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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冰心戏石心-第3部分

小说: 冰心戏石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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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劳费心。”惊恐地一跃而起,向景天以眼神向龙贝妮求救。龙家的女人只听从龙家主子的命令,其它人……哼!哪边凉快哪边待。他早就懂得见风转舵的道理,知道必要时可以向何人求援。
  “烟,把银针收起来,别浪费在垃圾身上。”龙贝妮虽然帮忙仍不忘消遣。
  “是,三小姐。”算他好狗运,逃过一劫。龙烟不屑地冷瞪缩头乌龟一眼。
  垃圾!真难听,什么主子养什么样手下,全都是一丘之“冰”,存心要冻死人不负责。向景天暗暗吐吐舌头,说:“喂!李旸,你忘了此行的目的是为你娘亲求医吗?还不赶快把人带走,以后也不用归还了。”
  他的多嘴引来众人嫌弃兼唾弃的眼光。
  李旸经他提醒,立即将来意说出,“烟……呃,烟姐,上次你开的药我娘已经用磬,原本以为已无大碍,所以没有继续服用。谁知三日后,她突然开始咳血,起先是一小滴一小滴,咳了两三个时辰后就吐了口黑血,御医们皆诊治不出病因。”
  王妃的病情早已在她掌握之中,即使不继续服药,除了身子虚弱了些,倒也不会引发其它病症。龙烟蛾眉一蹙,直觉此事透着古怪。
  上次她从王府的仆役口中得知,宁南王府的大世子似乎不满李旸这个弟弟,曾经多次派人暗杀他,幸好他福大命大,屡次逃过劫难。这次八成又是那位大哥搞的鬼,可是需要拿王妃的命来玩吗?唉!麻烦。
  蓦然,她眼睛一亮,露出诡异的光采,替死鬼不就摆在眼前。“向大呆,你闷不闷,想不想找些乐子?”她转头问。
  向景天眉一挑,颇有兴趣地问道:“说来听听。”
  龙烟食指一勾,唤他靠近。
  她在他身侧小声咬耳朵,他边听边点头,似被说服地说:“好吧!好象挺好玩的。”
  就这样,向景天被龙烟诱入陷阱中,代她背起责任。而她呢?
  逍遥去也!
  第二章
  流水淙淙,落英缤纷。
  白云山上有幢竹屋,清雅幽静得恍如神仙居所,四周植满紫管竹心,长年开满白芒色的竹花,终年不谢已数十载。
  屋外以竹为篱,竹藤上蔓生着开淡紫色小花的爬藤植物,一串连着一串,不时发出甜浓的香味。若是仔细瞧瞧,还能从小花串中发现黑蓝色果实,这果实尝起来甜腻如蜜果香味,在口中久久不散,俗称神仙果,能延年益寿、治百病、解百毒,但除了竹屋的主人,没人知道它奇特的疗效,也没人会去食用它甚至碰触,顶多在端午时节,被过往路人当香花摘取以祭拜先灵。
  屋内正坐……不不不,是躺着两位白发苍苍的枯瘦老者,睡姿怪异的七弯八扭,打呼声更是怪奇,那是有节奏性的三呼一吸,听起来好象快断气的肺病患者。惟一不同的是他们皆红光满面,不像重病垂危般苍白不堪。
  “师父,请用膳。”一个高大的黑影遮住了阳光,准时请两位老人家吃饭。
  黑如沟和白似师一听到有饭可吃,二话不说、快如闪电地从竹床翻落,内力一发,筷子就乖乖地飞入右手虎口,捧着空碗等候笨徒弟上菜。
  说是笨徒弟一点也不假,做菜难吃又呆头呆脑,问他十句他顶多回个两句,笨拙得令人想发疯,不像洪姬那个漂亮又可人的小徒弟,手巧、人美、嘴又甜,总得他们喜爱。所以要不是他们俩煮的菜连狗都不闻,他们怎甘愿收此笨人为徒。
  好在,笨徒弟的资质甚佳,是个练武奇才,小小年纪就能自行翻阅他们的武学精典,只需稍加指点一下,不需教授就能融会贯通,他们可谓是全天下最轻松的师父。
  “师父,今天是十五,徒儿准备了几道素斋……”石拓才提到素斋两字,马上就听到气恼声响起。
  “石头呀!你看看师父年纪都一大把了,再活也没几年,你何苦要折磨我这把老骨头。”白似师白着一张脸埋怨着。
  而黑如沟也黑沉着一张脸抱怨,“枉费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用几棵野草就想打发我们。”
  两位老人家的猛吐苦水,着实为难了石拓,明明是他们特别嘱咐,每逢十五便吃斋去腹气,以免堆积太多秽气阻碍内息运行,今日反倒是数落起他的不是。
  “师父,是你们要徒儿在十五这日准备素菜,不是徒儿有心忤逆。”石拓无奈地安抚、提醒两位“老小”的师父。
  老小老小,性子就像任性的小孩一样反复无常,动不动就耍小孩子脾气,他早就见怪不怪。
  “你什么意思,指责师父我误会你。”黑如沟气嘟嘟地戮了石拓一下。
  “徒儿不敢。”石拓一如往常地恭敬回答,但他不禁又开始怀疑,到底谁才是师父。
  从他在竹屋醒来时,他就忘了自己是谁,而当时他身旁站了两位正在打盹的老人家。不骗人,他们真的站着睡觉。由于两人长相奇特,他以为到了阎王殿,见着了阎王驾前两位勾魂摄魄的将军,一直到他们醒来,他才知道被他们所救。
  不过说救又太牵强了,因为两位老人家根本不管他的死活,要不是他饿得受不了,便拖着肩上的伤爬到屋外猛吃竹篱上的果实止饿,现在他八成真见了阎王。
  而说到“师父”这个词则更可笑,当时他因为无聊而翻动了架子上的书,他们就硬要他拜师磕头,也不在乎他到底几岁,便认定他大概五岁,足以替他们打杂一切,便开始“奴役”年幼的他煮菜烧饭喂饱他们的肚皮。小小年纪的他哪会这些事,所以常常弄得自己灰头土脸,手臂也经常被火灼伤,能把饭菜煮熟就不错了。
  “黑炭头,咱们老了没有用了,人家开始嫌弃咱们。”白似师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往石拓身上抹。
  “白师父,徒儿哪有嫌弃你们。”石拓一阵头疼,师父又来那一套死不认帐。
  白似师怒气冲冲地一拍桌面。“还说没有?你存心要饿死我们,好一个人称心快意地独占竹屋。”
  “虽然是素菜,但还有一大桶白饭,绝对不会委屈两位师父。”独占竹屋?这种竹屋他花个一天工夫也盖得成。石拓心想。
  “白饭!”黑如沟苦着一张老脸。“白粉脸,咱们真该收拾包袱,免得被小辈赶。”
  “是呀!命苦唷!活了这么大把岁数还要露宿荒野,不知道会不会被野狼给啃了。”
  这一搭一唱,配合得天衣无缝,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石拓冷血至极,连两位行将就木的老人家也容不下。
  “师父,你们到底要我怎么做?”石拓依然不愠不火地等着两位师父露出原形。
  果不其然,他话才一说完,两人就争着点明要吃醉雉鸡、烤野鸭、鹿腿、羌肉等等山中野味,甚至还因口味不尽相同要大打出手。
  石拓见状大吼一声。“你们够了没?两人加起来都快两百岁了,还为了鸡加不加油,鸭腿归谁而争吵,羞是不羞?”
  “你、你骂我。”泫泪欲滴的白似师小声地装可怜。
  石拓傻笑地捉一捉头发,他只是嗓门拉高了点,哪有骂人。“我是说两位师父不要争吵,反正以我的手艺,你们也吃不出鸡或鸭的味道。”
  嗄?这倒也是。黑如沟和白似师两人相视苦笑,早知道就捡个女娃儿回来,要不是当初那头落入陷阱的大黑狼,临死时还紧咬着口中的食物也就是石拓,他们也不会为了上等狼肉而带回个笨小子。失算,真是太失算了。
  “师父,你们先将就这一顿,等会儿我再出去猎些野味来让你们打打牙祭。”身为挂名的徒弟,石拓知道自己有得操劳了。
  黑如沟和白似师闻言脸一沉,勉强地挟起一截黑黑的“草杆”,混着有些焦黄的“白”饭吞咽,而吞不下去时再喝口有些绿浊的豆腐汤将其冲入胃袋。
  “唉!吃饭。”白似师叹息地吐出一片枯叶。
  “是呀!吃饭。”一旁的黑如沟则摇着头嚼着饭粒中一截小指头大小的石头。
  石拓没有出声,静静地吃着他有始以来煮得最成功的一桌菜。当然他吃不出好坏,因为没人煮过比他更好吃的饭菜,所以他挺满意的。
  “来,师父,尝尝这道炒白笋。”他各挟了一大“片”竹笋放在两位师父碗中。
  “哦……”
  两人淡淡地应一声,埋首在饭菜中连头都懒得抬,免得他们猜错碗中素菜“生前”的模样。唉,命苦呀!他们在心中哀泣。
  在场惟一吃得津津有味的是味蕾严重损坏的石拓。
  “该死的臭石头、该死的烂花、该死的小白兔、该死的天气、该死的风,还有这座该死的狗屁山!”
  在空旷杳无人迹出没的山沟旁,有个浑身沾满泥巴的小人儿,由那黏湿的泥巴曲线看去,可以隐约看出污泥下的玲珑身段是多么曼妙,即使污泥也掩不住由内散发的光华,照样美得令人心悸。
  “去你的李旸,都是你害我当‘失足的少女’,还有没良心的向景天,我一定要向云拿药毒哑你。”
  这位正在怪东怪西却不怪自己大意的女人,正是从宁南王府借口偷溜的龙烟,她把王府的问题全留给向景天那个大笨蛋。
  一到王府,她立即诊断出王妃被下了药而伤及内腑,所以开了几帖药方要王妃连吃两个月,然后再假装有几味药材不全,她必须出府寻找。
  其实那药只要连吃一个月就能根治病源,但她故意要王妃多吃一个月是为防小人暗算,她在留下的信中交代向景天一个月后要换吃另一帖补身的药材。当然,他不知道那药是补身提神的,也以为她当真出府寻找药材,还傻愣愣的当王府免费的保镖。
  但报应来了,所以她才会跌落山涧。
  全是那朵千蝶蚊兰惹的祸,千蝶蚊兰花因为形硕大如人头,花蕾如千百只蝴蝶栖息,叶片青红似卷起冬眠的蚊而得名。它是百年难得一见花中圣使,虽然雪白的花瓣带着剧毒,她亦无惧地赤手攀折,因为其花蕾中心捣出的红汁即是解药。
  只是,她发现她做了一件蠢事,所以误踩了陷阱而被其利牙硬生生地箝住无法动弹,而那个害她身心受创的危险物品就是捕兽器。
  “天啊!窘毙了,这下非被庄里的那些闲人笑死。”龙烟有些不敢想象他们知情后的嘴脸。
  原本她心细地发觉草丛里有窝刚出生的小白免,所以避开她们改踩在大石上,谁知风突然一吹,她足下一个不稳而想换个更稳固的大石站立。可惜她估算错了缓冲力,一时冲过头跨越大石,就这么踏上隐藏在大石旁的捕兽器。
  “啪!”一声。一阵剧痛由小腿延升至周身,让她差点痛晕过去,只能咬着牙硬撑着。
  也许是痛过头,她失去了痛的知觉,想坐在草地上等着设陷阱的主人来送死。谁知屁股才碰到看似干净的杂草堆,四下飞溅的泥水让她顿时成为超大型的“泥娃娃”。
  原来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砍万剑的混帐,居然在捕兽器旁边挖了个坑,上面还覆盖层薄草,而坑里是黑浊浊的泥水,害得她受伤的脚伤得更不象话,不但肿大还混着鲜血、泥水直淌。
  “唉!这么僻静的深山野林中,几时才等得到一只跳蚤经过。”她感到肚子好饿。
  龙烟抬头看看太阳的方位已由东方渐向西沉,现在应是晌午过后甚久,她陷在这里大概快三个时辰了,难怪觉得饥肠辘辘,恨不得啃掉一只牛。她心想,好久没有饥饿的感觉,倒挺好玩的。
  “啊——”狠狠地大吼一声后,她觉得舒服多了,倒是周遭的动物被这阵吼声吓得四下逃窜,引起她莞尔大笑。算是苦中作乐吧,至少有活生物同她一般被骚扰。
  蓦然,耳边传来树枝折断的声音,心想,似有庞然大物逼近的态势,她警觉地竖直耳朵聆听,手指慢慢抚上腰间的匕首及银针,这样不管来者是人或野兽,她都能制得先机。
  传来的脚步声轻盈而有规律,从落下的足音可听出是人,但是龙烟并未因对方是同类而放松,反而更加戒慎,因为贪婪的人心比野狼更可怕。
  一只厚实黝黑的手拨开树丛,露出一张长毛的脸和山一般的高壮身躯。
  怔了一下,龙烟有片刻失神。“猩猩?呃!不,是大脚哈利,穿了人衣的大脚哈利。”
  “你没事吧!”长毛怪物用手指轻轻推了她一下。
  “大脚哈利会说人话?怎么可能?”她还陷在乍见“他”的迷惑之中。
  石拓见她没有反应只是直盯着他瞧,脸色不自觉的潮红。“姑娘,你还好吧?”
  “哦!还好……”她下意识地回话,“唉……我的头!好疼……”
  石拓这时发现被泥水遮掩下的她有张清艳的脸孔,一时心悸而自然将身子挪近,却不小心踩到滑石,整个人向下倾覆。
  虽然他及时用肘柱地,满脸落腮胡下的唇乃不经意地画过龙烟的嘴角。
  她因反射性地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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