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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术射-第70部分

小说: 术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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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训武报录完毕,忽听吴校尉叹道:“哎,其实就他三人来讲,应将垛子放在一百五十步更为合适。”

    陈观察使疑道:“一百五十步与一百步,又有何不同?他三人用的都是三弦弓,我看他们也都开起了满月,力道不都一样么?”

    吴校尉摇头道:“即便是同一把弓,运用得当与否,力道也是不一样的。”

    陈观察使爽朗一笑道:“哈哈,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还请吴校尉点拨点拨,知无不言。”

    礼贤下士,有时比自立威信更能笼络人心。

    果然,就见那吴校尉欣然拱手道:“观察使言重了,下官只是恰在此处粗通皮毛而已,怎能和您的才略相提并论话说这三弦弓,比之一弦二弦却有不同,弓力大上几轮之后,射程的余量更有了叠加一弦弓射五十步,高手用它,顶多也只再往前推至六十几步便封顶了二弦弓射一百步,高手用之,却能射至一百二三十步许间这三弦弓寻常之人射一百五十步,而在高手用来,便能直射二百步,始才堕地――其中的关键,就在于箭手耍弓的技巧,更在乎出箭推弓的那一刹那!――当然,也有如宿平小兄弟这样的怪胎,哦不!人才!那一箭二弦弓竟然命中一百五十步外,叫人羡慕!”

    宿平听他当中夸奖自己,微微有些局促,却也是暗自点头。吴校尉的这番话,当年半山沿制弓之时侯志也曾说过,只是更为详尽罢了,便是少年自己两年习练下来,同样深有感触。

    陈观察使恍然道:“原来如此,吴校尉真叫陈某茅塞顿开呀!好、好!――既然如此,咱们何不再射个一百五十步试试?”

    宿平闻言,喜笑颜开地看着邱禁,这个一百五十步简直就是为邱叔叔出风头而量身定设的。

    詹纳司却是双目一缩,望向沈朗。

    沈指挥使突然道:“诶呀!我看就省了罢!你们这群人啊,个顶个都是铁汉子!个顶个的不知饥劳,沈某甘拜下风!现下早已过了吃饭的时辰啦,拜托各位大爷,好歹可怜可怜我这咕咕叫的五脏庙呀!――赶紧的!考完下一关,快马加鞭!攻打琼香楼去也!”

    众军官都是一阵哄笑。

    陈观察使道:“好吧,好吧!方训武,那咱们继续第三关――马射!”

    方训武领命称是。

    宿平与邱禁却闪过一丝落寞,却叫詹纳司逃过一劫。

    詹都头这回笑得最是由衷得意,与众人一起朝马道走时,却是不动声色向沈朗靠了过去。两人一阵耳语后,沈朗轻叹一记,微微点头,继而又独自走回几位军官的队列之中。

    来至马道一头,只听方训武宣道:“第三关,马射!”

    “马道,长六百步,每两百步各设一靶,于左首八十步外,每靶一箭!――三位选定弓箭、马匹,即刻开考!”

    三人从那十几头膘壮之马中挑好各自坐骑,再于架子上拣出弓箭配置在身。依旧是邱禁三弦弓,宿平二弦弓。――但那詹纳司却是出人意表,竟也配了把三弦弓!

    齐齐蹬步胯鞍,威风凛凛。

    方训武喝道:“谁先开始?”

    “且慢!”

    却是陈观察使开口。

    詹纳司嘴角向上扯起,活动了一下长袖之下的右腕。

    “此次马射,不分先后,三人同场竞技!因为禁军的名额――”

    “只剩一个!”

0089 十年一箭露锋芒,可有前路?(四)() 
方训武闻言张口欲辩,却被陈观察使一个眼神压下,只能在心中不解,明明是两个名额,为何平白无故地少了一个?

    邱禁、宿平齐齐一脸僵容。

    詹纳司诧异道:“陈观察使!此话当真?方才不是”

    陈观察使叫道:“确是一个!”

    詹纳司又道:“那能否通融通融?”

    陈观察使笑道:“通融不得!”

    詹纳司突然无奈一叹,复又朝邱禁大声道:“邱副都头,抱歉了!看来我要想进入心仪已久的禁军大营,只好使出全身本领啦!”

    众军官一阵哄然,窃窃私语。

    “看来詹都头为了顾及手下面子,确实特意留了一手啊”

    “我就说嘛,一个副都头已然如此厉害,詹都头还能差到哪里去?”

    “沈指挥使这招,堪称绝妙!一句话,就让他们使出浑身解数,佩服、佩服!”

    “早该如此,这才过瘾嘛!”

    邱禁、宿平二人依旧沉默。

    只听方训武喊道:“都准备好了没有?”

    宿平猛地抬头,睁起双目,断然喝道:“好了!”转而又看向眉头紧皱的邱禁,展颜笑道:“邱叔叔可要好好表现,定能拿下这头名――宿平还小,有的是时间。”

    邱禁一怔,已然明白了宿平心中所想,急忙道:“不可!根哥他们还”

    宿平抢道:“邱叔叔!――你莫要忘了,我还有那群朋友。”

    邱禁还是放不下心,又道:“可是这样一来”

    宿平仍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倏然转首,再也不看邱叔叔,只朝方训武道:“大人,开始吧!”

    方训武点头。

    邱禁喟然长叹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三弦弓紧紧握在手中。

    “既是换作了比赛,那三位便不仅要准,而且要快!”方训武善意地提醒一句后,挥手下令道,“――发!”

    “发”字刚一出口,只听一个“喝”字厉声响起!

    却是邱禁气势汹汹,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其后才是詹纳司与宿平。

    詹纳司眼中微不可察地闪过狡光,盎然一脸得逞之色,拍起马腹,越过宿平。

    变成少年一人好整以暇地吊在最后。

    片刻之后,第一靶已然将至!

    邱禁火速抽出竹箭,扣在弦上!

    弓开满月!

    右指微松!

    突然!就听他胯下之马一声嘶啼,带起背上邱禁一阵巨颤!

    邱禁强自想要稳住身形,却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离弓镞头微偏,射将出去,扎在靶心之外第四环!

    詹纳司迎后赶上,一箭中的!

    宿平全都看在眼里,心中陡然一震!却是情态紧急,只能咬牙开弓,射中最外第五环!

    詹纳司收弓笑道:“邱副都头,你可要加把劲啦!”

    邱禁冷沉脸色,没有理他,只回头看了马后一眼,又朝前疾奔而去。

    宿平却是心中一动,瞄上了詹纳司。

    众军官们尽皆看得愕然,脚下不由自主地跟着向前走去,边走边议。

    吴校尉扼腕道:“他二人是怎么一回事?”

    “这邱禁也太过心浮气躁!为了争快,却失了准头!”

    “我看不见得!”

    “何解?”

    “邱禁到底是个步军,而小宿平想来也不太熟习马性!――倒是詹都头,当得作风稳健!”

    “原来如此!――诶!他们明知要考禁军,为何不早些多多练习?军队最重的就是马上功夫呀!”

    沈朗突然开口叹道:“都怪沈某失察,早该给邱副都头单独备匹军马了!”

    陈观察使忙道:“瞎说!这是朝廷的规矩,又怎能怨沈大人!――不过还好,尚有两个名额!即便满了,亦可从那前面的考生里,剔掉一个最弱的。”

    沈朗道:“看看再说!”

    他们这边对答得快,那边马儿跑得更快,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第二靶!

    宿平这回早将竹弓连箭搭好,放于膝上,凝神之下,却是盯着前面的詹纳司,来回一煞不煞。

    邱禁开启第二弓瞄向左方,但同时也留了一个心眼放于臀间,是因他怕那蹊跷之事再次发生。

    刹那!马与箭靶平齐!

    邱禁只有收神出箭!

    詹纳司眼睛陡然一眯!原本扣着箭尾的右手疾速一松,中指猛地向前弹起!

    一丝微光。

    终于看见了!宿平想要阻止,却是已然不能及时!

    只见邱禁身下快马又是一个嘶叫乱蹄!饶是防范之下,竹箭依然打偏靶心,又是扎在第四环!

    詹纳司右手回弦,开弓跟上射出!此箭虽说未中靶心,但也打在第一环内!

    “无耻!”宿平愤然胡乱放出一箭,也不管中是没中,抓起缰绳一抖,喝道:“站住!”

    詹纳司冷笑连连,却是头也不回,只对前面邱禁喊道:“邱副都头快些!我要赶上你啦!”说完亦是落掌,“啪”地一记脆响,打在马臀。

    邱禁不甘之下,倒激起了一层野性,直接将手中三弦弓朝后狠狠一拍,那马儿加速奔走。

    “这宿平怎么回事?不但射飞了靶子,还在那里乱叫一通!”

    “我也不知,许是急了,终归是个少年!”

    “哎,看样子,这场比试詹都头赢定了。”

    “八九不离十了。”

    邱禁前头越快,宿平后面越急,抖起一枚竹箭搭在弦上,一边戒备着詹纳司,一边叫道:“邱叔叔,小心!”

    邱禁如今满脑只念着最后那箭,一意孤行之下,哪里有闲去理会宿平,只当少年提醒自己莫再出错,刻下捏出一箭,用攥出汗渍的手掌,死死扣弦开弓,侧身向靶。

    詹纳司举弓。

    宿平举弓。

    马头齐靶!邱禁出箭!

    詹纳司左手定住箭身、弓臂,右指微张!

    又是一声马声嘶咧!却是比刚才两声惨烈数倍不止!

    邱禁之箭飞梭若影,一头扎进第三箭靶之心!

    詹纳司胯下之马陡地一个刹步!高踢后蹄,直将马上之人向前掷飞了出去!他座下马儿的屁股上,赫然插着一柄深入骨肉的竹箭!

    宿平果断将弓一扔,两掌猛拍马背,倏地两脚凌空踩向马鞍,再又一个借力,敏捷地向前翻出两个筋斗。卜一落脚,径向地上的詹纳司扑来。

    詹纳司虽在灰头土脸之际,但也不失警觉,眼见宿平面色不善,赶紧后跳一步,“锵”地抽出佩刀,喝道:“大胆!”

    “且慢!”邱禁此刻已然勒步,回头一望之下,大惊失色,跳马几步匆忙赶了过来!

    詹纳司速道:“邱禁!他今日意欲行凶!若是失身刀下,休要怪我!”这货果然狠辣!嘴里边说,手中寒刀边就真个砍向宿平。

    宿平骂道:“怕你个鸟!”却是一拍腰间,旋即抽出一箭,回头朝一旁詹纳司丢弃的竹弓掠去。

    “住手!”邱禁及时赶至,一把抱过宿平,扭身后撤几步,护在少年前头,对那冲来的詹纳司叫道,“詹都头不可!”

    “放肆!”却是沈朗等人来了!

    詹纳司立刻收刀,指着宿平向众军官愤然道:“这小子想要杀我,下官只好自卫!”

    宿平斥声回道:“放屁!明明你身上藏了暗器!――邱叔叔放开我!他陷害你!我要搜他的身!”

    众军官愕然,齐齐望向詹纳司!

    沈朗与邱禁却是眉头一皱,后者露出恍然之色。

    詹纳司冷笑道:“好一口伶牙俐齿!明明是你见自己落了下风,用箭射翻我的马,还血口喷人!――罢了!下官请诸位大人作主!”

    这番话一出口,顿叫大多数军官点头连连,皆是以为宿平年少,沉不住气。

    陈观察使则一脸肃然,向宿平道:“可知你这般作为,简直就是画蛇添足、自取其辱!”

    宿平正待开口辩解,却听陈观察使又加重口气道:“名额其实还有两个!是我等有意让你们三人竭尽全力,这才谎称一个!――若是三人俱佳,我等再保一个名额,又有何难?”

    邱禁、宿平同时剧震。实在是真正的晴空霹雳!

    詹纳司这一招,可谓极尽阴险狠毒!

    禁军的名额有两个,詹纳司在下场之前,自然以为有一个是自己的却是没有想到,竟连宿平都比他强上太多!如此一来,便索性在前两关,端足一副“老子留了一手”的模样,更在步射之后,向沈朗请了一计――将两个名额说成一个名额!詹纳司料定邱禁与宿平必然左右为难,必然会有一人故意装作不济,而且必然是大大的不济!――因邱禁虽说好似无论臂力、弓力,都立于最强之地,但宿平以其年少之资,更是大放光彩,是以在众位禁军军官眼中,却是都对后者寄予更高的期望。宿平要想让邱禁拔得头筹,必要在马射这一关,佯落个一败涂地才行!――这样一来,便就连詹纳司也稳坐第二名之位。但詹都头还不甘心!――却是因为禁军的考核,关乎到日后官职的分配,他若想在进入禁军之后,依然压着邱禁一头,须得在马射上争到这个第一才行,方能叫人觉得前两场实是自己留了一手――是以他惯藏的暗器伎俩也出场了!

    这时沈朗插道:“你这娃娃!为何如此心急?本来陈观察使已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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