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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打鬼-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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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子里面一片狼藉,这次和过道里的诡异经历还不一样,上次完全不知道在哪,这次却眼睁睁的发生在眼前。
    家具差不多都毁了,就好像刚刚被洗劫过一样,我身子上的伤口是实实在在的。四眼更不用说了,拳头砸在窗户上,手上现在淌满了血。
    我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看四眼的表情,貌似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状况。
    过了一会儿,我猛然醒悟过来一件事情——老婆孩子。
    我赶忙掏出手机,手机在刚刚的混乱竟然被敲裂了。没法子,只能满房间里的找电话。电话落在地上,我拿起听筒,幸好还通着。
    “喂喂!”听筒那边,老婆的语气比我更焦急。
    “你们没事吧!”
    “我们当然没事,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啊,怎么回事儿,那我们现在赶紧回来!”老婆说。
    “不不,你们还是先在饭馆待着吧,那里安全。”
    四眼撇撇嘴,“没事儿,你还是让她们回来了,现在家里反而是相对安全的。”
    十分钟之后,我听到了敲门声。老婆第一个冲了进来,看到家里的情况,完全傻眼了,“怎么会,会这样!”
    “先别问了,稍微收拾收拾吧!”四眼费劲的躺倒沙发上,“妈的,早知道那么凶险就不来了。”
    姑妈抱着豆豆站在门口,嘴张的可以吞下一个鸡蛋。而豆豆的眼睛,穿过窗户,愣愣的望着遥远的地方。
    我觉得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崩溃的,或者说,现在就已经崩溃,只不过我自己不知道罢了。
    老婆蹲在地上捡拾残片,屋子太乱,她也无法下手。
    我想帮她,可实在是没力气了,指指厨房,“那个扫帚,先随便扫扫吧。”
    老婆走进厨房,半分钟不到就出来,她的神色很慌张,“老公,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了?”
    “怎么了?”
    “我发现——”老婆的话在发抖,“咱们家的刀都不见了。”
    如果不是发生这件事儿,我对自己的婚姻还是很满意的。虽说是相亲认识的,但被没有沾染过多的世俗气。说句酸点的话,我和老婆是一见钟情的。就算不在相亲场合,而是大马路上相见,都属于我会主动上前搭讪的那种。
    我们的婚姻并没费什么周折,彼此的家庭都很普通,这反而免去了很多繁枝缛节。和大部分人一样,同居,贷款,买房,生育,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很快会进入轨道,成为促成社会,稳定而又平凡的一份子。
    我的工作还行,除了累,所挣的薪水,安稳的过日子应不成问题。老婆工资不高,但稳定。她不虚荣,虽然也会在PRADA的橱窗门口张望,但最终还是会从超市买回新鲜的鱼虾。她喜欢做菜,每天回家吃老婆做的饭,一度是我的期待。她把厨房整理的紧紧有条,甚至到了轻度变态的地步。每一把锅铲,菜刀,砧板,碗碟都会分门别类。所以她说刀都不见了,就一定是不见了。
    厨房里的刀都不见了!
    老婆头发凌乱,双眼通红,嘴唇上一点血色没有,站在厨房门口发抖,看的我一阵心疼。
    “什么,刀没了?”我问。
    “嗯!”
    我转过头去看四眼,他也一脸茫然。
    屋子里静默的吓人,没有人说话,极端的压力感,和对未来的无法预知,折磨着我们每一个人。
    “操他妈的!”我站起身来,“不管了,老婆,家里还有没有吃的,咱们先吃饭,日子总得往下过,管他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啊?”老婆一下子没缓过神,看我突然爆发,以为我支持不住垮掉了,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我说先弄点东西来吃,饿死了,管它是个什么东西。”
    老婆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跑进厨房找吃的。我走到房间边上,把倒在那里的冰箱扶了起来,里面还有鱼肉罐头和蔬菜,我拎起装着西红柿的保鲜袋到厨房,“下面吧,西红柿鸡蛋面。”
    20分钟后,我们在瘸了一条腿的桌子上,放满了热腾腾的吃食。姑妈找了张报纸垫在桌子底下,可桌子还是一摇一晃的。
    面里放了麻油,很香。一旦放下心理包袱之后,人反而放松了。我也不顾那么多,这几天来就没好好睡过一个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我吃的稀里哗啦,吃相很快鼓舞了他们。他们也跟着我一起囫囵吞了起来。
    罐头,面条,还有一个炒得土豆丝,被我们扫的一干二净,我打着饱嗝掏出烟来吸。
    整个过程没有人说话,大概是怕打破暂时安宁。胃暖了之后,果然人精神了很多,伤口也没那么痛了。
    大家还是不说话,只有四眼还在吧嗒吧嗒的吃面条,感觉吃就是他人生当中唯一的大事儿。虽然不说话,可我的脑子却没有停。我瞄了一眼豆豆。现在我自然是更坚信豆豆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倒不是仅仅因为怪事接连不断,而是我觉得老头没必要骗我,而且为此搭上性命,死之后还特地跑来报信。
    这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我和那个“世界”竟然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切的源头是豆豆,她似乎带着什么使命来到这个世界,把我们一起牵扯进来。
    为什么生二胎是刺激点呢?在此之前豆豆再正常不过了啊,为什么生二胎就像一把钥匙,瞬间就把魔盒打开,弄得生活一团糟了呢!
    我再次看了看豆豆,她依然偏着脑袋,看着窗外无穷的黑夜,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四眼已经吃完了,伸过手来问我要烟。我从皱巴巴的烟盒里取出一支递过去,点上,然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一遍。
    有些姑妈已经说过了,另一些他还不怎么明白,时不时的打断我询问细节。他的眉头越锁越深,说到豆豆第一次袭击她妈的时候,我自己顿住了。
    我突然发现一个很重的事情被忽略了,豆豆开口“说话”的那天晚上,其形态和语气,都像极了一个老太太。我们原本就怀疑过这事鬼上身,那第二个脏东西会不会就是那个老太太呢?
    她一直在这间屋子里,看着我们日常起居,吃喝拉撒,所以我们买下的其实是一座凶宅?
    
    第九章 分析
    
    这一念头刚冒出来,我又觉得不对,当年的房主或者中介不提这事儿可以理解,但我们在这住了起码也有三年了,隔壁邻居都熟,如果真是凶宅多少应该听到点风声。
    我仔细回忆过去三年里的细节,和邻居聊天;和附近的人一块打羽毛球、玩扑克;甚至和门口的保安还一块喝过酒。这其中不乏在此生活多年的老居民,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任何不妥的地方啊。
    会不会隐瞒的深,连周围的人也不知道呢?
    可能性似乎也不大,这个小区的房龄有差不多二十多年,在此之前是毛纺厂的职工楼,住在这里的大都是厂里的职工,彼此都认识了不少年头。但凡有点风言风语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没有。
    “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儿,如果他是个犯罪分子呢?
    没被抓到之前,当然不会有人知道他的所作所为。电视里也说过,很多变态杀手,看上去都是文质彬彬的。
    一琢磨到这,我又要开始脑补了。莫非前一任房主是个杀人犯,在这个房间里杀人,肢解,又或者尸体的残渣埋在墙里?
    我感觉有点冷,忍不住开始四处查看起来。这房子进来后,我翻修过一次,因为我保持的新,所以看上去还不那么陈旧,我再度调动回忆细胞,想想当年找装修工人进来时,有没有发生过奇怪的事情。
    想着想着,我就把烟掐进烟缸,跑到五斗橱前翻起来。老婆问我在干什么,我问咱家的房产证呢?
    老婆的思路还没跟上我,对我的问题一头雾水,“好像,好像在结婚证那一格,你再往下翻翻。”
    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我记得装房产证的那个塑料袋里,装有买卖合同,上面有上一任房主的信息。
    翻了一会儿,我找到了。打开塑料袋,把里面的资料全部抖到桌面上,一张张翻看,终于翻到了有用的资料。
    卖给我房子的房主姓刘,是个四十多岁的单身男人,上面还留有他的手机号。我想都没想,直接拿起电话就打,却被提示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开通来电提醒业务。我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已经深夜2点多钟了。
    “怎么了?”四眼站起身。
    我把我的想法说了说,他也觉得靠谱,然后拍拍我的肩膀,皱着眉头说,“你也不看看时间,现在这个时间点估摸着已经睡了把。更况且——”四眼说,“你有没有想过,真如你所猜测的那样,上一任房主有问题,你冒冒然上去,他会跟你说实话?”
    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四眼毕竟是“这行”混的人,不像我,只是一个工厂里的技术员。我把一些没用的资料重新塞回塑料袋,问道,“那怎么办?”
    四眼说,“反正现在是半夜,想干什么也干不成,还不如趁着功夫养养伤好好睡一觉,准备体力明天再说。”
    “啊?这怎么还来得及。”
    四眼没好气的说,“你倒讲讲看现在你准备怎么做?”
    这句话把我噎住了。我愣了一会儿没缓过神,四眼已经转身。我恍然大悟,黑灯瞎火的,我又没有上任房主的地址,除了等待,确实也没别的法子了。
    四眼走到客厅顶头,扑腾一下坐到沙发上,“喂,你们家有没有纱布酒精之类的。
    “有的!”老婆在一旁插话道,“老公,你要不要也擦擦。”
    先前不觉得,被这么一提醒,我才感觉到疼,刚刚那一出折腾的不轻,旧伤未了,又添新伤,是要好好疗疗。
    我和四眼并排坐在沙发上,一坐下就感到无限的疲惫和虚弱。毕竟这种事儿,不是谁都会经历的,就算经历了,一生也不会有几次。
    我们大概花了一个多小时整理伤口。不整不知道,一整吓一跳,身上的肿块更密集了。又黑又紫还成了一个个大包。老婆边给我擦药,边流眼泪,酒精碰到伤口生疼,我倒吸着凉气拼命抽烟。
    擦完药后,老婆给我倒了杯热水,我被烟呛得直咳嗽,赶紧端起茶杯压一压。痛疼感似乎消失了一点了。
    稍微好点了之后,我开始顺着手臂摸自己的骨头,上半身完了,下半身。生怕哪里骨折或者断掉那就麻烦了。一圈摸下来。似乎除了皮外伤,没伤到骨头。我又用力咳嗽,感觉胸腔里有点闷痛,内脏有没有受伤现在也不知道。
    就在这段时间,四眼竟然已经睡着了,躺在沙发上鼾声四起。他的裤脚管卷起,腿上的血渍还在,边上还有条很长的血痂。
    我招手让老婆过来,轻声问她家里还有多少现金,老婆翻了翻,说大概还有三千多吧。我说你自己留200,剩下的找个信封包起来。我用嘴奴了奴四眼,老婆立马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困的不行,心情一放松,很快感觉到生理上已经到了极限,如果不睡觉的话,肯定得垮。反正什么都做不了,干脆美美的睡一觉得了。我找个枕头,让老婆带着孩子和姑妈到床上睡,自己则在客厅的空地躺了下来。
    我怀疑我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睡得毫无知觉。原本还琢磨着那个老头会不会托梦,结果屁都没发生。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缓了缓,回到现实中,去看墙上的钟表,只不过睡了三个小时而已。
    我躺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伤口又隐隐作疼了。睡也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去厕所洗脸。
    镜子里的自己让我吓了一跳,憔悴的毫无血色,头发蓬乱,脸上还有黑漆漆的血渍。
    大概是洗脸的动静,惊动了大家,等我回到客厅,他们都已经起来了。
    四眼发现了口袋里的信封,“什么意思?”
    “先将就着收着,回头我再去银行取点。”我说。
    “这钱我可不能要!”四眼把信封又塞到了我的手里。
    “不是——”
    四眼斜着看我,“你可别以为我不收钱,我没那么高尚,但我有原则,事儿搞定了再收钱,再说你这活儿我接还是不接,还没准呢,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又被这话呛到了,“你——,”我几乎是哀求的说着,“讲实话,如果你不帮我们,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四眼摆摆手,“先别讲这些,如果我能做,自然会负责到底的。”
    从昨晚起,四眼的表现就和初见时截然不同,让我真正明白了什么才叫真人不露相。四眼现在在我心目中基本的信任感肯定是有的。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四眼想了想,“还是先打电话把上一任房主叫出来,毕竟他才是最了解情况的人,看看他能提供什么线索。对了,咱们先得想个理由,把那小子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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