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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不二良缘 作者:苹果八月半 完结-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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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果儿目无焦点,看着地面。

任凭伸出右手,指尖轻轻滑过她的泪痕,却仍旧止不住下一颗的绽放,不由得叹了口气,手一抬,拢住她的后脑,扣向自己右肩。“你眼泪也太多了点,勉为其难借你我的衣服擦一擦。”

林果儿闷闷地“嗯”了一声,抬起没有被他捉住的左手,死死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不肯松手。

“委屈的话,埋着头谁都看不见的。”任凭用右手顺了顺她脑后的发丝,动作意外地轻柔。

林果儿身子抖了抖,将额头死命抵住他的肩,呼吸开始急促,呜咽声渐渐溢了出来,到最后,终于放声大哭……

听着她仿佛敞开心怀的哭声,任凭总算是放下了半颗心,趁着她哭的当儿,低声道:“我方才察看了画卷的受损程度,能够补好的。二果果,你可信我?”

林果儿身子一僵,带着哭声哽咽:“我不信……不信……下个月就要……来不及了……”

“来得及的,”任凭自信满满道,“你忘了?我可是画尊第一,第二办不到的事,第一可以。下个月,定还你一幅锦上添花的画卷。”

“我才不要你锦上添花!”林果儿撅起嘴抬头看向他,一双眼睛红红的。

“这眼睛红成这模样,倒真像是兔子了,会咬人的兔子……”任凭说到此,顿了顿,瞧了瞧自己左手握住的那只紧扣关刀的柔荑,强调道:“还是只会砍人的兔子。”

“你当真能复原?”林果儿不听他打趣,着急逼问。

“你若能在一侧当当小书童搭个手,兴许不出一个月,就能复原。”任凭估量道。

林果儿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任凭讳莫如深地笑了笑。

他用的方法很简单——污损的地方一律裁了去,剩下的残片用同等色泽和质地的渲纸以浆糊黏好,残片与残片之间留出的补上去的渲纸空间,与之前裁剪出去的纸张大小一致。做好这一切后,那被动了刀子的三丈画卷,呈现出一截一截的空白渲纸。

“然后呢?”林果儿用指尖滑过粘合处,虽粘合得几乎看不出接缝,但毕竟是两张渲纸重叠在一起,色泽到底比周围的要深上些许。

“然后就是接下来的重头戏了。”任凭满意地看了看画卷,缓缓卷起来,“但我肚子饿了。”

“那先用晚饭,明日再说。”林果儿也捶了捶腰背,略显疲倦。

“二果果,魏妈已经走了。”任凭戳出这个事实。

“啊?”林果儿茫然看向他,丝毫没有意识到问题:“所以……?”

“没人做饭了。”任凭戳出更深层的事实。

“……”林果儿摸了摸咕噜叫的肚子,与他两两对望,半晌才试探道:“陈管家……不会做饭么?”

“你什么脑子?若陈管家会做,当年我又何必找魏妈来?”任凭反问。

林果儿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决心一般,挽起袖子看向任凭,“带我去厨房。”

在林家时,因为娘亲钟离氏常住佛堂,喜爱素食,她便特意为娘亲学起了包子馒头一类的面食做法,几年后,初有小成,解决温饱决计没有问题的。

面粉和水下鸡蛋,揉搓,撒粉,再揉,来来回回,翻来覆去,林果儿动作干净利落,熟练之极。

任凭抱胸站在一边,看着她认真的和面,一绺发丝从鬓角滑落,勾在她的脸颊轮廓处,意外的赏心悦目。

他还是第一次,安安静静观看她认真地做着一件事。

从她画画的质量就可以看出,她对每件手头的事都下足了功夫,力求尽善尽美,出来的成品,自然是不会差的……

一炷香之后,任凭抓起林果儿刚出炉的热包子,迟疑着咬了小小口,对上林果儿期待的眼神,嚼了嚼,“还好。”不甜不酸,多嚼几下,面质弹性刚好,回味无穷。

“那就好。”林果儿满意点点头,抓起一只馒头浸在醋碗里,吃得不亦乐乎。

厨房里两人吃得欢快;厨房外,陈管家端着空饭碗,饿着肚子在风中凌乱。

“陈管家,好饿……”听雨在他背后嘀咕道。

“咳咳,”陈管家背过身子,“主子们难得和睦相处气氛正好,不宜打扰。”只求他这两位主子心中还有他们,记得留一两个包子馒头……

可惜,最后的结局是——两位主子吃撑了,留下空空如也的两只竹笼屉。管家与丫鬟伤心绝望之下,发现了厨房里魏妈的“遗物”——那锅鸡汤,喝得不亦乐乎。

这年头,当下人不容易啊。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女二完成任务,领便当。
坐等一直放水的二任鬼斧神工展现真正实力。





、(二十五)才华二现

次日,修补画卷的工程正式开始。

任凭没有忙着动笔,而是持着画卷一角坐在院子中央,端模了好一阵,才问道:“这是犯了什么错?”

“啊?”正在替他准备笔墨的林果儿伸过头来,瞄了一眼他手里正持的那一角,“那一年佛堂里面很多萤火虫,我跟守和做了很大一张网捕了好多,放进布袋子里面晚上比油灯还亮。后来被娘亲发现了,在佛祖面前重责了我们一顿,让我们跪在佛祖跟前认错。”

“认什么错?”

“因为……第二天萤火虫全部死了嘛。”林果儿不好意思拿手蹭了蹭鼻子,“娘亲说,萤火虫是佛祖派来照亮人间的,结果被我们捉去虐待致死,她怕佛祖怪责,所以在佛祖面前斥责了我们。”

“也难得你能将如此不好的回忆也画上去。”任凭敛眸,指尖抚上画上那只有一抹背影的双髻小女孩,眼底晕过一丝温柔。

林果儿摇摇头:“不,是很好的回忆。当时我跟守和认了错,离开了佛堂,结果我东西忘拿了折过头来,却看见娘亲跪在蒲团上,求佛祖怪罪管教不力的她,而不要将降罪于我们……”每每回想起娘亲钟离氏双手合十虔诚祈祷的模样,心里头总激起一阵暖流,涌出一辈子要孝顺娘亲保护娘亲的决心。

任凭不料结局如此,微微一愣,半晌才轻轻喟叹:“有娘如岳母,你之幸也。”钟离氏有林果儿这样的孝女,也是她之幸也。

“所以下个月她四十大寿的时候,我一定要送她这份我花了五年准备的大礼!”说着,林果儿挽起袖子,一副斗志昂昂的模样。

任凭看了她一眼,脑中闪过一抹精光。

百行孝为先!

乐亲王冯乐是可以帮助太子的唯一有力人选,且他老人家是跟叶家对立的。叶家欲拥护晋平王,那么冯乐必定会全力以赴帮助自己当年挑选的太子百里镜息。

若冯乐肯在这时配合称病,想来晋平王不可能抛下父亲一走了之,留下一个不孝的骂名。而称病,恰好是一个拖延时间的最好利器。

“喂,什么时候才开始啊?”林果儿催促道,“你都拿着画看了半个时辰了。”

“总要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我才能衔接上。”任凭起身,将横贯平铺在院子里的画卷缓缓卷起,最终停在第一份裁剪的空白处,小心翼翼将其抬到桌上,然后闭眼深呼吸,将方才所见的一笔一划融汇贯通,一伸手:“笔,墨,布,水。”

“来了。”林果儿将备齐的物事放在他最顺手之处,然后翻出那对应的被裁剪出的残片,手持残片站在他对面,目不转睛等着他对自己的画下手。

任凭左手撩起右边宽大的袖子,低头身子前躬,右手抬笔蘸墨,悬腕于白纸之上,掀起眼帘看了一眼林果儿手中的残片,颜色已被鸡汤染糊,画面模糊无从得知内容。他沉吟片刻,瞄了眼左右的画面,又重新调了调颜色,漫不经心问道:“这又是什么时候?”有着怎样的故事?

“这个啊……”林果儿将残片翻过来自己看了看,想了一会儿才答道:“是我行笄礼的场景。”

任凭笔一顿,掀起眼看着她认真回忆的表情,试图从她丽质的容貌上临摹出三年前她尚且稚气的模样。

无法想象啊……人脸一向是他最薄弱之处,所以他什么都画,就是不画人脸。

一念及此,他将笔扔进水碗里洗了洗,重新调色,从背景开始画起。他手法极其高明,色彩极像原色,接头处原本因为两纸重叠,颜色比周围要深,他却利用色彩的差异弥补了这一点,一眼望去,竟与周围的颜色融成一片,无一丝违和。

任凭一点一点熟练地铺色,笔锋与色泽晕染方式与与林果儿别无二致,即便是林果儿自己,也不敢相信,这个怎么看都是自己风格的部分出自他人之手。

锦上添花啊……的确是锦上添花了。他用了她的风格,她的着墨方式,画出了比她想表达的更美的意境。明明是桃花雪将融未融之景,他笔下的画面,晕出了一股子春来花开的温暖气息,仿佛融进了她当时及笄喜悦中。

她只是在画画,忠实地描绘场景,然而他的笔下,却仿佛在向人们倾述一个故事,一个娓娓道来的场景。

林果儿自愧不如垂眼,打心眼儿里叹为观止。想来,自己这个放水之后的第二,也算不冤了。

风格虽相同,但任凭着画的顺序极其怪异,至少她林果儿从来没见过,有人会先背景铺好,再在中间留空处画人物的。毕竟一个不留意就可能将人物画大或者画小,画大了不消说,自然是毁画了;即便是画小了,空白处再补景,颜色很可能无法衔接上一开始背景的颜色,届时只会在人物周围呈现出一种很奇怪的接合感。

也就是说,没有相当的自信与胸有成竹的境界,一般人不敢如此。

然而,被林果儿佩服的这一事实真相却是——任凭在心头低叹一声:到底还是躲不过要画脸。

“三年前的你,跟现在的你容貌有什么区别?”任凭边洗笔边问。

“大约……脸圆一点,眼睛大一些,眉粗一些,留着齐崭崭的刘海……”林果儿在自己脸上比了比,望天回忆。

任凭目不转睛盯着她的每一寸表情,边听边在脑中跟着她的描述描绘出她的模样,等她说完,那面露稚气的少女模样大约也在他的想象中成型了。“我懂了。”他只说了这三个字,便低下了头抬笔开始画,然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抬起。

在他心里,已将她的模样,她少女时候的模样刻在了心里,无须再看,他也能知道,画中的少女长着怎样透着稚气的丽颜。

等画完最后一笔,他舒了口气,搁笔挥挥手:“你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个样子。”

林果儿闻言,连忙绕到他身旁,探头一瞧,大惊:“任凭你在三年前见过我?”末了又快速否定自己:“不对,你见了我也不可能记得我!也就是说……”想到唯一的可能,林果儿抬头,星星眼看着自家夫君:“相公,你太厉害了……”

任凭不动声色接受她的崇拜,暗喜中瞥了她一眼,木着张脸吩咐道:“下一张残片。”

直到夜幕降临,两张较大的残片内容才完成。

林果儿小心翼翼收着笔墨纸砚,欢喜道:“这样下去,真的能不出一个月就能补好。”

任凭揉了揉酸痛的右腕,毫不留情道:“我明天要休息。”要模仿一个人的风格本就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且这画卷对她来说太过重要,他丝毫不敢懈怠,一个下午不疾不徐赶完了三张残片,当真是费力又费脑。

次日,任凭一大早就进宫与太子商量请求乐亲王协助之事,太子听完他的分析,沉吟片刻,起身去向乐亲王请安。

又过了几日,乐亲王冯乐称病,太医称是急症,来势汹汹。“孝子”晋平王床前照料,回封地一事,又被搁置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悄然滑过,那幅长卷也在一点一点被修补,渐渐接近完工。

钟离氏生辰前一日,黄昏时分,任凭总算补完了最后一个残片,腰酸背痛直起身子,指着左边一大片空白问道:“这些原本计划的什么?”

“是我出嫁那一日的场景。”林果儿答。

“烧了洞房这种千古骂名的丑事,不画也罢。”

“一定要画的!都说娘嫁女儿那一天跟生女儿那一天是她作为母亲最重要的两天。怎能落下?”林果儿嘟嘴,“你若累得不想动笔了,我可以接着画下去。”原本任凭该做的修补工作,已经完成了。

任凭一手掀开她欲靠近的身子,托起画卷道:“我拿去房里画完,你去做饭,做好了端我房里来。这样比你做完饭再画省时间。”

林果儿不舍地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画卷,吐吐舌头,只好乖乖去做饭。

等到她面条做好了端进书房,任凭却并没有如她预料那般奋笔疾“画”,而是默默将几张信纸折好,放进袖口里,然后抬头看向她,郑重其事道:“二果果,过几日我要动身下江南。”

“哦,”林果儿只是点了点头,目光搜寻着自己的画,嘴里应着:“好。”

“你跟我去。”任凭毫无商量余地道。

“好……啊?”林果儿回神,“等等,你去做什么?”

“江南民风典籍,需要亲自去一趟修补更正完善。”这便是他作为校书的主要任务——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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