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强盗-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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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逃跑的路上，体型娇小的她一直抱着湮花花盆，有些吃力。沐谷声有些奇怪。“轻寒，把它放下吧，这样，你能走的快一点。这是一朵没有盛开的花，没有用的。”
沐轻寒睁着天真的眼睛，认真地说到：“花总会开的，我不能抛弃它啊。这是父亲送我的礼物，他说，只有灵花才能让我强大。如果，我强大的话，爸爸妈妈就不会死了，族人们也不会死。我就能像族长一样用自己的左眼去拯救所有人。”
说完，她看向了沐谷声那被纱布包裹着的左眼，正是那个左眼救了所有的人，让他们躲过了桑流帝国的屠杀。而那个左眼里寄生的就是一朵叫做九月陌之菊的灵花。
沐谷声看着执着的女孩，百感交集。为这个坚强的女孩而心痛。幼小的她还不曾明白经济、军事、政体，她不知道湮花一族的未来是多么的暗淡。暗淡到有可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他们的噩运还是来临了。近云山脉最高处的雪山，逃亡的湮花人遇见了最强的对手——被帝国控制的天水联盟伪军，被称为第四圣痕的呼延错。实力悬殊的湮花残部只能选择逃跑，逃向白雪皑皑的近云山脉最高峰。
一路上，无数族人在雪地里倒下，再也没有站起来。双腿麻木，饥寒交迫。但是，他们却不敢停留片刻。因为，停下就意味着被杀死。
走着走着，沐轻寒就和大队失散了。她的前面就是雪坡。她无路可走了，她的前面便是刚才爬上去的陡坡，贸然下去的话，她就会摔下雪山。
那些伪军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她已经没有时间想别的了。与其落入这些人手中，不如自己掌握命运，闭着眼睛，紧抱着怀中的小骨朵，毅然跳了下去……
过了好久，她在一阵救命声中醒来的。她没有离开这个世界，她活了下来。
“是谁在喊救命，难道还妄图让我一个自身难保的人去救他。”这样想着，却挡不住她那强大的好奇心。她循声看去，身边空无一人，只有冰冷的雪。
“这……这……是我！”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竟然是那个花骨朵——她唯一的伙伴。那个离她较远的小花骨朵被冻得瑟瑟发抖，难以想象，作为植物的她竟然会有如人类一般的动作。它的声音娇嫩的犹如婴孩，充满了无尽的虚弱，似乎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对于那个开口说话的花骨朵，她焦急多过了惊奇。“不要害怕，我来救你。”她冲着那朵小花骨朵大声喊叫。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脚已经冻僵麻木了。而她冲下去的代价就是它又向下滚了下去。滚得比那多花还要远。四肢的疼痛马上漫延开来，像针扎一样。她撇了撇嘴，留下了几滴眼泪。
“小心点……主人。”小骨朵虚弱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沐轻寒没有回答，擦擦眼泪又向上爬去。她唯一的伙伴还在上边的陡坡上，她不能说疼，她要快点把它救下来，不然，那小骨朵就要被冻死了。她要上去，和她相依为命的朋友呆在一起。
命运又一次对她开了个玩笑，离那花骨朵还有一丈有余的时候，她又摔了下去。
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要征服那个雪坡无疑于痴人说梦。这一次她没有流泪，只是稍微喘了口气就又向上攀去。她不想向这个只有几丈长的陡坡低头，她有信心爬上那个高台。
可是，沐轻寒还是感到自己体力的不足。心脏已不像之前那么有力的跳动了，反而给自己的身体一样，充斥着疲惫。冻僵的手足愈发显得麻木了。是种无知无觉的麻木，之前那微微的痛感也像是不觉，手脚的指骨连弯曲一下就要耗尽全身的力气，她的所有动作都是由下意识的发出的。
一步又一步，用冻得通红的小手抓着冰冷的山体，她不再自怨自怜。现在，她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接近自己的小伙伴，把它揣在自己怀里。
毫无意外，在离那个雪坡还有几米的时候她又摔了下来。可是，她依然没有放弃。她不相信那个距离会挡住自己与小骨朵。她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现在，她就又只有小骨朵了。所以，她一定要救下它。
意识中的靡靡之音总是在她将要失去意识的时候把她唤醒。她一次次的朝那个近在咫尺却像是隔了一条天堑的雪坡发起冲击，又一次次的被那个奇滑无比的甬道抛弃。她都没有一丝退缩。当爱和热忱在旷野里苏醒的时候，她潜力和意志都变得无穷大了。
当沐轻寒的小手已经血肉模糊的时候，那个小骨朵再也看不下去了——“主人，你自己走吧，不要管我了。不然，咱们都要死！”沐轻寒抬头看了看它，什么也没说，继续向上。
“主人，主人……”小骨朵绝望的叫着，声音里充满了哽咽。它实在想象不到一个人类竟可以为了一朵花而萌发出那么大的力量。
“我翎天瑶夜琼发誓，如果——我大难不死的话，我一定以主人你为我的寄生主……我要守护她一生一世。”略显稚嫩的语气却是说出来惊天立地的誓言。
“小骨朵，不要再说话了，省点力气吧！说多了你会冻死的。”一个声音打断了它的誓言。
小骨朵的情绪感染了沐轻寒，她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走得很谨慎。近了，更近了。她的右手已经接触到了阿冰那僵硬的叶片，接着，她那刚才还很不灵活的小手猛地一抓，拿到了小骨朵。“抓到你了。”沐轻寒兴奋的犹如重生。
没有注意脚下的她一个趔趄，再一次滑落在雪坡之下……
她紧紧地抓住小骨朵，任由山体摩擦她的身体也不放松一毫。刚滚到山下，她还没来得及疼痛就一手把小骨朵塞到自己怀里。
“这样，你就不冷了吧。”小骨朵没有说话，只不过沐轻寒却感觉到了它的颤抖。
“我们以后还能一起呢，我不用再失去你了。你能说话，真好，我可以把你当朋友了。有朋友是什么感觉呢？”对着怀中的伙伴，沐轻寒喃喃自语。
第025话 另一种延续（）
“小寒，过来。咳咳……”一个惊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沐轻寒转过头，看见了遍体鳞伤的族长沐谷声。
“谷声爷爷！”沐轻寒飞奔着扑向沐谷声。可是，到了族长面前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只见，族长全身都是干枯的血迹，手脚都开裂了。显然，他是一步步爬到这里的。“谷声爷爷，你……”这样的沐谷声使得沐轻寒恐慌不已。
“唉！爷爷没用。没有保护好我们的族人。他们死的死，被抓的被抓。我们两个恐怕是最后的漏网之鱼了。”老者眼神灰暗的说道。
“我们去救他们。谷声爷爷是我们部落唯一的湮花者，左眼可以操纵灵花，一定能把他们救出来的。”幼小的沐轻寒只能这样安慰失魂落魄的老族长。
“不行了。没用了。我已经不行了。马上就会去天国。没想到我们湮花一族鹄特部竟然亡在了我沐谷声的手上。我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老人的眼睛里满是悲怆和不甘。
“天国？你要死了吗？谷声爷爷。你不能死。我会救你的。我们去看医生。”怯弱的女孩泪流满面，六神无主。
“呵呵……在这茫茫的雪原上，哪里会有……”说道这里，沐谷声突然停了下来。他看到了沐轻寒胸前的那个好奇的小脑袋。这个小脑袋上五官分明，犹如一个迷你的婴儿。他认出了它——那个花骨朵。他的眼睛突然放亮了许多。他见过很多的灵花，却从来没见过这么拟人化的花骨朵。
接着，沐谷声一把扯出在沐轻寒胸前取暖的花骨朵。惹得小骨朵一声尖叫。只见，他的手上附上一道黄色的光芒，小骨朵的头上突兀地裂开了一个小缝，一丝芬芳随即散开。“哈哈哈哈……含苞欲放。主从契合度良好。天不灭我湮花啊！”
此时此刻，回光返照的沐谷声兴奋的看着沐轻寒。“这么有灵性的花，如果寄生在小寒眼中的话，会比我强大的多吧。我们湮花一族还是有希望的。小寒！你说的对，花总会开的。你会有力量守护大家的。现在，就让我帮帮你吧！”
说着，沐谷声的左眼亮起，柔和的光芒随即流向懵懂的沐轻寒，把她覆盖在圆周内，而小骨朵则被沐谷声固定在了她的左眼上方。
“谷声爷爷，你……”沐轻寒有些害怕，他不明白老族长要对她做什么，她也不明白，老租住为何兴奋。她四周的景物全部都消失了，她的眼里，只剩下了浓烈的光辉。
老者面色苍白，有些力不从心。只是，他去不够有丝毫的松懈，“九月末之菊，帮帮我。”他在呼唤自己的灵花。随即，他的左眼中那个菊花似是听懂了他的话放出更强烈的余辉——
此时，以沐轻寒为中心，周围的空气成漩涡状快速的流动着。越靠近她的身体，气流就越暴戾——周围所有的山石都在空气的震荡中化为飞灰。积雪飞舞，远看就像一场风暴。沐谷声也被惊的呆住了。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宏大的湮花破限。小寒的那朵花到底是一朵什么样的灵花？
破限需要的圣力越来越多，沐谷声的体力已严重透支。可是，他不能放弃。自己即将逝去，小寒是他们鹄特部唯一的希望。“噗噗噗噗……”他连吐几口鲜血，到了崩溃的边缘……
沐轻寒听到了那个声音，也隐约看到了那丝鲜红。“谷声爷爷，不要，放我下来——”
老族长没有理会沐轻寒的呼喊。他的眼神里是鱼死网破的决绝。“九月陌之菊，谢谢你多年来的陪伴，让我有了守护族人的力量。是你让我的人生不在平庸，是你让我有了追随自己梦想的资本。让我克服了自己的懦弱和自卑。在这最后的时刻，让我们去去见证下一个湮花的破限吧。她们就是明日的沐谷声和九月陌……”
沐谷声沉声高吟：“九月陌之菊——明日之花。”他眼中的花瓣在震颤着，热烈的回应着主人的决然。霎时，光芒万丈，霓虹遍野。奄奄一息的老人变得比所有人都要热烈，他那耀眼的左目犹如雪原上的另一个太阳……
暴戾的风暴这才开始缩小，幻化为一个方圆丈许的青色结界，像蚕茧一样把一人一兽紧紧的包裹住了。风暴止息，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只有那个巨茧里的人影在不断的变幻着，两个影子渐渐融为一体，某种变异正在发生……
光辉消散，老者眼中的花瓣片片消散，而他的生机与活力也在不断流逝。不过，他的目光却一直是充满欣慰的。“小寒，以后，你要好好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轰然倒地，如同山岳崩塌。那欣慰的目光也附上来一丝苍白，犹如荒芜的天空。
……
“你是说，你眼里的这个红色是一朵花？”流千夜打断了沐轻寒的话，惊异的问道。
“闭嘴……不要乱插话。最后，怎么了，你们的族长怎么了？死了吗？”辰焰歌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水，哽咽地问道，她已经被沐轻寒的故事深深地震撼了。
“嗯！谷声爷爷死了。为了让我能够破限湮花。如果，不是为了我的话，他或许还能多活一段时间。”沐轻寒落寞地说道，时隔多年，她还在自责，后悔没有在那个时刻阻止老族长。
“然后呢？你又是怎样被天水联盟的伪军控制的？”任子野擦擦自己那止不住的泪水，他的胸前已经湿透，显然，哭了好一阵子。
“为了完成谷声爷爷的遗愿，救出族人，我一边打听一边赶路，最后，终于知道了那几百个族人的下落。他们被囚禁在玉溪郡的异族集中营里。我打了过去。”沐轻寒神情沮丧。
“可是，他们的实力太强，我没能够救出我的族人。反而，被他们俘虏了。他们本来要杀了我。只是，那个第四圣痕呼延错留下了我，他让我向他们投诚。向我保证，如果我向他们效力他们就好好对待我的族人，甚至，放了他们。所以，我才潜入雪护强盗团，向伪军们传递情报……”沐轻寒的声音越来越低，说道最后，她几乎没了声音，满脸都是愧疚。
“啊啊啊……太可怜了。没想到你一个小女孩竟然负担起了这么大的责任。想到你这么多年的经历我就感到难过。你别担心，这件事我们管定了。我们是伙伴。有什么事你就要说出来，不要独自行动。”说着辰焰歌亲昵的拍了拍沐轻寒的肩膀。
“是啊！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扛，你的族人就是我们的族人。不救出他们我也会内心不安。”任子野豪爽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可是，我们刚才被那个第四圣痕打成这样。我们四个加在一起连那些僵尸都打不过啊……”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