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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部分

庶难为妾-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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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
四郎是三房庶出的,六郎是二房庶出的,在凌远霄心里,三房虽说是嫡出的,但是凌远霁的官职还没有凌远霏高,故而,他觉得三房的庶子论含金量其实不如二房。
再一个原因,三房的柳氏喜欢花钱,大手大脚的,殷家人有一份厚实的嫁妆,柳氏没准会看在嫁妆的份上同意阿忆进门,反正又不是她生的孩子,正好成亲了可以分出去。
可问题又来了,柳氏自己的孩子还过不好,她又凭什么会同意自己的庶子娶一富户分出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凌远霄想到这个也颇为头疼。
最好的办法还是让阿忆做大郎的妾室,可是这样一来,殷家肯定不会同意的,殷家人吃够了殷敏的苦,是决计不会让自己的孙女再重蹈覆辙的。
“爹,我把阿忆带过来了,三郎都答应了我。”
“什么?你不声不响把人带来了?”凌远霄瞪了女儿一眼。
他方才可是说了不少过分的话,要是让殷家人知道了,准得又给他脸色看。
凌萱收了眼泪,向凌远霄讨好一笑,然后拉着他出了书房,坐到了炕上,萱娘出去把阿忆领了过来。
阿忆因为要进侯府,除了在李宅那身半旧不新的棉袄,又在外面加了一件簇新粉红蝶戏水仙狐狸毛斗篷,越发显得脸比花娇。
凌远霄扫了一眼阿忆,阿忆低下头,羞答答的根本不敢抬头,低着头给凌远霄行了个礼:“民女阿忆见过侯爷,给侯爷请安。”
凌远霄满意地点点头,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安分的女子。

☆、第三十七章、较劲

凌远霄见过阿忆,寒暄几句,并没有再多逗留。
凌远霄走后,萱娘看了下漏刻,已是亥初,这个时候再把凌嘉明喊来,显然不太合适,再则,萱娘还真有些担心,万一到时候凌远霏和石氏不同意,大过年的闹分家,这个年又别想好好过了。
因此,八字没一撇,萱娘也没法跟阿忆说什么,两人早早睡下了。
阿忆第二天早饭后便被春风送了回去,萱娘则进了老太太的上房。
彼时,石氏、柳氏正带着二郎的媳妇梅氏准备侍候老太太进餐呢。
过了一夜,李氏的脸色犹是不大好看,厚厚的一层粉也没能掩饰住那下垂的大眼袋和大黑眼圈,一看就是没睡好觉。再加上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半旧的石青色杭锦镶花斜襟大棉袄,炕上的条褥、靠背、引枕等都是半旧的石青色莽缎,就连座椅上的椅搭也是石青色的。
整个屋子都是一种暮年的气息。
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心情能好才怪呢。
“老太太,要过年了,你屋子里的东西换换吧。即便不换成大红色,咱们换成粉紫色或金色,您觉得如何?”
李氏没想到萱娘进门什么都没有说,先提出要给她屋子里的东西换了,更是有些不喜。
“老太太,你要相信我的话就让我试试,我保管换了之后你的心情也会跟着好很多。”萱娘见李氏的眉头先皱了起来,没等她开口,又道。
“还是萱娘想得周到,前些日子换窗户纸时,我就说把老太太炕上的东西换换,可老太太这边的库房找来找去还是这些素气暗色的。我正想跟你说说去府里的库房找找,可巧你就想到头里了。”柳氏看了一眼李氏,见李氏似乎并不反感换。便陪笑道。
“好吧,反正这些东西也用了这么长时间了。也该换换了。”李氏迟疑了一下,同意了。
不为柳氏说的话,而是想看看萱娘的心思。
自从老侯爷去世后,她的屋子里除了石青色就是月白,再不然就是秋香色,总之,她看了十多年,也腻了。
萱娘见老太太答应了。忙吩咐丫鬟们把老太太的饭菜摆到西间房,自己
忙带着丫鬟婆子去库房找了一套簇新的粉紫色松鹤延年的妆缎用具,就连老太太的被褥萱娘也给她换了一套银红锦缎的,此外,萱娘在屋子里进门处摆了一个半人高的青白婴戏大花瓶,里面插了几株含苞带露的红梅,墙上的字画被萱娘摘了下来,换上了一副泥金“百寿图”的刻丝画和一副大红的刻丝“满床笏”,就连屋子里的紫檀木屏风也换了一副色彩明艳的“蝶戏牡丹”双面绣图案。
老太太把饭吃完的时候,萱娘已经把屋子收拾妥当了。柳氏和梅氏搀扶着老太太进来。
“哟,这么一换,感觉亮堂多了。”石氏赞道。
柳氏看了看屋子里的摆件。再看了看老太太身上,拍手笑道:“娘,儿媳孝敬你两身新衣服吧。要我说,这人年纪大了,就越该穿些艳一点的衣服,老太太肤色白净,我瞧着这粉紫色就不错。”
“三太太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从老太太的库房找了几身新衣服来,老太太说都是往年别人孝敬她的。她嫌太艳了就没有穿,我看都是上好的料子。白收着发霉了,就给老太太倒腾出来了。正好三太太来了,给老太太看看,明儿大年三十穿哪一身好?”
萱娘说完,李氏的丫鬟正好从外间抱了一堆衣服进来,几人说笑着给老太太换上了一身粉紫色折枝花样的蜀锦窄褙袄,雪青色的绉绸银鼠皮褂子,这么一折腾,李氏的心情的确好了些许,只是殷家的事情她还是没有放下,不过再开口,语气平和多了。
“萱娘,殷家这次来京城所为何事?”
“瞧我,这么一大早忙着,竟然忘了跟老太太说一声,我外公外婆是来给我预备添妆的,他们知道我回了京城,左不过这一两年就该成亲了,因隔得远,怕不赶趟,先把东西送过来。”
旁边的梅氏知道萱娘是庶女出身,一听萱娘直接叫“我外公外婆”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看了萱娘几眼,倒也不敢轻易开口。
“哎哟,殷家人到底有心,这么早就惦着来给你添妆,老太太,这也是人家的一点心意,好歹萱娘也是殷姨娘的骨肉。”柳氏又帮着萱娘说话了。
自从萱娘把二郎的亲事交给柳氏全权负责后,柳氏对萱娘的态度好了很多。
“只是添妆,没有别的?”李氏又问。
“应该要在这住一段时间,他们不知我喜欢什么样的家具样式,就连木头带木匠都从南边拉来了,我外婆说怎么也要看到我成亲后再走。”
“木头?什么木头还巴巴地从南边拉来?”石氏忍不住问道。
她出身于一个品阶不高的西北武将之家,只因为当年她父亲在战场上救过老侯爷,故而才有了这门亲事,因而在出身上她差了柳氏不少,再加上凌远霏又是庶子,连带她这些年在侯府也没有什么存在感,所以见识上自然比柳氏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当然,这也跟她本人的性格有些关系,石氏一向不爱出门,更是极少跟那些世家夫人交流,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里相夫教子,对京城时兴的东西也不怎么理会,她也没有这个经济能力去理会。
不过再孤陋寡闻,这会的她也想起来了,别的不懂,南边来的紫檀木她还是知道一二,可是话已经问出口,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也是对萱娘关心太过,要是换了别人的事情,她是决计不会多一句嘴的。
果然,石氏正暗自后悔莽撞时,柳氏开口了。
“二嫂,我听说最好的做家具的木料都是南边出的,像那什么琼州的花梨木,大理的紫檀木以及蜀地那边的楠木,我们婉娘就有一对炕桌是用这花梨木做的,颜色看起来不静不喧,花纹说是天生的,竟比雕的还好看,可惜京城这些木料如今很难找到,不说贵不贵的,单就从琼州这么大老远的南夷之地运过来,就不是一件容易事。”
“不过就是一对炕桌,也不拘什么。”梅氏有几分不好意思,不过脸上还是有几分得意。
“是不拘什么,二太太想要,到时我送二太太几样就是了。”这会的萱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一副暴发户的口吻。
李氏见了撇撇嘴,道:“也不怪你们没见识,我刚记事那会,花梨、紫檀和金丝楠木是京城最名贵的三大家具用料,这些达官贵族嫁女娶亲都互相攀比,似乎没有一套这样的家具这嫁妆都不好意思抬出门,我皇祖父担心长此下去,肯定会助长吏治的黑暗,官员的俸禄毕竟是有数的,有几个能买得起这些贵重的东西,故而,我皇祖父下令,这些名贵的木头一律不许运到北方来,这才消停了。我手里还有好几件紫檀的大件家具呢。”
李氏说完,故意瞧向了那对屋子里的那架落地紫檀大屏风,还有墙角的一个紫檀梳妆柜,另外她屋子里的炕桌和美人墩也是花梨木的。
哼,跟她摆嫁妆,好歹她当年是以郡主的身份出嫁的,父亲是亲王,祖父是皇帝,这些人谁有她身份尊贵?
柳氏也跟着老太太的眼神看了一眼这屏风,紫黑色,有些类似犀牛角,深沉古雅,光泽如玉,这么大件的紫檀木家具还真是不多见,整个侯府之尊也只能拿出两件来,一件就是眼前这件,是老太太当年的嫁妆,另一件则在凌远霄的屋子里摆着,是侯府好几代留下来的。
想到这,柳氏的脸上堆满了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如今这世面上没有什么名贵好木料,敢情是老皇帝下了禁令。我成亲时的家具还是椿木做的,也就有几个小物件是紫檀的,到底是老太太富贵,随便拿出点什么来,就够我们小辈瞧的了。”
“我们自然不敢跟老祖宗比。”梅氏也低眉顺眼地说道,顺便笑吟吟地看了一眼萱娘。
萱娘也回了她一个笑脸。
想看我的笑话,没这么容易。
“对了,萱娘,殷家人除了木料还送了些什么?”柳氏一向对这些嫁妆、聘礼感兴趣,自然要问一个明白。
“还有两箱金银珠宝和九百九十九匹衣料,以及别的田地铺子和古董字画什么的,应该是跟我娘当年的嫁妆差不多。”
这下连李氏都有些不淡定了,别人不清楚她可是清楚殷姨娘的嫁妆值多少银钱的。
管吧,人家摆明了是给萱娘添妆来的,不管吧,由着萱娘跟殷家人走近了,传了出去,说是侯府的小姐跟妾室的娘家来往,这名声也是不好听。
可是真管了,萱娘能听她的?
“他们如今在哪里住下了?”李氏试探地先问道。
“就在这对面的胡同里,是三郎买的房子。”萱娘到现在也没有习惯叫李锦皇上。
在坐的也只有李氏听明白了这三郎是指谁。

☆、第三十八章、侧击

别人听见萱娘这声“三郎”没多大的反应,李氏脸色是变了又变。
连皇上都默许了,她还能说什么?
说多了,也不过是白生一场气,好容易缓和些的祖孙关系又要僵持起来。
罢了,她也不操这些心了。
李氏忽然一下顿悟了,这些年不管她和朱氏怎么想怎么折腾都是枉费心机,既如此,还不如大方些放手,反正这侯府的脸面早就丢尽了,也不差这一回。
当然,最重要的是,以萱娘的庶女身份,以侯府目今的财力,萱娘成亲,侯府是拿不出一套像样的嫁妆的,可萱娘毕竟是嫁给皇家,这体面还是要的,既然殷家愿意出这份银钱,不如就成全了殷家人的心思。
这么一想,压在李氏胸口的那块大石头忽然不见了。
“罢了,你的事我也不管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明儿的年夜饭准备得怎么样了?”
“老太太放心吧,有往年的旧例呢。”
李氏点点头。
萱娘从李氏的屋子里出来,正好跟石氏、柳氏几个一路回后院。
“二位太太和嫂子,去我屋子坐一会吧,正好我外婆他们从南边带来一点土仪,我还没来得及打点好给各屋送去。”
“也是你这孩子随性,哪有给人东西叫人上门去取的道理?也罢,我们就跟你走一遭。”石氏抿嘴一笑。
方才的萱娘给足了她脸面,故而这会她也有心情逗笑了。
从萱娘身上,石氏也学到了不少东西,那就是庶女也可以活的很滋润很恣意,不必整天看别人脸色,大不了也就是被赶出侯府。其实静下心来想一想,这分出去单过也不坏,不就是日子清苦些。可好歹自在清净。
在这个侯府里,虽然有凌远宵和萱娘护着他们。日子差不到哪里去,可毕竟是要仰人鼻息,整天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得罪了人,连真正的开怀大笑都似乎没有过,她都是曾经做祖母的人,这样的日子要熬到什么时候?
石氏正走神的时候,柳氏看了她一眼。也笑道:“瞧瞧,还是我们萱娘面子大,二太太一说去你那取东西,脸上都笑成了一朵花,好吧,我们就陪二嫂走一遭,可说好来,我是没有赏钱给的。”
“这是两位太太疼我,我这人好说话,有两大子就打发了。”萱娘笑道。
几人说笑着进了苏苑。可巧沈尚仪和曾赞善正在分拣殷家送来的土仪,丫鬟婆子一大堆的都在上房等着听令。
梅氏是第一次来苏苑。
新妇过门第二天,柳氏便叮嘱她一定要与萱娘交好。她表面虽然恭敬地答应了,心下却颇有些不以为然,她也是出身侯府的,侯府也有不少庶子庶女,她是正眼也没有瞧过那些庶出的兄弟姐妹。
怎么到了这永定候府,居然轮到了一个庶女当家,这倒也就罢了,谁叫大房实在挑不出人来,但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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