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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部分

庶能生巧-第332部分

小说: 庶能生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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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分?对了,阿妧,张相公待我们孟家最是亲厚,若是由他保媒才好。闪舞。”

    吕氏站了起来,几十年头一遭朝着程氏深深拜了下去:“还请弟妹和阿妧帮着阿婵——”

    六娘七娘和九娘赶紧上前扶住吕氏。

    六娘转身走到罗汉榻前,在脚踏上跪了下去:“婆婆,娘亲还有伯娘三婶真心爱护阿婵,阿婵无以为报,但阿婵实在无意谈婚论嫁。”她眼睛肿着,眼神却清明坚定:“自从洛阳死里逃生后,阿婵只有一个心愿,盼着爹爹能幡然醒悟,盼着娘亲能平安归来。阿婵愿皈依佛门,替爹爹之错赎罪。”

    吕氏大惊:“阿婵!”死死抓住九娘的手才没再倒下去。

    六娘握住梁老夫人的手,柔声道:“婆婆,阿婵不孝。但此念由来已久,并非异想天开,待哥哥们回来照顾母亲,待爹爹的事平息,阿婵再无牵挂,日后在佛祖跟前,天天为婆婆为娘亲祈福祝祷。也只有这样阿婵才能安心度日。求婆婆成全。”

    看着最亲的孙女在自己膝下恳求要出家,梁老夫人闭上双眼,泪湿衣襟,再睁开眼,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六娘的脸颊:“你娘也是担心你,我们都先不提这事了,日后再议罢。眼下先等你哥哥们回来,跟着阿妧及笄,你不是要做赞者的么?然后就要过年了,你可是答应了要给婆婆做个抹额的——”

    六娘抱住老夫人,侧过脸靠着那双温暖的手,低声道:“记得呢婆婆,阿婵已经画好花样了。”

    吕氏无力地靠在杜氏身上抽泣起来。老夫人这是同意阿婵出家的口气啊。她怎么舍得!

    梁老夫人看向翠微堂大门口掩得密密实实的夹棉锦帘,喃喃地道:“过完年,三月里阿妧大婚,你也得陪着她吧?跟着浴佛节,也该陪着婆婆和你娘去大相国寺礼佛是不是。还有端午,婆婆最喜欢你自己做的红豆沙粽子,你得多做几个——”

    她苍老的声音温柔絮叨,却再也说不下去了,泪水滴在六娘的手上,慢慢下滑。

    ***

    翠微堂的灯火到了亥时暗了下去。吕氏和六娘说了一个时辰的话,实在疲惫不堪,才躺下歇息。

    安息香熏得暖如春…日的室内静谧又安宁。吕氏紧紧攥着六娘的手,又无声哭了一刻钟,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六娘慢慢将手抽出来,起身看了看吕氏眉头紧皱的睡颜,屋里的地暖热又燥,她额头上密密一层细汗。

    六娘轻轻下了床,将盖在两人被子上头的大锦被卷了挪到床尾,坐在床沿默默看了母亲片刻。她在洛阳宫中的时候,只见过母亲两回,可是真的毫无怨言吗?也不是。她被下了药,被挟持着嫁给赵棣时,她也是怨过的。娘为什么不能救救她,不能帮她,不能反抗爹爹和阮玉郎,她不明白。她被送出门的时候,一直看着娘亲,可娘亲却只是让她入了宫好好侍奉太皇太后。

    披了件薄袄,屏风外的罗汉榻上铺着金盏的被褥,搁在一旁的矮几上,针线框里的东西还没收拾,给程氏肚子里孩子做的小帽子还没绣上花,婆婆的抹额花样子是万字团花纹,理好的金线整整齐齐搁在上头。

    她刚拿起那缕金线,槅扇门被推了开来。金盏提着暖瓶走了进来,福了一福小声道:“娘子怎么起身了?这件小袄薄得很,奴给娘子换一件。”

    六娘由得她给自己换了件长袄,问道“阿妧回去了么?”

    “奴亲自将九娘子送出翠微堂的。九娘子说明早再来绿绮阁。这是玉簪送来的燕窝,娘子趁热吃了罢。”

    六娘微笑道:“这个婆婆每日也逼着我吃,你没说么?还让听香阁这么忙活,怎么好意思。”

    “这是九娘子的一片心意,娘子需领着才是。”金盏给琉璃灯里添了灯油:“何况玉簪说了,这是官家送给九娘子的,都是宫里头最好的。”

    金盏服侍她用完燕窝,忽地开口道:“若是娘子执意要出家,奴和银瓯也是要跟着去的。”

    六娘一怔,叹了口气:“你们——这是何苦?我自会好生安置你们的——”

    金盏笑着把碗盅收了:“这也是奴婢们的一片心,娘子只需领着才好。”

    槅扇门轻轻开了又关。六娘出了会神,起身走到西窗长案边站定了,一只玉兔灯笼,乖巧地趴在书架上看着她,似乎在问她为何要出家,又似乎什么也没说。

    从秋到冬,北地苦寒,风雪交加,军中条件极苦,不知道他还好不好。六娘伸手轻轻摸了摸玉兔的长耳朵,将旁边竹篮上的丝帕揭开来,里头的豆沙月饼早分着吃完了,此时她却后悔了,如果留上一个半个到现在,吃起来应该很甜很甜。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伤。

    那灯,那人,从此心头珍藏,已经足够。

364 第三百六十四章() 
第三百六十四章

    这场雪一过; 没几天便进了腊月里; 俗语说三九四九冻破石头,汴京城虽然没冷成黄河一带那般; 。漕运的船只自十二月起便泊了岸; 待过了年入了七九才会再度南下或北上。虹桥码头上没了熙熙攘攘的苦力和役差,连卖吃食水饭的摊子也都撤了。

    腊月初八,街巷中三五成群的僧尼往来念佛; 带着银盆或铜盆; 里头坐着金铜或木雕的佛像; 浸在香水中; 杨枝洒浴,逐门逐户地教化。各大寺庙均开了浴佛会,信徒们排起长长的队等着领粥喝。

    因从腊日开始便算过年; 各大街市也都撒了佛花; 应节的韭黄、生菜、兰芽、薄荷等处处可见。二府一早便收到了皇帝御赐的口脂面药。诸相公、宗室亲王、勋贵重臣们府上也都接到宫中赐下的七宝五味粥。寒食节的新火,腊八的粥,能接到这两样的才是汴京城里真正的权贵之家。

    孟府黑漆大门敞开; 设了香案,孟建带着孟家郎君们在门外一字排开; 翘首等着宫中贵人来赐粥。长房以刚从苏州回京的孟彦卿为首; 二房以四郎孟彦瀚为首,三房以十一郎孟彦树当头; 除了在宫中当值的孟彦弼; 八个小郎君皆身穿锦袍; 头戴双脚幞头,一眼望去人丁兴旺气派十足。

    赶来看热闹的百姓将翰林巷两旁挤得水泄不通,皆道汴京城里如今孟家已越过其他世家大族稳占鳌头了。孟家三位郎君出了一位使相,一位翰林知制诰,还有一位虽只是户部的小官,却是今上的泰山,三兄弟皆有爵位在身。内宅有四位诰命夫人,一位县君,更要出一位深受皇帝爱重的皇后。这孙辈的小郎君里,文有孟彦卿才名远播,开创苏州孟氏族学,与江南大儒们来往甚密,更有号召士子们投笔从戎抗击叛军的义举,被朝廷封为“义士”。35xs武有孟彦卿,不过二十多岁已是殿前司的副指挥使。眼看明年大比,孟家小郎们或许还能出一两位进士。这四世同堂花团锦簇,着实羡煞他人。

    不多时,宫里天使快马飞驰,孟建接了皇帝和皇太后赐下的七宝五味粥,恭恭敬敬送走天使。孟家便关了大门,打开两侧的角门。随即几十个仆从搬出许多桌子来,抬着热气腾腾的木桶,在门口广场上一字排开,又有人抬着大筐出来,上千个白瓷大碗一叠叠摆好。跟着又有管事娘子带着不少侍女抬着木箱出来,打开木箱,里头一个个陶盒。

    孟建亲手将一双长筷插入七宝粥内,筷子稳稳立着不倒,便点了点头,吩咐开始施粥。孟彦卿带着弟弟们套上布衣直裰,挽起袖子,同往年一样开始掌勺施粥。早有那每年都来的老妪和妇人们在管事娘子那里排上了队,等着领那小陶盒里的口脂面药。孟家每年腊八所赠的口脂面药,治冻伤裂伤最是有效,还带着极好闻的清香,据说还是宫中的方子。那领到的妇人忍不住打开来嗅一嗅赶紧藏好,双手合十朝孟府里拜一拜:“佛祖保佑老夫人康健,保佑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这时的九娘,正和六娘七娘一起,在城东旧曹门街的福田院里陪着魏氏探望老老小小们。

    九娘抱着即将四个月大的陈小五,和六娘七娘在罗汉榻上逗着小人儿玩。拨浪鼓响得欢,三姊妹不时大笑起来。

    一旁圆桌上,曹大娘将福田院和慈幼局的账册都取了来和魏氏对账。

    魏氏奇道:“咿,这两石米和这十五贯钱是哪位善心人送来的?”

    “是开封府户曹的衙役送来的。说是今上仁德,如今五十岁以上便算老者,十一月开始每人每日可领米一升、。到正月末,每日能还加发五文柴炭钱。”曹大娘喜气洋洋地道:“听他们说,前几日官家敕令新造的城南城北两个福田院也建好了,我们陈婆婆的大姊便去了城北福田院,她今年九十一了,听说每日还能领二十文酱菜钱,夏有布衣冬有寒衣和棉被。阿弥陀佛,真是多亏了官家仁厚!”

    六郎被夸,魏氏心里也高兴,笑眯眯地道:“官家以前还来过这里,大娘怕是不记得了,别看我家六郎看起来倨傲,不好亲近,他那心里可软和着呢。”

    曹大娘笑了起来:“我老婆子眼睛再花,还能不记得官家么?他可是比仙人还好看的人儿,不怕娘子生气,比起你家二郎来,还好看一些呢。”她看着榻上的三个小娘子,悄声问:“哪一个是圣人?哪一个是二郎媳妇?”

    魏氏转过头,轻叹了一声笑道:“那穿白底红菊纹薄袄的是六郎媳妇。我家二郎媳妇已经没了,如今二郎还在孝期内呢。”

    曹大娘一怔,拍了拍魏氏的手:“莫忧莫愁,儿孙自有儿孙福,去年这时候娘子你怎么想得到会有小县君呢?二郎那么好的孩子,还怕找不到贤妻么?”她又看了九娘两眼,叹道:“也只有这样神仙般的小娘子,才能做圣人呢。”

    说着门口的帘子被掀了开来,虎头虎脑的章叔宝跨了进来,叉手行了礼:“婆婆,婶子带来的柴炭都放好了,还有肉和菜也都放好了。”

    曹大娘端过手旁一碗七宝粥笑眯眯地道:“好孩子,辛苦你了,来,就剩你没喝粥了。”

    魏氏也笑道:“就在这里吃吧,外头冷得很。婶子还没好好谢过你上回替我送信的事呢。”

    章叔宝小脸一红,挠了挠头,看了看罗汉榻那边,便挨着曹大娘身旁坐了半张圆凳,接过碗来,想了想又忍不住抬起头问魏氏:“婶子,太尉可知道我哥哥几时能回来么?”

    魏氏放下手上的桃符,柔声道:“你陈家伯伯并不知道,不过二郎前日有信回来,说年前要回京复命的。你大哥可有信来?”

    章叔宝黯然地摇了摇头,忽地笑了起来:“二哥既然能回来,我哥哥肯定也能回来过年!谢谢娘子。”他用力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端着碗拿起勺喝起粥来。

    六娘看着浓眉大眼的少年笑得灿烂,也有一口整齐的白牙,心怦怦跳得慌乱,赶紧转过头去逗弄九娘怀里的小五。

    小小的长安县君陈小五个头比同龄的婴儿要小一些,但头颈已经竖了起来,学嫩,眉目间不像陈青陈元初,倒和魏氏十分相似。小人儿被六娘的手指碰了碰那双下巴,便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探手就去抓六娘。

    六娘被软糯糯的她笑得心都化了,捏着她的小手问:“你家哥哥就要回来了,小五开心么?”

    陈小五咿咿呀呀地抬着头应着她,小腿儿在九娘怀里一蹬一蹬的。

    九娘笑了起来:“可了不得啊,将门出虎女,小五你是想要下地跑么?”

    魏氏笑道:“她呀,现在略扶一扶,坐得还挺稳当的。”

    七娘好奇地摸一摸小五的小脚:“这么小也能坐起来?”

    三个小娘子便把小五放到榻上,太阳透过窗子,将小人儿面上的肌肤照得近乎透明,细细看鬓角还有娘胎里带出来的一小块淡青色胎记。陈小五捏着六娘的手,稳稳地坐好了,咿咿呀呀地又喊了几嗓子,口水直流,把她们笑得不行,三条帕子几乎把小人儿的小脸淹没了。

    院子里传来一阵惊呼和笑声。章叔宝一愣,顾不得礼仪,将碗一放,几乎是蹦跳着出去的:“是我大哥——!我大哥回来了!大哥——”

    曹大娘又惊又喜,也站了起来。

    六娘睁圆了眼,手中的帕子却停在了陈小五嘴边,被她啃了个正着,待回过神来,看到九娘眼中的笑意和鼓励,脸腾地红了,轻声问道:“阿妧,是你么?”鼻尖默然酸涩难当,眼中热热的。

    九娘笑着将陈小五嘴里的帕子轻轻抽了出来,塞回六娘手中:“有些事,不试试,会后悔终生的。”她笑着看向门口:“我说的是阿妧自己。”

    七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撅起嘴来闷闷不乐地道:“你们总是哑谜猜来猜去的,讨厌死了。来,小五妹妹,我们俩个不理她们了。”

    帘子再次掀开来,暖阳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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