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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五条红鲱鱼-第42部分

小说: 五条红鲱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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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争吵的声音越发激烈。突然一个人跳起来,接着就是一场混战,两条黑色的人影纠缠在一起,滚来滚去。随后是一声巨大的撞击,一个人轰然倒地,传来一连串逼真的呻吟。
    “是这样的吗,弗格森先生?”
    弗格森猛地转过身,脑袋嘭地撞到窗框上。
    “你要吓死我!”他说,“不,完全不是这样的。我没有听到这些声音。完全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哦,好吧。”警官深思着说,“我们可能弄错了。另外,弗格森先生,我是要来请你不要睡觉,因为我们想借用你的房间作观察。”
    “那么我干什么?”
    “你下楼来和检察官一起坐在里屋吧。”
    “我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弗格森屈服于警官抓住他胳膊的压力,“但是你们弄错了。如果今天一晚上都不得安生,我想我最好去安沃斯定一个房间。”
    “这个主意还不坏,先生。”警官回答,“但我们请你留在这里,直到十二点。我现在就去安沃斯那里,让他们给你留着门。”
    “哦,可以,警官。”
    “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先生。”达尔齐尔礼貌地回答。他打开手电筒,把他们带下楼,然后带着弗格森来到画室。检察官已经坐在那里,借着烛光平静地阅读《布莱克伍德》。
    “请坐,先生。”警官愉快地催促道,“我马上就回来。哈!这是麦克弗森巡官开着观察人的车进来了。他会过来陪你。”
    不一会儿,巡官进来了。
    “发生了什么事?”警官热切地问。
    “勋爵正举止十分失常地摆弄那具尸体,”巡官咧嘴笑了笑,“试图用威士忌把他灌活过来。”
    “你能在这里等一会吗,巡官?我要去安沃斯为弗格森先生定一个房间。”
    麦克弗森瞥了眼身影模糊的检察官,又看看弗格森——他正紧张不安地把掌中的手帕揉成一个球——然后点点头。警官出去了,屋子里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达尔齐尔警官只走到门口。他闪了闪手电筒,大块头的罗斯治安官悄无声息地从篱笆后面冒了出来。警官悄声派遣他去安沃斯,然后回到园子里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他看到警察局局长摊开四肢倒在地上,温西正疯狂地为他急救。
    “他死了吗?”达尔齐尔怜悯地问。
    “是的。”凶手悲伤地回答,“我们应该让这场骚乱的时间更久一点,但最重要的是他死了。现在是什么时间?十点半?很好。他打鼾般喘息了一会儿,然后就死掉了。弗格森怎么说?”
    “很糟糕。”警官回答,“他否认这一点了。”
    “他自然会这么做。”
    “他要去安沃斯过一个安静的夜晚。”
    “我希望他能睡个好觉,但我们需要他在这里一直待到十二点。”
    “是的,我已经跟他说过了。”
    “很好,现在继续。我现在准备拟订逃跑计划了。”
    警官一直等到罗斯治安官返回,才回到弗格森屋子里,宣布一切都很好。
    “你那里进行得怎么样,先生?”他问巡官。
    “很好——时间刚刚好。我们花了五分钟打架,然后用五分钟剃掉胡子。”
    “有人经过吗?”
    “连个鬼魂都没有。”
    “太幸运了。好吧,我们现在去勋爵那里。”
    “好的。”
    “但是全都弄错了,巡官。”弗格森反对道,“如果有这样的事发生,我不可能听不到。”
    “或许是发生在路上。”巡官老练地回答,“但是这样的实验私下做更方便。”
    “哦,我明白了。”
    警官又来到院子里,发现温西正费力地把局长背起来。他把尸体搬到车库,将它重重地扔到地板上。“嘿!”尸体发话了。“你闭嘴。”温西说,“你已经死了,先生。我不能拖着你走,那样会留下痕迹。”
    他站直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尸体。
    “没有血迹。”他说,“感谢老天,没有血迹。我要这样做,我必须这么做,我必须思考,就是这样,思考。我可以假装出去钓鱼……不,这样不行。我必须有一个证人。假设我把他扔在这里,假装是法伦干的,但法伦有可能已经回家了,那么他就可以证明自己不在这里。另外,如果可以自己搞定的话,我也不想给法伦惹麻烦。我可以让它看起来像是意外事故吗?”
    他走到车旁。
    “最好把它放在这里。”他说,“法伦有可能还会回来。如果他回来,我会抓住他,或者他会抓住我——不是前者就是后者。哦,不行。我不能指望他回来。无论如何,我得把这事伪装成事故,然后我要有一个不在现场的证据。等等!”
    他把车倒回车库,然后熄掉车灯。
    “我想,下一步来点威士忌吧。”他说着从地上捡起刚才扔掉的瓶子,“达尔齐尔,本来我要在小屋里作思考,但现在就在车库里好了。我应该去拿几个杯子和水壶。”
    令人窒息的叫声从车库里传出来,说明尸体也开始不安分了。
    “好了,尸体。”温西愉快地喊道,“我去拿点喝的。”
    勋爵取了杯子和水。达尔齐尔像狗一样紧紧跟着他,把这些东西带回车库。
    “我们都来喝点。”他说,“尸体,你可以起来了。现在,大家听着。我很难假装把这个计划完整地思考出来,因为我已经知道他是怎样进行的了。但在我侦查的时候,我认为他大约花了一个小时想出计划的大体轮廓,然后又花了一些时间去完善细节。所以我们要给足这些时间。等到了十一点半,我再开始工作。同时,我想我也要列出一个必要事情的清单。如果忘掉了什么,那将是非常致命的。”
    他再一次打开灯,然后又把它们关掉。
    “最好不要这样做,不能冒险把电池用完。把你的手电筒借给我,达尔齐尔。我不想在小屋里——弗格森的眼皮底下这样做。当然,他有可能原形毕露,进而坦白一切,但是也可能不会。另外,我宁愿他不会。我渴望自己重建这一过程。”
    他从口袋里拿出笔记本,开始写写画画。局长和警官轮流传着瓶子,呷着威士忌,小声交谈。教堂塔楼里传来十一点的钟声,温西还在继续写着什么。十一点十五分的时候,他把刚完成的笔记仔细读了一遍,然后塞进口袋。又过了十分钟,他站起身来。
    “我应该已经作好计划了,”他说,“大体差不多。现在我要开始工作了。今天晚上我要在两个床上睡觉,首先从弗格森的开始。达尔齐尔,你要准备好扮演斯特罗恩了。”
    警官点点头。
    “尸体最好待在这里。加油,伙计们。给我留一两口威士忌。”
    尸体和警官站在门口看着温西的黑色身影走过院子。夜色很暗,但还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他们看着他穿过门口——现在卧室里已经闪烁着烛光。达尔齐尔离开,走进观察人的车里,把它发动起来。
    “弗格森!”
    温西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嘶哑。弗格森起身走到楼梯口。
    “上来。”
    弗格森十分不情愿地上了楼,看到温西脱了鞋,只穿着衬衣站在床边。
    “我要躺下来,休息一会儿,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和我一起等待某件事情的发生。”
    “这真是个愚蠢的游戏。”
    “是的,非常愚蠢,我恐怕是的。不过等一会儿你就可以离开了。”
    温西上了床,扯过衣服盖上。弗格森坐在窗边的椅子上。这时一阵正在驶近的汽车喧闹声传来。车子停在门口,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穿过院子。
    梆,梆,梆。
    温西看看表,十二点十分。他下了床,站在弗格森旁边,几乎就要碰到他了。
    “请看着窗外。”
    弗格森遵从了。一个黑影子站在坎贝尔的门槛上。他又一次敲门,退后一点,抬头看着窗户;接着绕房子走了一圈,又回到门口。然后黑影挪到旁边,似乎在百叶窗下摸索着什么。接下来传出钥匙打开锁眼的咔嗒声。门打开了,那个黑影走了进去。
    “是这样的吗?”
    “是的。”
    他们继续观察着。楼下房间侧窗里闪过一线光亮,然后消失,接着又出现在卧室里,卧室窗户正对着弗格森的窗户。光亮接着移动,似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消失了。一会儿工夫,它又出现在楼下,没有再移动。
    “是这样吗?”
    “不完全。我看到的是火柴的光亮,不是手电筒的。”
    “我明白了。另外,你怎么知道的?我还以为你只是听到有人进来,而没有看到任何事情。”
    他听到弗格森的抽气声。然后——
    “我是这么说的吗?很抱歉给你留下了这样的印象。我听到门开了,然后看到光亮上楼。但是我没有看清来的具体是谁。”
    “你没有再看到他出去吗?”
    “没有。”
    “你也不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
    “这个晚上你也没有再看到其他人?”
    “没有。”
    “然后你在第二天早上七点半看到坎贝尔开着车出去?”
    “是的。”
    “很好,如果你想要走的话,现在可以走了。”
    “好吧,我想我应该……我说,温西!”
    “什么?”
    “哦,没什么!晚安!”
    “晚安。”
    “他几乎就要告诉我了,”温西说,“可怜的家伙!”
    弗格森走出房间,消失在门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篱笆处转出来,偷偷跟在他身后。
    温西等在窗前,直到达尔齐尔从邻居的屋子离开,仔细地把门锁上,然后把钥匙放回原来隐藏的地方。当引擎的嗡嗡声逐渐消失之后,他快速下楼,来到车库。
    “尸体!”他大喊。
    “是的,先生!”尸体潇洒地回答。
    “当那个可怕的家伙到处察看的时候,我——扮演的是一个凶手——正琢磨着可怕的事情。而这段时间,你正逐渐变得僵硬。如果我一直放任你这样下去,那么就没法把你捆在车后座了。快点过来,先生,摆出完美的弓背姿势。”
    “你不会提早把我扔进车里吧?”
    “当然不会,那样看起来会不自然。我会把你放在地板上等你变僵。达尔齐尔这个家伙去哪里了?我希望他没有热心得要掉进菲尔贝的矿坑以求逼真。没有,他过来了。达尔齐尔,帮我把尸体摆成我们发现它时的样子。胳膊交叉叠在身前,脑袋耷拉在上面——不!我们没有必要这么做——我们不能在他太阳穴上布满淤青。就是这里。腿被捆到一边。好了,保持这样。太完美了。”
    “我一整晚都要这样吗?”马克斯韦尔先生忧郁地问。
    “不需要——但是记住这个姿势。我们明天会用到——到时候需要摆这个姿势。现在我们要锁上车库门,拿走钥匙,以防有其他拜访者。然后我们去坎贝尔的房间。你好,检察官!要来看看乐子吗?麦克弗森呢?这才对嘛。
    “现在我们找到了钥匙,开了门,我想进了门之后要把它锁上。关上百叶窗,点亮灯。老天!这是什么?一张纸条。‘留心F。’伟大的约沙法王〔3〕啊!——哦,当然,它不是指我〔4〕——是指法伦。现在我们应该利用它还是毁了它?最好是毁了它。现在正在上演的是一出意外事故而不是谋杀。我们不能让人联想到一丁点暴力行为。另外——必须对法伦好一些。坎贝尔直到明天早上七点半都是活着的,因此他发现了这张字条并阅读了它。那么,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当然是十二点之后,因为斯特罗恩会说他没有找到坎贝尔。是的,但我怎么知道十点十五分的时候有多少人曾经看到他回来?二者只能取其一。最好暗示说他回来了,然后趁我睡着的时候又出去了。或许是徒步出去的,这样我才没有听到车响。该死的斯特罗恩!他来横插这一脚干什么?
    “呃,好吧——这是坎贝尔的床,坎贝尔的睡衣。我不认为我们需要穿上睡衣。我们把它们打开——周二是洗衣日,这些衣服已经穿了一星期。我们只要把它们扔在地板上,看起来自然一点就行。水盆——脏水——洗洗手和脸。就这样,毛巾也不能太整齐。床,也必须睡一睡。当你不想也不能入睡的时候,却要躺在一张床上,真是可怕,但又必须这么做。任何人都会想到。”
    “我们也可以读点东西。这里有一些文学作品,是刚才从弗格森那里拿的。L。 M。 S。 的时间表。各种名著——风格简洁,但会让你沉迷。地图——当然也是从对面拿来的。这个床看起来足够乱七八糟了吗?不,我会再来半小时——我想是非常不安宁的半小时。”
    不得安宁的半小时过去了,凶手从床上爬起来,衣服半搭在身上。
    “我想现在应该十分可信了。把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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