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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丑皇后-第71部分

小说: 丑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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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猛然间,脑中似有白星一闪,烟落此时想起了一桩事,觉着到了眼下这个时候,自己有必要将怀了身孕之事告诉他,也许这样的消息,更能令他振奋,且谨慎小心的行事。
  可话音刚到嘴边,他却突然捂住她的唇,覆在她耳边小声道:“别出声,不对劲!”
  拉着她一同靠向船前,此时的月儿似已破空而出,清淡的光辉拂过每一处角落,船舱之中也是略有些柔黄的光线。
  他凝神听了一会,修长一指置于薄唇之上,示意烟落不要出声。英挺的眉毛益发聚拢,直至深深纠结。
  烟落心中不免“咯噔”一下,有着不好的预感,虽是担心,此时却只能攀附着他,不敢妄动。
  少刻,他目光一怵,搂起烟落便猫身钻出了乌篷小船,足下一点,便自平静如镜的水面之上飞纵而去。
  晚风阵阵,星斗满天,荷香宜人。湖边满是茂盛的菰草、芦荻,迎风飒飒,夜风徐徐吹过,有清淡的凉意。
  他又是一跃,足下踏着鳞波一点,烟落瞧着他似乎是追寻一抹远远的黑影而去。粼粼水面自他足下飞快掠过,及了岸边,他并没有停下,依旧接着她,跃上一棵大树,再是纵身上朱红宫墙,身姿翩翩,轻巧如燕,在柔丽月色之下如同仙灵般肆意飞跃。直至落定在了一处极是偏僻的宫苑之中的大树枝梢上。
  烟落刚待想出声询问,只见他又是长指覆上薄唇,示意她噤声,遥遥一指,指向眼前一处灯火通明的宫殿。
  夜色之下的殿宇有着莫名的沉寂,院落深深,飞檐重重。这里颇为眼熟,烟落细瞧了,原是曹嫔的住处。是了,因着她不喜曹嫔,是以给曹嫔安置了这么偏僻的一处宫苑。
  这殿中极是敞亮,蝉翼窗纱轻薄得几乎像透明一般,仔细瞧着,似透映着屋中两人的身影,格外清晰。
  风离御附在烟落耳边,小声道:“情况不好,方才我与你商量之时,恐怕被人以屏息之术蛰伏于附近偷听,我不能确定,这人究竟探知了多少!”
  烟落闻言一惊,脸色益发的沉重。
  风离御已是凝眉,只搂着烟落,飞纵至靠近殿前的一颗大树之上,侧耳倾听。
  烟落瞧见殿内有一紫衣华服女子,梳着齐月髫,满头的珠钗宝翠,打扮得极是艳俗,这等姿容装扮,无疑是曹嫔。
  只见曹嫔面前站了一人,着宽松的黑色夜行衣,负手而立,瞧不清容颜。
  曹嫔见了那人,双膝缓缓下跪,恭敬迎道:“宫主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吩咐。”
  宫主?烟落心内极是疑感,是什么人竟能让曹嫔这等眼高于顶,势力的女子屈膝相跪,还如此恭敬。心中十分讶然,却继续侧耳倾听。
  殿中烛火跳动,蜿蜒如流淌下点点血泪,似将那黑衣人的身影也映衬得无比狰狞。
  只听那黑衣人徐徐冷哼:“你好大的胆子,心中可曾还有我这个宫主么?”
  声音婉转,虽然刻意变了声调,语气森冷如冰雪,却依旧难掩那一分尖细,竟是一名女子。烟落美眸一转,瞧向身侧的风离御,只见他神色如常。再回头细瞧那名女子,即便是宽松的黑衣,也难掩她水蛇般纤细的腰身。
  “属下不敢。”曹嫔脸色惨白,身子微微颤抖。
  “不敢?”那黑衣女子冷哼一声,道:“本座问你,你的任务是什么?”
  曹嫔俯首垂地,低声道:“接近皇上,扶持太子即位。”
  “呵呵!亏你还记得自己的使命!”那黑衣女子寒声道,一手已是欲抚上腰间佩剑。
  曹嫔不敢言语,而暗藏于宽松水袖之下的手却是有所动作,只见银光一闪,竟是拨出一把匕首,只见她陡然一跃而起,眸中杀意毕露,直朝那黑衣女子张狂扑去。
  烟落倒吸一口冷气,几欲惊呼出声,却生生地将那惊呼咽落喉中,一手紧紧捂住唇。曹嫔竟是想要刺杀自己的主人。
  那黑衣女子倒不是等闲之辈,只听得“哐当”一声,一记优雅扫腿,已是飞旋踢落曹嫔手中的匕首。曹嫔犹不甘心,凌厉出掌,直朝那黑衣女子命门劈去,以卑犯尊,岂不是蛆殍撼村,不自量力。那黑衣女子轻巧躲过,只过了两三招,便抽出腰间软剑,一剑刺入曹嫔胸口。实力悬殊,可见一般。
  股股鲜血几乎是喷薄而出,只见曹嫔胸口宛如开了一村鲜红耀眼的桃花,她整个人软软倒在地上,眸中写满愤恨与不甘,伸出染满鲜血蜷曲的一手,指着那黑衣女子,凄厉道:“你好狠毒!”
  那黑衣女子不紧不慢的掏出一方绢帕,细细将自个儿的剑擦仔细了,仿佛那剑上沾染了多脏的污秽一般,擦拭完毕后便甩手丢弃,只见那残布缓缓飘旋坠地,其上满是狰狞可怕的血痕。她寒声一字字道:“背叛组织的人,都得死!”
  言罢,那黑衣女子突然提高了声音,大声喊道:“殿外的人,热闹也该瞧够了,还不快快进来。”
  烟落一怔,风离御却已是勾唇一笑,携了烟落,一同轻巧自树上落地,缓缓步入殿中。他长衣飘阙,玉树临风,丰神俊朗,翩翩美如冠玉是多少怀春少女绮丽的幻想,那曹嫔一见他,原本是了无生气的双眸陡然一亮,似瞧见救星一般,满是鲜血的一手向他拼命抓来,语调沙哑,却满含真切的期望,大叫道:“宁王救我!”
  风离御只厌恶地瞧她一眼,神色难掩鄙夷,冷然瞧着眼前那黑衣女子纤直的背影,曼声朗朗,缭绕回旋于屋梁之上,缓缓道:“日月盟月宫宫主,何不让本王瞧一瞧你的真面目。”
  那女子翩然转身,慢条斯理的拨弄着手腕之上一串夺目的珊瑚手钏,笑吟吟抬头道:“怎样,本宫主的容貌,没有让宁王殿下您失望吧。”
  一双勾魂大眼,秋波流转,眉不画而自生翠,玉肌无妆却更添妩媚,烟落此刻已是不知该用何词来形容自己心中的惊愕了。
  原来,可以有人藏的这般深,甚至她从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之前常常相见之人,竟然会是日月盟月宫宫主。而她,竟然从未曾察觉过半分蛛丝马迹。
  骆莹莹!
  相较于烟落的满目震惊,风离御则是一派悠然自得,耳边一缕碎发自海水蓝发冠之上以娴雅姿态缓缓滑落,他优雅挽起,又作势抚了抚衣袖,眸中折射出点点精光,径自摇了摇头,喟叹道:“骆莹莹,沿海总督之女。你的母亲原是凉州富贾之女,才貌双全,夏北人,与当时的凉州总督之子乃是青梅竹马,后结为连理夫妻,恩爱无比惹人妒羡。乾元十一年,我风离皇朝大军攻破凉州城门,凉州都督与其子自焚于城前,以示忠孝。当时便是你的父亲带兵攻入,见你的母亲貌美,极是喜爱,便强行掳作妻子,后来便生下了你。哦,不,也许你的母亲便是怀着你委身骆震天的。怎样,不知本王说的对不对?”
  骆莹莹面色稍霁,一拳紧握,眸中寒意迸射道:“看来,宁王将我的底细早就打探得一清二楚呵。”
  “那是自然!”风离御复又搂紧身侧的烟落,似将她纳入自己羽翼之下,冷嘲道:“你第一天接近本王时,本王便已经怀疑你了。怎样,堂堂日月盟月宫宫主,这般轻易被人识破,很是难堪罢。”他的大掌覆上烟落纤细的腰肢,一脸宠溺的瞧着烟落,低声道:“靠紧了我。”
  那爱护之状,极是刺眼,骆莹莹不耻,一笑道:“自然,我总以为宁王只是防我,不想竟早是参透。看来宁王擅长做戏,温柔亦能骗人,不知眼下如此呵护佳人的宁王又有几分真心?或者还是在做戏?”言罢,她冷眼看了看烟落,一脸嘲笑。
  烟落轻轻一颤,脸色微变,却没有做声。她未曾想过,风离御竟是一早就知晓骆莹莹的身份,还能那般与之逢场作戏,他对骆莹莹虽有狠绝之时,可毕竟亦有温情之处,她可是亲眼瞧过的,竟然都是在做戏,可见他的心思藏得有多深。此时此刻,她突然发现自己竟是一点都不了解他。
  “我不与你做戏,又怎能诱得你窃取错误的情报,进而导致日月盟日宫损失惨重呢?”风离御爽朗笑道,言语中竟是得意之色,那一战,日月盟损失惨重,只怕至今都难以恢复元气。而他,是故意让骆莹莹知晓“歧山”路线的,就是为了放出错误信息,使得他们步入他的圈套之中,再一网打尽。
  骆莹莹闻言,微微一怔,旋即笑了起来,那笑如同七月里炽烈的阳光明媚闪濯,刺伤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眼,她笑声如鬼魅般振奋,直震得屋外枝头树叶簌簌掉落,如下着一场缤纷暴雨。
  “哈哈哈,你以为,那‘歧山’路线,是我透露出去的?”她笑得不可遏制,“哈哈,你还不如问问你身边的美人儿,那件事究竟是谁做的!想你堂堂宁王,不照样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
  “哈哈哈……”
  一阵怪异的笑,骆莹莹伸手一扬,风鼓起她的衣袖,如同一只黑色蝴蝶张开了硕大双翼,袖中飞出无数隐藏其中的粉末,飘飘如同香雾轻卷,直朝着他们扑面而来。
  风离御连忙屏息凝神,一手已是快捷捂住烟落口鼻。
  待到那阵烟雾散去,再定睛一瞧,眼前哪里还有骆莹莹的影子,早已是无影无踪。
  彼此对视一眼,烟落被风离御眸中暗沉的冷色望得心惊直跳。的确,那次,她是背叛了他,窃取了他的机密,后又传递给了慕容傲。可就那么一次。她原以为,此事早已是过去,他不可能再知晓,也无从知晓。想不到,终究还是有曝光的一天。
  他不语,只定定瞧着她,眸色一点一点黯然下来,脑中忆起,那日她似在他的书房中,静静坐于地下,翻看着卷本古籍,沉浸淡雅,翩然如同一朵盛开的荷花,那身姿柔美,教他一直难以忘怀。那日他选择了相信她,然而,她却是如此教他失望。
  沉静,在彼此之间迅速蔓延,冷意,在这硕大的殿中不断攀升。
  突然,谁都忽略了的曹嫔,凄厉的喊叫着,打破了一室的宁静,她艰难地爬上前来,拽住风离御衣摆一角,声音嘶哑道:“宁王,救救我。看在我曾为了你,在背后构陷太子,背叛了日月盟的份上……你快……救救我……”她的声音愈来愈弱。本已是中了骆莹莹致命的一剑,后又是中了骆莹莹漫天散下的毒粉,此时她已是双目含血,瞳孔散大,嘴唇青紫微张。
  风离御后退一步,将衣摆自曹嫔手中扯离,冷声道:“你既能背叛组织,他日便能背叛我。这等墙头草,本王才不屑留用!”
  森冷的话语,此时如同坚冰一般砸向烟落,她几乎要以为,他那样冷冽的话,是说给她听得。毕竟,她的的确确是背叛过他,这点,她无法否认。
  曹嫔一脸绝望的看向烟落,眸中衔了无比冷毒的恨意,挣扎着,扑腾着,口中不断咒骂道:“贱妇,勾引宁王,我要杀了你!”突然,她以仅存的力气捡起身侧的匕首,直朝烟落扑去。
  未待碰及烟落一丝汗毛,已是被风离御一脚踹开。
  曹嫔神情痛苦的蜷缩着身子,满脸皆是不甘,口中大口大口地呕着鲜血,血指指向风离御,凄厉的双眸,似在申诉自己所有的愤恨。
  突然,她竖目瞪向烟落,大笑起来,那笑仿佛来自地狱的诅咒。听得烟落是阵阵心惊。
  曹嫔似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凄绝朝着烟落喊道:“你以为,他会爱你么?他没有心的!哈哈哈,你也和我一样,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哈哈哈……”
  她吐出极大一口鲜血,蔓延至地上,如同砸开了一朵巨大的鲜红的花,那红艳过了莲花的颜色。
  带着死亡的恐惧,她最后呐喊着,“我亲眼瞧见的,祭天台上,他将你推向了那豹子!哈哈哈……”她挣扎着,挣扎着,渐渐,再无动弹,一切又归于深海般的平静。
  殿中烛蜡点点蜿蜒落下,如同地上正蜿蜒的鲜血,“扑”的一声,终于燃烧殆尽。
  屋中陡然一片黑暗。
  也好,这样自己便不用去瞧清楚他的神情,是惊诧,还是后悔,还是无所谓。烟落此时只觉得心底似下起冬日里无休无止苍茫的大雪,浑身渐渐冷了下来。
  殿外,月影徐徐照入,透过精致的棱窗,似将树叶的影子映照得支离破碎,一如她此刻残破不堪的心。
  黑暗之中,似传来了他淡淡的语调,“烟儿,那件事,我有十成的把握,绝不会误伤了你……”
  她唇边溢出一缕苦涩的笑,伸出一手,想要去轻抚脸颊,方发现自己的手指竟已是凉如冰。
  十成的把握,有十成的把握便可以置她于危险之中了么?脑中依稀记起,在歧山的那一次,两名黑衣人劫持了她,而他,也是这般向她无情的掷出暗器。即便是他拧弯了飞镖,又能如何?终究是深深伤了她的心。十成把握?!他太可笑了。
  突然,她笑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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