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求仙-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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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人听她这样一说，也若有所思起来。绫瑶的确所言非虚，可是谁又甘愿被别人强压一头呢，几人隐隐生出了一丝怨气。
……
……
“二牛二牛，有小师妹找！”二牛所处的群梧小筑里，同样围了一群男弟子，只是他们资质都和二牛相同，年岁也相仿，几个人说说笑笑竟然很快就熟悉了，成了和新叶小筑截然不同的面貌。现在看见二牛一入门就有小师妹来寻，顿时调笑起他来。人群里嘻嘻哈哈，好不热闹。
“你们可别闹了，这是我们家小姐呢。”二牛推开了众人，朝院子里梧桐树下的茹娘走去。
“二牛哥哥你吃饭没，我这还有几个馒头。桥头馒头哩！”茹娘见二牛与师兄们的相处似乎十分融洽，也放下心来。
“哈哈哈，阿茹你可真是及时雨！快进来快进来。”二牛大喜过望，抱着一包馒头就进了屋子，众人一看，竟是齐齐的吞了口水。
茹娘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众人虽然都去吃过了午饭，也的的确确吃的灵食。可是这灵食大多乃隐月峰或天都阁出产，本就是一项重要的门派出产，除了他们炼气期弟子要食用以外，大多都贩到了修真城镇里，与妖兽的血肉筋骨常常做成各式美味佳肴，食之可以补益灵气，而高阶妖兽的血肉更是有着精纯灵力，治愈旧疾等多重疗效，深受修真界的欢迎。
恰好这几年，修真界灵植收成不佳，价格更是一路看涨。所以门派内这些炼气期弟子所需食用的灵谷灵植常常受到苛刻，前几年入门的弟子还能吃个七成饱，现在他们这些人入门了，只能勉强吃个五成饱，女弟子本就食量小，修真界的女仙们又是各个长着不盈一握的细腰，倒还能受得了。他们这些本就在发育期的男孩子，看见茹娘拿进来的馒头，可不是两眼放光嘛。
“阿茹师妹真够意思，待我金剑术有所小成，去后山给你猎只雪兔吃。”一个粗犷的师兄边吃边朝茹娘说着。
“对。阿茹师妹别怕，这是咱们天都阁的惯例了，山上的多是一些低等妖兽，偶尔宰几只不要紧的。“一个看着有几分腼腆师兄也拿了个馒头啃起来。
出乎乳娘意料的，一小包馒头就笼络了这屋里的师兄，看来还真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好呀你们，被我抓着了吧。”突然之间，伴随着一声有点秀气的男声，门被猛的推开。有几个师兄吞咽不及的被呛着的，立马咳嗽起来。
实际上这屋子里的人除了二牛和茹娘，听声音也该知道这是前两日才和他们朝夕相处的四师兄青和，只是刚刚吹着牛皮，猛然被抓包，有些心虚。茹娘不认识这位师兄，只好又缩成了一副鹌鹑像立在一旁。
“咦——”青和却有点意外，他还以为这帮师弟格外有胆，一入门就在宰雪兔吃了，定睛一看却是馒头。颇有些不解的看着这帮师弟，这个时间难道不应该才刚刚吃过饭吗？
“师兄勿怪，我们几个实在是没吃饱，这刚好阿茹师妹有多的馒头，我们便要来了。”那个略有些腼腆的师兄向青和解释了一番。其他几个师兄弟也纷纷抱怨起来，中午的饭食被苛刻的厉害。
“行了行了。”青和一阵头痛，隐月峰杂事纠错，毫无头绪，根本理不出一个解决之策。过了良久，才干巴巴的说道：“修行之人，莫贪口腹之欲，纵是灵食，也有杂质需要你等打坐过滤，修为愈高，愈是清心寡欲。你们还是勤加修炼，早日筑基才是。”
众人一听，也不敢反驳。只是他们几个才刚入门，就算有修为的，也是低得可怜，哪里能说筑基就筑基，恐怕还得饿肚子了，这时又听见青和师兄开口。
“你们入了门，理应替隐月峰分担一二，待会见过师傅，师姐自会给你们派些杂物，你们到时候交了任务，也能拿门内的积分去换些生活所需。诸如辟谷丹之类的低品丹药，低廉得很。”
于是众人那哭丧的脸终于又回复了一丝光彩，辟谷丹虽然不好吃，没啥滋味，总比饿肚子强吧。
“师兄，咱们什么时候去拜见师傅啊？”那个有些粗犷的师兄开口问到。听说隐月峰的隐月仙子实力超脱，乃是这天下首屈一指的女修，只是其余的消息众人一概不知，所以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好奇。
其他人听他这么一问，也都眨巴着眼睛齐齐看向了青和，真期待啊，不知道师傅会是什么样子。
青和自然明白他们的心思，想当年，自己也是怀着相似的憧憬选择了隐月峰，至于后事嘛，不提也罢……略一沉吟，还是先干正事吧。
“咳，你们再等等。师傅还未出关。我来是为一事，你们当中可有白丁，不曾启蒙的。”
二牛和另一位看起来身量有些瘦小的弟子站了出来。
青和朝二人解释了片刻，自怀里掏出一枚玉简，运起灵气先朝二牛额头贴了上去，二牛方才得了嘱托，知道自己这时不能抵抗，任由那股温润的力量自额头汇入。
霎时间，成千上百个字仿佛活了一样涌入他的脑海，各个都叫喊着自己的读音和意思，吵得二牛脑袋发胀。不过片刻，青和就又拿起玉简朝另一名弟子额头上贴去。而二牛目光呆滞，所有所思，嘴里还不时念叨着什么，又过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如梦初醒一般，只是这时的二牛眼中精光闪烁，不再是当初吴下阿蒙，众人便知道他这是能识文解字了，纷纷上来恭喜他。
茹娘在一旁看的啧啧称奇，心想着，当年先生考校自己的时候能这样该多好！随即又暗骂自己贪心，本来就几乎是过目不忘的记性，还想着偷懒作弊。
第14章 隐月仙子（）
转眼已至黄昏时分，一轮如钩弯月遥挂云后，此时晚霞还未散尽，天都群山都披上了这层似粉含金的晚光，云飞雾霞，鸾鸟振翼，倒也是不负这天下一等门派名头的瑰丽气象。
隐月峰亦是粉霞缭绕，在这无边霞光和凉月的映衬下，看起来宛如仙山福地。峰顶石室内的禁制层层打开，石门亦缓缓推开，然而比人影更先一步出现的却是一道剑影。剑影无声，疾如闪电，翩若惊鸿，只一剑便汇聚了惊天动地的气势，隐月峰数百里之内云霞亦是瞬间散去，仅留那天边一轮寒月。而附近的弟子均是心神震荡，好几个原本在空中的筑基期的弟子更是险些跌落。
“哪个不长眼的，吓死本大爷了。”其中一名弟子随即就叫骂起来，门中有律，不得未加禁制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法宝，哪个混蛋乱来啊。
“快走吧。”他边上一名筑基圆满的师兄给他使了个眼色便示意他快离开。
“不行，我倒要去看看是哪个峰不长眼的，连我们凌尘峰的都敢得罪。”那弟子明显是仗着山门，不依不饶的要去讨个说法。刚才他心神不稳，直接就从飞剑下跌落，若不是师兄接着……可就算师兄接着了，自己当着众人出了这么大一个丑，此仇不报，他怎么甘心！
“那你就敢得罪隐月仙子了？”那位师兄也变了脸色，冷若冰霜的问道。此处几峰，虽然都在门内排名不靠前，可占地极广，无疑是峰主修为不凡之故，其中以隐月峰的隐月仙子为其中翘楚。
隐月仙子，可是在短短三百年内就结成了元婴，放眼整个天下都是屈指可数，就算她常年闭关，可谁敢触其逆鳞。六年之前，隐月仙子闭关，如今算算日子，正到宗门招纳新一批弟子之时，峰主此时出关，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样不容置喙的实力，和不近人情的处事，他心里几乎当下就断定这一件自然是隐月仙子所出。
那小师弟闻之也变了脸色，乖乖的跟着师兄后天走了。
…………
天都山的高峰之上，云雾缭绕，凡鸟绝迹，终年冰封。
“掌门，隐月出关了。”一位青衫文士晃着折扇边说边走进门内。果然，他一进门就看见掌门身边已经站了好几个师兄，只是不知大伙是师门情谊深厚关心师妹，还是各个心怀鬼胎，居心叵测。
“此事我已知晓，听闻隐月此次出关，剑意又有所精纯。”须发白眉的老人笑眯眯的，似乎很为这个弟子自豪。在场的弟子均是他天都阁一派的元婴修士，于他们而言，时间仿若指中细沙，眨眼就过，闭关几十年毫无进益的大有人才，隐月能有如斯进步，自然有些不同凡响。
“只是隐月这次出关，不知和那事有无联系……”
“……”
那似乎无顶的高峰之上，人语和人心一般都破朔迷离得无可猜测。
…………
青和望着熟悉的剑意，心中一凛。上回师傅出关是六年以前，听说了新入峰的弟子只有一个双灵根的钟清，见都不见就直接回去闭关了。不知道这次会怎么样……
“师傅已经出关，你们随我前去拜见吧。”饶是心里不安，青和还是硬着头皮领众人往山上去了。
山顶之上，隐月仙子座下弟子已经来了大半。
“阿茹人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碧荏有些疑惑，新叶小筑的弟子来齐了，唯独缺了一个茹娘。
“我们可不知道，她吃了饭就鬼鬼祟祟走掉了。”先前那名唤作风璃的小姑娘开了口。
“风璃姐姐，别这么说，阿茹姐姐也是刚刚来，可能不太熟悉路。”一个年纪瞧着比众人都小的丫头有些不满，大家干嘛这么针对阿茹姐姐啊。
绫瑶瞥了一眼这个丫头，正要开口说话。忽的看见茹娘和群梧小筑的弟子们由青和带着坐着几架纸鹤，翩翩而来。
人群中很快就有女弟子忿忿，对着茹娘嘀嘀咕咕起来。却不曾反思，如果不是她们害得茹娘连饭都没吃上，茹娘又怎么会吃馒头送馒头的。
忽然，一道微凉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她们大多有一些修炼的底子，在这道灵压的抑制下，连说话都感到困难。勉强动了身子，看见一个身负玄色长剑的黑衣男子朝她们走来，凛若寒冰，众人记得那便是二师兄其枫，晓得他平日里不苟言笑，此时如坠冰窟，更是不敢说话。
几位已经筑基的师兄师姐看到他们都老实了，就径直入了隐月仙子的洞府。在天都阁，只有筑基了的弟子才能在峰内论资排辈，得到师傅指点，若是筑不了基，那对天都阁而言与杂役没有什么两样。
“师傅，此次出门，弟子有过。”碧荏一进门就跪下了。
那端坐着的女仙面若寒霜，气质清冷，听了碧荏这话却没什么反应。仍是脸色不改的端着手里的茶。
碧荏心中战鼓雷雷，像是鼓了口气，继而往下说去：“此次出门共得弟子十人，其中水木双灵根者两人，茹娘十二，绫瑶十四，其余者……另有一罪，弟子看护不力，师弟钟清在途中欲斗空雲兽，不幸殒命。”
语罢，一同出门的其枫、青和等人也齐齐跪在了隐月仙子前列。他们虽然入门已久，事实上和这个师傅并无多少师徒情谊，自然也没什么脸要师傅宽恕。
隐月仙子面上仍然不起波澜，事实上她有些疑惑，钟清是谁？
好半响方才想起来，这个也许就是六年前入门的弟子，只是当时自己气恼新入门的弟子资质低劣，不屑调教，随即又入了关，于是这个六年前入门的弟子在她心中全无一点印象。
想了又想，问了一句：“这钟清，可曾筑基？”
“小师弟出门前是炼气大圆满的境界，还未曾筑基。”碧荏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隐瞒。虽然师弟钟清的资质不能比肩于门内的一众天才，但是就隐月峰而言，毕竟也是上一届之中的佼佼者了，若无以外，师弟二十多岁便能筑基，甚至比她更胜一筹。如今小师弟殒命，其中自然有她的一份责任要担。恍惚间，碧荏听见师傅开口。
“既然还未筑基，本命灯也没点过，你去把事情料理完就行了。我们修行之人，既要修法，也要修心，遇到事情若是莽撞直率，丢了性命也怪不了别人。”
碧荏听得悲喜交加，悲的是小师弟一条鲜活的命没了，在师傅的心中却是轻飘飘的，毫无分量可言；喜的则是自己已经筑基，也好歹之前在师傅跟前留了点师徒情，如今不用受罚。
其余几个弟子心中各个百转千回，天道无情，在师傅面前，何尝不是如此，人间百年也不过是白云苍狗匆匆流去，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更是经不起丁点波澜。
“不过我隐月峰人才不丰，已经是青黄不接，你们几个还是多用些心吧。”隐月仙子在几个弟子面前倒也不忌讳如今的难处，直接说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