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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刑场-第47部分

小说: 刑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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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两周以来他一直期待的日子。安妮的预产期已经过了,可当时没有一点分娩的迹象。别人都给他说,头胎一般比预产期都会晚几天,但他还是一样感到焦虑。还没走到客厅门口,突然,羊水从安妮的下身流了出来,乔治被吓蒙了。她跌跌撞撞地下了楼,瘫倒在台阶上。她安慰乔治说,这是正常反应,但需要马上送她去医院,说着,便指了指大厅墙角的一个已经装好了的手提箱。
  由于害怕和焦虑,乔治急得都快发疯了。他把安妮抱上车,又赶紧跑回来拿箱子,然后风驰电掣般地从平静安宁的街上驶过。路边的园艺工人向汽车投来了严厉的目光,而闲逛的小伙子们却羡慕不已。等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安妮已经疼得每隔几分钟都会忍不住尖叫起来。
  还没等乔治说什么,安妮就被推进了产房。那是一个对于乔治来说非常陌生的地方。除非是男大夫,否则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进。他再三申辩,但还是被赶到了接待区。一个护士告诉他,他不妨回家去算了,因为待在这儿无论是给他妻子还是给医务人员都帮不上什么忙。
  乔治感到懵懵懂懂、迷迷糊糊。清醒以后才发现自己站在停车场上,他甚至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现在到底应该干什么呢?安妮倒是读了不少关于如何准备做妈妈之类的书,但没人告诉他该做些什么。只要孩子顺利生下来,就没什么问题了。那一套他还是知道的。到各个办公室给同事发喜烟,然后再和他们一同到酒馆喝喜酒。可是这一段时间里他该做些什么呢?需要等多久才能生下来呢?
  乔治无奈地叹了口气,上了车,回到了家里。这是一栋漂亮的半独立式住宅,如果街角处再有一个小花园,那就和巴克斯顿的那套房子一模一样了。乔治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电话,向医院询问消息。
  “看起来几个小时之内还不会生,”一个护士生气地说,“你为什么不早早睡觉,明天早上给我们打电话呢?”
  乔治放下了电话。他和这里刑事调查科的人都还不熟,不然可以请出去喝一杯。他刚从壁橱取出一瓶威士忌,电话铃响了。他吓了一跳,手中的平底杯掉在地上打碎了,那是朋友送给他的结婚礼物。“该死!”他惊呼了一声,然后拿起电话。
  “我的电话不是时候吗,乔治?”听到汤姆·克拉夫的油腔滑调,乔治感觉高兴极了,就像警察的线人听到了什么秘密一样。
  “我刚把安妮送进产房。现在没忙什么。你有事儿吗?”
  “我想办法和别人把上班时间换了一下。我想过来,明天早上看着他们绞死那个家伙。我刚才想着我们可以喝个一醉方休,不过,现在看来你还有事。”
  乔治紧紧抓着电话,就像一个落水的人抓住救生圈一样。“来吧,我陪你。在那些护士眼里,生孩子的事情男人一点儿也帮不上什么忙。”
  汤姆暗自发笑。“真的吗?好啦,你是有老婆的人,我可不想脏了你的耳朵。我大约一小时到你那儿。”
  趁这点时间,乔治到楼下酒吧又买了几瓶啤酒,想着和威士忌一块喝。但真正喝的时候却又喝得不多,因为他们各自都惦记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午夜过后,克拉夫已经在备用客房里休息了,但并不是他那隆隆的鼾声让乔治睡不着觉——他第四次往妇产科打了电话。漫漫长夜渐渐散去,曙光初露。在不知不觉中,爱丽森·卡特尔所受的折磨与安妮正在忍受的痛苦在他脑中交替出现,竟至于最后把她们两人完全混在了一起。一直到东方破晓时,他才打了个盹儿。他蜷缩在床边,就像个胎儿一样。
  七点,闹铃响了。他啪的一下睁开眼睛,脑子很清醒。已经是爸爸了吗?他展开盘着的双腿,几乎是一路跑下楼梯。电话里的语气依然如故,尽管口音不同。没什么喜讯。潜台词是:不要再打扰我们了。
  克拉夫站在楼梯的扶手旁,一头蓬乱的头发,一双惺忪的睡眼。“怎么样?”
  乔治摇摇头。“还没生。”
  “好像挺奇怪的,”克拉夫打了个哈欠,“安妮的预产期应该到了吧!”
  “倒不是这问题。预产期已经过了两周了。她有一本书,上面说焦虑会导致难产。这个案子也把她搞得很烦躁,”乔治一边上楼一边说,“一开始,我没日没夜地调查这个案件,不但不能照顾她,还让她为我担心;后来,报上说我怎么道德败坏、怎么把一个无辜的人送上了绞刑架,这些她还不得不看;现在,我已获得成功,她还会去想有个人就要被绞死。”乔治站在楼梯平台上,摇了摇头,他前额上的乱蓬蓬的金发也随之摆动,“没有流产真是个奇迹。”
  克拉夫把手搭在乔治的肩上。“好啦,咱们穿好衣服吧。我去买早点,这条路上离监狱不远就有一家咖啡馆。”
  乔治愣了一下。“你要去监狱吗?”
  “你不去吗·”
  乔治显得很惊诧。“我要去办公室,绞刑一结束,就有人会给我打电话。”
  “你不去监狱?大家都在那儿,洛马斯一家、卡特尔一家、克劳瑟一家,大家都想见你。”
  “想见我·”乔治的话音中带有一丝苦涩,“他们见见你就行了,汤姆。”
  克拉夫耸耸肩膀,“我总觉得吧,把一个人送上绞刑架,如果其中也有我的一份功劳,我就应该面对它。”
  “对不起,我没有这个兴趣。我去警局餐厅给你买份早点,如果你愿意,你就过来吃吧。”
  “好吧!”
  乔治转身往浴室走去。
  “乔治?”克拉夫轻声喊道,“不管去还是不去,都没有什么难为情的。再没有什么差事比起我们干的这一行更糟糕的了,就连去告诉一位母亲她的孩子死了都比我们的活儿好干。但是没办法,我们还得干。我有我的干法,你还得再摸索。早饭就别买了,我过一会儿找你,我们今晚得出去,喝个天昏地暗。”
  已是八点五十九分了,乔治看着手表的分针在表盘上滴滴地转动着。牧师应该已经给霍金念过祷文了。乔治想,不知霍金现在是一副什么样子,不用说,肯定是吓坏了。不过,或许他还会尽量保持自己的尊严。
  分针指向了“12”,附近教堂的大钟敲响了九点的第一声。死牢的双层门应该已经打开,霍金也将走过他生命历程中最后的二十英尺,执行绞刑的人也应该已经把手腕儿上的带子系好了吧!
  第二声敲响了。现在,行刑人应该在霍金的前面走着,他的助手紧随其后,他们尽量显得若无其事,仿佛在公园散步。
  第三声敲响了。霍金应该站在了绞刑架上,双脚踏在了活板上。抽掉活板,霍金的生命也将随之结束。
  第四声敲响了。行刑人就要转过身面对着死囚,伸出手示意他不要再往前走,他的助手蹲下来,把霍金的双腿用带子绑在一起。
  第五声敲响了。乔治的眼前就像变魔术似的出现了一个亚麻布袋子。他仿佛看见行刑人从容地把它套在霍金头上。接下来进程就加快了,因为这个人一分钟内行将归天,人们不会再看着他了,他也不会再用哀求的目光看着他们了,也不会再用临死前那充满恐惧的呆滞目光盯着他们了。行刑人将布袋弄平整,以防绳索挂在铜眼上。
  第六声敲响了。行刑人将绳索套在霍金的脖子上,确认一下铜眼位于霍金的耳朵后面。铜眼代替了传统的滑结,从而加快脖子断裂的速度,减少痛苦。
  第七声敲响了。行刑人后退一步,给助手打了手势。助手抽出扁销,这是绞刑架上的安全装置。几乎在同时,行刑人拉动了控制杆。
  第八声敲响了。活板拉开了,霍金猛地向下一滑——这是致命的一滑。
  第九声敲响了。一切都该结束了。
  乔治知道他的嘴唇边上都已经是汗津津的了,他伸手取烟时看见自己的手在颤抖。霍金现在已经一动不动了,就像爱丽森·卡特尔一样。
  他轻松地出了一口气之后才意识到,他刚刚一直在屏住呼吸。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他一跳而起。
  就在菲利普·霍金离开芸芸众生的那五分钟里,保罗·乔治·贝内特来到了人间。
  汤姆·克拉夫和乔治原本计划好的开怀畅饮最终没能进行。
  


第四章
  德比郡,克罗姆福特镇
  布鲁克汀街, 14号
  亲爱的凯瑟琳,
  我今天写信是告诉你一件与我俩密切相关的大事儿。对我来说,写这封信很不容易,尤其是我有事求你却又不能给你做出任何解释。我只能向你道歉,并且希望你能像过去的六个月里我们一起合作《刑场》一书时那样信任我。
  凯瑟琳,那本书的出版工作你必须停止。再不能继续下去了。我请求你不论付出任何代价,都不能让这书问世。我知道你不久前才把手稿交给出版商,所以他们可能也只是刚刚着手。无论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不便,他们也一定要明白这本书永远都不能出版。
  我知道这对你非常残酷,特别是我不能告诉你其中的原因。我只能给你说,新的情况表明,这本书不能作为爱丽森·卡特尔一案最权威的记录。我不能把新的情况详细告诉你,因为受此影响的不是我一个人。我所担心的是,这本书一旦出版,会引起公众对此案的极大关注,这样就会对一些无辜的人带来难以想象的可怕后果。我恳求你,不要让他们承受这一后果,因为他们完全与此案无关。
  唯一应该为我的过错付出代价的人是我本人。我知道出版商已给了你预付款,我愿意全额赔偿,也包括你的那一份。这笔预付款是你前期工作应得的报酬,所以希望你不要退回,以免把事情搞得更糟。
  我明白,对一位专业作家来说,这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但是我请求你忘掉这本书,忘掉这个案子,永远都不要再去想爱丽森·卡特尔和菲利普·霍金的事情了。如果你试图查明真相,条件你已经都具备了,但我还是力劝你放弃这一计划,不论这样做会使你多么痛苦。
  凯瑟琳,我知道你会劝说我改变主意,但这是不可改变的。如果你依然坚持出版这本书,我会不惜运用法律手段来阻止你。但我不想那样做,因为在前期合作的过程中我们已经建立起了友谊,而这个合作我不能再继续下去。我不惜运用这一手段,牺牲我们之间的友谊来阻止此书问世,这表明我对此事的态度是非常严肃的。
  我的歉意无法用语言表达。最近所发生的一连串的事情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我思维混乱,没有条理。唯一一件我非常确定的事情就是你一定要保证该书不能出版。
  你真挚的乔治·贝内特
  1998年8月10日
  


第五章
  1
  1998年2月
  冬日的阳光虽然惨淡,却也让怀特峰显得生动起来。天空冰冷的蓝色与大地上无精打采的绿色相互映照,倒像是夹杂了些许灰石墙的色彩。阴霾似乎不应该这么重;一道光线照射在白色的石灰崖上,形成交错杂陈的颜色,有的地方是像鸽子一样的灰白色,有的地方是像战舰一样的蓝灰色,有的地方则几乎是黑色;畜棚和房舍更加浓重的色调点染着四周;阳光照不到的浅灰色石板屋顶上落着一层白霜;荒野上是深灰色的羊群。
  猩红色的轿车沿着狭窄的乡间小路平稳地行驶着,就像是一只异国的鹦鹉落在英国的森林里。当右边的卫理公会教堂映入眼帘时,开车的金发女郎轻轻地踩了刹车,车子慢了下来。这时,她看到了一块路标,她记得从前这里没有这块儿路标。路标指向左边一个很窄的转弯,上面写着“斯卡代尔”。
  终于到了,她想。这块陌生的路标及时提醒了她。她意识到这个地方已经变了。现在,那些迷路的人就会知道,他们正在走向斯卡代尔。如果她能找到这块儿路标,那别人也能找到。当她开车转过那个弯道时,她激动得有点发抖。尽管她隐约记得这条弯弯曲曲的路上坑坑洼洼,她还是没有放慢速度。高高的石灰墙挡住了二月微弱的阳光,使它照不到这条单行道上。除了几处因为车辆碾压而露出的柏油碎石路面,整个道路上还积着厚厚的霜。但如果她的车打滑把车身的漆碰掉的话,对这项计划而言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她这样提醒自己。
  灰白色的石墙突然间变成了高耸入云、层次分明的灰色石灰岩崖壁,凯瑟琳·希斯科特却一点也没有感到震惊,令她惊奇的是路上那道将公共用地和私家宅院分开的大门不见了,现在,只有从那些石制门柱和拦牛木栅留下的痕迹上才能看出,斯卡代尔人曾经刻意将自己同外部隔绝,她的宽幅轮胎正从这些痕迹上轻缓地压过。
  眼前的景色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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