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紫英同人]紫寐玄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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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山门前，一身蓝色玄衣的紫英微微颔首，对每一位上山的人拱手致礼，让他们进入到前殿。
　　
　　“师叔，早！”明亮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不一会，一张挂满汗珠的脸便出现在紫英面前。少年仰头靠在山门的石柱上，有些急促的喘着气，明媚的笑着，抿嘴却不再说话。他的右手紧紧攥着，背在身后。
　　
　　“怀朔你伤势未愈，不在房中休息，跑来这里做什么。”紫英向前跨了一步，将手放在少年微微起伏的肩上，看着他满面通红，有些责备的说道。
　　
　　“师叔你猜我给你带了什么来？”怀朔将攥成一团的右手伸到紫英面前，手指因为太过用力微微泛白。
　　
　　“是芝麻酥饼，还是银杏果仁……”看到怀朔越皱越紧的眉头，紫英想了想，“难道是蜜糖山楂？”以前每当被责罚，怀朔总喜欢偷偷拿些零食去讨好紫英，以求得原谅。可今天是怎么了？怀朔他并没有做错事啊。
　　
　　“师叔！别总把人家当小孩子。我保证你看到以后一定会爱不释手的！”怀朔有些气鼓鼓的低着头，不满的小声嘟哝着。他原本就微红的脸此时更像是染上一层朝霞般，热得发烫。
　　
　　本来就是小孩，还喜欢自作聪明装成熟，紫英有些无奈的笑笑，不想辜负怀朔的心意，于是认真的伸出手去一指一指的掰开怀朔原本紧攥的拳头，满布汗水的掌心，一块紫色的石头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紫英感觉到自己的血液突然凝固了，浑身冷的如同掉进了千年冰窖。他像被毒蛇咬到般骤然甩开了怀朔的手，紫色石头就从怀朔的手心掉落，磕磕碰碰的从山前的石阶上滚了下去。
　　
　　“你把它给我扔了，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它！”紫英冰冷的声音让原本满怀欣喜的怀朔突然之间坠入了无边的失望中。他看着紫英突然变苍白的脸，觉得有些委屈。于是撒腿朝石头滚落的方向追去，跌跌撞撞。
　　
　　刚了两步，怀朔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向紫英的方向喊道“因为师叔曾说过，紫色石头是你的全部幸福！我只想看到你开心的笑……而已”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忧伤，紫英却听得连站都站不稳了。望着怀朔逐渐远去的背影，紫英眼中凝上了一层浅浅的雾气。
　　
　　我怎么会有幸福……我怎么配有幸福……
　　
　　在连日来月牙村村民们热心的帮助下，琼华派飞升之时，被天火烧焦的痕迹破碎的砖瓦已经被清理干净，倾倒的楼宇也被铲平，只待择日重建。紫英从心里感激这些淳朴和厚道的村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指的大概便是如此吧。
　　
　　此刻他正站在前殿门口，怀朔从远处望着高高在上的紫英，气宇不凡，俊朗挺拔，他的脸色又恢复了平静，甚至还挂上了一丝微笑，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未曾发生。
　　
　　“各位乡亲，”紫英微微一笑，抱拳道“近日来承蒙大家相助，琼华派才能够重新开门立户。慕容紫英无以为报，如果众位乡亲不嫌弃，琼华大门随时向各位打开，紫英欢迎各位加入我门。”他的声音无甚起伏，但却真挚而充满热情，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无法拒绝。
　　
　　原本安静的大殿下突然开始变得人声嘈杂，能够修仙获得长生不老之身，是每一个人都求之不得的。可谁曾想，以前自视甚高的琼华派如今竟肯收毫无资质可言的村民为门徒，一时间大家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突然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着堇色布衫的高瘦男子，朗声说到“难得慕容侠士有如此胸襟，帮助我村寻找水源在前，接受我们入门在后，我们怎么会拒绝呢！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有人肯站出来说话，台下自然一片响应声。
　　
　　“那此刻就算众位已拜入我门下，以后我们便以师徒相称。”紫英仿佛很满意他的答复，拱手向大家道。
　　
　　可他话音还没落，只听堇衣青年又道，“那可不成，自古门派不可无掌门，慕容公子气宇轩昂，神采奕奕，定是琼华派掌门的不二人选，我们就尊称您为掌门吧！”
　　
　　台下又是一片赞同声。
　　
　　紫英不禁皱眉，从小他就不习惯被人捧得太高，因为他知道坐的越高就会摔得越惨，他是用自己的身体切切实实的明白了这一点。
　　
　　“这样吧，众位先入我门修行，三个月后依据个人的资质，再确定掌门的人选。”紫英已经下定决心不做掌门。
　　
　　混在人群当中的怀朔听到紫英的推诿，突然有些不服。凭什么让那些人当琼华派的掌门呢？如果要选，无论武功还是人品，紫英都应该是当之无愧的掌门。
　　
　　于是他拼命的从人群中向前挤，　一番挣扎后终于来到紫英的身后，他悄悄拽了拽紫英的袖子，不满的说道“师叔你……”
　　
　　“怀朔，想听个故事吗？”紫英打断了怀朔的疑问，悠悠问道。
　　
　　怀朔用力的点点头，不知为何，他觉得紫英此刻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忧伤。　
　　
　　夜凉如水。
　　
　　怀朔悄悄从被窝里钻了出来，蹑手蹑脚的向门口走去，以免吵醒同住的师兄弟。白天紫英只告诉他晚上要他来找自己，但却没有告诉他具体的方位。
　　
　　怀朔在偌大的琼华派中一边走一边找，空旷的夜色中没有一个人影，直到走到前殿后面的一个游廊前，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游廊的尽头是一片开阔的空地，在空地的中央有一张方形的石桌，紫英从不离身的剑匣此刻正静静的躺在桌上。而石桌旁，一个颀长的身影正站在桃树下，他微微扬起头，眯起的双眼下方覆上了长长的睫毛。他仿佛陶醉在满园的花香中，他洋洋洒洒的花瓣就这样静静的落在他束起的黑发上，他单薄的肩上，他蓝色的长衣上。有几缕不听话的青丝在风中微微摆动，顽皮的缠绕在稍稍下垂的树枝上，仿佛溪水中的游鱼般灵活而轻巧。他就这样淡淡的隐在夜色中，仿佛从天地初开时就站在那里。
　　
　　怀朔突然觉得一瞬间天地间的所有光泽都被眼前的这个男子所遮盖，他屏住呼吸，不敢去惊扰这样一副绝美的画面。以往冷漠而严肃的紫英，此刻竟然散发着一种诱人的气息，让怀朔不禁望痴了。
　　
　　就在怀朔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的时候，那人影突然优雅的转了转身，一双清澈不见底的眸子朝自己的方向直射过来，“来了多久了？”
　　
　　“师……叔？”怀朔试探着喊了一句。他十分怀疑自己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他的紫英师叔，虽然他们长着同样的面孔，但有些地方……是完全不同的。
　　
　　“怀朔，怎么不过来，你不想听故事了么？”紫英抬手的撩起落在耳侧的长发，别向了耳后。慢慢从暗中踱了出来。
　　
　　怀朔终于发觉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原来紫英竟然散开了平时一直系在脑后的头发，漆黑的长发在月色中上下翻飞，更平添了几分柔媚。踏着满地飘落的桃花，怀朔梦游般的一步一步走上前去，直直的坐在了石桌旁。
　　
　　紫英在怀朔对面坐下，端起桌上的玉杯，倒满一杯茶，递到怀朔面前，“喝吧。”
　　
　　怀朔接过茶杯时，手背无意中触到紫英的食指，竟然寒冷如冰。他的手抖了抖，茶水立刻溅了出来。
　　
　　“怀朔，你自认对我了解多少？”紫英突然淡淡开口道。
　　
　　“……”　怀朔突然被他问到。是啊，自己究竟对师叔了解多少，知道他是琼华派第三十二代弟子中佼佼者，除了知道他总喜欢一身蓝衣，除了知道他对人总是冷淡又不失礼貌，自己甚至连他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每次偷偷带给他的零食也都是自己最爱吃的，于是理所应当的认为他也爱吃。
　　
　　所以，才会自以为是的以为紫英喜欢紫色石头。原来，这么多年来，自己都从来不曾了解他。
　　
　　“连我都差点忘记自己以前是什么样，你又如何了解？”紫英用似笑非笑的说道“可是还要感谢怀朔你，我现在又想起来了。”
　　
　　“那师叔以前……是什么样的？”怀朔满怀期待的问道，他好想知道紫英的过去，也好想分享他的回忆。
　　
　　“在讲我自己之前，我先讲个故事给你听吧。”紫英平静的说道。
　　
　　“好啊。”怀朔将手撑在下巴上，饶有兴致的望着紫英。从早晨到现在，他等这个故事已经等了好久。
　　
　　“昆仑山东边有一个叫做燕国的小国，国主楚天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曾经单枪匹马的独闯十三州，收服了不少邻国番邦。在一次出征中，他在临国遇到令他一见倾心的女子秋荻，他有着惊为天人的绝世容貌和善解人意的温柔性格，很快俘虏了楚天的心。于是他把她带回燕国，封为太子妃。他们有了一个儿子，取名潇湘，他长的清朗秀气，楚天和秋荻都很宠爱他。
　　
　　谁知幸福却在楚天继位的第二年被打碎了。秋荻在一次回家省亲的路上突然失踪，这日是楚天出征的第二天，谁也不敢告诉他这个消息，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秋荻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众人皆不知道这数日中秋荻究竟去了哪里，秋荻对此也缄口不言。最后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谁也没有向楚天提到这次意外。那年秋天，秋荻产下一名男婴，听到消息原本凯旋回国的楚天，不知听谁说了秋荻曾经失踪的事，那人还诬陷说男婴其实是秋荻与人偷情而生，楚天大怒，不但杀光了所有知情不报的宫人，还将秋荻和她的孩子一起打入了冷宫。
　　
　　碍于自己的面子，谁也不知原本风光无限的皇后已经被楚天所囚禁，楚天还名正言顺的封她的孩子为二皇子，但只有宫里的人才知道，他们过的生活连最低等的下人都不如。生长在那样的环境里，那孩子从小就学会要逆来顺受，宫里其他人对他的打骂和侮辱，他从来都不会还口。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反抗，楚天就会加倍的报复在秋荻身上。他习惯用低微的眼神去乞求后厨的主勺给他们母子一顿没有发霉的饭菜，他习惯长跪在冰冷的夜里，只因为他的父皇喜欢看到他因为寒冷而发紫的嘴唇，他从内心害怕和抗拒除了母亲以外的任何人，但又不得不学会面对不同的人露出不同的表情，微笑的，谄媚的，恐惧的，害怕的，渴望的……因为他要活下去，为了他还在深宫中受苦的母亲。
　　
　　有一天，他又照例跪在父皇的寝宫外，他经常会听到从父皇寝宫里传来的喘息声，呻吟声和野兽的咆哮声，他已经习以为常。但今天却没有，寝宫里安静的让他害怕，突然一双靴子就出现在他脚边，一只有力的手板起他的脸，是他的父皇。不知为何，他比任何时候都害怕，他努力让自己露出最好看的微笑，希望父皇能够大发慈悲放过他，但父皇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然后一巴掌将他扇倒在地上，用力撕扯起他的衣服来。楚天一边撕一边扇他，嘴里还喊着，长的那么像那个小贱人，真让人着迷，可惜是个杂种！
　　
　　他突然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奋力的挣扎起来，惊恐的尖叫声在空荡荡的大殿里回荡。可是就算他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因为这后殿中没有楚天的命令是没有人敢进来的。正当他绝望的闭上眼睛，任楚天粗糙的大手在他的身上来回游走时，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哭喊了起来，是他的母亲，她哭倒着跪在楚天的面前，求他放了这个孩子。楚天狞笑起来，从怀中掏出一把刀，扔在地上，说除非让她儿子亲手杀了她，他便放过那个小杂种。母亲想也没想，抓起刀子，拉过他的手，将刀握了上去。直到鲜血喷溅进了他的眼睛里，他才明白他最爱的母亲已经永远的离开了他。楚天冷冷的对他说道，凡是你爱上的人，这辈子都会因你而死，你这辈子永远得不到幸福！
　　
　　后来楚天真的遵守了诺言，将他送到了千里之外的……昆仑山。”讲到这里，紫英长长吐了口气。
　　
　　“不！”怀朔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他尖叫着“我不想听了，紫英求求你别讲了……”
　　
　　“还有一句，”紫英伸手拿掉了怀朔紧紧捂着耳朵的双手，“楚天他……复姓慕容。”
　　
　　“师叔……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的……”怀朔喃喃的摇着头，泪水已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涌出。
　　
　　紫英突然微笑着摸摸怀朔的头，柔声道“怀朔这是怎么了，紫色石头的故事还没讲给呢，你不想听了吗？”
　　
　　“不！！不……”怀朔的声音突然哑了下去，他恐惧从紫英口中说出的每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