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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女法医手记之破译密码-第2部分

小说: 女法医手记之破译密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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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浓荫遮蔽,一边是一堵两米来高的红砖墙,一边是公园绿化带,附近又没有高大建筑,少有行人和车辆通行,的确是避人耳目的理想地点。这条路不到30米长,又是单行道,路面狭窄。我看一眼于银宝,见他还在眯缝着眼努力琢磨,就搭话说:“这里的确是作案的最佳地点。凶手一定很熟悉苏南的生活规律,或者为了作案已经盯梢很久了,如此处心积虑,挺可怕的。”

沈恕扬了扬眉毛,表示认可我的意见,说:“苏南虽然年纪已经不小,但长期坚持锻炼,身体素质很好,凶手即使从背后偷袭,也不是很容易就能得手,而且即便得手,把他转移走也需要相当的体力。所以我倾向于认为凶手接受过搏击训练,臂力过人,有一辆车,作案人数为一到两人。”

于银宝说:“可我们走访的被害人的亲朋好友和同事,都证明苏南生前交往的都是文化界人士,这种好勇斗狠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更没有惹下这样的仇家,或许是……雇凶杀人?”

我表达反对意见,说:“犯罪现场惨绝人寰,从犯罪心理的角度来说,被雇用的凶手不会使用这样激烈、残忍的手段。”

沈恕不露声色,也不表态。

我们走访的第二个现场是江华大学冶金馆,报案人就是从这里望出去,发现了倒卧在荒地上的尸体。江华大学保卫处处长徐剑鸣陪同我们一起到现场复查。徐剑鸣三十多岁,体格健硕,皮肤呈古铜色,面部轮廓鲜明,眉毛很浓,双目炯炯有神,左眉上方有一条淡淡的疤痕,男人味十足。他的性格有些沉闷,因行伍出身,举止做派中带着军人雷厉风行、干脆利落的劲头。

徐剑鸣把我们带到冶金馆顶楼的机械制图教室,从窗口望出去,围在铁皮墙内的命案现场尽收眼底。徐剑鸣说:“在这里上课的学生最先发现尸体,惊叫出来,代课老师立刻报告了保卫处。”他不怎么说话,即使开口也惜字如金。

沈恕边观察窗外边问道:“这座楼晚上有人吗?”

徐剑鸣回答说:“没有,到下班时间整幢楼就锁了,楼里的实验设备比较多,所以在晚自习时间不对学生开放。”

我想,这座楼是江华大学校园内唯一能看见命案现场的地方,凶手选择作案的时间、地点,都表明其对周围的地理环境很熟悉。也许凶手有意让人一早就发现被切割的尸体,强化其复仇的快感。

沈恕又问:“这块荒地和江华大学只有一墙之隔,又在死胡同里,校方为什么不索性把它买下来?”

徐剑鸣摇摇头,说:“这块地以前就是学校的资产,曾经建有两栋教职工宿舍,后来学校有一部分迁到南郊,这块地就卖给了一家房地产公司。不知是那家公司囤地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荒了四五年也没开发。”

沈恕不再提问,又伸出手来和徐剑鸣握了握,说:“这起案子就发生在江华大学围墙外,性质又这么恶劣,希望保卫处能和警方密切合作,尽早把凶手捉拿归案,避免引起师生的恐慌情绪。”

徐剑鸣点头称是。

三人同车返回重案队。

“这案子弄到现在一点眉目也没有,都怪当天晚上的那场暴雨,把作案的痕迹冲得干干净净,害得我们老虎吃天——不知道从哪儿下手。”于银宝边开车边眨巴着眼睛发牢骚。

沈恕笑笑说:“别消极,至少目前我们已经找到了被害人的身源,勾画出了凶手的粗略轮廓,也确定了仇杀的动机,这些都是成绩。何况我们还有一枚在被害人手中找到的楚原四中的校徽,或许是个突破口。”

他主动提起那枚神秘的校徽,一直在心里猜谜的我便立刻接过话茬问:“死者手里握着一枚校徽,是不是向我们提示什么?也许凶手和四中有关,或者干脆就是四中的师生?”

“从现场的情形分析,被害人浑身赤裸,四肢也被打断,绝不可能再有能力躲过凶手的注意而藏匿什么东西。校徽应该是凶手塞到死者手里的,故意给我们留下线索,这种情形的确罕见。”沈恕一边摇头一边说。

“凶手在现场未遗留任何痕迹,显然他胆大心细,很难对付,怎会故意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除非他是有意误导我们的侦破方向。”于银宝一向对沈恕非常信服,这次却有些怀疑。

沈恕的眼睛直视前方道路,表情严峻地说:“这也是一种可能,凶手事先准备非常充分,以他的狡猾程度,用些手段干扰警方办案并不意外。当然,还有其他三种可能:一是凶手的作案动机与四中有关,或者说他和被害人结仇的缘起与四中有关;二是凶手的仇人不止一个,他下一次作案的地点会在四中附近,就像这次在江华大学围墙外杀害苏南一样;三是他下一个杀害对象是四中的某个师生。这四种可能,我们都要考虑到,都要防范。”

于银宝吃惊地说:“你是说凶手还会继续作案?”

沈恕说:“希望他不会,可是也不完全排除这种可能。在案件水落石出前,我们应存有怀疑和警惕。”

4。疑点重重

2001年7月4日上午。多云。

楚原市第四中学。

在我们复查现场期间,重案队三中队队长管巍率警员马文超到四中调查走访。管巍是重案队的元老,年近四十,久经沙场,办案经验丰富。马文超才二十出头,是从警不满一年的新兵。他们说明来意后,四中的校长刘文强有些紧张,也很重视,立刻把几个副校长和教导主任都叫来,围坐一圈,又把办公室的门牢牢锁紧。

管巍把证物袋里的校徽展示给他们看,说:“这是今天上午在被害人的手里发现的,如果不是凶手故布疑阵的话,那本案应该和四中有些关联,所以把大家请来,帮我们参谋参谋。”

几位校领导把证物袋传阅了一圈,七嘴八舌地说:“这是两年前为校庆定制的校徽,四中师生人手一枚。”刘文强又补充道:“当时一共定制了12000枚校徽,除在校师生外,也向四中的老校友、教育系统的同仁赠送了一些。”这些校领导从求学到工作,大半辈子未走出过校门,凭空和凶杀案扯上关系,都忐忑不安。

一位副校长谨慎地问:“被杀害的是什么人?”

管巍想想说:“死者身份限于在座的人知道,就不必向外扩散了。他生前是楚原市话剧院的编剧兼导演,名叫苏南。”

教导主任林美娟不由自主地轻呼一声:“怎么会是他?”大家都把目光投向她,林美娟的脸色潮红,表情非常不自然,勉强咧开嘴笑笑。

管巍说:“你认识他?”

林美娟摇头说:“不认识,看过他导演的话剧,很有才华的一个人,可惜了。”

管巍凝视她几秒钟,见这个女人虽然已经四十多岁,却风韵犹存,身材也依然有诱惑力,胸部丰满而坚挺,双腿笔直,浑身上下凹凸有致、曲线玲珑。管巍收回目光,不再追问,只是用恳请的语气对校领导们说:“请大家百忙中分些精力出来,把这起案子放在心上,也不必大张旗鼓,策略性地通过什么渠道打听,如果学校的师生中有人认识苏南,务必马上向我们报告。”

按照沈恕的指示,管巍和马文超在四中周边查看了地理环境。四中原本位于市中心地段,才迁到远郊不久,校园面积扩大一倍,校舍也较以前宏伟,可是所处的环境非常荒凉,校门距公路有十几米远,整个校园坐落在山坳里。学校实行封闭式管理,晚上7点以后便大门紧闭,四周又是高耸的院墙,凶手如果深夜时分选在这附近作案,根本不必担心被人看见。而重案队的警力再增加一倍,也不可能在这里设防,何况仅凭猜测,师出无名。

一枚说不清道不明的校徽,给警方带来疑雾重重的谜团,也带来巨大压力。

对话剧院的走访,也未能找到值得跟进的线索。剧院的员工都对苏南遇害感到震惊、难过、恐慌和惋惜,按照他们的说法,苏南的性格稍嫌急躁,但为人不错,又有才气,蒼生活、工作都在话剧院的大院里,日常除去写戏、拍戏就是柴米油盐,就算和人有些小摩擦,无论如何也达不到与人拔刀相见的地步。众口一词,不由得人不信。

管巍是老刑警,善于察言观色,对四中的教导主任林美娟欲言又止的模样印象深刻,他凭直觉感到林美娟不仅是看过苏南导演的话剧那么简单,很可能两人曾有过交往,也许存有什么顾虑或忌讳,所以未当众吐露实情。他甚至怀疑,林美娟看上去比苏南小两岁,又颇有姿色,两人有超越普通朋友关系的地下情也在情理之中。在他的刑警生涯中,见过太多因爱生恨、进而杀人的案例。管巍把这个情况及到四中调查走访的结果,一并向沈恕作了汇报。

沈恕同意管巍的分析,说:“林美娟的下意识反应是最真实可信的,后面的话听上去更像在掩饰。她和苏南是同龄人,都在楚原市,相识的机会还是有的。我们不妨再和她单独接触一次,给她做做工作,也许能得到有价值的线索。”

谁知林美娟对警方的调查非常抵触,总是以没有时间为借口拒绝与警员碰面。重案队曾派人低调地到学校去接触她,她不仅态度冷漠,而且坚持说从不认识苏南,更没见过面。林美娟不是嫌疑人,警队只好悻悻而归。

林美娟略嫌激烈的反应加重了警方的疑心,重案队对她和苏南的生活轨迹进行彻查,试图找出两人的交集,结果令人大失所望。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都在楚原市土生土长,但从小学、中学、大学到工作,都不曾有交集,而且两人生活、工作的地理位置一南一北,横跨楚原市,路遇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沈恕并未放弃林美娟这条线,毕竟生活中有许多意外,任何两个人都可能通过错综复杂的社会纽带联系到一起。

半个月过去,林美娟缄口不言。重案队顶着巨大压力,没日没夜地工作,却未能将案情推进一步。江华大学的师生渐渐淡忘了校园外那具恐怖的尸体,而牵扯进来的四中也已把此事抛在脑后。生活的秩序忙碌而井然,时间的车轮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而停留。

沈恕遭遇了他从警以来最大的难题、最强硬的对手,他仿佛看见凶手狡诈、狠毒、阴险的脸庞,在黑暗中向他喈喈怪笑。

5。连环作案

2001年7月20日。骤雨初歇。

楚原市江华大学围墙外。

这起案子也成了我挥之不去的梦魇。自那以后,我对阴雨天有一种莫名的厌恶和恐惧。每天早晨我都会看天气预报,如果刮风下雨,我的心情就会低落,并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发生案子,否则一切证据就都完了。

偏偏楚原市正处在梅雨季节,天总是湿湿的,三天两头就有一场豪雨。昨晚,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两三个小时才入睡,总睡不踏实。到后半夜,外面忽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豆粒大小的雨点急促地敲打窗户,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似乎连玻璃也要敲碎。我用被子蒙住头,那雨声还是透进来,像柔软的羽毛一样挠着耳膜。睡眠被撕扯成一片片的,噩梦不断——一会儿是苏南那血肉模糊、支离破碎的尸体,一会儿是凶手得意而残忍的脸,一会儿又是我和凶手对峙,他手持寒光闪闪的利刃,向我兜头盖脸地狠狠劈下来……

我惊叫一声,翻身坐起,太阳穴一跳一跳地疼,好像里面有一柄小锤在叮叮地敲。床头电话忽然应景似的响起,寻常的铃声这时听上去却有些邪恶,我向后移了移身子,盯着红色的电话听筒,等它又响了几声后才接起来。

“有命案,你现在穿好衣服下楼,我五分钟后到你家门口接你,一起去现场。”是陈广的声音。

我的“是”字才吐到唇边,他就挂断了电话。

我感觉头大了两圈。看看石英钟,是早晨8点15分。窗外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乌云,骤雨初歇,蓝天如洗。又是雨夜作案!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钻进陈广的车,见他的脸色阴沉得像暴雨来临前的乌云,吓得我把在脑海里转悠的一连串问题又硬咽回去,在令人尴尬、压抑的静默中,猜测着此行可能遭遇的各种血腥场景。

“师父,还是去上次的命案现场吗?”车子拐向通往江华大学的单行道,我猛然醒悟过来。

陈广在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刹那间,像晴空霹雳般,我的脑海一片空白,半晌才缓过神来。完了,连环凶杀案,而且是雨夜连环凶杀案,没有证据可寻,沈恕预测的某种可能不幸应验了。恶心的感觉又开始冲击我的五脏六腑,我用力咽下胃里反上来的酸水,告诫自己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丢脸了。

我猜的没错,这个位于江华大学围墙外的命案现场的所有迹象都表明,两起案件是同一凶手所为,毫无疑问将并案侦查。只是这起案件更加血腥残忍,因为被害人是女性,切下来的两只圆圆的乳房端端正正地摆在托盘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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