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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部分

万国侯传-第135部分

小说: 万国侯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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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知道,你不管是叫潘宁顿,还是叫藤原俊树,都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其实,你真正的名字,是pennington。”

    老叫花子沉默了一阵后,忽然苦笑了一声,“你现在可以给我松绑了,我不会再与你为敌了。”

    “为什么?”

    “因为你居然知道我的霓虹国名字,这名字,除了我大哥和云踪,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了。”潘宁顿伤感地说,“不仁社的那帮蠢货,都不知道我的名字,他们管我叫‘あしゅら’。”

    “是你杀人太多的缘故吗?”万国侯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走过去,替老人解开了绳子。

    潘宁顿立刻活动了一下手脚,当他看到自己的手腕和足踝上被绳子勒出的红印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的人下手还真重。”

    “我替他们向你赔不是。”万国侯诚恳地说,“请你谅解,这年头,交一个朋友,比交一个敌人要困难得多。”

    “这倒是。”潘宁顿点点头,继而话锋一转,“你就不怕我是别人伪装的吗?”

    万国侯微微一笑,“这我倒不担心。”说着,他忽然从酒瓶后面拿出了一把精致的手枪,还有一个消音器,然后将消音器拧到手枪上,“假如你有问题,我随时可以解决你。”

    “这不公平,我又没有枪!”潘宁顿叫道。

    “假如你是我的敌人,那我无需对你讲公平;假如你是我的盟友,我又为什么要对你开枪呢?”万国侯装好了消音器,神色淡然。

    “算你狠。”潘宁顿喃喃自语道。他盯着万国侯看了一会儿后,忽然说道,“给我拿一杯酒来。”

    万国侯哭笑不得,这人的脾性确实有几分像莫傲骨,不愧是兄弟俩。

    一杯酒下肚,潘宁顿的脸色似乎变好了一些,他打量着手里的酒杯,“你这个败家子,好好的琥珀拿来挖成杯子,糟践东西。”

    万国侯微笑着说:“反正用不完。”

    潘宁顿一愣,“你该不会是找到了”

    “是的。”万国侯点点头,明显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假如你不介意的话,我会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给你听。”

    灯光穿过棕红色的威士忌,在地毯上投射出淡淡的光影。地毯上绣着凯尔特传说中库丘林与洛赫对战的场景,在这两人的身边,围绕着各种面目可憎的奇怪动物,这些动物是战争女神莫瑞甘变的,目的是扰乱两人的视线。

    潘宁顿一边听着万国侯的回忆,一边盯着地毯发呆。当他们喝完了一瓶威士忌的时候,万国侯的故事也说得差不多了,“你还想喝点什么?我这里什么酒都有。”

    “那就来一瓶伏特加吧。”潘宁顿打了个酒嗝,“这种气氛下,难道我们不该喝点纯爷们的酒吗?”他笑了笑,“我想,你这里肯定有belvedere或czar的。”

    “我有更好的。”万国侯微笑着答道。然后,他走到书桌旁边,按下了一个按钮,“给我送一瓶diva,祖母绿的。”

    “啧啧。”潘宁顿咂着嘴巴,“大哥要是看到你这样挥霍,肯定要揍你的。”

    “才不会。”万国侯做了个鬼脸,“他只会笑话你不懂生活。”

    “我是不懂。”潘宁顿的神色黯淡了下来,“我只懂杀人。”

    “是因为云踪吗?”万国侯重新将浅绿色的隐形眼镜戴上,然后对着柜子旁的镜子看了看。

    潘宁顿沉默不语。他的脸部轮廓深刻而鲜明,在灯光的照耀下恍如雕塑。他的下巴和鬓角附近的那些小伤疤,就像是命运的烙印,永远地留在了他的生命里。

    送酒的仆人敲了敲门,将酒端了进来,他试图开启酒瓶,但万国侯却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待仆人退下后,万国侯打开了酒瓶,并为潘宁顿斟满了一杯伏特加。潘宁顿盯着那细长的犹如香水瓶一般的酒瓶发了会儿呆,然后才开始缓缓地叙述起如烟往事。

    在潘宁顿的记忆中,比他大十二岁的莫傲骨曾经是如偶像一般的存在。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不仅比他聪明勇敢,还教会他许多生存的技能。

    然而,随着潘宁顿年岁渐长,他和莫傲骨之间产生了分歧。莫傲骨的母亲死于疾病,而潘宁顿的母亲却死于“不仁社”的暗杀,也正因此,潘宁顿对于“不仁社”的仇恨更甚于兄长。

    在来到中国之后,两人的分歧进一步加深。莫傲骨选择在中缅边境的小县城隐居,而潘宁顿却在和莫傲骨的激烈争吵后,愤而只身前往霓虹国。到了霓虹国后,潘宁顿就与“不仁社”正面宣战了,他带着满腔怒火,对“不仁社”的人大开杀戒。在霓虹国的那些年里,他成功地破坏了许多“不仁社”的据点,并且导致“不仁社”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处于“瘫痪”的状态。

    “我想,我大概知道爷爷反对你复仇的原因。”万国侯喝了一口酒,浓烈的辣味在他的口腔中回荡,片刻后,辣味散去,只剩下香冽的甘甜。“因为你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对吗?”

    潘宁顿不置可否,他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大门。透过金属门的栅栏,隐约可以看到街上的路灯。

    此时已是深夜,路上不见行人,但路灯仍旧默默地亮着,如同守望者一般。它们既孤单,又坚强,就像是他心底的执念,难以忘怀。

    1991年的8月,对潘宁顿来说,是灰色的。在那个盛夏,他失去了妻子和儿子,还几乎失去了生命。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找到了潘宁顿的“不仁社”,调动了能在异国使用的最大武力。密集的火力几乎摧毁了潘宁顿藏身的那家小旅馆,但潘宁顿也凭着自己的勇气和毅力,将敌人杀得片甲不留。短暂的交战过后,满地都是弹壳、碎片,以及看不清原本面貌的残肢和骨头。

    之后,“不仁社”的“善后小组”将潘宁顿的“尸体”从破烂不堪的屋子里抬了出来,丢上了运送尸体的卡车。

    潘宁顿醒来后,一时间有些茫然。他不知道究竟是“不仁社”的手下太粗心,将他当成死人扔上了车,还是他的运气好,居然在身中数弹之后活了下来。

    他试着动弹了一下,但立刻就触碰到了油腻腻的肢体。他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气,强烈的血腥味和尸臭味袭来,令他作呕。

    潘宁顿忍着想要呕吐的冲动,伸出手在那些恶心的肉块上摸索着。

    此时天色已黑,他摸索了好几具尸体后,终于找到了一把战术匕首。尽管他浑身是伤,疼得几乎随时都会再晕厥过去,但他还是咬紧了牙关,竭力保持着清醒。他收好匕首,然后吃力地将盖在他头顶上的一大块油布掀开了。

    yn的山路崎岖不平,卡车不停地颠簸着,潘宁顿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他抓着卡车边缘的栏杆,抬头看了看墨黑的天空。

    明亮的星辰像是温情的眼睛,怜悯地俯视着苍茫的大地。天空中不见月亮,只有几片灰蒙蒙的云彩,在夜风的吹拂下,横七竖八地乱飘。

    一群乌鸦飞过树梢,发出难听的“哑哑”声。

    潘宁顿看着那群排列成了奇怪队形的乌鸦,忽然微笑了一下,他想,“我也算是死过的人了!”接着,他就听到了一阵阵“嗡嗡”的声音。大概是苍蝇闻到了车上的臭味,它们争相恐后地扑了过来。

    毕竟是在中国,“不仁社”不敢在城镇里焚烧这些尸体,他们一定会先将这车尸体运到偏僻的地方,然后再进行处理。

    想到这儿,潘宁顿做了一个决定。

    他扒着车箱的栏杆,观察着沿路的状况,但天色太黑了,一路上又没有路灯,所以他只能凭借车灯照射的那点范围来判断方向。

    在卡车拐上一个u型弯道时,潘宁顿狠下心,跳下了车。落地时,他听到了“咔”的一声,知道自己骨折了,但他来不及叫喊,只是立刻起身,窜进了路旁的树林。

    卡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接着,司机和副驾驶就端着枪冲了出来。

    潘宁顿慌不择路,他能听见身后不远处的两个人的咒骂声,但他浑身是伤,只能拖着步子往山下走去。

    司机和副驾驶打开了手电筒,惨白的光柱在树林中扫过。潘宁顿小心地挪动着脚步,尽量避免引出响动来。

    “你这个王八羔子是跑不掉的!”司机大喊了一声,“等我们抓到你,就把你切成小块,串在签子上烤着吃!”

    “只怕你咬不动。”潘宁顿在心里想着,同时将身子贴近了一棵较粗的树的树干。

    “啊!”副驾驶忽然惊呼一声,他没有注意脚下,结果不小心踩中了猎户放置的陷阱。他的一只脚被陷阱的铁齿给牢牢地咬住了,他疼得几乎要哭出来了,“石原,快来帮我!”

    “混蛋!你这废物!”

    潘宁顿听明白情况后,拔腿就跑。

    枪声立刻响了起来。

    “你在这儿等着!”石原吩咐道,然后急忙朝着潘宁顿逃跑的方向追去。

    潘宁顿一口气跑了很久,他觉得自己的嘴里满是血腥味,肺部更像是要爆炸了一般。忽然,他绊到了一块石头,紧接着就“啪”地摔在了地上,脸部则撞上了坚硬的碎石。

    潘宁顿挣扎着慢慢站了起来,接着,一把雷明顿m870抵在了他的后脑勺上,“王八蛋!”石原气呼呼地说道,“等会儿老子一定要把炸弹塞到你的屁股里。”

    潘宁顿慢慢地转过身来,他看着石原那张满脸横肉的脸,微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个微笑激怒了石原,就在他准备发飙的一瞬间,潘宁顿突然一伸手,一把夺过了石原的枪,并迅速将枪管狠狠地压在了后者的喉管上。

    雷明顿m870的枪管有半米多长,此刻就像是一根沉重的球棒一样,压得石原呼吸困难。他拼命地翻着白眼,但还是记得自己的后腰掖着一把手枪。他用尽全力,终于拔出了手枪,紧接着就对着潘宁顿扣下了扳机。

    潘宁顿后退了两步,他的身子摇摇晃晃的,像是再也承受不了这些痛苦。石原一个箭步冲上去,飞起一脚,将他踢下了山崖。

第一百三十八章 田螺姑娘() 
“如果你想问我,为什么在夺枪之后,不立刻杀了石原,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潘宁顿靠在窗边,略带伤感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或许,是因为那天我真的杀累了吧。”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1991年8月。

    潘宁顿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木屋的床上。屋内的装饰表明,这是猎户的小屋,而他应该是被猎户救起来了。

    此刻似乎是正午,明亮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照进小小的木屋。虽然是八月,但夏季的酷热却被挡在了木屋之外,一种森林所特有的清香在屋内弥漫。

    屋子里的一切都透着原始的气息:粗糙的木头桌椅、低矮的小板凳、一些用植物的茎叶编织而成的背篓。这些都说明了小屋的主人不像个“现代人”。

    潘宁顿的周身都绑着厚厚的布,有些地方还在轻微地往外渗血。他挣扎着坐了起来,然后撕开了一处伤口上的布条,却赫然发现伤口上面敷有许多像是草木灰一类的褐色的东西。他皱着眉头,用手沾了一点儿,凑到鼻子附近闻了闻,还好,不臭。

    “你醒了?”一个精瘦的汉子开门走了进来,他的普通话带有浓重的口音,潘宁顿听着很费劲。

    潘宁顿没有说话,他下意识地在身上摸索了起来。

    “你在找这个吗?”猎户从小木桌的抽屉里拿出了匕首。他把玩着匕首,“刀把上刻的是什么字?不像是汉字呢。”

    潘宁顿冷眼看着对方,保持着沉默。

    “这好像不是国产的刀。”猎户的好奇心十分旺盛。

    “还给我。”潘宁顿艰难地开口了。他说话的声音像是鹦鹉的怪叫,这让他吓了一跳。

    “你的这里被打伤了。”猎户比划着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我给你把子弹都拿出来了,十一颗。”

    潘宁顿吃力地点了点头,“谢谢,请把刀还给我。”他扶着床边,哆哆嗦嗦地下了床,可他刚一离开床就摔倒在地,疼得他龇牙咧嘴。

    猎户一步冲上前,将他扶回了床上,“你现在走,会死的。”

    潘宁顿躺了下来,因为牵动了伤口而疼得直喘气。过了一会儿,他感觉稍微好了一点儿,才问道,“你干嘛要救我?”

    猎户皱着眉头,黝黑的脸孔上流露出困惑的神情,“你都快要死了,我不该救你吗?”

    潘宁顿在心里叹了口气,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

    “你可真能睡,睡了三天。我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猎户给他盖上薄薄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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