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念之间的事 作者:gt长安-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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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是不太接受别人的亲近，哪怕明知道有暧昧关系，即便接触得多，可始终难以触及到你的内心。如果你下定决心要和他好好交往，这点你一定得改。谈恋爱，不就是用心谈吗。”傅恒岄浅浅笑着，好看的剑眉微微放软。
元苗苗从未如此认真观察过傅恒岄的脸，她突然觉得坐在自己面前的傅恒岄模样再清晰不过，可却陌生得让人害怕。心中那个模糊的影子渐渐走远，那人也随之消失不见。为何傅恒岄会是这样的反应，就算没有心痛就算没有隐忍，为什么从她脸上反而看到一种如释重负的欣喜。
“你真想我找男朋友么？”元苗苗言中浮起一阵雾气，其实她大概从未在傅恒岄面前柔弱过吧……
傅恒岄蹩眉看着元苗苗，说实话，她早些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了，元苗苗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以前她祸害不了，现在她祸害不起。看着林蔚然一路艰辛，也了解这不是趁着年轻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游戏，如果非要选，坚决不要直人。
“能稳定下来，应该是一件好事吧。”傅恒岄苦笑，女生之间的爱情其实与平常爱情无差，并不因为人群的缩小就可随意搭配，那人就算在圈子中，也未必就能轻易得到在一起。
“你是不是已经放弃我了？”执意要得到最后的答案，元苗苗忍住波澜情绪轻轻问道。
哀怨，元苗苗的眼神散发着浓郁的忧伤，傅恒岄心中一惊，除去初识林蔚然那一幕，她何曾这样大胆直接谈及她们之间的情愫。
放弃了么？傅恒岄觉得头疼，她也曾问过自己，喜欢上林蔚然究竟是追求元苗苗无果还是单纯的被林蔚然吸引，对林蔚然好究竟是被林蔚然吸引还是怜悯她过分可叹的情路历程。对于元苗苗，她不希望自己是轻言放弃之人，对于林蔚然，她不希望自己是见新忘旧之人。可是两者之间终是理不清撇不开，莫非这两种不屑的态度都是自己的？
“你喜欢上了别人，对吗？”等不到傅恒岄的答案，却也得到了傅恒岄的答案。元苗苗心冷如灰，忍住泪倔强不肯放出。傅恒岄喜欢上了谁？会是一个漂亮的女生对吧，会是一个比自己对她好上千万倍的女生对吧，她最喜欢这种女孩子了……明明不是LES，想到有一个同样年轻漂亮更比自己温柔体贴的女生占据了傅恒岄的心，元苗苗心中那份不甘、酸楚让她呼吸困难。
“我想，我喜欢上了林姐吧。”傅恒岄无奈笑笑，她觉得掩饰好累，她觉得把自己真实的情绪掩盖起来装成一个良人的样子好累。
林蔚然？！元苗苗顿时惊得美目大睁，怎么猜也不会想到是那个看上去中性懒散的女子！怎么可能！何况……林蔚然不是要离开X市了吗！若是这样，难道林蔚然早已知道傅恒岄喜欢她，所以才要自己保密，急切的想要处理完X市的事物快点离开。
“可林蔚然要卖房子离开X市了！”元苗苗情急之下违背了答应林蔚然的话，想到林蔚然默默的逃避，仿佛她又看见傅恒岄陷入追逐不得的境地，以前的她不懂这种痛楚，如今要让眼前的人再经历一次，她不忍她不愿。
“什么！你说什么？！”傅恒岄吃惊程度不亚于元苗苗得知她喜欢林蔚然的事。
“林姐说她要卖掉房子，她要回C市。”秘密已然泄露，那就不妨说开了来。“我想，是因为齐嶶姐吧。”
“不，不可能。”傅恒岄哆哆嗦嗦拿出手机，拨了过去，她不信！她要亲口听林蔚然说！
“你要卖房子？”省掉称呼傅恒岄问道，她急切想要得知林蔚然的答案。
对方沉默数秒，有轻微的脚步声。
“现在说话不方便，晚点回去再说。”林蔚然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你没在家？你在哪，现在就要说，我来找你！”傅恒岄拿出往日强势，此刻她已不怕惹恼林蔚然。
再次沉默，林蔚然虽有些无奈，但好像并没有发火，“我在市医院。”
“市医院？你受伤了？”
“没有，是齐嶶，她昏倒了，现在没什么大碍。”
傅恒岄沉住气，听到齐嶶的名字，她竟冷静了下来，“我现在就过来，医院哪里？”
“门诊部的病房，16号床。”
不等饭菜上齐，傅恒岄就买单走人，元苗苗知道自己给林蔚然惹了麻烦，也不敢造次，跟着傅恒岄去了医院。
二人走进4号房，就看见这样的情景。
齐嶶躺坐在病床上，林蔚然正在给齐嶶喂粥，每一口都轻轻吹过，等不烫了再喂入齐嶶口中。两人表情淡淡，没有过多情绪，画面却显得温馨无比。
见到傅元二人进来，齐嶶有些许羞涩，眼神示意林蔚然停下来。林蔚然根本没抬眼看来人，不肯依齐嶶的意思，“再吃一点。”手中动作不停，继续专心致志的给齐嶶喂食。
拗不过林蔚然，齐嶶在吃下一整碗白粥之后，接过林蔚然递来的纸巾擦拭着唇角。
一直在一旁搭不上话的两人，这次有机会开口。
元苗苗走近齐嶶床边，礼貌问候一下大概情况，齐嶶答道只是低血糖而已，也不说明为何会与林蔚然在一起。
傅恒岄则是直接走到林蔚然跟前，视其双目，“你要卖房子？”
林蔚然微微一笑，“谁说的，没有这回事。”也不管元苗苗投来诧异的眼光，起身抽去齐嶶身后的枕头放平，“再躺一会儿。”
一句话堵得傅恒岄哑口无言，她信元苗苗说的话，可她更愿意去相信林蔚然的回答，就算林蔚然真的曾有过卖房的打算，只要林蔚然不承认，她就当作没有这回事。
“还有事吗？”林蔚然语气温和的问二人，潜台词却是要赶人走。
傅恒岄呆立摇头，林蔚然向元苗苗望去，有些歉意，“如果没事的话，苗苗，你们先回去好吗？我在这陪着。”问句式，但不容商量。
目送二人乖巧离去，看着房门轻轻带上，林蔚然还是温煦的目光对着齐嶶，“等你出院了，我们就去办理过户手续吧。”
作者有话要说：无间道……无语……
杯具。热水慢慢变小，冷了，没事，咱裹着浴巾去烧点热水吧，绕到厨房，拿盆一接，停水……
第 37 章
傅元两人刚走不久，齐嶶就挣扎着起身要回家，林蔚然只是在一旁看着，没有多言，默默收拾好东西。一路闹下来，林蔚然觉得很累，刚才看似温馨的场面，林蔚然说不清到底是何种情愫作祟，她不想齐嶶在两个小孩子面前如在家中那般狼狈不堪，也不愿在别人眼中那么咄咄逼人，齐嶶很是配合着自己演好一出戏，观众一走，再也相顾无言。
享受到林蔚然片刻贴心的照顾，那个端着碗握着汤匙，强势喂自己粥的林蔚然，仿若隔世未见，年少时才有的张扬融合在沉默之中别有一番味道，可惜，齐嶶很清楚，当只剩下她们之后，林蔚然终究不是那个完整的林蔚然，自己也不再是无瑕的齐嶶。这一刻，齐嶶懦弱到想要逃，逃开着冷若冰窖的房间，林蔚然身上再没有暖供自己取，是自己亲手把林蔚然推到这一步的。
四月的夜晚仍是寒气逼人，刚离开暖被的齐嶶冷得直不起背，身上的骨头阵阵刺痛。林蔚然拎着两个手袋拦下一辆出租车，想对司机报上地址，却可笑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些时日来齐嶶究竟住在何处。
齐嶶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对司机说了林蔚然家的地址。
“别……”林蔚然不想两人就这样回去再见傅元二人。
齐嶶抿嘴不语，定了定神，借着路边漏进来的灯光看着林蔚然的不乐意。罢了，自己闹着要出院的人，何须他人照料，况且林蔚然也诚不愿与我共处多一秒吧。想到这里，齐嶶觉得更冷了，声音微微颤抖，改报了自己的地址。
司机怕是等久了不耐烦，一脚油门急急加档驶了出去。
林蔚然没有如齐嶶想象般乘车返家，而是跟着齐嶶上了楼进了屋。齐嶶还愣在门口，看着林蔚然在她的小公寓里搜索一番。
“没有客房吗？”林蔚然包也没来得及放下，皱着眉头问。
五十来平米的房子，哪来的客房。当时自己故意吩咐后勤部找了一套空间小的房子，好使得看上去不那么冷清，可就算小到一室一厅，每日下班后还是不愿早早归家面对空荡的房间。
“你是要……”齐嶶眼神中难得露出一抹光亮，林蔚然这是要住下吧。
“嗯哼。”两人之间已经不用说得太明白就可以知道对方要说什么，林蔚然没有错过齐嶶眼中的异样，她想解释，又不愿再见到下午那令人窒息的氛围，只好装作轻松，“你都这样了，今晚我就留下来照顾一下吧。”齐嶶神色越来越雀跃，林蔚然又坏心眼的补上一句，“明早也好坐你的车去办手续。”
果然，话还没说完，齐嶶脸色又暗了下去。如此戏弄，林蔚然心中竟然有一丝恶作剧得逞的喜气。
齐嶶找出全新的一整套洗漱用具，林蔚然挑眉瞥瞥这些什物，饶有意味的看了齐嶶一眼，冷笑差点哼出了声。齐嶶脸红，转身先进了卫生间洗漱。
这些是为了林蔚然准备的，齐嶶不可否认，前段时间和林蔚然慢慢交好之后，一直希望林蔚然会来这个小屋留宿，没想到的是，故事情节急剧反转，苦等林蔚然回复多日无果之后，她出现在这个房子，竟会是在自己歇斯底里之后，还做好了和自己彻底划清界限的准备。
在林蔚然看来，事情可不是这样的。纯白的毛巾虽说是自己的偏好，可酒店里迎来送去的大多不都是纯白色之物。酒店，林蔚然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很龌龊，别人可是名正言顺的主人才对，自己用起来反是不合适，自嘲笑笑，挥去脑内烦心之事放空自己在沙发上。
齐嶶出来之时，由于沐浴之后的原因，面色看上去好了许多，林蔚然不愿多看，催促齐嶶赶紧回到床上休息。
待林蔚然回到床边，才见床头柜上正有一杯牛奶在冒着热气。见林蔚然注意到了，齐嶶半掩着的脸彻底钻出来，“给你热的，喝了吧。”
林蔚然有些动容，端起来嘬上一小口，随意问道，“你也喝了？”
“没有。”又缩回被子里的齐嶶瓮声瓮气的回答。
停下手中动作，林蔚然奇怪的问，“病人才最应该喝吧。”
“还要起来刷牙，好冷。”齐嶶裹得像一个蚕宝宝，只露出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眨巴眨巴望着石化在床边的林蔚然。又突然觉得自己的举动很小孩，就像读书的时候处处被林蔚然护在怀里的天真模样。矫情过了头，吓着了林蔚然。离别在即，要吓就再吓厉害一点吧，就算神经质就算分裂……
齐嶶掀开被子，移到林蔚然旁边，拿着她手中的杯子，咕噜咕噜喝去一半，舔舔唇角，“豁免我可以不刷牙。”些许撒娇般讨价。林蔚然呆呆点头，齐嶶更是扬起得意的微笑。
不知道林蔚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解决掉剩下的牛奶，只觉得躺在床上后，周围吸入呼出的气体都带有淡淡的牛奶香，旁边的枕头上的人，也是同一种温馨的味道。
齐嶶在被子下牵了林蔚然的手，牢牢十指交缠不放，满意微笑着关了灯。卧室里又恢复了宁静，没有月光只有不知哪来的微微蓝光，印着窗帘随风而动的身影摇曳。旁边握着自己手的女子，在这么多年后第一次给了自己安稳的感觉，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不知那牛奶是否真的发挥了安眠效用，林蔚然闭上眼很快沉沉入睡。
林蔚然最终还是拒绝了齐嶶送她会C市的好意，她刻意的在合同生效那一刻彻底格式化了有交集的过往。那套房子齐嶶买了去，但并没有直接告明傅恒岄房子已经移主。林蔚然搬走这天元苗苗正式入住，这也是齐嶶要求的，她可以不收取任何房租，只是希望元苗苗和傅恒岄能帮自己照顾这套房子，何况就算这二人不住，她也断不会自己就搬过来独居，那，太可怕。
傅恒岄得知林蔚然要收拾东西回C市，并不知归期之后，很是生气，整天早出晚归，回来就直接关上门不与林蔚然交谈。林蔚然无奈，也没有办法，倘若傅恒岄直到房子已经被自己卖掉，不知还会有什么大动作。
先是气走了徐珊，后是拒绝了齐嶶，元苗苗急着搬家，加上傅恒岄赌气一早就出了门，专门告假一天去帮元苗苗搬家，不愿与林蔚然正面相见。于是林蔚然那走的那天，竟然无一人相送，自己定了辆出租车，格外冷清。压下后备箱的盖子，林蔚然发现自己的家当还真是不多，很多带不走留不下的东西，就一并交给着套房子吧，也算埋葬一段记忆。
出租车师傅好心情的开着电台，里面正放着邓丽君的老歌，《忘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