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难为妾-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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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个孩子是怎么死的你不知道吗？当年府里这么多人都看见了，那个丫头从娘胎里出来脸都是紫色的，能活下来？可怜你的爹，知道这个消息后，居然一下就倒了，我这是什么命啊…”李氏一想到冤死的丈夫，眼泪也是止不住地。
李氏当年痛失丈夫，嚎了几句“这个丫头就是来索命的，快把她弄死扔了。”等等，当时府里的人都以为老太太说的是气话，因为没过多久，稳婆就抱着一个死婴出来，说是孩子在娘肚子里时间太长了，生出来就没有多大气息。
有稳婆作证，又有殷姨娘难产在先，所以这个孩子死于难产当时所有人都信了，包括殷敏的奶娘。
凌远霄赶回家听到的也就是这个，他对自己的母亲和妻子是没有丝毫怀疑的，更何况，当时还有府里这么多的人证。
可是多年后，李锦却告诉他，当年的小女孩是被自己的母亲下令掐死的，这叫他情何以堪？
这笔账，怎么算？
事实上，还没轮到凌远霄开口算，李氏就把老侯爷的死抬了出来，凌远霄还能追究什么？那是他的母亲，母亲！
“娘，萱娘是儿子的骨肉，这一点不管你承认不承认，她都是儿子的骨肉，儿子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当年的事，娘做了什么，娘不想说，儿子也不想追究了。只因为你是儿子的娘。这笔赏金，娘既然开口了，我也给娘一个面子，这一万两黄金留下，那一万亩私田我要给萱娘留着，我们父女一场，我不能为她讨回生母的东西，但是这点补偿我必须给她，更何况，这也是她应得的。如果她不出手，儿子现在还是西北僵持呢。哪里来的这些荣誉？”
李氏听了沉吟半饷，她知道，这是凌远霄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只是她更想要一万亩私田。虽然一万两黄金一般能买到上等好田一万一千亩左右，但是这么大一笔私田一时不太好买，更何况，这会正夏收，一万亩私田夏季的租金也能有七八千贯。
“成，娘依你。只是，这些金子放在家里终究不是事。依我说，还是拿去置一些田地铺子，这事，还是交给你去办吧。”
李氏本想把这好差事交给凌远霁，可一想凌远霄有永定候的身份，做事肯定比凌远霁方便些。再则，他也精明多了，所以，李氏选择了妥协，不再触怒儿子。
母子两个达成协议。凌远霄出来把凌远霏和凌远霁夫妻两个以及朱氏都喊了进来。
“我和霄郎商量好了，这些金子留下，充入公账，由霄郎出面去置一些田地铺子，那一万亩私田，就送给那个丫头了，也算霄郎回报她的相助之情，这样的话传出去，咱们凌家也算有情有义了，既认了那个丫头做义女，又送了她一万亩的私田当嫁妆，这件事情就到这为止，你们谁也不许再闹了。”李氏说完看着底下站着的几个儿子和儿媳。
“是。”朱氏先回道，虽然这个结果不是很如意，但是她却不能再说什么，只能慢慢图谋。
“娘，我们也没有因为这个吵闹，是孩子们不明就里哭了几句，让娘和大哥费心了。”柳氏忙陪笑道。
这个结果对三房来说，也不是很满意，觉得老太太是明显偏向大房了，萱娘还这么小，又是一个女孩子，拿着这些私田，她是会去收租还是会去耕种？这不明显着暗中补贴大房吗？
大房的日子已经够好了，那个殷姨娘留下的大笔财产让大房私吞了，这又私吞一万亩私田，一年就光收租也得一万来石粮食，折合成大钱怎么也有一万五千贯，这个就差不多够整个侯府一年的基本开支了。
当然了，柳氏这笔账算的也不太对，这种地是靠老天吃饭的，她算的是正常的好年景，又是战争年代，粮价自然要贵，若是赶在荒年灾年，这庄稼颗粒无收的日子也是有的，还有，如果战争结束了，好好发展几年，这粮价自然也要大幅降下来的。
柳氏默算这些的同时，朱氏心里也扒拉了一遍这些帐，不由得暗自咬牙，这个丫头手里拿着这些家产，如今算是府里除了她之外个人资产最丰厚的一个了，将来就是菁娘几个的嫁妆只怕也没有她的丰厚，她是决计不能让自己孩子吃亏的。
大房三房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时，石氏看了丈夫一眼，淡淡回道：“娘，我们自然更没有意见了，一切听凭娘和大哥做主。”。
不管这笔金子有没有并入公账，对他们二房来说影响都不大，庶子能分的家产一向有限，一般都是得看嫡母宽厚不宽厚了。
其实，要不是凌远霄拦阻，当年老侯爷孝期过后，李氏是想把凌远霏一家分出去的，可凌远霄没答应，因为凌远霏在孝期一过便去了西北，他怎么能忍心在那个时候把他的妻小赶出去？
“好，都没有什么想说的就这样了。”李氏折腾了半天，也累了。
凌远霄想了想，说道：“这整件事情是我的意思，你们要怪就怪我好了。以前没有这些赏金，咱们侯府的日子也不差，如今能再添置些产业，自然是锦上添花了，大哥有一句话，我不希望我们兄弟三个的感情因为这些身外之物而有了什么不该有的隔阂，有什么话，还是当面说清了好。”
“大哥，我明白，如果没有萱娘，咱们也不会有这笔赏金，而且，这笔赏金是大哥额外得的，大哥想怎么处置是大哥的事情，如今大哥把大头归入了公账，这是大哥仗义。”凌远霏忙表态。
“大哥，你放心，你什么时候都是我的好大哥，做弟弟的再怎么糊涂也不会连个好赖远近都不分的。”凌远霁也上前拍了拍凌远霏的肩膀说道。
“那就好。”凌远霄说完大步往外走，没理会后面众人阴沉的表情。
凌远霄刚掀了门帘出来，便看见门口站着十多个孩子，正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微微拧了拧眉头，这时，朱氏几个也出来了，凌茜几乎是扑到了朱氏的身上。
“娘，娘，祖母说什么了？是不是爹爹不要我们了，是不是爹还是把那些金子送给那个狐狸精？”
“茜娘，爹跟你说过，不求你接受她是你的妹妹，但是爹绝对不允许你对她恶语相向，你看看你的样子，哪一点还像一个大家闺秀？”凌远霄训斥道。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凌茜虽然跋扈一些，但是在凌远霄面前还是不敢作怪的，所以听了这话，规规矩矩地立好了。
朱氏虽然有时也看不过凌茜的脾气性格，私下没少教导她，可凌远霄当着这些庶子庶女们的面这样骂凌茜，尤其是当着萱娘的面，朱氏脸上便挂不住了，往日的温婉不见了，冷冷地回了一句：“侯爷这是在责怪妾身了？”
“夫人劳苦功高，府里大小事情一应都由夫人操劳，一时照看不到也是有的，所以责怪谈不上，只是想让茜娘多跟着上面两个姐姐学学。”
凌远霄的话给了朱氏几分面子，一是承认她管家辛苦，二是肯定她把凌萝和凌菁都教得很好，所以朱氏一听，脸上也缓和了些。
“侯爷说的也对，这个孩子上面有两个姐姐宠着，的确骄纵了些。”
其实，朱氏想说的是老太太把凌茜宠坏了，可是，她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暗示凌茜的性子是被宠坏的，被谁宠坏的，有心人一分析，自然能分析得出来。
凌远霄却没有想这么多，他这会已经走到凌嘉晟、凌嘉昊和凌菁面前。
“大道理爹已经跟你们说过，这笔赏金是因为有了萱娘才有的，不过你祖母和三叔说的也对，爹不能只顾萱娘一个，所以爹决定了，这笔金子留下来置一些产业给侯府，那一万亩私田爹决定送给萱娘，爹希望你们姐弟几个明白，做人要懂得知足和感恩。”
凌远霄这番话更重要的是对凌嘉晟说的，毕竟凌嘉晟已经是永定候世子，他将来要肩负的是整个永定候府的责任。
“爹，孩儿明白，要是没有萱姐姐，爹不但没有这笔赏金，这会也还仍在西北苦战。”凌嘉晟点点头。
“这才是爹的好孩子。”凌远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欣慰地点点头。
“其实，爹，我有皇上赏的那些也能养活自己。”萱娘走过来说道。
凌远霄的歉意和无奈萱娘通通看出来了，她并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她虽然恨朱氏和李氏，但是对凌远霄，却真的有一种溶入骨血的父女亲情了，所以，她是万分不愿意让凌远霄为难的。
“你的是你的，爹给的是爹给的，这是爹的心意。”
凌远霄本来还想再说什么，王府的人上门来催客了。
☆、第十七章、命运的转轴
半个时辰后，凌家大门口站了黑压压的一条长队，打头的老夫人李氏坐了一辆紫色的八抬大轿，朱氏、石氏和柳氏三人坐的是四人轿子，然后是齐整的六辆马车，旁边站着一堆丫鬟奶娘和管事媳妇，叽叽喳喳的，外圈则是清一色的青衣小厮和侍卫。
萱娘也上了其中的一辆马车，跟凌萍、凌芝、凌薇坐在了一起。
其实，要依凌远霄的意思，他也不希望萱娘进什么瑞王府，李钦对萱娘的那点心思他自然也清楚，可是这一次李钦派了府里的四位管家妈妈过来，特地交代说让府里的公子小姐都参加，独萱娘一人不去，反而太过刻意了。
瑞王府离得并不算远，约摸走了一刻多钟，车子便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萱娘抬眼看到的是门匾上那三个狂劲有力的“瑞王府”大字，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的台阶上站了八个刚留头的小厮，这会都低着头。
凌萍凌芝平时很少出门，见到这阵势，心里突然有些怯怯的，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凌萱的衣服，最小的凌薇因为在将军府长大，将军府里只有她一个小孩，府里也没有正经的女主人，焦姨娘自然是一支独大，所以养成了凌薇的性格倒有几分正出小姐的气势，一点也不怯场，反倒是睁着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
进了大门，旁边的抄手游廊上隔几步便站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直接把女眷引向了二门，二门的院子里，也是站了一堆的丫鬟婆子，悄无声迹的，萱娘听见了凌萝和李氏说话的声音。
凌萱一手牵着凌萍一手牵着凌芝，旁边的奶娘抱着凌薇，跟在凌菁和凌茜后面，进了上房。先跟凌萝行礼问安。
凌萝的女儿李橤正在李氏的怀里玩耍，手里还拿着一根香蕉，见到萱娘，嘴里咿咿呀呀的。手里的香蕉也递向了萱娘，应该是认出了萱娘正是那天送套娃的姨姨。
李氏的脸色一变，强笑着说：“这孩子。”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毕竟李橤还顶着一个皇孙女的身份，虽然她也是宗室，可早就过气了。
凌萝见此，满口含笑，过来拉着凌萱的手道：“正跟祖母说呢，怎么没看见几位妹妹，可巧你们就来了。怎么样。这几天在家住的可还好？”
“好，多谢大姐记挂。”萱娘对凌萝一直有几分好感，加上孩子方才也对她表示了好感，所以也是满脸是笑。
“大姐，你放心。有咱爹在，她能不好吗？”凌茜虽然被嘱咐了一顿，不敢恶言相向，但是心里这股气却不是这么容易下去的，尤其在见到李橤的动作后。
“好了，三妹，萱娘妹妹是初来乍到。爹偏疼她几分也是情有可原的，来，今儿大姐给你们姐妹几个都预备了礼物，来看看喜欢不喜欢？”凌萝微微一笑，把凌菁几个带到了高桌旁，高桌上放了一堆的礼盒。
“这是宫里新出的织金绢花。你们每人一对，另外还有宫里新出的云绢，你们也拿去一人做一件夏衣。”
凌萝预备的礼盒很多，不但连凌萍凌芝几个都有，就连二房三房的几个小庶女也给了。李氏见了忙道：“他们一般的都有份例，倒是你自己，别忘了多缝几身新衣。”
“知道了，祖母，我都是一个做母亲的人了，还是把底下的妹妹们都打扮好了，将来都有一个好去处，也不枉她们叫我一声大姐了。”
“这孩子，都出阁了，还这么惦记娘家的人，当心瑞王知道了不高兴。”朱氏瞋了一句。
“岳母说小王什么呢？”李钦突然进来了。
“可见背后真不能说人，正跟萝娘说让自己多缝制几身新衣，别光惦着底下的几个妹妹了，也多关心关心瑞王，瑞王偏生就听见了。”朱氏听了少不得笑着辩了一句。
“我家王妃就是心善呢，要说她不关心小王，可真是有些冤枉她了，这王府的事情都是她在打理，府里的人就没有一个不说她好的。”李钦满含爱意地看着凌萝说道。
凌萝早就羞红了脸，瞋道：“王爷，哪有当着这么些人夸妾身的？”
李氏和朱氏见了这两人的互动自然是合不拢嘴，石氏依旧是淡淡一笑，倒是柳氏暗自撇了撇嘴。
“好了，不说这些了，对了，岳丈和岳叔以及众弟弟们都去后花园了，祖母、岳母和两位太太以及众妹妹们也去后面坐坐吧，今儿运气好，宫里打发人送来了几样南边的时鲜水果，正好让大家尝尝。”
“是吗？老身可是托福了。”李氏说完，凌萝便扶着她起身了。
萱娘跟着众人出了门，穿过游廊，进了一条穿堂，穿堂两边都有院子，萱娘扫了一眼，都是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