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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边缘世界-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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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忠平准时赴约,在为雨然看过之后,认为应该为她疏气理气,所以摆出针来,准备针灸。
  针灸是讲究的,一根针要扎哪里、扎多长时间、扎多深、要用多粗的针、用什么针法等等都是一点也不能错的,尤其是扎重要穴位,更是慎之又慎。
  鉴于此,念忠平小心翼翼地为雨然找着穴位,轻捻慢揉,针针到位,针针有效。一套做完,雨然感觉上要好了许多。浩瀚的中医天地,就如同样博大精深的易学,能够掌握一点就巳很有效,能够全部弄懂的话,那将会是何等的荣耀。可惜,老祖宗很多好的东西没有得到发扬光大,蛊惑人心愚弄百姓的东西却发展了一套又一套。
  廖丽娟千恩万谢将念忠平送出大门,念忠平也答应给雨然再做几个疗程。
  就这样,念忠平每天给雨然针灸,不针灸时就陪着雨然唠几句,给她讲解针灸的技巧,这些技巧是在课堂上没有的,课堂上由于时间和器材的关系,只能讲一些理论,能够听懂理论巳是万幸。所以才有本科、研究生、博士、博士后等专研一门的学生。
  雨然虽然的幻视幻听有些减轻,可还是没有太大的进展,几天来念忠平也是一筹莫展。从脉相上看,的确是气滞于脉,可疏导了这么久,收效甚微。除非是心气导致气瘀,心气那就应该是心病。
  “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会有什么心病呢?”念忠平略一思索,想到一个点子。
  所以,这两天,他不再给雨然针灸,而是和她谈天说地,博古往今来。
  念忠平十三岁那年逢伟大的文化大革命,父母起初被定性为右派,后转为现行反革命,惨被折磨致辞死。他这个反革命的猴崽子,也成为同龄人攻击的目标,有一天,又被七八个自封的革命小将们截住,实在忍无可忍的他,抱住那个所谓司令的大腿根就狠狠地咬了一口,痛得那司令在地上直打滚。恼羞成怒的司令下令狠狠地揍他,把他揍得死去活来,还是好心的邻居把他抬回了家,足足扛了半年才慢慢起来。可是脸也毁了容,留下一道疤,虽然不是那么明显,可是也够吓退女孩子的了。而且身体也落下了病根,再难痊愈。
  后来恢复高考时凭着一手过硬的针灸,考取了医学院。就因为他的绝活,才特批调进刚组建的市卫校,传道中华神粹,让更多地人可以使用这一利器治病救人。
  到了学校比在门诊看病来得轻松许多,所以他没事时就会看一些心理学书籍,他认为心理学在以后的医学发展中会成为一门比较重要的学科,一定会大有可为。所以他在与雨然交谈中技巧运用得很好,也瞧出了一些端倪。
  当雨然好奇地问他的经历时,他也就毫不保留地告诉了她。
  “念老师,你的经历好惨啦!换了是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听完念忠平的讲述,雨然感概地说。
  “其实也没什么,我当时心里就只想‘活着’这两个字。”
  “活着”
  “是啊!‘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好。人只有活着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也才能尝到各种各样的感觉,也才能在这个多姿多彩的世界中自由自在的翱翔。但是如果你死了,那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就再也与你无关,再大的抱负、再大的志愿、再多的爱也无处着力了。人哪!不仅要‘活着’,而且还要活得越来越好,把自己的梦想一个一个地实现,直到生命的终结。”
  “活着”“梦想”“爱”“生命”雨然仔细回味着这些词,似乎想到了一个答案,却仍抓不到它的实质。
  “雨然,一个人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就不能这样庸庸碌碌地过一辈子,好好歹歹也要轰轰烈烈地爱一次、实实在在地做一次、无怨无悔地走一次、清清白白地去一次。既来之则安之,成功又如何?失败又如何?关键是我们爱过了、做过了、走过了、去过了,这就足够了。人活不是为了单单某一个结果而活,因为世事是在不断变化的,不断变化的事物它会有必然的结果吗?绝对不会。就算会,也是似是而非,不尽相同。”
  “噢!我明白了,念老师,你是说一个人只要努力去实现自己的心愿,其实结果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努力了。没有得到意想中的结果,也不要紧,或许我们得到的结果会比意想中的结果更好。”雨然终于抓住本质,也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谢谢你,念老师,你让我想通了许多事,也得到了许多。谢谢您,念老师。”说完,雨然给念忠平深深地一鞠躬。
  那天之后,雨然的病很快康复了,也全身心地投入学习与工作当中,那个活泼可爱、小巧动人的雨然又回来了。
  又过了几日,雨然主动去找陆义商量野炊的事。虽然她在心里还是一样地爱着陆义,可是,她再也不去想结果,因为她知道,结果不是必然的。
  结果当然不是必然的,它是千变万化的。
  水雪的一封信委婉地拒绝了陆义的邀请,在信中还大笔墨描述了工作的优越与舒适,而且明确表示自己以后只会生活在城市中,不愿再回生她养她的小镇穷街。并且言明这是在学校中写得最后一封信,马上就要分单位了,现在单位不明,就暂停一切书信往来,要不然很可能会收不到。信中的另一层意思是她巳将放弃家乡所有的一切,这一切当然也包括陆义。而且水雪不只是给陆义一个人写了这样的一封,还给其他几位有通信的同学朋友也相继写了这样一封,内容虽然千差万别,可是核心就是这么回事。在给雨然的信中甚至还特别隐晦地请雨然不要错过机会,大胆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陆义的心一下子沉到极点,他怎么也想不通水雪为什么突然会有这么一个180度的大转弯,涉世未深的少年又怎会想得清楚这里面的奥妙。
  好在,从小就饱受世情淡漠的他,只是又多了一些淡漠而已。不过这些淡漠是最深的。他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一切都过去了,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浪花。”
  真是如此吗?岂知一个浪花结束,才是另一个浪花的开始。
  倒是任小生的回信还有些人情味,说了自己将分配工作的地址,还邀请所有同学去玩。然后是一堆商业思想与抱负,策划了桃园三兄妹未来的桃园公司,描绘得美轮美奂,就象煞有其事。他也是每人一封,让这些朋友同学随时可以找到自己玩。
  接到水雪的信,雨然仔细玩味着这字里行间真正意思和目的,她真得搞不懂,自己也是女孩子,也不会转变这么快。她刚刚从迷惘中走出来,一时还不敢冒险再进,还想探寻个所以然来再做决定。于是给任小生回了一封,婉转而隐晦地提出自己对水雪的疑问,看看他是否了解一二。
  一个多星期后回信终于到了。小生的信中也没提什么,只是说与水雪见了一面,水雪的变化很大,象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现在的确还未分配,暂时住在实习地提供的排楼里,工作和生活的确很不错,她没有说半点谎。还有,他不能参加聚会了,因为他现在抓住了一个生意,正紧跟呢。
  任小生的回信让雨然就象一个坠机的人抓住了一个降落伞。
  “结果真得不是必然的!”雨然喃喃地翻来覆去地念叨着这句前后不搭的话。
  很快,她就计划好了野炊的事宜。又叫上紫嫣,谋划了许久,才定了下来。
  现在的陆义神情落寞,忧郁的双眼更忧郁,唯有的阳光也被残酷的剥夺了,他就这样消沉再消沉。
  对于雨然的邀请,陆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在他现在看来,什么都是一样,何况星期天也没什么事,与其闷在屋子里,还不如去山野走走,在大自然的怀抱中聆听。
  面对伟大的自然,人的欲望、意志、人所追逐的一切,名誉、地位、金钱统统失去了价值。人们在自己的社会中争来斗去、尔虞我诈……,在面对面高山大海、日月星辰、浩渺宇宙时,倾刻间都变得太微不足道了,人的生命如短暂即逝的流星,最终只得到——失去、失去、还是失去,更多的失去。
  想要得到更多就必须失去更多,而且往往得到的只是九牛一毛,而失去的却是所有。从来得到与失去之间就不是平衡的。


    『15』第十五章:凤凰山上


  凤凰山,一群年青人正在狂欢,他们下正是来此野炊的陆义、雨然、紫嫣、刑亮、刘剑、陈红梅、王艳、周绢一行8人。柳三要出长途没办法来。
  这次的野炊与三年前的完全不同,没有了米啊!锅啊!之类,只有竹签和细铁丝做的铁钎,烧烤专用。雨然还背了一个傻瓜相机,今天要拍个够。而刘红梅则带了一个录音机,真是玩物设备充足。
  凤凰山顶上有一块大石,方圆十五六米,在它中间位置有一口直径两米见方的坑,里面通年积水,旱时也不干,称为神水,附近有人得病会取一碗入药同煮,有奇效。
  陆义一众就在离神水五六米处布下烧烤大阵,围坐烤烧。一时间烟雾燎绕,香味扑鼻,真是有污仙山灵气。
  不过这群年青的小伙姑娘们才不管这些,一个个嬉笑打骂,尽情玩乐。
  雨然烤好了一块鸡腿,有滋有味地啃了起来,馋得刑亮、刘剑直淌口水,陈红梅、王艳、周绢看到他们的这幅馋相,“哈哈!”大笑。
  陆义不为所动,继续仔细地烤着自己的鸡翅,又抹上一些香油,登时,香味更浓。
  刑亮、刘剑此时巳是热窝上的蚂蚁,顾不得是否烤熟,就往嘴巴里送,吃了一半,又吐出来,继续烤。
  雨然不知何时跑到陆义对面,连拍了几张,这次是自然取景,看上去还是很上镜的。她又拍了几张另外几人的吃相照片,才又坐下,烤一片鸡脯。
  陆义已经报销了那块鸡翅,又串起一整条香肠,烤了起来。
  今天的烤菜,鸡是整只鸡剁碎后又腌干的,香肠是过年剩的香肠一整条一整条地来过来才可以烤,要不然会碎,已经煮熟了,只需加热一下就可以了。也有一些是买的,就要好烤得多,不过不太好吃,所以还是宁愿烤自己家腌制的。还有一些兰花豆、花生米一人一小袋,牛肉干、猪肉片都一串一串串好了,这工作昨晚花了他们两个小时才做好,今天的享受就太舒服了。
  每人一听饮料,然后就是啤酒,还有一瓶葡萄酒,甜的,男生是没有兴趣的,适合女孩子,不过后劲十足。
  没有祝酒词,也没有猜拳,各喝各的,各烤各的,想吃多少吃多少,想喝多少喝多少,没限制,倒也兴致高昂。
  吃着吃着,烧烤摊就只剩下陆义一个人了,其他人要么不知钻哪里去了,要么就是和雨然在哪里拍照留恋。
  陆义乐得一个人逍遥,索性两手两脚全用上,他现在倒象极了小三,烤好一串就三下五除二搞定,再烤,得空还咪一口啤酒,虽然他总觉得那啤酒就象糟水。得把昨天的劳动捞回来。
  “哟!陆大先生,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暴饮暴食啊!想把自己催成小三啊!我可提醒你,象他那样的话,就不帅了,再也不会讨女孩子喜欢啰!”雨然不知何时绕到他旁边,又来了几张特写。
  “哈啊!这几张一定最有自然艺术效果,那姿势,绝了,就象大侠。”周绢也来了一点添加剂。这姐妹俩还真能凑。
  陆义现在没心思跟她俩,这酒下肚,往事回肠,想起了牵手柔情,想起了河旁醋语……,竟似依稀还在昨日。
  “又想起什么了,傻楞楞的?”雨然发现了陆义的失常,猜他又想起了水雪,把相机交给周绢,挥挥手,让她走开。
  雨然坐在陆义身边,拿过他脚踩的两串一边烘烤,一边观察着他的变化。
  “我只是在想上次咱们野炊景色多美,大家都有好多好多的话总是说不完,总是有好多的热闹闹不尽。可是这次我一点也找不到上次的感觉,一点也没有。”
  “每一次的感觉总是一样的,那还要感觉干嘛?景色美不美,那是要去看的,你陆大先生也不去看,一直坐在这儿想把自个儿催成肥猪,那当然景色就不美了;热闹不热闹要去闹了之后才知道,你根本什么都没去做,发那么多感概有什么用?”
  陆义听了雨然的回驳,转头盯着她看了许久,把她盯得面红耳赤,娇羞不巳。
  陆义轻轻笑了。更让雨然摸不着边,他为什么会有如此的举动。
  陆义其实是突然发觉那个小女孩儿长大了,已经不应该再叫她小女孩了,那个朦胧的时代对于他和雨然来说已经结束了,正如他对于水雪一样已经结束了。
  “对,你说得对,不看、不做,当然就不知道世事的真伪,好!现在我就去看。”陆义说完就站起身来,要去寻觅美景。
  “有几个地方好看,我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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