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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庶难为妾-第120部分

小说: 庶难为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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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娘点头,这话皇后貌似已经问过一遍了。
“你父亲送来的雪莲花就是你的雕从西域的雪山上采来的?”
“回娘娘的话,是。”
“孩子,多谢你,你就是本宫的福星,本宫就是吃了你父亲送来的那些雪莲花才治好了本宫的痼疾,本宫才有了这个孩子。如今又是因为你,本宫才得以母女平安,孩子,你放心,以后,本宫会为你正名的。”
“多谢娘娘。”
“你,想要什么样的赏赐?”
“咳咳。”李異适时地咳嗽了一声。
“回娘娘,我想要的赏赐皇上已经给了,皇上是一位一言九鼎的人,想必不会食言。”萱娘微微一笑。
“朕金口玉言。自然不会食言。”李異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萱娘这会提出要嫁给李锦的要求,这实在是令他为难,也令皇后为难。皇后这个时候是需要静养的时候。
“回皇上,娘娘已经醒来,奴家也没有必要留在宫里了,奴家先告辞了。”萱娘识趣地提了出来。
“好好,来人,送凌姑娘回府,赏凌姑娘黄金一百两,锦缎一百匹,玉如意四件。”李異道。
这算是给萱娘添了一份嫁妆。
萱娘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往后看了看,又往上看了看。天空依旧是阴沉沉的,果然飘起了雪花。萱娘伸出手来一接,冰冰凉凉的,入手即化,脸上瞬间绽放了一个笑容。
旁边抬着箱子的几位内侍看呆了。
远处的容珏看着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那个傻傻的叫绝情的小姑娘,也曾经穿着一件白色狐皮的斗篷,牵着他的手,走在大街上。
什么时候,他把她弄丢了呢?
幸好,老天再给了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会补偿她的。
“绝情。”容珏还是习惯这个名字。
“哥。”萱娘甜甜地一笑。
“累不累?我来接你回家。”容珏伸出了他的手。
“好。”萱娘也伸出了她的手。
两人上了马车,内侍们上了另外一辆马车,东西是要送到侯府的,他们还有话带给凌远霄。
“哥,你。”
“绝情,我…”
两人同时开口了。
“哥,你先说。”
“好。绝情,哥只想跟你说一句话,哥会对你好的,哥一定会对你好的。”
“我信,哥,谢谢你。”
“傻丫头,谢我做什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容珏伸出手去萱娘掸了掸斗篷上的雪花,并摸了摸萱娘的头。
萱娘但笑不语。
“绝情,你想要什么特别的聘礼吗?”容珏没听到萱娘的回答,不知怎么心慌了一下。
“不用,我在乎向来只有心意,心到了便够了。”
“好。”容珏放心了,庆幸自己这会冒着雪在宫门外等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没有白等。
马车很快就停在了凌家大门外,凌远霄早就在门口张望,要不是知道容珏去了,他早就去宫门等着了。
见萱娘有说有笑地跟容珏从马车上下来,凌远霄松了口气,忙着接待几位内侍,内侍当着容珏的面传达了皇上的旨意,婚期不变。
凌远霄顿觉一片冰凉,倒是容珏听了不免喜气洋洋的,和萱娘告别后忙着回家布置新房了准备聘礼去了。
“爹,今儿陪女儿吃顿饭吧,女儿想吃顿羊肉锅子了。”
“好,爹陪你。”凌远霄的眼圈立刻红了。
羊肉锅子是在西北常吃的一道菜,冬天的时候几乎每天有一道,那些调料还是萱娘配制的,只是她很少吃肉,她喜欢吃的是锅里热乎乎的各种蘑菇以及豆腐豆芽等。
这会萱娘提起吃这个,显然也是想起了西北的日子。
春杏听了抹了下眼泪,忙去预备东西了。
“爹,这是皇上赏我的一百两金子,给你留着吧,我不缺钱。”萱娘端出来一盒金子。
“爹也不缺,爹还想给你一些呢。”凌远霄推开了。
“好,我就放在婆婆手上,爹什么时候需要了跟婆婆说一声,爹,这是一盒子的虫草和雪莲花,女儿给爹的药酒就是用这个泡的,爹每天记得喝两盅。”
“好,爹现在就想喝。”
春杏听了忙温了一壶酒过来。
“爹,这酒虽说有暖身的作用,但是不可以贪杯,爹如今也不年轻了,身上也有不少旧伤,一定记得保重身子。”
“知道了,你这孩子,又不是见不到了,你放心,不管你嫁到谁家,爹只要听说你受了委屈,爹肯定会替你出头的,大不了到时爹再把你接回来,爹自己养着。反正我们已经嫁过了,也不算抗旨。”凌远霄大手轻轻地替萱娘擦了擦眼泪,自己的眼泪却肆意乱飞。
“好,我听爹的。”萱娘笑着附和,眼泪却越擦越多。
父女两个吃了足足快一个时辰,这顿饭才算吃完,外边的雪越下大了。
凌远霄走后,萱娘坐在了地炕上,趴在炕桌上写信,信写完后,萱娘出来看了看小黑小白,嘱咐了几句,便回屋收拾了几样东西,然后拉着沈尚仪坐在了炕上,把两封信交到了沈尚仪手上,一封是写给凌远霄的,一封是写给容珏的。
“什么,你要走?”
“婆婆,我不想嫁给别人,可我又不能眼睁睁地抗旨,我只有走,唯有我走了,皇上才会饶了三郎饶了我爹,我出去个几年,就当去游历一下,你现在什么也不要说,等明年春暖花开了,让我外公外婆回锦城,我会去锦城找他们。别的,就不要说了,婆婆放心,我会好好保重自己。婆婆,这苏苑,还得麻烦你留下来,就当替我守着,明年找个好日子把春杏嫁了。婆婆等着,我一定会回来的。”
“好,婆婆替你守着,婆婆一定会等着你回来。”沈尚仪抹了抹眼泪,她是知道萱娘和李锦之间的情分的,本来她也不相信萱娘会去乖乖嫁人,所以萱娘有这个举动她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沈尚仪帮着萱娘收拾了一个包袱,里面放了几件换洗衣服和几张小额的钱票,另外,还拿了两张和记当铺的银票,沈尚仪又拉着萱娘嘱咐了半宿。
直到外面的更夫打过子时的更了,萱娘这才挽着一个包袱出了门,小黑小白在院子里等着,萱娘把包裹绑到了小白后背上,自己坐在了小黑身上,向沈尚仪摆了摆手,小黑振翅一飞,带着萱娘冲出了苏苑,冲出了侯府,冲出了京城。

☆、一、惊闻

三年后,西南锦城附近的一小镇,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少年正在路边的一个小茶寮喝茶,忽听得旁边有人说道:“哎,你们知道吗,听说贺将军从京城回来了?”
“贺将军,是那个镇国公家的贺将军吗?”
“除了他们还有哪个?”
“他从京城回来有什么稀奇的?莫不是咱们要跟大理开战了?”
“呸,你就没盼着点好。开战开战,这才过几年太平日子?”
“那你说说,他回来了有什么可稀奇的?”
“听说他本来是回京城给老太太过七十大寿的,谁知这一去,京城闹起了痘疹,听说可惨了,家家都有死人的,连皇子们听说都没了几个。”
“啧啧,敢情这皇子们也没比我们尊贵多少呀?”
“那可不,听说染病的还有几位亲王呢。”
旁边的小少年听了这些话,瞬间变了脸,扔下几文钱,牵过自己的马来,一个利落的翻身上马,两脚夹着马肚子,疾驰而去了。
没有人注意到,少年的马刚走没多远,林间的树林里飞起了两只雕,追着马而去。
少年进了城,穿过大街小巷,从偏门进了一户人家,直接穿过天井进入了一座跨院,跨院里有一座二层小木楼。
“外公,外婆,我回来了。”少年一边喊一边上了楼。
“你这孩子,不是说要出去买什么药材吗?怎么这会就回来了?”说话的人正是宋氏。
“小姐准是忘了带银子吧?人家这边的人不认钱票。”如玉一边笑一边端了盆水来。
少年接过毛巾洗了脸,一张灵动的俏脸露了出来,这是长大了的萱娘。
三年前萱娘从京城一路逃到了西南,没敢直接去锦城找宋家,而是一路去了大理游玩一圈。从大理再转回到锦城,已经是一年后,殷老爷子和宋氏在锦城已经等了萱娘半年了。
萱娘陪着殷老爷子和宋氏在锦城住了下来。这一住就住了一年多,本打算半个月后回姑苏过年。萱娘出去买点这边的名贵药材带回姑苏,谁知忽然听到了那样的一个消息,她不可能坐得住。
“外婆,对不住了,我不能送你们回姑苏了,我有急事必须回京城。”
“孩子,出什么事了?”殷老爷子从房里出来了。
“外公,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我现在就要走,你们路上要小心,让宋家多派几个人护送你们,到了姑苏记得给我捎信,我回凌家了,如果这次事情顺利,我会回姑苏找你们。如玉,去帮我收拾几件贴身衣服,剩下的东西外公帮我带回姑苏。”
“好,去吧。孩子,外公知道你是要做大事的人,外公不拦你。但是你要答应外公,万事不逞强,实在不行就回姑苏找我们。”
殷老爷子比萱娘晚三个月从京城出来,萱娘走后,京城关于她的传闻是沸沸扬扬的,有说她是妖孽的,也有说她是仙女的,还有说她是神医华佗的嫡传弟子,总之。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一个正常的。尤其是萱娘一夜之间没了踪影,皇上派了这么多人四处搜寻。一点踪影都无,便有人说萱娘回了山洞继续修炼去了。
所以,殷老爷子断定萱娘这次回京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我明白,外公放心,我是去救人的,我要不去这一趟,我怕菩萨会怪罪我的。”
“我的儿,你这会又要救谁?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没一个好人。”宋氏一听萱娘说是去救人,眼圈就红了。
当年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救了皇后和公主,皇上还不是一样逼着萱娘去做小妾,一点恩情不讲,也不想想,当初是谁帮他平定了西北。
“外婆,别这样,我尽的是我的心,不单单是为了皇家,那些百姓们更苦。”
“就是,你就别拦着了,你忘了,连峨眉山白水寺的大师都说了,咱们的孩子是做大事的。”殷老爷子拉住了宋氏。
萱娘为了找寻静明三位师傅的踪迹,曾经在带着殷老爷子和宋氏在峨眉山上住了几个月,每家寺庙都住一些日子,萱娘换上了她的僧衣,跟着听禅打坐,因此结识了白水寺的住持大师,萱娘最喜欢听他讲经论道,而他也看出萱娘来历不凡,故而戏言萱娘是一个做大事的人。
没想到老爷子便记住了这句话,每次萱娘出去做什么,他都要念叨几遍。
萱娘听了一笑,也不再辩解,接过如玉送来的包袱,依旧是一身男装便上路了。
萱娘白天骑马,晚上骑雕,昼夜兼程,总算在半个月后站到了京城的城外,此时,京城的大门只有一处开着,专门方便抬尸体出去的,外人一律不能入内。
萱娘也懒得跟人啰嗦,直接掏出了一张一百贯的钱票扔到守门的士兵手里,士兵接过钱票看了一眼,差点没站住,萱娘进了城。
只是心急的萱娘没有注意到门口守卫的士兵腰上绑了一根白带。
站在侯府的大门外,萱娘这才发现侯府的大门上绑了一块白布,她一个趔趄,扶住了门口的大狮子。
“公子,你找谁?”门口的小厮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看着侯府的大门发呆,便上来询问。
“侯爷好不好?府里,府里人都好吧?”
“你是谁呀?你?”小厮翻了个白眼。
“我是凌萱。”
“五,五小姐,快,快去告诉老夫人,五小姐回来了,侯爷有救了,世子爷,世子爷也有救了。”小厮磕磕巴巴地说道。
旁边的小厮忙一溜烟跑了。
“我爹怎么了?”萱娘问。
小厮磕磕巴巴还没张嘴,只见凌远霏冲了出来,“萱娘,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回来了?”
“是我,二老爷,我爹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都染上了痘疹,家里的三郎,五郎,八郎还有好几个妹妹都走了,你七弟眼看着也不行了,你爹和你三叔也被感染了。”凌远霏整个人都快垮了。
凌远霄一倒下,凌嘉晟也不行了,这个侯府,还能有谁能撑起来?
“我爹在哪里?”萱娘一边往里跑一边问,
刚进垂花门的游廊,便听见一个颤巍巍的哭声道:“萱娘,萱娘,真的是你回来了?你爹,你爹他都快不行了,孩子,你救救他,我求求你救救他。”
“行了,你别哭,我会救他,不是因为你求,而是因为他是我爹。”
李氏听了这话也不觉得刺耳了,这会只求自己的儿子能活过来,别的,都是次要的。
萱娘跟着凌远霏进了前院旁边的一个跨院,凡是感染了痘疹的都在这里,门口有一个老仆看着。
萱娘站住门口,先对凌远霏说:“二叔,你去搬一坛新酒来,还有,打发人去附近的乡下找几头牛来,必须要身上长痘的,越快越好,越多越好。”
凌远霏听了忙吩咐下去。
这时,朱氏听到萱娘回来的消息,也忙赶了过来,这会连她也不敢说萱娘是扫把星了,盼星星盼月亮,好容易才把她盼来了,而且一听她开口说话,便知她是有法子的,朱氏欣喜得哭了起来。
她的丈夫、她的儿子都在里面等死,这两人若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这侯府也不知该落到谁手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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