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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潮水潮-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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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道:“八哥蛋吗,外加洋芋,咱们倒生湾的人还看不起这些东西,我今ri便上一个高些的地方,掏几个大些的大鸟蛋给你们看看,掏不着时羊也送你一只。”

    说完站起把腰带系紧,唾了一口唾沫在手心搓磨几下,唐世科阻止了几句那里肯听,反身向崖上爬去,越爬越高。

    爬到没有人爬过的高度,在有好几个土洞口挨着的地方停下,伸手几下掏出来许多鸟蛋,惹得满土崖上鸟儿乱飞乱叫,有的还向他头上乱啄,他浑然不觉,用手赶开鸟儿。

    气定神闲把鸟蛋用布包了用线绳放下唐世科接住。

    唐世科接住打开一看,花花绿绿好多大大小小的鸟蛋,高兴地抬头叫曹步清下来,步清却摆摆手,反身继续一个劲地向上爬去。

    这家伙发了狠劲,一直爬到从下面看人变得很小了,吓得下面的唐世科和放羊娃们往后退着大叫他停下,王嘴青也大喊投降。

    可曹步清兴致勃发不肯停下,最后,终于看见他停下,早在了白云悠悠的半天之上。

    只见他稳住身子后,往下面看了看,休息了一下。

    刚把手伸进鸟窝,就听他惶急地大叫一声身子突然后闪手脚腾空看着直往下掉。

    所有的放羊娃大吃一惊,睁大眼睛咬紧牙关,情急之中那里叫得出声音来。

    猛然,一根从洞里伸出来的大木棍一下子抓住了他,并且把开始下坠的他拉了上去,紧贴在洞口上。

    那是什么呢,离的太远看不清楚,所有的放羊娃根本不知道。

    只见高高的崖上曹步清大叫着双手乱舞,语无伦次根本听不清楚说什么,身边群鸟乱飞乱叫。

    后来见他壁虎般把手脚四下撑在洞口上不动,看样子是在和什么东西拼命挣力。

    下面的放羊娃知道是太危险的情况。

    脸se苍白地急忙大叫着四散喊人。

    ————————

第四章 应是苍鹰飞远方(二)() 
很快,四面八方骑马跑步来了许多人,除了娃娃们喊来的人外,来的人有些是在老远看见崖上的状况赶来的。

    人们聚拢后看着,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把娃抓在了半空,但山里人自古xing情彪悍,在这紧急关头更不打话,就着手边常用的弯刀,钢叉,羊铲,绳索,铁钩等工具,往崖上攀登。

    几个年轻力壮的汉子一马当先,从两面两个方向往上爬。

    先用刀子在崖上捅一个洞后插入羊铲,踏住了再插钢叉,形成两个支撑点站稳,用绳索带住身子,一步步地向上爬去,用了不少时间才接近。

    当两边的人都到了,把自己牢牢固定住,用铁钩分左右把娃钩住不叫猛然掉下去,才用力往外扯,扯得娃慢慢地离开了洞口,能看得见好像似木棍的东西,才看清楚那是个啥。

    那是一条土碗口粗的大蟒蛇!

    蟒蛇用嘴咬住了娃的前胸衣服,身上的蛇皮麻麻花花,眼珠子明亮地发着光,嘴里还“呜呜”出着吓人的声音。

    真是吓死人啊,人们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头皮一紧,差一点把手上的绳索一下子丢了。

    要不是身上有绳子拽着,有的人只怕会掉下土崖去。

    当此情形十万分地险恶了,几个人稳住劲,扯得娃与洞口有一尺距离,稍稍镇静了一会,急忙快速地动脑筋想着办法,想着怎样既能把娃救下来,又不让蟒蛇换口再咬娃。

    这时候,离曹步清最近的一个汉子站稳身子,出劲扯着铁钩绳子说话了,声音完全异于平ri。

    汉子哆嗦着嘴巴问曹步清道:“你你,是是你,却是是是怎样?”

    曹步清早已吓糊涂不会说话,或者说根本就不敢说话。

    此时,背上有四个铁钩扯着,前胸是大蟒蛇黑森森睁着眼珠子死命拽着。

    他四脚腾空,双手不敢去碰一下大蟒蛇冰凉的身子,用力在土崖上出着劲撑住身子,苍白着脸摇了摇头,意思是他还活着。

    土崖老底下有人大声问道:“上面的,是长虫嘛?”

    声音远远地飘来,苍劲有力,崖上的人静静地没有回答,山里人不回答就是听见了,你说对了。

    崖下人又说:“身上有带着洋火的汉子,把褂子脱一件来点上,不要明火,只用烟熏长虫头,看着长虫松口用好力扯开娃,注意不要把自己闪下来了,这长虫没有毒,但千万不要再叫长虫换口把娃咬住,再咬就是头上。”

    声音远远飘着传来,听得出,这是一个有经验,有见识的人,长虫一旦换口真的就往头上咬了。

    褂子是北地人对衣服称呼。

    听起来很有道理,也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一个汉子听了话,脱下褂子,用洋火点,在这么高的地方点火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经过多次努力,沾满汗水的褂子才冒出烟来。

    待火焰着得大了,把明火几下闪灭,其他几个人把绳索吃好了劲,才将冒烟的褂子伸向碗来大的蟒蛇头。

    没有熏得几下,蟒蛇猛地张口退去。

    猛然失力,曹步清不知道是被烟呛得还是什么,身子猛然飞起大叫一声,就如带线的风筝向外猛飞了起来。

    反扯得几个人差一点站立不住,要不是借了横插在鸟洞里木棍上绳索之力,加上娃身子轻,掉下去,只怕没有一个活人了,惊得几人大喊一声,真正理解了什么叫不知高低。

    曹步清本来已经不会说话了,却在飞起来那一刻又叫出一大声,多年以后问起来,他也说不明白。

    蟒蛇既然退去,娃也接住了,剩下的事情就容易的很。把娃用绳索放下去,几人再下去。

    最后一人探头斜着看了看大蟒蛇退进去的洞口,发现洞里有许多干草,他突发奇想,把冒着大烟的褂子塞进了洞里,然后快速回到地面。

    所有人都看见了这个汉子的举动,都知道接下来肯定发生的事情急忙从崖下往后退开老远。

    退到一个自己看着比较安全,万一那货下来好逃跑的地方,抬头睁大眼睛看着,心里已经知道,等不了多久就会发生的结果。

    果不其然,没有一袋烟的功夫,半天土崖上冒烟的洞口,猛见蟒蛇带着一声大响飞出洞来,实在是飞龙在天的奇观。

    然后急速落下崖来,“轰——”的一声激起一阵灰尘,动了几下不动了,人们等了许久才敢上前察看。

    好家伙,这是多大的一条蟒蛇啊,人们根本没有见过,身子有大土碗粗,二、三丈长,头如大碗,眼睛如珠与狗眼睛差不多。

    曹步清也真是命大,他一个小人儿如猴子般窜到那洞口前,正好给等着吃大型飞禽的蟒蛇送上了菜,在他看见蟒蛇猛吃一惊的同时,蟒蛇发起了进攻咬住了他。

    真算他灵活命大,不顾一切地向后猛挣,根本忘记了身后的高崖,蟒蛇拉他起来,他却四脚四手撑住了洞口,由于用上力气,身上穿的又是结实的羊皮褂子,便和蟒蛇两下僵持住了,

    由此,蟒蛇想换口却也不能,这才最后被人们救下来。

    在那么高的悬崖上,情形实在凶险至极,要知道,这样的大蟒蛇连羊也能吞下去的。

    众人把蟒蛇抬上,冰凉的蛇身子叫人感到十分诡异,好长好大的蛇呀,到了村里立刻引起空前的轰动,四面八方来看蟒蛇的人啊,那眼神,那话语,那惊叹叫人难忘。

    因为这东西实在是难以见到的,只是,北地人不似南方人众,这难求之极的蟒蛇肉却没有人吃。

    除了不知那里来的一个郎中把蟒蛇胆,蟒蛇眼睛挖走了外,就是个看,天气那么热,用不了多久蛇身子就坏了,发出臭气只能埋掉。

    曹一板如幻似梦地听了人们的讲述,把大蟒蛇反复看了很多遍,称量了又称量,肯定地知道长虫的肚子能装下他这个淘气儿,心中惊怕几回,拍拍胸口,给救他儿子命的人们上了臊子面。

    他真心地感谢救命之恩,取出一件最好的白布褂子,赔给光着膀子的汉子,回头看着步清胸口一清二楚的,红红的蟒蛇牙印,两手微微发抖。

    他拉着步清眼窝湿润颤声说道:“娃呀,咱们再不可去了,那是要人命的啊,看你这命就差一点没了!”

    曹步清妈妈拉着步清进了家里,自然是一阵埋怨一阵心痛一阵抚慰一阵威胁。

    至此,土崖边上人就少了,要命的事情谁还来。

    不过,到底是小娃记xing不大好,也可能是鸟蛋确实是太好吃,过不多久好像给忘了,隔三差五地又来掏一次。

    只是再不上高,只看着就手处掏几个,当然,每一次都是悄悄地来,不管掏到多少鸟蛋都烧着吃完才回去。

    因为要是好心带几个回去,非叫老人们一顿臭骂不可,说不好如果在气头上正好碰见难说挨一顿暴打:

    “不要命了!鸟蛋好吃我们大人去给你掏,你小小年纪爬那么高,跌下来怎么办?叫人养你一辈子呀!再去看不把你撕了!”

    ————————

第四章 应是苍鹰飞远方(三)() 
这一天,唐世科和曹步清大沟里放羊,俩人躺在草上,看着远处绝大的土崖懒懒地说话。

    用草帽斜着遮挡阳光,身边是一堆烧过的草灰和一条大黄狗,草灰是早晨天冷点着取暖,中午烧鸟蛋和洋芋的火堆,现在已经熄灭,温暖的阳光仿佛给人盖层棉被,只是放羊娃天生瞌睡少。

    烧鸟蛋就不说了,烧洋芋是他们除烧鸟蛋外最喜欢的食物。

    燃起一堆火,把洋芋塞进火灰里,等到熟了,闻着香味了,再捂一会儿,取出来拍掉灰尘,拨开烤焦的表皮,黄黄的,香香的烧洋芋,即诱人吃起来又饱人。

    有时从家里带来煮洋芋,味道就差多了,为了好吃些,带来盐,有手指头大的海盐盐块,吃一口洋芋舔一下盐提味。

    有时候嫌麻烦,会多带一些洋芋出来,把能吃完的烧上,剩下的埋进土里,当然,肯定有忘记了的,其他放羊娃自然也有人如此,洋芋自会发芽成长,这就是大山沟里,偶尔人们会碰到野羊芋,有的挖出来总有好几十斤,便是牧童的杰作。

    大黄狗是他俩一起养的,是在二哥唐世忠走了后才养,此时已经长大,威武雄壮十分聪明,看羊赶羊非常得力。

    北地气候四季分明,入秋早晚寒气逼人,正午的阳光却可以晒破头皮,他俩穿着羊皮背夹,早晚管用,正午热的时候脱下扔地下。

    此刻,俩人懒洋洋地睁着眼,看着分散在大坡上吃草的羊儿,说着昨ri卢小兰哭着回家的事。

    昨ri,妹娃本来小兰十分高兴。

    她父亲卢子刚,在城里路过一处混乱场合,看见几十个人在一处大宅乱打乱抢。

    打听知道这家有钱人被当成**抓去枪毙了,而名下的作坊里,几十号干活的工人却没有得到工钱,一哄而起乱抢想得到一些补偿,场面十分激烈,几个主家走狗被打得头破血流倒在墙脚呻吟。

    卢子刚没有敢往里去,看见路边有一个打坏了的,女人们用来梳妆用的木柜子,上面有一个好好的,椭圆型镶着木圈的镜子。

    既然没人管场面又很混乱,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镜子双手把住,用脚踏住木柜,两臂用力取了下来。

    快步出城后山路上将大镜子反复美滋滋查看,真是很漂亮,想着女儿小兰拿上这镜子该有多高兴不由心怀大开。

    他知道,自己的女人得病死了几年,三个儿子倒不cao心,他把独女小兰再宝贝,终没有她母亲在ri欢喜。

    果不其然,当他快到家门,看见小兰坐在羊圈边给小羊羔喂草,就用大镜子把太阳光反照在小兰脸上,突然间强烈的光线she来,小兰睁不开眼睛。

    小兰一边喊着“谁呀,谁呀”一边用手护住眼睛左右躲闪。

    女娃娃腿快,几个躲闪看清是大拿着镜子照她,大叫一声“大,不要照了,给我”冲上来抢在手里,小脸乐开了花,咯咯咯笑着,照着跑进家门,卢子刚心中甜美极了。

    小兰太喜欢这面大镜子了,虽然大了些,她却不管,走到那里抱到那里,哥哥们要照一下可以,多照几下就不给。

    她照着镜子,把头发梳了又梳,把衣服全拿出来穿上一件照一回,换了一件再照。

    可惜衣服只有那么几件,都还是唐母毛氏给她缝的,有些是自己死去的妈妈留下的衣服,唐母毛氏改了缝好给她穿的。

    她拿着镜子,满屋里走,镜子功能得到最大发挥,一会儿多了一个她,一眨眼间,又变了别的人或物,家里从来没有这样的光景,把满家里人弄的眼花。

    不是家里人眼睛不好,不论谁家,有人拿着大镜子乱走,你看其他的人眼睛花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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