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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红妆长歌-第20部分

小说: 红妆长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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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阿音,你这辈子不许离开我半步。决不许。”

    他在最后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深深地望了我一眼,将我紧紧搂住,再不说一句话。

    我伸手搂住他,闭上眼睛,替他流泪。

    查刺,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绝不会的。

(十四)好,我们回家。() 
屋外的烛火莹莹地亮了一整晚,蜡泪滑了满身。

    我动了动僵硬的脖颈,想活动活动酸麻的筋骨,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死死箍住。

    我转个身,对上一双有些慌乱的带着深深疲倦的眼睛。

    他死死抱着我,声音微颤:“你要去哪儿?”

    他带着恐惧的目光狠狠地戳了我一下,我心里一疼,忙伸手抱住他,温声道:“我去瞧瞧撒葛只。她刚来宫里,怕是住的不惯。”

    他皱眉,死死禁锢着我,有些霸道地耍赖:“那让他们把撒葛只抱过来,你不许走。”

    我无奈,只能唤来宫女。

    那宫女忙应了一声,撩开帐子,有些错愕地望着紧紧粘着我的耶律洪基,小脸“腾”地红了起来。

    我自觉自己的脸皮已经被他磨得足够强劲,便也不觉得有什么关系了。

    耶律洪基看起来比我更不在意,他甚至都未翻个身,只是懒懒道:“去把公主抱过来给娘娘瞧瞧。”

    那宫女得了这个吩咐,长舒了一口气,忙应了一声,飞快地退下了。

    我颇有些无可奈何地望着她一溜烟离去的背影,嘟囔着:“这下子好了,第一日便让宫里的人瞧了这样的大笑话,传出去。。。”

    他不以为意,伸手将我脑袋按进他怀里:“要传就传,我做我的昏君,你做你的贤后,骂名我担。”

    我伸手摸摸他带着胡茬的清瘦的脸:“你该去上朝了,查刺。”

    他皱眉,索性闭上眼睛:“我不去。”

    我轻轻拍了他的脸颊一下:“查刺,你是皇帝,怎么能不去上朝?”

    他笑:“左右父皇会。。。”他的话突然生生顿住,沉默了。

    再睁开眼时,他的目光里是深深地落寞。他勾了勾唇,尽全力扯出一个极淡极淡的笑意,轻声喃喃道:“瞧我这记性。。。父皇已经不在了。”

    他松开了我,撑着身子坐起来,冲我笑了一下,眸子里的哀痛还没散去,可却伪装的一如往常:“我去上朝了,阿音。”

    他说完,俯身吻了吻我的鬓角:“照顾好撒葛只,等我回来。”

    他转身正要下榻,我脑子一热,伸手扯住他的衣角,定定地望着他:“查刺,今日不去罢。”

    他不明所以地望着我,我便又重复一遍:“今日不去罢。我陪你狩猎去。”

    他的目光微微亮了一下,他是很喜欢打猎的,从前每每随先帝围猎,都会得先帝称赞。

    我想了想,或许那是先帝待他最柔和的时候了,先帝已逝,可这回忆却尚有余温。

    他未加考虑,便颔首道:“好。”

    他命人备了马,替我将束腰的腰带收紧,含笑端凝我片刻,伸手一把揽过我:“幸好你在,阿音。”

    我握了握他的手,算是回应了。

    那一日,我纵容他彻底卸掉朝政,只带了几个随侍,在林中纵横穿梭。

    我骑马跟在他身后,在他开弓的时候,替他递上一只箭。

    等我们疯闹过后,已经是夕阳西沉的时候。

    我骑在马上,他替我牵着马,夕阳的余晖映在他脸上,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衬得格外柔和。

    我忍不住叫他:“查刺。”

    他转过脸来望向我,目光里是沉淀着软软的温柔。

    我忍不住伏在马背上,垫着下巴歪头瞧他,他索性站定了,转身过来偏头看我,他唇上青色的小胡茬将他衬得越发成熟了起来。

    他笑道:“看我也不急在这一刻,你往后还有几十年,怕是就看厌了。”

    我瞪他:“那你也要给我看一辈子。”

    他探身来吻我,轻笑:“说好了,到我死。”

    身后的随侍们恨不能将眼睛抠出来的神色让我老脸微红,轻轻推开他,轻声道:“查刺,我想回家。”

    他笑意温然,微微颔首,牵马而行:“好,我们回家。”

    我们回到宫里没多久,太后身边的掌事宫女便亲自来了一趟我的寝宫,很是有礼地请了安,道:“太后请娘娘去一趟。”

    我瞧见那宫女不喜不怒的神色,心里头咯噔一下。

    耶律洪基撩了帐幔,从里屋出来,见了那宫女,皱了皱眉:“什么事儿?”

    她不卑不亢地道:“奴才不知,还请娘娘亲自去问太后罢。”

    “你。。。”耶律洪基脸色一沉,正要发怒,我忙按住他,笑道:“既然如此,我便随姑姑走一趟。”

    她自觉地替我引了路,我听到耶律洪基在身后厉声道:“告诉母后,若是朕半个时辰后未能见她平安回来,朕便亲自去领。”

    我心里渐渐暖了起来。

(十五)母后干脆连朕这皇帝也换了罢() 
掌事宫女在前头带路,走的那叫一个身姿妖娆,端华方正。我在她身后跟着,就算十数个宫女宦臣簇拥着我,我照旧觉得自己像是被押送的犯人,走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浑身上下只差一个手铐脚链了。

    入了太后寝宫,像是入了斋园或是寺庙,连一声鸟叫蝉鸣也没有,仿佛呼吸声大些,都该推出去安个罪名。寝殿四周栽满了苍郁的翠竹,格外的清寂。

    我很想问问那掌事的宫女,太后这是在出家修行?只是话到嘴边,终究咽了下去,觉得还是不给自己多添麻烦比较好些。

    我胆子不大,又瞧见这光景,顿时觉得压抑起来。

    她将我引至殿门前,躬身退到一侧,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微微颔首,深吸一口气,尽量昂首阔步地迈进殿里。

    殿内另一个小宫女冲我施礼问安,带我绕过一面画屏,又穿过一道穿廊,方才入了内室。

    脚下是松软的地毯,屋里弥漫着清雅寡淡的熏香。

    太后照旧还是一身丧服,整个人都显得暗沉沉的,加上她本身神色便格外端肃,生生将那双清丽的眸子衬得有些阴郁。

    我跪下,恭恭敬敬地请了安:“阿音给母后请安。”

    她抬了抬眼皮,伸手指了指她身侧的圈椅:“王妃来了?坐罢。”

    我心里一沉,她照旧叫我“王妃”,就这两个字,已经将她的心思表露的清清楚楚了。

    我乖巧地应了一声,在她指定的位置上坐下。

    她轻咳了一声,我忙竖起耳朵来,一副洗耳恭听的神色。

    “王妃,孤是很喜欢你的。”她说。

    这话让我略略有些扫兴,毕竟,她这么多年已经教训了我许久,每回都是以这句话开头,最终以她对我的不满收尾。

    我笑了笑:“阿音荣幸之至。”

    她击了击掌,宫女从帐外鱼贯而入,捧着食盒和茶盏,在我面前摆开四碟。每一样都是我喜欢的。

    我琢磨了一番,好容易才说服自己,太后是不会在这里头添毒的。

    她呷了口茶,微笑了一下:“听查刺说,你喜欢汉人的口味,就嘱咐小厨房的汉人厨子做了。”

    我忙起身行礼:“多谢母后。”

    她见我有些局促的模样,道:“王妃还是不愿说话啊。”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同耶律洪基独处的时候是很健谈的。

    我只能垂首道:“阿音不善言辞。”

    她微笑道:“不善言辞,也不屑于挑拨是非,这很好。”

    我等着她那个“然而”的转折,毕竟,从前也都是这样的。

    果不其然,她还没让我喘上一口气,便道:“然而,作为皇后,不善言辞又性子乖僻,实在难以统领六宫,对么?”

    我心里一紧,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这话说的的确没错。

    可我不能说,我不能失去耶律洪基,这么多年都是,我不能没有他。

    我沉吟片刻,恭声道:“阿音会改。”

    “会改。。。”她勾了勾唇,举起茶盏来,却没有往唇边送,只是淡淡地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来:“这个可以改,可若是狐媚惑主,这怎么改?!”

    我重重一颤,那茶盏便在我面前砸了个粉碎,飞溅的碎片将我额头划出一道小口子。

    我吓得几乎跳起身,咬牙在那堆碎片里头重重跪下。

    几块碎片支棱着棱角,深深刺进我的膝盖里头。我疼得龇牙咧嘴,登时冒出一身的冷汗来,却也能咬牙强忍着。

    想来做过母亲的人的确是不同了,这疼痛若是搁在从前我怕是不知怎么捧膝打滚儿呢,可自我生了撒葛只后,我竟不觉得这世上有什么痛能比得上那次半分。

    我垂首道:“阿音惶恐,请母后明示。”

    她冷哼一声:“惶恐?先皇驾崩,朝中百废待兴,正是需要新帝重整旗鼓的时候。你却又如何做的?!怂恿皇帝玩物丧志,这就是一个皇后的修养?!”

    我疼得两眼发黑,可她安的这个狐媚惑主的罪名太大,我委屈,也不甘心,只能垂首道:“阿音知错了。”

    “知错?!知错还有用么?!”她冷笑一声,厉声呵斥,“新帝第一次上朝是何等重要,你心中不清楚么?!”

    我摇摇头,有些无力地垂首,眼泪蓄在眼眶里打转。我轻声道:“先帝驾崩,陛下心里难受。阿音心疼陛下。。。”

    “心疼陛下,那全天下百姓呢?!满朝文武大臣呢?!你可曾心疼过他们?!”她恨铁不成钢地斥责我,“他是皇帝!岂能由着自己性子来?!你若是连这点轻重都拎不清,你做什么皇后?!”

    不知道是因为真的疼得要命,还是我当真委屈到心里头去,我终于还是没忍住,垂着头偷偷地掉眼泪。

    太后顿了顿,片刻,沉声道:“你当年是怎么跟我发的誓?”

    我低着头哽咽道:“阿音要做长孙皇后和徐婕妤那样的贤妃。”

    她冷着脸说:“萧家最不缺女子,我瞧着这皇后,是该换人做了!”

    我心里重重一颤,正要请罪,便听得帘外一把熟悉的清越声音冷冷地道:“那母后干脆连朕这皇帝也换了罢!”

(十六)儿臣思妻心切,等不及了() 
我听得这一声,心里头的委屈和不安一齐涌上来,恨不能扑到他怀里大哭一场。

    耶律洪基伸手一把掀了帘,冷着脸走进来,拱了拱手算作见了礼。

    太后的神色微微和缓了些:“查刺,你来做什么?”

    他冷笑,见我跪在地上,血透过衣衫透出来,在膝上晕开了一片,神色一滞,不由分说上前将我一把打横抱起来。

    我的腿蜷缩太久,骤然一轻,碎片在膝里挪了个地方,将伤口撕的更大,疼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我推了推他的手臂,小声说:“快放我下来。”

    他置若罔闻。

    我无奈,只能畏畏缩缩地躲闪着太后投过来的目光。

    耶律洪基的目光暗了暗,举动轻柔地将我抱紧了些,抬眼望向太后,冷冷地道:“看来母后身边的人未曾传达过朕的旨意。朕自然是来接自己的妻子回家。”

    太后的目光软了下来,有些悲哀地望向他:“查刺,你是来母后这儿兴师问罪的?”

    耶律洪基冷冷道:“儿臣不敢。只是儿臣思妻心切,等不及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布满血迹的膝上,声音微微颤抖着:“幸好儿臣来了,若是晚了,儿臣怕是后半生要与一个双腿尽废的皇后共度余生了。”

    他在我背上的手微微颤抖着,我知道他怕,便忍痛冲他笑了笑,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他望了我一眼,冷笑一声,接着道:“儿臣更怕再晚来片刻,父皇一手交到儿臣手上的大辽江山就要易主了。”

    太后皱眉:“胡言乱语!这哪儿的话!”

    他冷然相对:“儿臣已立萧氏观音为后。母后若要易这后宫之主,唯有一条路,就是将这天下之主也一并换了罢!”

    他说完,抱着我大步往外走去,临到门前,顿住脚步,淡淡地道:“阿音手持皇后金印,母后为后宫诸事操劳甚久,也该歇歇了,今后后宫诸事不必母后操心。”

    隔了一层轻薄的帐帘,我盯着那个影影绰绰的女子身影,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心里头也有些可怜她。

    耶律洪基沉默片刻,又道:“还有,阿音从今往后也不便再来向母后请安了,儿臣怕阿音不懂事,扰了母后清修。”

    他跨出门去,衣袂飞扬:“儿臣告退。”

    帐后那个一贯高高在上的女子身子骤然颓败下去,显得格外寂寞。

    屋外已经是夜幕深沉,宫里星星点点地点起灯来,映的满宫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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