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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红妆长歌-第16部分

小说: 红妆长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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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心里却七上八下地惦记着那看起来摇摇欲坠的发髻。

    他一面笨拙而小心,举动轻柔地梳着我的碎发,盯着镜子里头的小巧的人影,放下梳子,轻轻按着我的肩,颇有些感慨:“我头一回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高。”他用手比量了一个奶猫长短的高度,我从镜子里头瞪他,不服气地反驳:“哪儿就这么矮了?”

    他笑着按了按我的肩,俯身指了指镜子里头已经出落的有几分模样的小姑娘:“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我歪着头看着泛黄的菱花镜里一张圆润的小脸,沉默了一会儿,说:“是殿下养大我的。”

    他微微怔了一下,凝视了那镜子里头的模样一会儿,像从前那样将我抱起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声音轻柔而温和:“阿音,我们都一样。怨不得谁。”

    他瞧出了我心里头的想法,只是一边安慰我,一边抚了抚我的背,抱着我躬身上了轿辇。

    耶律洪基是先皇心尖儿上最宠爱的儿子,便将府邸着意赐在了距皇宫不过几里的皇城脚下。

    我坐在耶律洪基的膝上,有些紧张地绞着自己宽大的袖摆,不自觉地一直晃荡着两条腿踢他。

    他先是觉得好笑,饶有兴致地看了我一会儿,直到我脚上的力道越来越重,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终于忍不住一把按住我不老实的腿:“坐着还不老实。”

    我哭丧着脸转头看他:“殿下,我怕。”

    他很干脆地说:“现在怕还为时过早。”

    我脑海中登时浮现出千万个画面来,个个儿堪比十大酷刑,越想越紧张,越想越害怕,忙问:“怎么过早呢?”

    他比我的脸更苦,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腿:“我一会儿怕是只能瘸着进宫了,叫父皇母后问起来,你怎么回?”

    我恍然,小心翼翼地瞧他一眼,见他看起来的确很疼似的,忙讨好地伸手去揉了揉他的腿,讪讪地赔笑:“殿下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实在让人担心。”

    他又好气又好笑地瞪我:“你什么时候学会倒打一耙了?”

    我满脸堆笑,尽量露出一副崇拜的神色:“殿下养得好,阿音耳濡目染。”我说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十分遗憾:“只可惜阿音不过学到了一点皮毛,往后定当更加勤勉。”

    他一时语塞,憋了半天,却也只能伸手捏我的脸,恨恨地说:“算你赢了。”

    轿辇轻轻摇晃了一下,稳稳地落在地上。

    我好容易才分了神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别扭地往他腿上蹭了蹭,就是不肯下去。

    他无奈地拍拍我:“阿音,我腿麻了。”

    我不情不愿地从他膝上下来,犹豫再三,咬牙跺脚,心里一横,将那轿帘一把拉开,视死如归地躬身出轿。

    面前是颇具汉人风情的殿宇,宽宏而磅礴,飞鸟走兽的饰画随处可见,几十上百的石阶两侧皆有侍卫持刀把守,一路通向那座庙宇高堂。锦衣华服的皇亲国戚陆陆续续地拾阶而上,晃花了我的眼。

    隔得不远,我已能听见那殿里的丝竹之声,心里越发紧张起来。

    我抬眼可怜巴巴地看着耶律洪基,冲他伸出手:“牵着。”

    话音方落,我觉得颈后一凉,下意识地回头一望,正正对上前来赴宴的父亲那双过度冷静而严厉的眼睛,吓得将手飞快地抽了回来。

    他比几年前老了些,鬓角已经有了零零星星的斑白。

    我有几年没见他了,他也从未给我捎过信儿。我有时候想起他来,觉得委屈,又觉得莫名。

    或许,我离开家,对他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

    他走到我们面前,眼风扫过我,拱手道:“下官给殿下和娘娘请安。”

    我下意识地侧身避过这一拜,心里头觉得总不是滋味儿。

    耶律洪基察觉到我的不适,微微一顿,旋即拱手回礼,带着笑意:“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我有些错愕地望着他,他冲我挤了挤眼睛。

    父亲也显见得有一瞬间的失神,片刻后,他回过神来,脸上照旧是严肃而不带笑意地模样,只是又拱手施了礼,转身先入了殿。

    我盯着他的背影,微微出神。

    “阿音,该走了。”耶律洪基叫了我一声,笑着在我身边,伸出一只手来。

    我迟疑地抬眼看他,他便又将手往我面前伸了伸,笑道:“不是要牵着么?”

    我被他这一句话惹得高兴起来,乐得屁颠屁颠地将手塞进他手里。

(五)儿臣如获至宝() 
耶律洪基牵着我的手拾阶而上。

    离那大殿越来越近,丝竹管弦的靡靡乐音越发清晰,他好看的脸上笑意渐渐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我初见他时那副事不关己的寡淡而沉静的模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只能用力地握了握他的手。

    他没看我,只是握着我的手,轻轻捏了一下:“别怕,阿音。”

    有他这句话,我心里顿时觉得踏实安稳了许多。他走的大步流星,我便只能迈着两条小短腿一溜小跑地跟着。

    他甫一进殿,原本还颇有些喧闹着的大殿有一瞬间的寂静,唯有乐声还绵延不绝。

    两侧的王公贵族缄默不言。皇帝端坐在正上首,原本同一个与我年岁相仿的少年相谈甚欢,见耶律洪基入殿,登时敛了神色,皱着眉,冷静而刻板的似乎不带感情。

    耶律洪基的唇抿成一条线,松开了我的手,在大殿中央拱手请安。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我偷偷瞧着他挺立而棱角分明的侧脸,此时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场,觉得有些替他难过。

    陛下对他太冷漠,他怕是伤心了罢。

    “那是。。。萧丫头?”皇后眯着眼睛瞧了瞧我。

    皇后的父亲同我的父亲乃是同母所出,我同皇后算得上是中表之亲,只是如今,因着耶律洪基的关系,她便生生比我高了一辈儿。

    我被她的目光骤然略过,心里登的一惊,心跳飞快,差点跳起来。

    “是。。。是。”我下意识地躲避着她的目光,垂着头忙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萧氏观音,给陛下同娘娘请安。”由于紧张,我的声音有些轻轻的颤抖。

    “哦?”皇后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淡淡笑着望了耶律洪基一眼,“陛下,同娘娘。。。”她意味深长地将我的话重复一遍。

    周围人的目光尽数落在我身上,我恨不得将自己藏在这偌大宫殿里头地任何一处角落,或者干脆将头埋进耶律洪基怀里不出来。

    我下意识地偷偷瞧他,他离我有一步之遥,可我却觉得已经快受不住了。

    我听不懂皇后的意思,可他怎么离我那么远呢?

    耶律洪基站在那儿,带着几分清孤和桀骜,目光落在面前的某一处,淡淡地道:“看来是儿臣无用啊。”他说了这样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走到我身边,转眸瞧我,眼神里带着几分笑意,“儿臣日后为了给母后一个儿媳,还得越发尽力才行。”

    我觉得自己的脑子僵硬的不能动,只能哀求地瞧着他。

    他终于露出进殿以来的第一个笑,轻声道:“蠢丫头,叫母后。”

    我被他这番点拨,恍然大悟,双膝一软,忙跪下请罪:“是阿音考虑不周,同殿下无关,还请父皇母后恕罪。”

    皇后轻笑出声来,望着耶律洪基的目光终于带上了一丝寻常母亲应当有的隐隐的温情:“查刺,你有个好妻子啊。”

    我那回也是头一回知道,耶律洪基的小名儿叫查刺,这样听皇后唤来,有一丝难得的亲近。

    他说:“是,儿臣如获至宝。”

    后来,我只模模糊糊地记得,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躲避着众人的眼光,在耶律洪基身侧规规矩矩地坐着。

    周围的人瞧惯了我,便也不再打量,各自找着自己熟识的人聊天去了。

    我微微松了口气,却还是不敢瞧周围的人。我想了想,灵机一动,捧起面前的茶盏来,那茶盏几乎有我的脸一般大,足以让我把脸藏在后头,这样便不必瞧见别人了。

    耶律洪基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低低地说:“别怕。”

    我心里一暖,忙搁下茶杯,将他一只手牢牢握着,抱在怀里,恨不能整个人一头扎进去。

    我正美滋滋的,却听得皇后漫不经心地提到我:“燕赵王妃有十岁了罢?”

    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个燕赵王妃是我,忙恭敬地回话:“是。。。刚过了十岁生辰。”

    “王妃似乎不爱说话。”她呷了口茶。

    我不知道她这话究竟有什么深意,只能点头:“阿音怕说错话,惹父皇母后不快。”

    她笑了一下,一双微微上挑的清美桃花眼静静地望着我,那双眼睛是萧家独有,我也生了这样一双眼睛。

    她似乎是不以为意地说:“王妃年岁尚小,行事不稳重,倒也情有可原。”

    “母后,阿音。。。”耶律洪基皱起眉来,开口想替我辩解,却被皇后生生截住话头,“只是身为我大辽王妃,如此实在不够妥当。”

    她一只纤细的手指轻轻地点着茶杯边缘,发出清脆的叩击声:“王妃明日起,入宫随本宫同住。本宫自当亲自教你规矩。”

    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只能死死抱住耶律洪基的手臂,哀求地望着他。

    他却在我反应过来之前猛地一下站起身:“母后,阿音是儿臣的妻室,母后不同儿臣商量便私自处置,此举不妥罢。”

    皇后皱起眉来,只是脸色已经不大好了,毕竟耶律洪基当着这样的场合顶撞她,实在令她没脸。

    “查刺,坐下!”她瞪着他命令道。

    耶律洪基将我一把拉起来,冷冷地望着脸色沉沉,一言不发的皇帝同声色俱厉的皇后,冷笑了一声:“父皇母后怎么待儿臣,儿臣自当受着,绝无怨言。只是若要阿音受同儿臣一样的罪,那是万万不能的。”

    他拉着我,直直往外走去,大殿一片寂静,众王公面面相觑,一片哗然,终究不敢出言相劝。

(六)查刺需要你,可皇帝不需要() 
“查刺。”

    这是我听到皇帝说的第一句话,他的声音很冷,是那种严酷的能渗透进人的骨头里的冷,叫着自己亲生儿子的名儿,也没有半点儿慈爱。

    耶律洪基站住了,转身望着他:“父皇还有吩咐?”

    我离皇帝有些距离,瞧不清他的面容,却知道耶律洪基握着我的手冰凉,带着轻轻地颤抖。

    皇帝冷声道:“回来,坐下。”

    他的声音不大,却格外威势逼人,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去服从。

    我不敢看他,眼神一飘,就对上了身侧案几后父亲那双锋利而严肃的眼睛。

    我欲哭无泪,只能将无处放置的目光扔到地上去了。

    耶律洪基攥了攥我的手,淡淡地说:“儿臣恕难从命。”

    皇帝的目光霎时间冷了下来,就算隔了这样远,我也能敏锐地察觉到他周身那股压抑的震怒。

    “你这是抗旨!”

    皇帝的声音重重地砸下来,耶律洪基尚未如何,倒是我被吓的一个哆嗦。抗旨不尊这个名,就算是皇子亲王一旦摊上,也必定从重责罚,以儆效尤。

    我摇了摇耶律洪基的手臂,他的手牢牢地攥着我,却将我投出的信号置若罔闻。

    他沉默了一会儿,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来:“就算是罢。”

    他说着,一撩衣摆,重重地单膝跪在地上,垂首道:“儿臣任父皇处置。”

    “你。。。”皇后气的浑身发抖,娇美的脸涨得通红,当即就要发作,却生生按下,厉声道:“查刺!你怎么敢这么跟你父皇说话!”

    皇帝微微抬手止住了皇后的话,只是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冷声道:“给朕去祠堂跪着思过,没朕的旨意不得起身。”

    他说完,再不看垂首跪着的耶律洪基一眼,只是扫过一众目瞪口呆,无意间瞧见了这一出皇室闹剧的王公贵族,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一时间在座诸位都略略有些尴尬,那目光躲躲闪闪,估计也同我一样,恨不能自戳双目,将自己变成一个瞎子算了。

    皇后的神色复杂而动容,她凝望了倔强而孤傲的耶律洪基半晌,叹了口气,轻声道:“听你父皇的话,去祠堂跪着。”

    耶律洪基终于抬起脸来,神色冷静,淡声道:“儿臣将阿音送回府里,自然回宫领罚。”

    皇后恨铁不成钢地狠狠剜了他一眼,寒声道:“适可而止罢,查刺。”

    她起身,威仪毕现,望着我淡声道:“王妃,你随孤来。”

    我看着跪在地上许久的耶律洪基,他牢牢地攥住我的手,不许我离开他一步。可他今天当着这样满朝文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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