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电子书 > 都市生活电子书 > 色戒缚瑾 >

第146部分

色戒缚瑾-第146部分

小说: 色戒缚瑾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238 算来算去输给了情字() 
,,

    海城从未有过这样凉如水的夏夜。

    天是寒的;地是冰的;空气冷得人骨子发麻;每一寸血液都在凝固冻结;整个世界大雪苍茫。

    我推开病房的门;里面灯光微暗;机器嘀嘀的声响在寂静空气内非常清晰刺耳;我连目光都是颤抖的;定格在闵宝涞身上;我看到他那一霎那;我所有眼泪都止不做落下来;我无法控制;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哭。

    那是怎样一具身体;苍老干瘪削瘦;比纸片还要薄;他浑身插满仪器管子;五颜六色将他苍白透明的身体衬托得令人恐惧;我根本不敢靠近他;我怕极了;我就站在**尾;静静望着他毫无生气、颧骨塌陷的脸。

    他大约感觉到了什么;在我无声沉默中缓慢睁开眼睛;他看到我时;浑浊而晦暗的眼底微微有一丝颤动;那是一抹亮光;来自于男人看待女人最光明最动情的时刻;但很快;因他微薄的呼吸而稍纵即逝。

    他抬起手;虚弱而颤抖指了指自己嘴巴上戴着的口罩;他朝我眨了一下眼;我并不能理解他的意思;我以为是氧气不足;他无法呼吸;我那一刻忘记了自己渴望他死;我本能冲过去;语气惊慌问他怎么了。

    我自己都不曾察觉我怕他死;我怕他撒手在我面前咽气;我会无助;会做恶梦;会日日夜夜被那这可怕场景缠住;我不再是觉得泄恨;觉得大快人心;我觉得悲凉;这世上又有一个疼爱我在乎我的男人;没了。

    可我看着他做不了什么;我急得转身要跑想去叫大夫;他忽然一把扯住我手腕;我所有动作在这一瞬间止住。

    我低下头看他;他已经用另外一只苍老而无力的手将氧气罩摘下;他嘴唇是深紫色;有些无力而艰难说;“我一直都在等你来。”

    我用力咬着嘴唇;有许多话想说;全部堵在喉咙里;随时都会脱口而出;我知道再不讲便没有了机会;他摇摇欲坠的生命已经进入最尾声;可能一瞬间;便撒手人寰;脱离尘世;他是罪大恶极;不是我大约也有的是人想要讨他的命;索他的债。可他对我好;就冲这一点;我也不能残忍得让他糊里糊涂得走。

    我刚要张口说;他忽然微笑着朝我摇头;将我所有话都堵住。“其实我清楚。沈筝;你的目的;你的作为;你的心思;我全都一清二楚。”

    他说的云淡风轻;可我心口却狠狠一震;就像是被一个巨大重锤砸在心脏上;砸在头颅;我没有任何防备;就硬生生挨了这一下。

    我下意识用手指抠住**铺边缘;才稳住自己剧烈椅的身体;我张开的唇再发不出一个声音;就像忽然间成了哑巴;失了语。

    他目光迷离;深紫色的唇又蒙上一层霜;他大约已经快要扛不住;可他并不肯放弃;他带着几分偏激的执念;眨也不眨地凝视我。

    “不错;陈靖深是我派人杀的;如果不是我;他不会死;他现在依然安然无恙;在官场风风光光。是我破碎了你的家庭你的婚姻;让你没了丈夫;没了依靠。可如果再重来一次;我还是这样选择;否则你根本不会给予我这样美好的三个月;我们形同陌路;我生命中永远没有沈筝的存在。”

    他说着话忽然笑出来;颧骨瘦得只剩下一层皮;包裹住空洞的脸颊。

    “我还记得你从水里出来那一霎那;浑身都是湿的;头发贴在脸上;只露出五官窄窄的一条;你眼睛上都是水雾;滴滴答答的顺着鼻梁向下淌;外面阳光很美;斜斜射进来;照在你身上;温暖明媚;清纯漂亮。让我怦然心动。我当时就认出了你;我在想;你是来为自己丈夫报仇的;我要小心你;红颜祸水最动不得心。”

    他眯着眼长长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听别人讲;我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从她们身上找自己当年的身影;是这样吗。”

    他看着我;脸上布满笑意;我没有说话;只是一言不发望他;他眼睛深不见底;里面有漩涡风暴;可这些都随着我沉默而归于平静。

    我连最后一句话都不愿说;他想;我恨他。

    可他不知道;我只是说不出来;我早已停了心跳。

    “闵宝涞一生如果那样不堪;闵氏早就没落被吞噬;怎么会有今天。”他低低笑着;“也好;你越是认为我一无是处死不足惜;你手下得越干脆;耽误太久时间在我身上;你要耗掉多少青春。”

    他朝我伸出手;而不是要我握住他;他隔空在我脸上轻轻划着;似乎在沿着我的轮廓一点点描摹;“年轻多美;你这样好;不该把年华耗在我一个老头身上;我这辈子做了不计其数的坏事;我想过我不会善终;我想过自己千百种结局;却漏掉了这样的可能;人算不如天算;算老算去我一把年纪还会输给年轻人才躲不过去的情字上。”

    他说完将目光落在我披散于肩头的长发;我头发浓密又柔顺;乌明亮。陈靖深和祝臣舟;包括闵宝涞;都很喜欢抚摸我头发;每一个晚上;发丝铺盖着窗外月光;像一匹精致丝滑的绸缎。将脸埋在发丝间;用力嗅着;然而闷笑出来;或者勾起手指卷住;一点点把它缠绕成波浪。

    他此时定定看着我头发;仿佛想起了那些夜晚抚摸时候的触感。他笑了笑说;“很想摸摸它;可我没有力气了。我知道这几个月强颜欢笑在我身边;你并不快乐。现在大仇得报;沈筝;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我不是看不透;只是我无法怎样;我这个年纪;争不过年轻人;上山虎也怕遇到凶猛的下山狼;何况我是一头苍老的虎;祝臣舟是一匹凶猛年轻的狼。太多人觊觎闵氏;我虽然将闵氏的一半都掏空;可祝臣舟也有他的办法再掠过回去;时间不肯馈赠我多争取的机会;所以我能留给你的;只有闵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它可以让你与孩子后半生无忧。”

    我捂住自己痛得纠缠到一起的胸口;里面有什么被撕裂扯开;浓郁的血腥气息只有我能闻到;但它确实存在;它在空气内挥发蒸腾飘散;融于我每一下呼吸中;为什么别人感受不到;为什么空气还是白色;为什么不是鲜红的;不是刺目的

    他忽然在这时身体紧绷起来;张大嘴巴大口呼吸着;瞳孔在窒息的痛苦下微微扩散膨胀;他使劲拼命的喘;两只在身侧平放的手死死揪住**单;我看他挣扎的模样被吓得说不出话来;我呆滞住;就像一个吸毒犯;我曾见到陈靖深在书房内观看缉毒所犯人戒毒的视频;他们毒发时会浑身抽搐口吐白沫;随意瘫倒在一个地方;不管多么肮脏破旧;根本失去了抉择的能力;如同爱人间炼狱;将自己那颗心尘封与十八层地狱;一层层包裹住;不是人间的力量能够救赎。

    他们已经失去了理智;被几万只虫子啃噬的滋味让他们没有了思维和感情;就是被摆布的布偶;没有生气的**;活活烧死了潇洒真实的自己。

    闵宝涞在我震惊和恐惧中;终于渐渐止息;他涣散的瞳孔苍凉无神盯着天花板一盏灯泡;他断断续续说;“我很感激你;沈筝;是你让我余生有一些不同的东西;它也许并不纯粹;但它在我眼中很美好;无可取代。各花入各眼;这就够了。”

    我脑海闪过第一次见到闵宝涞的场景;是祝臣舟和闵丞纹的订婚典礼;我对他没有什么好感;但那时我也不知道他就是杀陈靖深的凶手;也没有坏感;我对他的印象便是虚伪;奸诈;又非常善于演戏;拿捏别人弱点;是所有成就伟业的商人如出一辙的特点。

    第二次是在泳池我的设计下。我忽略掉他是怎样的人;只想着我必须成功;否则我没有任何借口靠近他;对他下手;我没想过会这样容易;更没想过闵宝涞会对我这么好。

    “孩子”我终于在这极度而压迫的震撼中压抑不了哭声;它从我牙齿舌尖和喉咙一起溢出;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力量;我抗争不过;只能选择顺从。我哭着说;“孩子也”

    “你高兴吗。”他忽然打断我;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如果你觉得做这一切都很高兴;就好。不需要解释和愧疚;我没有怪过你;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和感情负责;虽然我老了;我也很洒脱。我欠你丈夫一条命;我还了。从此你好好活着。”

    闵宝涞说完这些后;便长久而贪婪的凝望我;他不肯眨眼;不肯错过我脸上丝毫闪烁的表情;我不知道他要看什么;是我的愧疚;我的后悔;还是我的狠毒;我的冷漠。

    可他最终放弃了;他不想再看下去;他所有深情都用尽在一个想要夺取他性命、欺骗他尊严的女人身上;我想椅着他身体;大声喊醒他;告诉他我不值得;沈筝根本不值得。

    可我没有来得及这样做;闵宝涞便在我泪眼朦胧注视下;缓慢闭上了眼睛。

    他仿佛没有任何遗憾;唇角溢出满足的笑容;已经将一生力气都用完;谁还愿意苦苦支撑着。他怎会做一个苟延残喘的俘虏;还不如偷个懒;将这一切恩恩怨怨丢给世上的其他人;看他们嗔怪痴怨;爱恨情仇;安安静静走出戏里;做戏外的清闲居士。

    他苍老皮肤上因为快乐解脱而挤出皱纹;眼角有接连不断的泪水淌出;汹涌澎湃;仪器屏幕此起彼伏的波折逐渐趋于平静;发出刺耳的警告声;大批医护人员从外面闻声闯入;将我往门口推;他们把氧气罩为闵宝涞重新戴好;然后将病**周围的仪器撤掉;升起底下的升降台;变成一个临时手术室;窗帘拉上那一刻;所有情景都被隔绝;我耳畔炸开的是医生高喊:用力加快;心肺复苏;血压下降;深度昏迷

    这些声音来势汹汹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好像要将我活活烧死;我冷静和自持都崩塌爆裂;那些刀和钳子就好像撕扯在我身上一样;刺得血肉模糊。

    我再也无法面对这一幕;像逃亡般转身夺门而出。

    昏暗室内和惨白的走廊;剧烈恍惚交替间将我眼睛狠狠刺痛;我手捂住自己面庞;深埋在掌心内;沿着墙壁无声蹲下去;他闭上眼那一刻;我所有思绪和理智都被抽离;我知道闵宝涞那番话将永远石沉大海不见天日;只要我不说。可它也同样字字诛心折磨我良心不安。

    我在这条路上深陷;有着极大的勇气和信念;我曾说我活下去的全部动力都是为陈靖深报仇雪恨;可现在呢;我做到了;闵宝涞生不如死;他对我嫁给他的目的一清二楚;他躺在**上;再也站不起来;就将这样逝去;连最后的尊严都没有;可我快乐吗;我摸着沈筝那颗封在冰天雪地内不复温热的心;它是否还有一丝喜悦的跳动。

    不;它更加冷漠;更加死寂。

    它安静得让我找不到自己活着的痕迹。

    报复永远都是一件痛苦的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闵宝涞狠心杀绝所有挡住他路的人;唯独对我视若无睹放行;那是怎样一种感觉;我所有怨恨、隐忍痛恶都被他看在眼里;他像是心甘情愿死在我手里;没有一丝怨言;接受得干干脆脆。

    我宁可他不知道;宁可他刚才拼着最后一口气;从**上爬起来狠狠撕扯我;喊着要和我同归于尽;变成厉鬼也纠缠我折磨我;我我也不愿面对这样结果;太出乎我意料;让我的残忍放大了一百倍;一幕幕如同过电影般在我眼前轮回;让我看到被仇恨洗脑的沈筝有多么狰狞和狠毒;他有一双暗夜窥探的眼;他只是不说。

    他问我;你高兴吗;如果你高兴;就好。

    杀了我吧。

    凌迟又怎样;万箭穿心又如何;都不及这一句话给我的锥心之痛。

    狠啊;剜心蚀骨;戳入我最脆弱的一块骨头;在里面用力的搅;用力的扎;幽深的疤痕随着我死去;随着我皮肉被风干为粉末;只剩下一把白骨;掩埋低下;水土交融;经过千百年风化与沉葬;仍旧不消退;与我永恒沉睡。

    闵宝涞;他可真是狠。

    这样的放纵与包容;我承受不起。

    我真的受不起。

    我蹲在地上很久;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难受什么;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重来;我依然会选择报仇;可能我会放弃这样的方式;而走另外一条能让我更加心安理的路;我不需要背负哪怕一丝疼痛;我可以骄傲站在陈靖深墓前;告诉他我做到了;并且做的很漂亮;可现在我不能;我开不了口;有一股我无法抗拒的心疼在我骨骼内侵占蔓延;它让我觉得自己好狠;即使如闵宝涞那样阴险歹毒的人;也有为情装成瞎子的时候;那么沈筝呢;沈筝是否是这世上最狠的女人。

    不知过去多久;我脚底隐约传来发麻的痛感;我正想要移动;忽然捂住脸的手被一只温热细腻的小手握住;我身体猛然僵了一下;我缓慢将手移开;露出自己满是泪痕与痛苦的脸;蹲在我面前的女孩声音内带着哭腔说;“你是沈筝吗;我爸爸的女友。”

    我没有说话;略带茫然看着她。

    她用掌心握着的蓝色手绢轻轻在我眼睛上擦了擦;“你没有见过我;我是闵丞萝;我下午接到爸爸病危消息刚刚从外守来;我听说过你。”

    我对于闵丞萝的确没有什么印象;闵宝涞将这个小女儿保护得非常好;她也不像闵丞纹比较张扬;喜欢高调做事生活;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