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语流年(gl)-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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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卓裴天一击不中，紧紧追着林影使出下一招，不过十招林影便撑不住了，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卓裴天那长枪停在他的面前。
林影吐完身体里的淤血觉得好受多了，他抬头看着卓裴天，捂着胸口冷笑一声道：“你要杀了我吗，小裴。”
眼前的人极其陌生，连带着那冰冷的眼神都是陌生的，仿佛是另外一个人，而不是他相依相伴多年的师弟。
不知道是哪个词触动了暴动的卓裴天，他居然平静了下来，那双带着火光的眼睛与林影对上，林影清楚的看到那双寂静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东西，没有愤怒，没有痛苦，没有激动，寂静的恍如一潭死水。
他们就这样静静相对着。
林影眼前出现欲滴的血色，他想起那个小巷，满屋的血腥味，细碎的尸块，连头部都砍成了好几块，那是他的心上人，连喜欢两个字都不敢告诉的人，他憧憬了十多年，放在心尖十多年的人，而现场的种种迹象却指征，杀了他心上人的凶手也是他放在心尖上疼了十多年的师弟。
“动手啊。”林影一把抓住昊天枪，锋利的枪头割破林影的手掌，林影能感觉到如果自己再稍微用力一点，这整只手恐怕都会被割掉，真是锋利的可怕。
那双赤红的眸子里有挣扎，却转瞬即逝，被浓郁的赤红重新覆盖，昊天枪割断林影抓着枪头的手掌，直直扎入林影的心口，卓裴天拔出昊天枪，鲜血溅出。
这转变太轻易，叫人措手不及，落晗还没来得及反应，林影就倒下了，那倾倒的身躯像极了一棵倒下的松树，可能他也没想到卓裴天真的会扎下去，眼里闪过了惊讶，然后他就再也睁不开了。
闭上眼的那一瞬间，林影心里反而平静了，他想起十七岁那年七夕，几个师兄弟在一起逛庙会，连小师妹都没带上，就只有他们几个师兄弟，灯光流转间，众人具是笑语盈盈。此生唯一的遗憾是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竟像个懦夫，没为自己的感情争取过哪怕一次。
卓裴天看着林影倒下的身躯，似乎有一些困惑，他迟疑地走过去，此刻落晗已经成功地接近了他，手指轻弹，似乎是想打晕卓裴天，然而卓裴天比她先一步回头，昊天枪顺势一扫，落晗只觉一道魔气夹杂着死气包围了自己，这一下子竟不能动弹。
一柄小刀从半空打下，其中力道生生弹开了昊天枪，救下了落晗。
落晗连忙拿出放在衣内的香囊，以灵气催发其中香味扩散，那是一股细细的甜香，人闻了只觉得仿佛掉入了蜜糖里一般。
几乎是一瞬间，卓裴天也倒到了地上，不省人事。
落晗握紧了手中香囊，可实际上那只香囊在慢慢地化为沙粒，消散在了空气中。
落晗脱力似的滑坐到地上，地喘着气道：“还好你及时赶到了。”
从空中跳下来一个人，银冠玄衣，正是沈群，他将怀里抱着的已失去意识的白斐放到血污中，又转头看向落晗道：“你把傅瑶带到哪里去了？”
落晗摇摇头，淡淡道：“不是我带走她的，应该是叶宸。”
“小宸？”沈群走过去拉起落晗，皱了皱眉，“他不善弃子，还不知道……”
“你说的对，我不善弃子，可也对你无可奈何。”那名在在林子里自称镜的少年抱着傅瑶从空中飞下来，一双美目里尽是深沉的疲惫。
叶宸带着傅瑶进了村子，将她藏到了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回到村口叫了落晗和沈群一起离开。
走时，沈群习惯性的去抓叶宸的手，却被躲开，叶宸加快了步伐，追上走在最前面的落晗。
沈群脸上勾起一抹苦笑，疼痛是抽丝剥茧般的绵长，可他没有资格说什么，这就是他所付出的代价。
三人寻了一间客栈暂时住下，等候消息。
给自己斟了茶，叶宸在落晗身边坐下，静静拿着一本《国策》在看，而落晗就干坐着发呆，当然也许她实在很认真的在想些什么。
沈群一边饮酒，一边吃切好的熟牛肉，那肚子好像永远也不会饱一样。
等他把一盘熟牛肉都吃光了，还想叫小二添一盘时，叶宸放下手里的书瞪了他一眼，沈群老实了，也呆坐着学起落晗。
“唉……”落晗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问沈群，“你说，小凰她，撑的住吗？”
沈群耸耸肩，摇着头道：“卓裴天堕入魔道，魔气起伏越加不稳定，清凰她……谁也不知道她还撑得住多久，她是凡体，也不能进食精魄来补补，如果按照傅瑶现在的速度，只怕凶多吉少，甚至，坚不坚持的到傅瑶拿到启天都是个问题。”
“我心里总有一种这样的感觉，总感觉一切结束的时候，什么都不会留下。”落晗忧愁皱着眉，头隐隐作痛，她重重地揉了揉自己的两边太阳穴，试图缓解。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接替了她的手，按上她的太阳穴，力道恰到好处的让人觉得舒服。
沈群看叶宸为落晗按穴位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过了一会，他又道：“我们得想个办法，加快事情的进展，不管怎么说，如果能保住清凰的命，还是尽量保住吧！”
落晗阖上眼想了想，再次睁开眼时，她盯着桌子上的茶壶，眼里尽是决绝，她摇着头，一字一顿，斩钉截铁的道：“不，必须按原本该有的进展来，一天也不能多，一天也不能少。”
“那，清凰……”沈群问道。
“死一人又如何，我们杀的人还少吗。”落晗冷声道，眼里像是搅动着几把锋利的刀子，“不管用什么方法，吊着她的命，就是死，她也必须得死在我们拿到启天那一刻！”
作者有话要说：
☆、桑田碧海须臾改
“现下，整个江湖，不，甚至整个国家都不会有你的位置，你准备去哪里？”叶宸一脸天真无邪的坐在秋千上，偏过头看似无意的询问卓裴天，见卓裴天根本就没有听他说话，只是紧闭着眼，握紧着拳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由得叹了口气，从秋千上跳了下来，走到卓裴天面前一个糖炒栗子砸到他头上，“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
卓裴天睁开眼，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叶宸，皱了皱眉，颇有些自暴自弃的转过头：“你还是离我远点。”
叶宸咬着苍白的唇，蛮狠地叉着腰戳了戳卓裴天的额头：“你这个死心眼！我就要跟着你呢！魔族就魔族，我不也不是人类，你怕什么啊！”
卓裴天听到魔族二字，颓然失色，他紧紧闭上眼睛，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我……我是魔族……杀了很多人，他们会来找我的，你跟着我，会被……”
卓裴天还没说完就被叶宸打断了，他泰然自若第看着面前的人，微风吹起他的衣衫，他飘逸的如同一支晶莹剔透的梨花，说出的话透着一股子江湖义气：“我不也不是人类，湿身不怕再沾水，你能连累我什么！”
“镜公子……”卓裴天从地上爬起来，决定离开这里。叶宸运气灵力伸手要钳制住卓裴天，手碰到卓裴天的肩膀却被他身上的魔气灼伤，惊呼着连忙收回手，可他的手指已带上了一小块乌黑，配上白玉一般的手指，着实看着令人感觉触目惊心。
卓裴天听到叶宸的呼痛，连忙回过头来，见面前的人严重晶莹闪烁，要掉不掉的，半咬着苍白的唇倔强地抬着头看着自己，姿态艳逸，实在让人不忍拒绝。
他想到之前自己在村口昏倒，落晗不见了，有官府的人上来抓自己，那时的自己拼死逃出来，慌不择路的跑进了树林，被裸露的树根绊倒，摔在地上浑身就连动都不能动一下，本以为死定了，没想到会再次遇到昨天林子里遇见的鬼魅少年，卓裴天愧疚地抓过叶宸受伤的手指，想要治疗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看伤处只怕不是他知道处理的，哀哀道：“你……我不知道这么样处理……”
叶宸也没想到卓裴天还没有得到传承的记忆就拥有护体魔气了，天生魔体、穷奇一族果然非同一般，再过几日他得到了上古的传承记忆，力量肯定能通天彻地，想到这里，叶宸冷哼一声，一汪秋水般的眸子里，是幽幽的怨念，凌然道：“我在白日，如果出了这林子，就不能暴晒在日光下，所以在这里呆了几千年，你就不能成全我，带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这……”卓裴天倒是没想过这个，有些犹豫，“我不是出去游山玩水的，是逃命，你跟着我出去，也没有什么可玩的，只怕还会危险重重。”
叶宸一听卓裴天这犹犹豫豫的腔调就知道这个呆子心软了，头低下，声音哽咽在喉间，颤抖的不清楚：“我又不拖你后腿，也不用吃饭，也不会花你的钱，我只是想看看……看看外面是什么样子呢，还有没有我认识的事物存在。”
他一震，眼前的人救了自己两命，有不能答应他的？他放开叶宸的手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布笨手笨脚的包扎好他的手指：“你……你千万别哭，我一定带着你，不会丢下你的。”
前一刻还欲哭的人儿，马上跳起来叫好，一点都不在意自己装可怜被发现，理直气壮的看着卓裴天，眼中光彩哗然，美的令人炫目：“你看你这一副傻样，有我跟着你才好，免得你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我该怎么样带你出去？”卓裴天摇着头失笑，又面露难色，不知如何是好的看向叶宸。
叶宸一梗，猛然扑入卓裴天的怀里。卓裴天杜恩是立在原地不敢动，不知所措，除了小时候和林影有这般亲密以外，再没有和别人……只是他看叶宸天然纯真，又看起来年纪尚小，估摸着他死时不过十五六，还不知世事，也就释然了。
叶宸扑在卓裴天怀里，知道卓裴天看不见自己的表情，脸色变了变，有些着急，随即眼珠转了转，想到那些坊间小说里写的鬼魅，马上套用道：“用油纸伞啊，我白天躲在油纸伞下，日光就伤不到我了。”
卓裴天大概也想到了坊间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脸色僵了僵，心道，坊间那些小说虽然都是一些无稽之谈，但也不得不承认，还真是无风不起浪，有些东西还真是写的对了：“可是……我现在没有油纸伞，马上下去买？”
叶宸放开卓裴天，理了理自己微乱的乌发，像是有些羞涩。
卓裴天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钱袋，这才想到昨天实在是太急了，根本就没有带钱袋，卓裴天又忽然想到被他抛之脑后的傅瑶，担忧道：“我……我昨天没带钱出来，啊！对了，傅姑娘还没见到人影，不知道会不会……”
叶宸只笑笑道：“昨儿个晚上，我听你们说了这个傅瑶，今早担忧你，到处走的时候倒是看到了一个姑娘，生的极好看，还光着脚，大概就是你口中的傅瑶姑娘吧，别担心，她没什么事，应该是另有奇遇，山下的人是你杀得，与她一个小姑娘没关系，想必没人会为难她。”
卓裴天听了更是担忧，他估计是想到了林影，想到了那些尸体残缺的村民，心中戾气一起，满地的竹叶沾染了魔气，迅速变黑化为尘土，他的冷声中带着滔天的怒气：“这些正道人士，满口仁义道德，其实行事卑鄙下流，滥杀无辜，比起妖魔鬼怪更加可恶，更加该死！”
叶宸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他想到昨晚那个身带正气的少侠，在心里叹了口气，再出口，声音里带了点撒娇和责怪：“你怎么了？戾气这么重！为什么这样对我的竹叶！”
卓裴天被惊醒了，揉了揉自己的头，他强笑道：“没什么，实在对不起……”
叶宸看卓裴天脸色实在太差了，岔开话题道：“说到油纸伞，我这里倒是收了一把，钱财也不用担心，我这些年还是遇到过好几个出事在林子里的人，他们几乎都带着包袱银两，我以为一直想着出去玩，所以就留下了他们的包袱，里面应该有很多可用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风雨无情晚来急
风雨无情晚来急。
这一场雨来得突然而猛烈，多少路人仓皇逃窜，狼狈无比。卓裴天戴着一顶遮面的斗笠打着一把旧伞慢慢走着，与周围埋着头跑的人群形成鲜明的对比。
旁人只看到他打着伞，明明身边没有别人却还是让了一半给空白。卓裴天慢慢走着，这七天，他被好几拨人偷袭了，从前一直以为正道人士都是光明磊落的，这些天算是看清了，从毒药到毒蛇、毒虫、色诱……五花八门的，各种从前他听到大家唾弃的下三滥手段都用上了，令人防不胜防，不管是在哪里都会被找到。
“在想什么呢？”叶宸将低垂的鬓发掠向耳后，感觉到卓裴天的心烦意乱侧过脸去看他。
卓裴天摇摇头，敛去严重的阴霾和黑暗，他知道身边这个人久困山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