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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破译-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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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号”邹平、“紫罗兰”吴千千这三人谁是叛徒却委实不容易,如果贸然对这几人进行各种试探,必然会打草惊蛇,尤其是这位心思细密的老同学。

正当他准备关灯睡觉之际,刘茜在外敲门道:“涧泉,有没有睡?开一下门好吗?”

沐涧泉道:“有什么事?”起身去打开了房门。见刘茜穿着一件轻柔的白色丝质睡袍,正用毛巾擦着一头湿漉漉的卷发,丰满的胸脯在秀丽的衣褶摆动下若隐若现,在她那略带醉意的微笑中,那迷人的双眸更显得让人心醉,这淡淡地一笑也够倾国倾城的了。沐涧泉凝了凝神,虽说不为眼前如此秀色倾倒,见了这样的女性美,却也显得有些不自然。

刘茜软语含笑道:“真是对不起呀!没打扰你休息吧,要不我明天再来找你。”她这一改先前那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处座风范,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害羞的小女人似的。这倒令沐涧泉感到有些难以应付,他以前从没见过她在一个男人面前有过这样的情形,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朋友之间还客气什么,有什么你就说。”

刘茜突然拉着他的手,道:“那你随我到我房间来,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沐涧泉跟着她到了她房间才问道:“是什么东西?”

房间里的一切布置得典雅富贵,在柔和的灯光下一切都显得温馨柔美,满屋都飘洒着香味的气息沁入心扉。刘茜关上房门,双手整理着秀发走向床边,道:“是一件很多人都想看到的东西,我还从来没给任何人看过,我要让你第一个看到。”

沐涧泉站在那里显得有些难为情,便准备走过去拉开窗帘,刘茜道:“别拉开,我不希望被人看见,这是属于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你快过来。”

沐涧泉转头见她已侧卧在床上,摆出一副诱人的姿势。他在学校时就深知她风流多情,将一群男生玩弄于股掌之间,自己对她虽从未有过男女之情,但见此情形,却也不禁有些心动,闭目凝神,想到那不知身在何处的涧颖才是自己一生唯一要寻找的至爱,自己再也不可能爱上别的女人了,心胸便豁然开朗,笑着走过去道:“不知你要给我看什么东西?”

刘茜道:“你先坐下。”

沐涧泉已心无旁念,便坐到床上,刘茜突然从身后拿出一轴画来,将画展开。

沐涧泉一看之下,惊道:“《水乡夜游图》?这画中弹琴的女子怎么这么像你?”刘茜道:“你看你能不能解开画中之谜?能不能从中找出两组六位数的数字?”

沐涧泉自知对这些是外行,但还是仔细地看了看画,又反复读了几遍上面的诗和题词,道:“要说找出一组六位数的数字来还行,不过这一点很多人都能做到,要找出两组来,我可没这能耐了。”

刘茜叹道:“我得到这幅画已经有两年了,对这幅画研究了千万次,可怎么也破解不出。要不是听你说涧颖知道画中之谜,我还会怀疑这画中藏迷这一传说是假的。”

沐涧泉道:“我想在画上用水或隐显药水之类的外围突破方法已经有很多人都用过了吧。”

刘茜点头道:“我想要从这幅画上找出另外一组数字来,就画的内容而言,无论从人的数目、鸟的数目和其他东西的数目来看,怎么也显得太过牵强了。唯一的突破口应该在这首诗上。从文采上看,这首诗写得太差了,而画却画得如此美,显得极不相称,秘密应该就在诗里。在《石头记》里也有许多诗都藏着迷,几百年来,让无数读者为之耗尽毕生心血都无法破解,即便解出了谜底,也不能完全让人信服,我也能解出一些,但毕竟我在诗词上的知识太浅了。我除了在这首诗的本意上下工夫外,还将这首诗的几十个字颠倒次序或倒读、跳读,可是都看不出能与数字沾边,唯一有一点意思的就是每一句的第一个字取出来能组成一句稍微通顺点的话——夜行江西上饶道中。可这也和数字毫无关系呀,为了破解这画中之谜,我几乎看了所有古诗词,可还是毫无头绪。”

沐涧泉问道:“你和这画中之谜有什么关系吗?这画中之谜到底有什么用?”

刘茜感慨地道:“这画中弹琴的女子就是我的母亲。你一定感到很意外吧。这幅画本来一直在唐建明手里,但他也一直破解不出画中之谜。当年他在上海时曾请了一个乡绅拿着这幅画在美术馆公开展出,以盼有人能帮他解开这画中之谜。后来他又为了从我养父手中夺到一把钥匙而杀了我养父,但他还是没能拿到手。我多年来一直暗中追随其后,就是为了从他手中抢回这幅本该属于我的画。现在我虽然有了这幅画,也有了那把钥匙,可我无法破解出画中之谜,还是等于什么也没有。不知怎样才能找到你妹妹?”

沐涧泉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道:“那这把钥匙和画中之谜到底有什么用?”

刘茜道:“有些事知道得太多了未必是好事,可能还会给你带来灾难,已经有太多的人因为此事送了命,我不希望你出什么事,真的。”说着真诚地看着他。沐涧泉道:“我能理解,谢谢你的关心。”

刘茜道:“我们不谈这事了,这么多年来,你都是一个人过的吗?”沐涧泉笑道:“我可不像你这么有魅力,无论何时何地都有一大群追求者围着你。”刘茜道:“我可记得你比我还先谈恋爱,你那位连老师都为之心动的陈婧现在可是共军的军医了,你们现在关系怎样?”

沐涧泉道:“真不愧是中统的情报天才,你这是在怀疑我是共党了?那你把我抓起来好了。”刘茜笑道:“现在可是国共合作时期,就算你真是共党,那也是友军,怎么说抓不抓的事呢。当年令尊对你管教甚严,一心想要把你培养成最优秀的接班人。你虽出身豪门,可是你每月的生活费是全班最少的,只能吃最差的伙食才能勉强够用,同学中除了我这个你家佣人的养女知道外,却无人知道。有意思的是你这个大资本家的少爷的爱情失败的原因竟是败在金钱上。只是让我感到遗憾的是当初我怎么就没发现你有今天这样的才能。”言下之意是当初若能发现,那在爱情上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沐涧泉感慨地道:“你当初明知我是富家子弟,却不与我相交;今日我家业衰败,流落异乡,你却把我当做知己。我能结交到你这样虚怀若谷的真君子,此生足矣。”刘茜道:“可我却有种相交太晚的感觉,其实也不算太晚的,我们不都还没结婚吗?”

沐涧泉哼了一声,欲言又止。

刘茜又道:“你还想着你那位军医姐姐?嗯,像你这样至情至性之人想要忘记初恋情人可不太容易。”沐涧泉叹道:“要忘记一个爱过的人谈何容易?我可能一辈子也没法忘掉她的,可是想又有何用?无非是自寻烦恼罢了,于情于理我都只能把她当成一个普通朋友。我爱的是涧颖,我欠她的太多太多了,我这一生也偿还不完。我不能没有她,她也不能没有我,如果我找不到她,我终生不娶。”

刘茜道:“谁不知道你那位妹妹一直深爱着你呀!也就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得最晚了。”

沐涧泉道:“不提这些了,我们可都是战争年代的军人,随时都有可能死于枪下,又何必去想得太多。”

刘茜突然抱住他,柔声道:“如果我说我现在爱上你了,你信吗?”沐涧泉冷静地站了起来,轻轻地掰开她的双手,笑道:“你依然是那么爱开玩笑,已经很晚了,你每天的工作都太忙了,早点休息吧。”说完便转身出去。

刘茜道:“那晚安,明天见。”

沐涧泉刚一离开,床头柜上的电话铃声就响了,刘茜拿起电话“喂”了一声,电话里便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道:“是刘处长吗?我就是你们要找的曾小兵。我是要告诉你,我虽然只是个为日本人做事的小角色,但凭我的聪明才智,我知道了他们的重大机密,他们的头目‘太子’就隐藏在你的身边,我还分析出了‘银狐行动’的内容。我曾告诉过‘太子’,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那些秘密告诉了我的几个朋友,如果我一死,他们就会把秘密告诉你,所以‘太子’只能不断地送钱给我。但这次‘太子’怕我落入你手中,还是狗急跳墙派人来杀我,我想他已确信我说的我把自己知道的秘密告诉了朋友一事是骗他的,日本人还会继续追杀我的。我虽然暂时逃脱了,可他们却杀了我女朋友,我要报仇。”

刘茜道:“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并且保证对你既往不咎,只要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会帮你报仇的。”

曾小兵道:“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想再卷入这些是非当中了,只要你给我十根金条、十万美金,让我能安全离开成都,我就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虽然我也把我知道的事告诉过和我长途联络的阮锦明,想让他与我合作敲诈日本情报机关一笔,但没想到他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不但不答应,反而还威胁我。我想你们也肯定抓住了他,但想要从他口中得到情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刘茜道:“你的要求我全答应你。我怎样才能见到你?”

曾小兵道:“明天早上八点钟,你带上我要的东西到少城公园等我,只许你一人。”

刘茜道:“好。”她挂上电话后又坐到化妆台前,刚才这个电话对她而言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但凭职业的敏感她还是没把希望全寄托在这上面。这项工作常常遇到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情况,明天什么样的事情都可能发生,况且曾小兵那小子本身就不好对付。

她又拿笔在稿子上写下谢晓慧、吴千千、郭家良、裴文彪、袁家勤、邹平几个名字。她心说这六个人当中有一个就是日本的王牌间谍“太子”,到底会是谁?谢晓慧乃一介武夫,只有愚忠,以前追随唐建明时,唐建明在对付日本人的反间工作取得了惊人的成绩,以至于引来了日本人的暗杀,如果谢晓慧是日本间谍,那唐建明就不可能取得那么多的胜利,而且根本不用红玫瑰出手,谢晓慧就可以轻易杀了唐建明。此人后来又做了自己的副官,多次遇到危险时都忠心护主负伤多次。此人绝非日本间谍,刘茜用笔将谢晓慧的名字划去;吴千千在去年的一次审查入川难民时,因一语不合,就将两个日本商人杀死。事后问她原因,她说她曾被日本兵轮奸,全家都被日本人杀害,她对日本人恨到极点,此人可以排除,刘茜又将吴千千的名字划掉;郭家良在成都有家室,而且此人十分胆小,惧怕老婆,可能性也太小,于是又将他的名字划去;裴文彪是刘茜在警校时的同学,而且一直爱慕她,对她唯命是从,但此人城府甚深,很难判断,她在他的名字后面打了个问号;袁家勤则是吃喝嫖赌样样都来,这种人在日伪汉奸和国民党特务中都是比较普遍的,也难以分辨,又在他的名字后面打了个问号;邹平做事谨慎,与人无争,与所有人的关系都相处得很好,几年来从未出现过任何细微的差错,而且从不沾酒嫖赌,一个人不可能毫无欲望,任何人都存在或多或少的缺点,为人处世也不可能十全十美,他竟能做得滴水不漏,肯定是为了刻意掩饰他的特殊身份,这样的人反而最值得怀疑,于是打上了着重号。

她马上又拿起电话拨通了邮电检查所所长的电话,说:“从现在起,凡是发现有我们中统内部人员的来往书信或者电报,一律由你直接交到我的手上,中途不得再经他人之手,我要亲自检查。”她很清楚成都的日伪电台已经相继被破获,日本间谍已经开始通过邮局进行情报传输了。虽然刚刚才查获了邮局的一份电报,但是她还是隐隐地感觉到邮局这条渠道仍然是敌人容易冒险选择的。

刘茜中学时就醉心于外交,神往那种隐藏于谈笑间的杀人不见血的正面交锋,那是一种智慧与口才的较量。后来随着知识的丰富,对政治、外交、军事都有了更深的了解,那种愿望渐渐消失。长大后养父刘炳德告诉她的秘密,使她又有了新的追求。在从军后开始了她的谍报生涯,她也喜欢上了这项神秘的工作。进入中统后,她在反间谍领域屡建奇功,凭战功而一步步升到了少将处长之职。她不但对自己的工作感兴趣,更关注于世界军事史上所有的谍报战。她曾听军界的人说日军不但在多年前就收集了有关中国各地军队的数量、武器装备、士兵素质、作战能力的情报,还收集了所有中高级将领的详细个人材料,甚至还成立了军事研究小组,专门研究彭德怀、林彪等中国军事家的用兵之道。她也一直在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有关间谍和间谍案例的详细资料,对马德莫依赛尔、玛塔·哈莉、希姆莱、佐尔格、别尔津、约瑟夫·华盛顿、奥莱斯特·平托、威廉·卡那里斯、乌尔苏拉、汉布尔格、牛兰夫妇、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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