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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盛宠之嫡妃凶猛-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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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盼归心领神会,想起那位花了五百两买下五十两都不值的匕首的刘小姐,偏生还一脸自得,却不知这算不算传说中的人傻钱多。

    仍是来时喧闹的路,顾念卿与盼归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已过大半。

    身后人潮汹涌,一派安宁平和,虽身在不同时代,顾念卿却觉心中舒畅,再没有比现世安稳更美好的事儿了。

    纵使回到相府尚有解决不完的麻烦,此刻却是心中安稳不已。

    “姑娘,上好的桃花簪子,可要瞧瞧?”商贩举起手中正在雕刻的簪子,细长的桃木,顶端盛开桃花一簇,柔滑光亮。

    顾念卿停下脚步,慕容离的面具,似乎便是桃木雕刻而成。

    多日未见,竟然还有些惆怅。许是从前自己总犯傻,慕容离不得不总跟在后头,但几日前自己已然将他推到陌生人的位置。

    倒也是习惯使然,竟有些失落了。

    他确是一位难得的重情之人,听闻她救他那年,正是他母妃逝去的年份。

    孤苦无依,仿佛全世界都将自己抛弃的感觉,再无第二人比小念卿更能体会了。爹爹与罗姨娘愈发亲近,弟弟不再与自己嬉闹,府中下人隐隐同情的眼神,几欲将她逼到崩溃边缘。

    如若不是遇见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慕容离,小念卿许是走不过那个坎儿了吧。所谓救了他,又何尝不是小念卿在自救?

    故而,他不欠她。

    故而,不必再纠缠不清了。每回他将自己从生死边缘拉回来,是会愧疚的。

    可是,她多自私啊!慕容离是这世上唯一的温暖,是她的救赎,若是没了这一救赎,她会死的。

    所幸,迎来新生。

    “小姐,买下如何?”盼归掏出碎银子,看得出来自家小姐对这簪子有些想法。

    顾念卿摇头,俯首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小摊子:“可有适合男子的簪子?”

    礼轻情意重,想来离王殿下是不会嫌弃她这小可怜的礼物寒碜的。

    小贩一愣,眼前的女子分明梳着少女的发髻,却欲买男子的物件。莫不是给心上人买?

    顾念卿神态自若,随手将一根半成品拿起,一根细长的……棍子?

    “盼归,给银子。”

    银子大户盼归一头雾水,懵懵的看着顾念卿手中的小棍子:“小姐,这是……”一根桃木棍子啊……

    “我自己来。”顾念卿颇为无奈道。

    她既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这不过是根棍子。

    但既是欲答谢救命之恩,怎能含糊了事?

    盼归应一声,将碎银子交到小贩手中。

    “小姐,你会雕刻?”盼归询问道。

    自家小姐自上回醒来后便愈发怪异了,好似什么都会一般。

    顾念卿比划一番:“不会。”

    但这难不倒洛神大人,想她连人都能杀,还怕一根棍子不成?

    将桃木握在手心,那清朗的男子,应以兰花配之。君子如兰,当是如此。

    “闪开!前面的人统统闪开,惊马了!”

    人群以极快的速度四散开来,顾念卿拽着盼归躲到一旁。人庭若市的酒楼门前,众人一哄而散,白衣男子看不清神情,双手握紧轮椅。

    不远处传来马车碰撞的声响,白衣男子恍若未闻,高大的黑马已渐渐靠近,众人屏息担忧。

    “躲开啊!”有人惊呼道。

    顾念卿本还在琢磨手中的桃木,却被这一声惊呼扰了心神,她不悦的抬头望去,空旷的街道,慕容离无助的坐在轮椅上。

    马蹄声渐近,每一步都似乎踩在了她的心上。

    他便在原地不动,许是该说,想动却动不得。双后攀着轮椅,却不能将之移动分毫。他往人群中扫视一眼,再将视线移向嘶鸣奔驰的骏马,不由苦笑一声。

    容留那小子贪杯,素来喜爱这酒楼中的美酒,此刻正与掌柜斗嘴,意图将美酒带回王王府。他本想在此等候,却不知变故突生。

    他自幼体弱,师傅曾断言他活不长久,却不曾想到今日竟将丧身马蹄下。

    堂堂一国王爷,竟死得这般窝囊,也是笑话了。

    不由想起上回见着的那红衣女子,她说,不必再多此一举。

    怕是从今往后,便当真是不能再多管闲事了。只她亦开窍,纵使无他相护,亦能周全安乐。

    宫中皇祖母有父皇母后照料,倒也不必担忧。

    如此一来,他竟是了无遗憾,也不必死后化作厉鬼在这人世间徘徊了。

    顾念卿心中思绪翻涌,将她从死神手中抢回来的慕容离,对她淡漠却不曾嫌恶的慕容离,上回隐隐失落的慕容离……

    她本以为他无所不能,此刻他却无助至极,竟像需要她保护一般。

    他并非神人,反倒比旁人还有弱势些。自幼体弱,并因此毁了容貌,残了双腿。可笑她竟总依靠此人活下去,原来这人,也需要旁人的关怀。

    慕容离的处境,并不比她好。

    那么,为什么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呢?

    不该的,她尚能为自己博得一片天,慕容离却不能。

    眼神渐渐清明,顾念卿握紧双手,将桃木放进袖中。

第26章 救他!() 
黑色骏马渐近,横冲直撞将街道两侧的摊子撞飞,马后架着一辆马车,车夫脸色惨白,拼命拽紧缰绳却无济于事。

    “让开,前面的人快让开!”车夫惊恐大叫。

    黑马举起马蹄,人群中胆小的已然捂住双眼。

    慕容离闭上双眼,罢了,命该如此,怨不得谁。

    “小姐,不要!”

    白衣女子健步如飞,墨色长发不知何时已散开,随着身体的动作向后飞扬,一张绝色的小脸冰冷凝重。

    慕容离睁开眼,高举的马蹄下,女子红唇微启,无声道:不怕。

    怕?他自然是不怕的。只被人从死神手中拉回来,竟是这般感觉。

    顾念卿飞扑上前,一把将他揽住,二人几个翻滚,狠狠摔在一旁。马车嘶鸣呼啸而过,却是有惊无恐。

    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脸上,顾念卿心有余悸,站起身来,一脸怒容:“你傻了不成?容留哪儿去了?身为侍卫怎能将主子独自留在外头!方才若不是有我,你便已是这马下亡魂了!”

    “嗯。”慕容离含笑应一声,分明已摔倒在地,却丝毫不见狼狈。

    人群仿佛鲜活过来,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这是谁家的小姐,好厉害的身手!”

    “可不是吗?便是我身为男子,竟都不敢上前救人。”

    “被救下那名男子,似乎是离王殿下!”

    “是吗……”

    喧闹过后,人群散去。盼归推着轮椅,委委屈屈的踱至顾念卿跟前来。

    “小姐,方才吓死奴婢了!”盼归红着眼眶,撅嘴道:“奴婢以为你又要干傻事。”

    主仆二人将慕容离扶回轮椅,顾念卿双手撑在两旁,将男子围在中央:“王爷,小女子有必要提醒您一句,多注意身边的情况,您被人算计了。”

    马车险些撞伤人,于情于理,车夫都应来道歉赔罪。眼下车夫不知去了何处,竟是连着马车都不见了影儿。

    慕容离伸手,正放在顾念卿双手之上,微凉的掌心,正如他一般:“顾姑娘,本王亦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注意你的行为。”

    顾念卿神色淡然,若无其事的将双手收回,抱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忽然觉得自家小姐很霸道怎么破!

    缩在后头的小丫鬟掏出手绢儿,泪眼汪汪。

    “本小姐如今也算你的救命恩人了,可见命运总是爱开玩笑。”顾念卿推着轮椅,移到酒楼门口。

    容留怀中抱着酒壶,正在门口处张望。见着慕容离,先是一喜,随后却沉下脸来。

    那不识好歹的顾念卿怎又出现了?

    “王爷。”容留不情不愿的朝顾念卿颔首:“顾姑娘。”

    不是说好不再有牵扯?竟又眼巴巴的贴上来了,当真是叫人厌烦得紧。

    “容侍卫倒是好雅兴,留主子独自一人在外头等候,却不知容侍卫可清楚你家王爷与常人不同。”顾念卿自是知晓容留不悦,但与容留比起,她更是心烦气躁。

    “王爷与常人有何不同?顾姑娘眼界高,亦无需对王爷不敬。”容留冷哼一声,与常人不同?不正是在说他家王爷是个毁容的残废?

    枉费王爷平日的一片好心,他便说这顾念卿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顾念卿淡淡扫他一眼,并不觉得自己有说错。慕容离本就旁人不同,并非否认便能掩盖。他比旁人更弱势,是铁一般的事实。

    容留却妄想自欺欺人,并将一人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的人留在人群中,在她看来是为愚蠢。

    慕容离不曾从她的语气中察觉一丝不屑,她神情坦荡,甚至隐隐透着一丝不满。

    他很好奇,她在不满什么?是容留将他留在此处险些丧命,亦或是,不满容留意图自欺欺人。

    他知晓自己与旁人的不同,但并不因此自卑或不甘。

    顾念卿并无恶意。

    “容侍卫既要这般想,我自是无话可说。”顾念卿懒得与他解释。

    盼归见不得主子受委屈,挺身上前,怒道:“你这人好没规矩,分明是王爷的侍卫,却将王爷一人留在门前,方才若非我家小姐以命相救,王爷早便是马下亡魂!”

    容留一心只在美酒上,马车失控时,他仍在与掌柜周旋。

    一出门,便见着顾念卿正推着王爷往门口而来。

    “王爷,属下失职。”容留愧疚不已,若非他贪杯,便不会有这一出。

    如此算来,确是他误会顾念卿了。

    “顾姑娘,方才多有冒犯。”

    顾念卿挥挥手,自是不会与他计较。容留虽总口出恶言,却是事事为慕容离着想。各司其职,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

    “这家酒楼的酒向来这般?”顾念卿多留了个心眼,问道。

    事情太过巧合,容留嗜酒,偏生便是在他索要美酒时,慕容离这头却生出变故来。若是往常,容留断不会毫无察觉,显然设下这一个局的人,极其熟悉慕容离。

    “听闻这家酒楼的膳食素来不错,但确是头一回来此。”慕容离沉思片刻,道。

    不过是从前听到些许赞誉,正巧近来无事可做,便来此用膳。

    却不知竟遇上旁人算计。

    “可还记得是谁说的?”顾念卿皱眉:“罢了,便是知晓是何人说的又能如何,竟能埋伏这么久,总不会留下证据。”

    “是太子殿下。”容留出声道,他记得真是太子幕皓天与自家王爷说过,这家酒楼膳食极好。

    幕皓天虽不满慕容离许多,却不似会夺人性命之人。何况他素来自傲,断不用这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不是太子。”顾念卿摇头,在幕皓天眼中,慕容离毫无威胁。

    “皇兄不会害我。”慕容离将视线移到手上,修长的手指,在腿上微微颤动,他敛眉:“皇兄与我一同长大,他的品性如何,我最是清楚不过。他最是厌烦这些手段,何况我与他虽不和,却终究是母后一手抚养长大。”

    “为何不进去问问那掌柜?”盼归不解,道。

    车夫不见了踪影,掌柜总该是在的,何不将这唯一的证人抓回去审问一番?

    “那掌柜?若是不曾猜错,此刻他亦应不见踪影了。”顾念卿朝里张望一眼,店中小二尚在,柜台处却空无一人。

    便是因着这一不知能否实现的诡计,竟为此舍弃一个生意不错的酒楼,可见背后之人财力雄厚,这家酒楼不过九牛一毛。

    燕京中权贵云集,若要找到这背后之人,无疑是大海捞针。何况,这世上并非只有燕国一朝,若是别国来人,便显得愈发艰难。

    “究竟是何人与你有这般大的深仇大怨,竟非要置你于死地不可?”

    顾念卿望着全然不在意的慕容离,百思不得其解。

    他性子冷清,又是燕国的王爷,于情于理不会得罪旁人。

    “日后出门,还得多加注意才是,若是出了意外,王爷性命难保,倒是便宜我这等受王爷诸多恩惠的人了。”总归是与她无关的事儿,既无答案,便不必再费神。

    想必慕容离心中亦是有数,点到即止,毕竟事不关己。

    慕容离隔着面具,笑道:“顾姑娘又救本王一回。”

    顾念卿轻笑,他救她的又何止一回?这人真是不爱计较。

    “可见天意便注定你我必须牵扯不清了。”顾念卿垂头低笑,宽大的水袖将双手遮住,掌心的桃木被汗濡湿。

    方才她竟是在害怕,若是自己来不及,他便会死。

    也是天意弄人,前些时日还信誓旦旦,今日却又牵扯到一块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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