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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一念为妃-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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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之后,墨重就不见了,师兄告诉我,繁芜天妃的命盘突然停止了,天帝判了我承受三十九道雷霆之刑,那样严酷的刑罚,我连一道都熬不过。

    是墨重替我受了刑,又为了给东海的水华君一个交代,自请下凡历劫。

    我躲在晚安阁哭了很久,师兄为了安慰我,便告诉我,景华池的司镜天君,掌管人间所有人的命格,我或许可以去求求他,看看那一世墨重的命格。

    我的心像是于苍茫雪原中看见了唯一的灯火,突然间有了微弱的希望与依靠。

    我去了景华池,司镜天君是个一本正经的老头,听了我的要求,二话没说就拿起他手腕粗细的桐木拐杖把我轰了出来。

    于是我就直接坐在了他门前的青石台阶上,这一坐就是十几天,他想赶我走,于是就哼哼唧唧的骂我,但我就是铁了心不走,任他说什么也不为所动。

    他到底还是让步了,就在我饿的头昏眼花的时候,一位小童把我迎进了景华池。

    我吃饱喝足之后就看到司镜天君拿着一本小册子和一面镜子走了过来,小册子上写着墨重在凡间的命格。

    他这一世是个秀才,一生参加了三十六次科举,也经历了三十六次落榜的失意,他的亲人早逝,喜爱之人嫁为他人妇,无儿无女,穷困潦倒,后跳水自杀而亡,是个极苦的命格。

    司镜天君用那面铜镜化出墨重的样子时,正是墨重心爱的女子出嫁之时,我看见墨重站在街口,望着花轿离开,泪湿了眼眶。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冷漠的墨重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我的心揪在了一起,疼的厉害。

    我恳求司镜天君替墨重改个命格,至少不要让他在孤独中死去。司镜却说,这是白寅天帝亲自为墨重写的命格,目的也是为了让墨重尝尝人世的大悲大苦,所以无法更改。

    我哭了出来,哭的昏天黑地。司镜天君吓了一大跳,安慰我道,命格再悲再苦,也只是一时,命格走到尽头,墨重自会重回六重天。

    我问司镜天君,回来后,墨重会忘记在凡世的种种吗?司镜天君摇了摇头,这是天帝亲自写的命格,除非死,不然永远都不会忘记。

    临走前,司镜天君告诉我,墨重的命盘里还有一劫,若是不能安然度过,便会短命早逝,让我注意些。我心里咯噔一下,觉得十分慌张。

    我谢过司镜天君后,又回到了六重天,但不同的是,我已经不在想哭了。

    我想,墨重既然为我承受了责罚,我就理当也为他做些什么,报恩也好,为了我自己的私情也好。

    六

    墨重不在的日子里,我强迫自己去看那些以前觉得无聊的仙术手集,强迫自己去练功,去读书,去做一切枯燥的事。因为我知道,墨重值得更好的人,所以我努力的想让自己去变的更好,我希望自己配得上他。

    我已经想好了,等墨重回来我就告诉他,我欢喜他,我渴望可以与他执手并肩,在这六重天上做一对神仙眷侣。

    墨重应该是有些喜欢我的吧,不然他为何要为我承受那样严酷的刑罚,为我去人间忍受磨难。

    但就算墨重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我喜欢他就够了。就算他嘲笑我妄想,不自量力也没有关系。

    二个月后,墨重确实回来了,我装扮一新出去迎他。六重天的云端,墨重一袭白衣,依稀还是以前的模样,只是眼角平添了许多的疲惫。

    但唯一不一样的是,他身后多了个女子,一脸惊恐的打量着夜沉宫前的所有人,手指紧紧攥着墨重的衣袖,墨重偏头对着她说了些什么,神色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怜惜。

    我要说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出口,我只是愣愣的站在夜沉宫门前,任由师兄扯着我进了殿。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只回荡着司镜天君的话,我不知道,这个女子是不是就是墨重的劫数,但我知道,她是我的劫数。

    因为整个六重天都传扬着那名女子的身份,她叫焕颜,是雪歌的转世。

    我头一次看见墨重如此重视一个女子,焕颜吃不惯六重天的吃食,墨重便日日亲自下厨;焕颜不喜欢六重天上自己的房间,墨重便照着她的要求,一样一样用仙术变幻;他与焕颜说话,永远是用带着笑的温柔语调,眸子里是无尽的宠溺与爱意……

    我和墨重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一百年前我刚上九重宫阙时的样子。

    而大多时间,我都是安安静静的呆在我的晚安阁,我以为我不去看,不去听,就可以不在去理会墨重与焕颜之间的一切,就可以让自己的心不在那么痛。

    直到焕颜病倒的消息传来。

    天医说,焕颜本就是凡人,身体与仙人不同,更何况她的的症状十分古怪,他竟看不出是什么原因。

    墨重皱着眉头听天医说完,看着病榻上焕颜苍白的脸,眼里是显而易见的担忧。

    我在殿中站了半天,墨重也没有发现我,包括天医脸上的欲言又止,他的眼里只有焕颜一个人,根本就容不下其他人了。

    我在夜沉宫外拦住了天医,我问他有没有办法救焕颜。天医看了我半晌,然后点了点头,他给了我一个要以皇族神祗的心头血为药引的方子。

    整个九重宫阙,只有两个皇族神祗,白寅天帝与墨重,我拿着那张方子,手微微颤抖。

    我是绝不会让墨重取血的,于是我思索着该怎么从白寅天帝身上拿到心头血,但手中一空,墨重不知何时过来了,而他的手里正捏着那张方子。

    我心里蓦地一惊,慌忙劈手去抢。墨重躲过我的动作,抬头淡淡扫了我一眼,而那个眼神却让我本就慌张的心愈加慌张。

    果然,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墨重已经一匕首扎进了自己的心窝,鲜血汹涌而出,染红了夜沉宫前的白玉地砖。

    原来喜欢一个人的心竟是如此的相似,我可以为了墨重毁了自己,而墨重也同样可以为了焕颜不惜性命。

    焕颜确实是墨重的劫数。

第24章:无法无天() 
初春天气果真是反复无常,原本还晴着的天气突然就暗了下来,几朵乌云随随便便散在天空上,却是快要下雨的样子。

    尹初妆坐在曲栏上,看着庭下开到荼靡的花树,却是微微叹了口气。不经意间在这里就已经过了十几天,早在被绑到翻云寨的第三天,她就已经寄了书信回尹府,想来哥哥也不会太担心。

    可不知道为何,在这儿待的越久,她就越喜欢这儿。虽说聂钰总是想着法的捉弄她,但因为有景灼寒的维护,她的日子倒也没有太难过。在翻云寨,除了景灼寒,没有人知道她是女儿身,大家都把她当成兄弟一样看待,她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兄弟一家,不分你我的地方。

    一想到再过不久就要离开了,她倒是有些舍不得了。如果可以,她真想一辈子都留在这个虽萧条凋落却也人情简单的地方,再也不回北陵去了。

    往往越是繁华的地方,就越是复杂阴暗,令人作呕。而她最讨厌便是无休无止的算计和冷漠的人心。比起北陵,她更喜欢这里多些。

    “想什么呢?”

    尹初妆回过神来,抬头看去,景灼寒不知何时过来了,正站在她身边,随着她的目光一同看着庭下的春光。

    “你喜欢这花儿?”

    尹初妆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为什么不喜欢?”

    景灼寒笑着在她身前坐下,一双修长如玉的手里抓着把黑骨扇,一下一下慢悠悠的敲着木制的曲栏杆,“这花名叫六瓣紫,早春开花,能绚烂一整个春天,是曾经寨主夫人最喜欢的花。寨主为了夫人开心,便在这儿种满了六瓣紫。”

    尹初妆点了点头,忽然明白了什么,讶然道,“这儿……是曾经寨主夫人的房间?”

    “嗯。”景灼寒点了点头,“你是翻云寨的客人,又是……当然住这儿了,要不然裴醒又该喊着你去与他们挤通铺了。也就这儿,旁人不会随便进出,会省了很多麻烦。”

    尹初妆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她这算不算是鸠占鹊巢?

    正在尴尬时分,景灼寒突然伸手探向尹初妆的脑袋,尹初妆下意识向后躲去,“你……”

    景灼寒弯了弯唇,笑道,“你头上有个东西。”

    “啊?”尹初妆愣了愣,“噢!”尹初妆点了点头,没敢再有动作。景灼寒的手拨了拨她鬓边的头发,便拿出一瓣六瓣紫的花瓣来。

    想是刚才她看花看的太入迷,竟不知何时被微风沾了花瓣在头上。

    尹初妆笑着摸了摸鬓角,脸颊微红,低声道,“多谢!”

    “举手之劳而已。”景灼寒不在意似的笑笑,目光又投向了庭下的开的灿烂的六瓣紫,“你听说过六瓣紫的传说?”

    “传说?”

    “对,关于六瓣紫,还有一个美丽的爱情传说……”

    “灼寒,阿慎,你们干什么呢?大家可就等你们俩了!”裴醒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跳了出来,大声嚷嚷着道。

    尹初妆皱着眉掏了掏耳朵,“我说裴醒,你能不能不总咋呼?我这耳朵都快聋了!”

    裴醒无所谓的摊了摊手,笑得一脸无赖,伸手将尹初妆从曲栏上拉了起来“好了,快走吧,大家可都等着呢!”

    尹初妆一个趔趄就跌进了裴醒的怀里,尹初妆瞬间就羞红了脸,连忙要推开他。谁知,裴醒却圈紧了胳膊,就是不分开尹初妆,“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到底在扭捏个什么劲?一天到晚跟个姑娘家似的,就不怕日后娶不到媳妇?”

    尹初妆一听这话,一张脸更是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忙喊道,“我以后怎样,用得着你瞎操心?你倒是汉子的很,我也没见你娶着媳妇啊!我劝你小子,最后对我客气着点!”

    “嘿,”裴醒不禁有些好笑,“你学我倒是学的像模像样,有本事,你再说一遍我听,你信不信我一抬手就把你扔到六瓣紫的花树上去,叫你下也下不来?”

    尹初妆听着他说话那语气倒也不像是开玩笑,眼下也不敢在多吭声,但身上又实在被他圈的难受,只好嚷嚷道,“灼寒哥,裴醒又欺负我了!你还不管管!”

    景灼寒笑着摇了摇头,正想让裴醒分开尹初妆,裴醒却是笑道,“你这小子,现在倒是学会告状了!”说着便将尹初妆一提,直接甩了出去。

    景灼寒大骇,足尖轻点,可还没跃出曲栏,一道身影便掠了过来,将尹初妆从半空中接住了。

    尹初妆吓得不轻,直到落在地上也不敢睁眼,感情这裴醒还真是把他当成男子看待了。

    “没事了。”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

    尹初妆睁开眼,却是那日有过一面之缘的高韫,只是那双眸子……

    为什么,她竟然会觉得那双眸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她明明只看见过他一次,甚至因为距离有些远没怎么看清,这十几天来更是连面都没有碰到过,根本就与陌生人无疑。

    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熟悉呢?

    注意到尹初妆直勾勾盯着他的目光,高韫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还不起来?”

    “啊?奥奥……”尹初妆连忙站起身,这时,景灼寒与裴醒两个人也已经赶了过来,景灼寒关切的道,“伤着没有!可感觉有哪儿不舒服?”

    尹初妆狠狠的瞪了裴醒一眼,才摇了摇头道,“幸好有人及时接住了我,才没伤着。”

    景灼寒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转而斥责裴醒道,“你也是,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孩童一般无法无天?今天幸亏是有高韫才没伤着人,可若是下回呢,不是每次都人能及时替你解围的!”

    裴醒张了张嘴,可还没说出一个字,景灼寒便道,“这样吧,等这酒宴过了,你便给我回你房间反省去,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不是,裴醒惊讶的瞠目结舌,他以前也是这么和兄弟们开玩笑的啊,怎么就是无法无天了?况且以前也没见景灼寒发过这么大脾气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只是,景灼寒说完后却是可都不曾看她一眼,只是径直走了。尹初妆对他做了个鬼脸,便跟在景灼寒的身后一块离开了。

    庭院里只剩下了个高韫,裴醒眼巴巴的望着高韫半晌,希望他可以说些什么来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小心灵。

    可看了半晌,高韫只默默的吐出一句,“你今天……确实过分了!”说着,便也走了。

    裴醒站在原地,只能无语望苍天,他到底是做错什么了啊?为什么一个两个的向着尹慎那小子?难不成就是因为他长的比他漂亮些?裴醒摸了摸鼻头,嘀咕道,“这也太不公平了……”

    说着,便小跑着去追已经走出老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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