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那个竹马 作者:花开如晤-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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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烟眠出了什么事？
见陈杰航不再言语，张惜凡也皱起了眉毛，从新斟酌着用词…
“呃…或者这样说吧…”张惜凡停顿了一下，直视着陈杰航的眼睛继续问道“如果你发现，烟眠她不再是我们以前认识的那个烟眠了，你会如何？”
“…什么意思？”陈杰航明锐的感觉到事情的不简单，眼底逐渐弥漫起了黑色的阴霾，声音也变得冷冰冰起来。
“就是说…”见到陈杰航这幅样子，张惜凡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开口才好，可是事情又不说不行，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要是你发现，现在的付烟眠除了长相以外，里面的东西都完全变了质，你还会…像现在一样非她不可吗？”
听了张惜凡这话，陈杰航反而笑了起来。
“你说呢？”
你说呢？如果她不再是我认识的烟眠，你说，我还会像现在一样飞她不可吗？
见张惜凡抓狂的表情，陈杰航就算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的潜台词一定是——现在是我在问你啊喂！我说什么啊我说！我要是知道我还用问你吗啊混蛋！
无奈，陈杰航淡淡的说道“你要是不知道难道还会跑来找我吗？张惜凡，我了解你，正如你了解我一样。我的答案，如你所想。”
看着张惜凡错愕的表情，陈杰航移开一直护在胃部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论如何，她都是烟眠啊…”
张惜凡一僵，然后释怀的笑开。是啊，这是陈杰航啊，自信果断如他，怎么会搞不清楚自己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这件事，果然是他多虑了？
“杰航，我刚刚上来的时候，校门口有一群人把烟眠堵住了。”深深的看了一眼陈杰航，张惜凡还是决定说出来。
“什么？！”眉毛刹那蹙紧，果然，真的事关烟眠！不再理会张惜凡，陈杰航掉头就往外跑去。
“杰航！你不要忘记了你刚刚说的话啊！！”张惜凡还是有点不放心的冲陈杰航的背影喊道。
毕竟，他见到的付烟眠…已经不像是以前认识的那个烟眠了啊…
顾不得胃部传来撕心裂肺般的疼痛，陈杰航一路向校外奔去。
真是奇怪，烟眠也算是刚刚从国外回来，怎么会有得罪的人呢？而且，就烟眠那个性子，也不像是会得罪人的啊…难道…陈杰航懊恼的蹙起了眉，又是因为他？
跑过一条街，陈杰航果然在一条小巷内找到了付烟眠。
只是，此时的付烟眠却不是他想象中被欺负的那个，而是那个正在欺负人的人…
“说！是谁叫你们来堵我的？！”单手扯起一个女生的头发，付烟眠的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背对着巷子口，付烟眠丝毫也没注意到此时呆立在哪里的陈杰航脸上的震惊。
“不说？”付烟眠微微挑了下眉，抬手狠狠的将摊在地上的女子的头往地下撞去，撞完又扬声问道“说！到底是谁那么看不惯我，一直变着法的找我麻烦？！”
被付烟眠磕了几下，那个女子终于嘴硬不下去了，口齿不清飞快的说了一个付烟眠闻所未闻的名字。
“真的吗？”付烟眠一脸的不相信“我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倒地的女生像是有些鄙视付烟眠刚刚说的话，又因为惧怕她不敢真的嘲笑出来，只好忍着痛说道“你可以去学校打听打听啊，我都这样了，怎么敢骗你！”
付烟眠沉默了起来，似是在思考这个女生说的话的真实性…许久，才迟疑的说道“那就麻烦你帮我转告她，我不认识她，所以请她停止这种可笑的行为。要是惹急了我，我必定要她比你还要惨上一百倍！知道了吗？！”
地上的女子已经没有力气在说什么了，只好狼狈的点了点头。
“爱自作多情的人，还真多。”不屑的将女子的头扔回地上，付烟眠嫌弃的拍了拍手，转身要走。
才刚刚抬眼，付烟眠就看到了巷子口一脸诧异的陈杰航。当下心就慌了起来，就像做错事的孩子，被父母抓了个现行一样…
慌什么？！她又没有做错什么！是这些人先找上她的！一副想要海扁她的样子，她又怎么可能任人鱼肉？不过就是给了她们一点小教训而已…他也不用…这样看着她吧…
“是她们先找上我的，还说了好多难听的话，所以我才出手教训她们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付烟眠下意识为自己解释起来…
陈杰航微微沉了面色，目光也冰冷起来…
他不是在怪付烟眠出手打人，他甚至为她有能力自保而感到开心…他在意的，不过是付烟眠为了逼那个女生供出主谋而做的那些事…
她居然把一个已无力反抗的女生的头，往地上撞…
这么狠心决绝的事，是以前的付烟眠做不出来的。以前的付烟眠虽然也爱逞能，却也有着自己明确的底线。以前的付烟眠，是绝对不会伤人至此的…。
果然，四年不见，她也发生了一些他看不到的变化吗…
勉强的笑了起来，陈杰航温柔的拍了拍她近在咫尺的脑袋“是了是了，我知道了，这件事不怪烟眠，烟眠没错。可是烟眠，在这样下去，她们会出事的。我们还是帮她们叫个救护车好不好？”
得知了陈杰航明确的态度，付烟眠皱着眉有恃无恐的说道“不要，她们这么可恶，你都没有看到，她们刚刚是想怎样的弄死我！我才不要管他们！”
陈杰航脸上柔和的笑意一僵，抚摸着付烟眠脑袋的手也听了下来…
感受到陈杰航的不同，付烟眠不放心的抬头看他。
许久，陈杰航继续柔和的开导她说道“烟眠，就算是她们的错，咱们也可以不用这么眦睚必报不是？”
“为什么？”付烟眠不赞同的低下头，别开陈杰航搭在她头上的手。冷冷的反问道。
“她们之所以会来找我，不就是因为我有地方让她们很看不顺眼吗？为什么她们不能大度一点放我一马？要不是我在国外有学过散打，今天趴在地上的人就是我了！她们都是抱着必然弄死我的心情，凭什么我就必须要原谅她们？”
“烟眠…”陈杰航再说话时，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
“陈杰航，你不公平。”决然的打断陈杰航的话，付烟眠面色阴暗下来“我付烟眠不是什么大圣人，做不到心平气和的去原谅任何一个伤害我的人。就算我以前可以，现在的我也办不到！”
陈杰航脸色一变，错愕的看着付烟眠。柔和的目光慢慢染上了一抹黯然…
“那么烟眠，是不是你也要连把你害的失去过往的我一同处死呢？”陈杰航声音晦涩，低垂着头，看不出他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付烟眠震惊的看着陈杰航的身影，一脸的不可置信。
虽然她也听爸妈说过，她之所以会失忆，可能是因为和陈杰航发什么了什么不愉快，导致她绝望的连汽车的鸣笛声都听不到…可是，她真的从来没有怪过陈杰航。倒也不是不怪…只是怪不起来…
不论曾经如何，她现在，都没有办法去怪这个人啊…
可是…可是他现在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同她提起这件事…叫她，如何？
他就这么想保护那几个倒在那里的渣子吗？！他就这么想保护这些伤害她的人吗？！他就这么想让她恨他吗？！
“对！我就是这样眦睚必报的性子！和你认知里以前的付烟眠不一样真是不好意思！”付烟眠猛的低着头吼了起来“可我就是我啊！就算如此我都还是付烟眠啊！不论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这四年，我就是这样过来的啊！”
付烟眠身形一晃，灵巧的闪开陈杰航伸向她的手…
“真抱歉已不再是你记忆中的样子…”付烟眠冷声说道“对此我深感抱歉，如果你不喜欢这样的我，麻烦你离我远一点，现在的我是不可能再变你认识的那个人了。”
说完，付烟眠便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徒留陈杰航一人捂着胃部，颓然而立…
“烟眠，你真的确定，陈杰航他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是你？”
中午卢靖吾在她耳边轻语的话，格外清楚的在她的脑海里回响…一遍又一遍的敲打着她脆弱的神经…
“当然！不然呢？”
“听伯母说，你之所以会失忆，似乎就是和他有关。”
“嗯，我知道的…”
“哦？那你怎么能确定，他现在之所以对你好，不是因为对以前的那个你的亏欠？”
“哈？怎么可能？！陈杰航他分的清楚地…”
“是吗？”卢靖吾轻佻的声线还存在于她的脑海，让现在的她无地自容…他说…
“那你有怎能分清…他喜欢的，是曾经的你，还是现在的你？烟眠，从你失去以前的记忆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你确定等他意识到，你不是你的时候，他还会这样喜欢着你吗？”
……
若是在以前，她一定会说，什么曾经现在，她都还是她，付烟眠还是付烟眠！
可是现在…她却这般实在的嫉妒着…嫉妒着以前的那个自己…
轻轻的按摩着胃部，陈杰航苦笑着皱起眉头。
他怎么觉得…这胃比刚才还要疼呢……


、这件事，怎么说呢

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陈杰航含着苦涩的胃药不愿咽下。
今天发生的那些事，仍历历在目。
他自欺欺人的相信着，他胸腔里的疼痛，是胃痛…他心里绵延不断的苦涩，是他嘴里胃药的味道…
好不容易回来的烟眠，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他都应该要从容的接受才对。不是吗？
那人，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不都是他害的吗…
目光微微晦暗下来，陈杰航凉凉的笑了起来，抬手捂住自己的胸膛。
所以呢？这样的陈杰航，付烟眠会喜欢吗？！
当然不会！
这样自怨自艾的自己，连他都深深厌恶着！
一个自己都不喜欢自己，又怎么可能让别人来喜欢？！
这么没有自信的陈杰航，还是他吗？
他觉得付烟眠不再是以前的付烟眠…那要是在这样下去，他还是他吗？
陈杰航费解的笑了起来，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他…怎么可以这么颓废起来？！他可是陈杰航啊！这个一直散发着黑色气息的人，还是陈杰航吗？！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守得花开见月明。他怎么可以这个状态？
这般不易守来的人，怎么可以总被这些问题而牵绊着？
什么他欠她的债、什么付母付父良苦的劝阻、什么付烟眠的改变！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等他抱得美人归了以后再慢慢说吧！
既然这般的不愿不肯不甘，还管那么多做什么？！没有她，就算一切安好，又有什么用？没有她，他还这样坚持做什么？
陈杰航端起床边的凉白开张开嘴灌了下去。
嘴里恼人的苦涩终于淡了下去，陈杰航心下一片清明，既然乱七八糟，那就索性不想了！既然不知该怎么做，那就想想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想要的，从始至终，不过就是一个她罢了…
看着水里的倒影，陈杰航晦暗的目光慢慢变得柔和起来。
他在这里纠结惆怅举棋不定，那么失去一切记忆的烟眠，应该会比他更无助吧…
这般委曲求全内疚还债的喜欢，以付烟眠的性子，是绝对不会稀罕才对…他怎么这么傻，非要为他这24k的喜欢，披上了一层内疚还债的外衣？
这样，他怎么可能留得住付烟眠？
看样子，他也该找个机会，同付烟眠说清楚了。
放任两个人瞎想，最后错过。他们…又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实在不需要再来一次！
第二天一早，陈杰航就将准备把他当做透明人一样的付烟眠来了出去。
“你…你做什么啊？！”付烟眠有些错愕的看着一脸兴奋的陈杰航…这人…在高兴什么啊！
寻了一个少有人烟的地方，陈杰航才将付烟眠放开。一脸的柔软笑意…
“你…这干嘛？！”付烟眠心里有些发慌…
昨天怎么说，他们俩也算是吵架了吧…可现在陈杰航一副没事人的摸样，让她有点失策的坠落感…难道，介意的人，只有她一个吗？
想到这里，付烟眠面色变得不悦起来，蹙着眉就要推开陈杰航离开。
一把拉住付烟眠甩开的手腕，陈杰航脸上的笑意更盛，将人拉进自己，低笑着感概道。
“心跳的…真的好快啊…”
付烟眠猛的一僵，还以为陈杰航在讽刺她。积攒的怨念加上恼羞成怒的催化，付烟眠张嘴就咬上陈杰航拉着她手腕的手背…
陈杰航也不反抗，任由她发泄，目光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许久才柔声说道。
“烟眠，我说的是我的心跳…好快…”
付烟眠一愣，猛的抬头看陈杰航，一脸的不知所措…
陈杰航小心翼翼的将她揽入怀里，手臂一点点的收紧…直到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来自她的压力，才停下了收紧。
“感受到了…你的存在感…”低声轻轻的呢喃，陈杰航就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孩，笑的一脸的纯真幸福…
被他拥在怀里的付烟眠完全搞不懂陈杰航现在到底在出什么牌，只知道，在他怀里，她一切的反抗，都显得那么力不从心…
“烟眠…我好不容易才再次等到你…这次我们不要再各自乱想了，好吗？”像怀里抱着的是什么绝世珍宝一样，陈杰航舍不得拉开一丝空间，享受的闭起双眼，静静的倚在付烟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