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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出嫁誓从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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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人霍然起身。“士窟村在哪儿?”
  “北门出去两里。”
  “出关了?”
  “对。”
  话落,眼前一花,年轻人已然失去踪影,半空中晃呀晃的飘落下来三张银票,一张一百两,恰好一人一张,三人顿时看直了眼,老掌柜的暗自得意。
  他果然没看走眼。
  、
  奇怪?
  满儿疑惑地把脑袋探出窗外左右张望,除了屋前两个守卫和村民之外,往常多少会在村里四处走动的王文怀那些人,从半个时辰前就不见半个人影了。
  他们都跑到哪里去了?
  她正想开口问那两个守卫,那两个守卫却突然倒地不起,看得她莫名其妙,又见两旁各窜出一人,其中一人急忙拿钥匙打开门锁,然后一人一边把她抓出来拔腿就跑。
  “大姐、小妹,你们……”满儿跑得踉踉跄跄,满头雾水。
  “我们好不容易趁他们不在,逮着机会放你出来,废话就别再多说了!”竹月莲匆匆道。“爹他们去狙杀妹夫,你得赶紧去阻止!”
  “对,爹亏欠你的,三姐就拿这去要胁他放过三姐夫,或许爹会让步!”
  满儿听得大吃一惊,却也明白了。
  “他们想杀允禄?”难怪她老觉得事情不像竹月仙所说的那么简单,原来他们捉她来这儿的目的是想诱杀允禄。“天哪,他们活腻了想找死是不是?允禄的剑法天下无敌,他们哪里敌得过!”
  竹月莲与竹月娇焦急地互觑一眼。
  “满儿,你以为爹他们没有想到这一点吗?”
  “他们想到了吗?”满儿狐疑地两边各看一眼。“那他们干嘛还……”
  竹月莲叹了口气。“满儿,妹夫的剑法不错是宇内无双所向披靡,但……”
  “但什么?”
  “若是他手中无剑呢?”
  光秃秃的白岩山躺卧在苍灰的蓝天下,莽莽黄土浩瀚无垠,绵延至天的尽头,北风呼呼地吹号,卷起尘尘沙雾弥漫。
  这片雄浑剽悍的景致实无半点可人之处,却是那样粗犷,那样豪迈,就像男子汉的性灵,英雄的魂魄,足以激荡起人满心悲壮的情怀,执拗于那份高傲的不屈,不畏死亡,不惧痛苦,苍凉的心只想坚持男人的自尊。
  允禄默默注视着手中剑,这把伴随在他身边二十年,曾为他退过多少强敌,解过多少危难的软剑,而今只剩下一支光秃秃的剑柄,剑身业已断成寸寸废铁跌落在四周。
  徐徐抬眸目注正前方的王文怀,“巨阙?”他淡淡地问。
  “湛卢。”王文怀眼中依然难掩惊讶,早听玉含烟说过庄亲王有一副表里截然不同的容貌,然而耳闻不如眼见,允禄那年轻纯真的外表确实令人深感不可思议。
  “聪明。”允禄漠然道。
  虽比计画中更顺利地除去对方的剑,但不知为何,王文怀心中毫无半丝得意之感,也许是因为对方的反应太过于淡漠了。
  “毁天灭地剑法虽是冠绝宇内,但这把湛卢古剑正是王爷你唯一的克星。”
  “克星?”允禄扬起双眉,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名词。
  “王爷不同意吗?”王文怀尔雅地拂了一下衫襬。“但这依然是事实……”
  允禄的武功再是高绝,睥睨天下无人能敌的也仅有剑法一项,既然如此,那就除去他手中的剑,这就是玉含烟所说唯一的办法。
  一旦除去允禄的剑,他就不再是无人能敌了。
  因此他们一得到湛卢剑之后就来到这里等候,允禄还在往上窟村的半途上,他们就闻讯赶来截人,一瞧见允禄便一语不发地包围上去扑杀。
  而毫不知情的允禄也正如他们所料,一拔剑就是那旷古绝今的毁天灭地剑法,自己把自己的剑送上门来砍成寸寸废铁,就好像他拿一条丝瓜去砍人家的菜刀,无异自寻死路,就算他功力再深厚,碰上这把湛卢剑也要束手无策。
  之后,竹承明立刻将那把古剑带到白岩山后藏起来,此刻,包括允禄在内,双方没有半个人带有任何武器,四周除了漫漫黄沙之外也没有半根草半株树,完全断绝了允禄寻找替代兵器的可能。而且这儿远离京城,远离人烟,绝不会有人知道允禄是如何死的,甚至不会有人知道他死了。
  所以他们才会干方百计把他诱到这儿来狙杀,虽然手段卑劣了一点,但这是唯一的办法。
  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唯有这把无坚不摧而又丝毫不带杀气的湛卢剑能够破除内功护持,即便王爷功力再深厚也保不住手中剑。”王文怀顿了一下。“换句话说,毁天灭地剑法也是有弱点的。”
  对于王文怀所做的结论,允禄不置是否,随手扔开剑柄,两手往后一背。
  “本王的福晋呢?”
  无视于处境的险恶,不觉于敌人的包围,他渊淳岳峙的挺身站在那里,仿佛能够独力支起苍天,顶起颢穹,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傲岸不屈,幽邃的双眸深沉又冷肃,紧抿的嘴唇透着坚毅又轻蔑的意味,似是在嘲笑周遭那些以为能轻易让他屈服的敌人。
  王文怀看得暗暗钦佩不已,不管对方是敌或友,是恶魔或厉鬼,单以一个男人而论,那种在众高手环伺之下依然能够保持沉静如恒,无惧困境不畏生死的胆量与气魄,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能拥有?
  “她很好,既然王爷已知三小姐的身分,应该相信我们绝不可能伤害她,王爷尽管放心‘上路'吧!”
  允禄依然面无表情。“上路?”
  王文怀还来不及再开口,原来一直保持沉默,只盯着允禄看的玉含烟突然从旁替王文怀作回答。
  “聪明如你,王爷,此时此刻想必早已明白这是个陷阱,又何必再问?”
  冷然的眸子徐徐移向玉含烟。“是么?”
  “当然是。但就算王爷早知这是个陷阱,王爷还是会来,不是吗?”
  不知为何,玉含烟盯着允禄的眼神愈来愈古怪。
  “即使是现在这一刻里,我相信以王爷的功力依然有可能轻易摆脱我们,及时避开这个陷阱脱身,但王爷绝不会这么做;尽管王爷明知失去宝剑之后,单凭一己之力绝对无法应付我们全体的围杀,王爷也不会离开,只因为……”
  允禄双眸半阖,默然无语。
  “……王爷的妻子在我们手里,王爷一心只想在她改嫁之前找回她,”不知道为什么,玉含烟的语气说到最后已经显得有些难以自制的激动了。“为此,王爷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对不?”
  眸中倏地闪过一丝阴鸷,始终漠然没有一丝表情的允禄,脸上终于浮现出冷酷的神色。
  “她真被迫改嫁?”
  玉含烟迟疑一下,点头。“是。”
  允禄徐缓地转向王文怀,神情更凌厉。“改嫁予你?”
  王文怀犹豫着,正不知该如何回答,柳兆云突然插进嘴来。
  “没错,而且满儿也很乐意改嫁。”
  允禄眼下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你?”
  “信不信随你,不过……”柳兆云两眼闪着恶意的光芒。“老实告诉你吧,她父亲原是要她改嫁给王公子,可是满儿说她跟王公子又不熟,不肯点头,但若是白公子的话,她就很乐意了,因为……”
  话未说完,狂风骤闪,一眨眼允禄已扑到了白慕天跟前,漫天如刀般的掌影亦呼啸着尖锐的掌风疾掠而至,宛似一溜溜闪泻的流星,绵延、广阔,又似千万把带血的利刃,辛辣、狠毒,其快无比地笼罩住白慕天全身。
  无论如何想不到在十数高手环伺之下,允禄竟敢主动攻击,白慕天不由骇然惊叫一声,双掌急扬猛挥抖出七七四十九掌,身躯暴旋猛退。
  但允禄如影随形般的跟进,无论白慕天如何闪避,那一片强猛如惊涛骇浪的掌刀始终锁定他不放,致使他退得愈来愈狼狈,愈来愈勉强,眼看他即将伤于那片掌影之下,两旁及时轰来两道汹涌的气流,迫使允禄不得不回掌自保,白慕天方始堪堪逃过一劫。
  就在允禄回掌的同时,所有人都抡拳挥掌加入了战圈。
  没有了长剑在手的允禄依然如此凶悍狠厉,确是大出王文怀等人意料之外,不过只要无法施展毁天灭地剑法,允禄便不再是天下无敌,既然不是天下无敌,迟早定能将他毙于掌下。
  那,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当满儿三人赶到时,现场已是一片惨烈。
  柳兆云、柳兆天、鱼娘、王均、萧少山、陆文杰与陆武杰已经坐在地上起不来,每个人都满嘴的血;而王文怀、玉含烟、白慕天、段复保、吕四娘与虬髯公也都受了伤,但并不影响他们的行动。
  最狼狈的是允禄,他的身形摇晃不定,面色灰中泛青,双目黯淡晦涩,胸前满是腥赤的血渍,溢出唇角的鲜血仍在一丝丝往外流着,早先穿在身上的马褂早已不翼而飞,长袍也破破烂烂的凌乱不堪。
  看他那样凄惨,满儿心痛如绞,脱口便要叫,却被竹月莲一把捂住嘴。
  “小心,别让爹发现了!”
  白岩山前,竹承明、竹月仙与王瑞雪三人正神情凝重地专注于战圈中的状况。
  就在此时,王文怀等人蓦然拔身而超,在半空中身形急旋,六人分六个方位猛然扑向正在挥汗力拚的允禄,劲风似刀,力道如山,轰然急罩而下。
  允禄下颚猝然紧绷,牙齿深深陷入下唇之内,身形持立如桩,半步不让,双掌带起雄浑的万钧威力,翻闪如电掠雷轰,悍不畏死的同时迎击六人的攻势,仿佛横了心要与敌同归于尽似的硬生生对上那六人的合击。
  于是,一声震撼得入耳膜刺痛的暴响轰然扬起,宛若惊涛骇浪般的澎湃劲气随之霍然暴开来,而王文怀六人便有如喝醉酒般,在这狂乱的无形暗流中摇摇晃晃的退出好几步,允禄更是血喷如箭,脚步连连倒退不止,每退一步,他口中的鲜血便点点洒落一步。
  然而,当他的身子仍不住后退时,王文怀、白慕天、段复保与纠髯公四人已然喘过一口气来,立刻又挥舞着一波波的掌刀猛攻上来。
  允禄脸孔铁青,五官狰狞又凌厉的扭曲着,依然毫不避让地硬拉住脚步,双掌翻掠飞舞,吃力却又惊人的力搏眼前的强敌,出手攻拒之间,仍是那种两败俱伤的打法,令人不禁颤栗地暗付:他真的不怕死吗?
  “我们要阻止他们,立刻!”满儿当机立断地说,努力按捺住惶急的心。
  竹月莲与竹月娇相对一眼。
  “如何阻止?”
  “把我扔进去!”满儿毅然道,反正又不是头一回经验这种事,不过这回她不会尖叫了。
  “耶?”竹月莲惊呼。
  竹月娇却在一愣之后,马上点头赞同。“没错,这是最快的方法,不过,在我把三姐扔进去之前,大姐你必须先……”
  片刻后,竹月莲悄悄摸到竹承明身后,拍拍他的肩。
  “爹,满儿也来了,而且她要阻止他们!”
  竹承明听得方始一惊,两眼便瞥见满儿像颗炮弹一样飞向战圈而去,骇得他不顾一切扑出去,并大吼着,“住手!住手!不准伤到满儿!不准伤到满儿啊!”
  满儿与竹承明几乎在同一时刻到达战圈中,一时之间只听得一片混乱的惊呼、暴叱、怒喝,然后,一切都停止了,幸好,谁也没有伤到谁,只是大家收手收得极为狼狈而已。
  满儿急忙扶住脚步踉跄几乎站不住的允禄,双臂环住他的腰际以便给予最大的支撑。
  “你怎样了,允禄?”她焦急地问。
  刚稳住两脚,允禄便俯下大眼睛,阴鸷地盯住她。“你改嫁了么?”
  “你才改嫁了!”满儿哭笑不得地替他拭去嘴傍的血。“我是问你怎样了,还撑得住吗?”
  允禄闭了闭眼。“没问题。”
  才怪,看他面色惨白如蜡,神情萎顿语声闾哑,嘴里的血还流个不停,而且几乎把所有重量都放到她身上来了,还说什么没问题,装英雄也不是这种装法吧?
  满儿更使劲儿地抱稳他的腰,再将目光投向竹承明,深刻地,沉郁地看着他。
  那样失望而悲伤的眼神,看得竹承明苦涩又愧然地别开眼,不敢再面对那双与他最深爱的女人那样酷似的眼。
  当年他离开她时,她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离去的。
  “为什么,爹,为什么?”满儿哀伤地问。“如果不是允禄为了我而放过你,你还能站在这里吗?为什么你就不能为我而放过他?”
  “我……我……满儿,你知道我的身分不是吗?”竹承明挣扎着为自己的卑劣行为作辩解。“谁都能不顾,唯有我不能不顾大局,为了我们汉族遗冑,我必须牺牲个人私爱来成全民族大爱,而你,你是我的女儿,你也应该……”
  “不,爹,我不是你,无法像你那样牺牲小我、完成大我。”满儿坚拒竹承明把重担压到她身上来。“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在我心里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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