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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部分

妾心如宅-第181部分

小说: 妾心如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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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众人都在忙进忙出,每个人皆是脚不沾地,看来,云想容是真的要临盆了! 

  出岫进了威远侯府,便由清意带着径直往书房而去。竹影和玥菀也很有眼色,皆是等在外院的待客厅里,没有跟进去。 

  十个月未见,沈予消瘦了许多,清俊之余,下颌上也冒出一些泛青的胡渣,为他平添了几分阳刚之气,但也瞧得出,他没休息好。 

  此刻出岫也顾不上细细端详他,一进门便劈头盖脸地问道:“想容不是才八个多月身孕吗?怎么忽然临盆了?” 

  话刚问出口,她已跌进一个宽阔的怀抱之中,沈予一把揽过出岫的腰身,将她死死抵入怀中,以此来慰藉这十个月的相思之情。 
清意见状很识时务地退了出去,将屋门从外关上。 

  出岫很想否认,却又不得不承认,此刻闻着沈予身上所散发的药香,她感到很安心。可这又有什么用呢?想起云想容,出岫的心思一沉,便试着挣扎出沈予的怀抱。 

  奈何沈予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反而箍得越来越紧。他俯身将下颌抵在出岫的肩上,深深嗅着她的发香及体香,发出一声似满足、似不满的长叹:“我好想你。” 

  一句话,成功地让出岫眼底泛酸。 

  良久,沈予才松开揽在她腰身之上的手,改为握住她一双柔荑,黯然地解释道:“你先别恼,想容的孩子……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听了沈予这句话,出岫先是一惊,再是一喜,紧接着才意识到什么,心思一沉。 

  再看沈予,见他又是一声叹:“这孩子……是去年七月就怀上的。” 

  去年七月!那时候沈予还在烟岚城养伤,七月中旬才从烟岚城出发,护送淡心赴京。即便路上再快,满打满算也要将近一个月才能抵达京州。也就是说这个孩子…… 

  出岫只觉脑中一片混乱,正待开口询问其中内情,沈予已是神色愧疚地叹道:“想容她……遭人强暴了。” 
“强……”一个“暴”字还没来得及惊呼出口,出岫已被沈予掩住了朱唇。后者低声嘱咐:“你别做声。” 

  出岫紧张地点了点头,沈予这才松开手,继续说道:“都是我的错,平日待想容太过冷淡,也不关心她。成婚这几年我对她不闻不问,无论是去曲州剿灭福王旧部,还是去姜地平乱,都是将她一个人撂在京州……才会让歹人有机可乘。” 

  “天哪!”出岫觉得不可思议:“究竟是谁?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玷污云府大小姐?” 

  “是个市井混混,我已经找到这人,暗地里处置了。”沈予低声再叹:“这种混混色字头上一把刀,根本不会去打听想容是谁,他趁着想容去庙里礼佛的时候……就连想容的婢女也未能幸免。那婢女后来想不开,翌日便投河自尽了。想容是拼着一口气要等我回来,才撑了下来。” 

  听闻这番话,再想起云想容所经历的事,出岫几欲落泪:“那她如今……怎么又会怀上孩子!” 
而这也是沈予的一个痛处:“我回来之后立刻被圣上越级加封,想容不愿坏了兴致,便一直瞒着我,我也没在意她的异常。后来还是同僚们请我出去喝酒……你也知道我的酒量,千杯不倒,那晚回来路过想容屋里,听见她在哭,我进屋细问之下,才知道此事。” 

  沈予说着说着,已是一拳击在桌案上,恨恨地道:“后来她曾多次寻死,趁我上朝之际在府里上吊、投水、割腕……幸而我是个医者,施治得当才救下她。岂料,就在我临去北宣之前,她有了身孕。” 

  此时此刻,沈予已是双目赤红:“她那些日子精神抑郁,身子极差,我替她把过脉,她不宜落胎。而且一旦落胎,日后恐怕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第234章:花开花落终是恋(一) 

  “再也不会有孩子了……”出岫喃喃重复着沈予的最后一句话,忽然便想起来自己曾落下的那个孩子——她和云辞的孩子。 

  犹记得是云辞亲自端来一碗酸甜的汤药,令她在睡梦中失去腹中骨肉,那种揪心刺骨的痛,更胜于身体发肤之痛,是她终身不能愈合的一道伤口。 

  而如今,云想容也险些走到这一步! 

  “一个女孩子失了贞节,还要被迫生下这孩子……”出岫几乎能感受到云想容心里的苦痛滋味,说着说着,不禁想要簌簌地落泪。 

  沈予亦是满面内疚之色:“她若是早些对我说……兴许我还能想想法子……可她七月被人糟蹋,九月初才将实话告诉我……已经太迟了!” 

  出岫想起暗卫送来的那封信,信上说沈予曾有两晚夜宿在云想容房中。她知道此时不该求证这件事,却还是忍不住迟疑地问道:“你与想容……可曾……” 

  “不曾!”沈予立刻猜到出岫话中之意,亟亟一把揽过她,使两人贴得极为靠近。他面有急切之色,生怕出岫误会什么,连忙解释道:“我不许你胡思乱想!想容那几日想不开,我怕她再寻短见,便宿在她屋里安慰她……但我是睡在丫鬟当值的隔间儿里!” 
出岫见沈予如此迫切地解释给自己听,心头不禁一暖。然想起云想容失贞之事,又觉得心头晦涩难受。分别十月的相思之情连同愧疚、悲伤一并迸发出来,出岫没有再挣脱沈予的怀抱,只静静任由他抱着,自己则垂泪不止。 

  沈予知道出岫的性子,更怕她会终身活在对云想容的愧疚之中,连忙再道:“晗初,我不许你胡思乱想!这事我本就没打算告诉你,就怕你难受。对不起想容的是我,与你无关!” 

  出岫慌乱地摇了摇头,眼泪犹如沧海明珠,颗颗滑落在沈予肩上,浸染出一片浓重的湿意:“这桩婚事是我一手促成的……当初为了救你,我硬将想容塞给你……若非如此,也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促成这桩婚事,出岫自问最最失策的,是她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接纳沈予的感情。而这也注定了她将夺走属于云想容的幸福。 

  贞节对女子是多么重要!出岫几乎难以想象,今后云想容要如何活下去。她带着一个不受祝福的孩子,背负一桩破碎的婚姻,而自己,还要自私地和沈予远走高飞! 

  出岫越想越是心中难受,攥着沈予的衣袖,六神无主地道:“我是不是该去看看她?但又怕她不愿见我……” 

  沈予抬手拭去她颊边的泪水,低声安慰道:“别怕,我必定会处理好此事,也会安排好想容。” 

  “你要如何安排她?”出岫的双颊泪痕满溢,一双水眸盈盈望着沈予,是说不出得楚楚动人。 

  沈予闻言亦是蹙眉,事实上他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安置云想容。原本是打算此次回京就痛快地和离,可如今出了这件事,他又怎能残忍地说出口! 

  出岫见沈予半晌没有答话,一直是一副深沉思索的模样,心中也猜到几分。她缓缓松开攥着沈予衣袖的双手,低声抽噎道:“想容是云氏的女儿,什么荣华富贵没享过?此生最难得的便是‘但求一心人’,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你还能如何安排她、补偿她。” 

  听闻此言,沈予面上闪过一丝紧张神色,亦或者说是……慌张神色。他再次收紧出岫的腰身,严肃慎重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将我推给想容?” 

  出岫咬着下唇摇头:“不……我,我不知道……” 

  沈予深深吸了一口气,一阵冷冽及心痛霎时生出:“晗初,我真后悔!那晚我应该不顾一切要了你。一旦生米煮成熟饭,你就不会这么瞻前顾后了!” 

  出岫半晌没有说话,良久,语带黯然地对沈予重复问道:“你先告诉我,你要如何安置想容?还有……她的孩子?” 

  沈予薄唇紧抿,眉峰紧蹙,双手紧紧揽着出岫的盈盈腰肢,似要将她揉碎在自己怀中。这个问题,他给不出答案,至少如今给不出。 

  他的确欠云想容良多,发生此事后也更加亏欠于她。但人都是自私的,若要让他为了这份愧疚而舍弃晗初,舍弃这份他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感情,他自问做不到。 

  想到此处,沈予很是坚定地回道:“我知道我不如挽之,此事若教他碰上,定能想出万全的法子……但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晗初,我绝不会放手!” 

  这样一个痴心的男人,这样一番霸道的剖白,此刻却只是让出岫更加难受,更加自责。 

  沈予见她仍旧垂泪不止,心疼之余也是着急:“晗初,别将我推给想容!你只顾着对她愧疚,难道对我就不愧疚?你只顾着让她幸福,就忍心看我不快活?我可以照顾她们母子一辈子,但我绝不能将她当成我的妻子!” 

  他双目略有赤红之色,灼灼而又深沉地道:“我沈予这辈子只要你一个,别的女人不作他想。” 

  “不……我并非此意,我只是……”出岫已不知该如何接话,看着沈予的幽潭深目,她竟有一种晕眩之感。出岫微微低头阖上双眸,喑哑着嗓子轻声长叹:“我们,会不会太自私了?” 
自私?沈予见出岫已被自己说动,连忙再劝:“这怎么会是自私?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更何况,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最后八个字虽形容得过分,倒也算是贴切。出岫终于被勉强逗出一丝笑意,却还是紧张地问道:“那我……是不是该去看看想容?” 

  沈予闻言沉吟片刻,正待张口否决,此刻却听清意忽然从外头敲了敲门,低声道:“侯爷,产婆方才来报,说是夫人生了……一个女孩儿。” 

  想容生了个女儿?沈予和出岫对望一眼,前者无比头痛地叹道:“为今之计,唯有先对外声称想容早产,将这个孩子认下。以后的事,咱们再慢慢计较。” 

  出岫此刻也毫无头绪,点头道:“我脑子里都乱了!我听你的。” 

  沈予“嗯”了一声:“你还是别去看她了,免得她看见你心里难受……”他沉吟片刻,又道:“此事既然你都知道了,想必太夫人也知道了。你不妨去问问她老人家,看看会有什么主意。” 

  提起太夫人,出岫忽然想起她对云想容的一番评价,还有她怂恿自己和沈予远走高飞的一席话。倘若自己当初听从她的安排,早一点和沈予离开,是否就不会碰到这些困难?至少不会这么愧疚煎熬了! 

  其实沈予说得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出岫不想承认,此刻她亦是自私的。即便理智告诉她,她与沈予的关系只会让云想容更加伤心,但她已无法狠下决心斩断这段感情。 

  沈予却并不知道出岫内心的这些纠结,还以为她是为了云想容而难受。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言低语道:“想容已经临盆,我得去看看她,免得她又胡思乱想。” 

  言罢他在出岫额头深深印下一吻,低声问她:“你在京州呆几日?等想容的情绪稳定了,我去流云山庄找你。” 

  出岫摇了摇头:“此行前来,一是为了和左相商议承儿的婚事;二是为了收回北宣的生意。如今头一件事已经办妥,我最近几日便会进宫去见天授帝。” 

  听闻此言,沈予似是吃醋地笑问:“原来你入京一趟,竟没有半分是为了我?” 

  出岫知道他是在刻意逗自己开心,也不忍心教他失望,便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有的,十分缘由,你也算是占了半分罢。” 

  “总有一日,我要你十分缘由都是为了我!”沈予一副咬牙切齿的不甘模样,作势便要吻上出岫的唇,却被她别脸躲开。可沈予又岂会给她逃避的机会?伸手轻轻捏住她的尖巧下颌,强迫她正视自己,强势地继续道:“晗初,你是我的!这一次休想再逃了!” 
出岫哪里受得了他这番攻势,又感到他坚挺的欲望抵着自己的小腹,吓得她再也不敢乱动。刹那间,出岫想起了那个雷雨交加的晚上,他与她裸裎相对缠绵床榻之上,鲜血与泪水交织,春情与强势激荡,那种种颤栗滋味,是她前所未有的体验。 

  忽然之间,出岫不敢再面对他,连忙再次挣脱开他的怀抱,后退一步赧然地垂眸:“你……不是要去看想容吗?别教她等急了。” 

  沈予这才想起来云想容其人,担心之余也不敢再多逗留:“那我去看看她,让清意送你回去罢。这几日我再去流云山庄找你。” 

  出岫没同意也没反对,沉默着和沈予一起离开这间书房。此时天色已晚,两人一个向东去看云想容,一个向西打算出府,明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出岫和沈予却走得很有默契,仿佛他们此刻并非分道扬镳,而是携手共度风雨。 

  直至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出岫终究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身去看反方向的沈予。廊下灯火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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