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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部分

弃女逆天:腹黑太子妃-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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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辰后,夜已到了最深之时,救济所东边的房间却被悄无声息地推开,一个黑影闪了出来,鬼魅一般快速离开院子,左右看了下,几个翻跃从知府衙门的后墙跳出,快速穿了一条巷子,进了一条更黯的巷子。

巷子尽头早已有辆马车等候,这黑影快步过去,恭谨地冲马车一礼,道:“公子。”声音朗润,正是杜子文。

马车车门被玉雕般的纤长手指推开,车中露出一个身姿清俊的少年公子,皓月般白净的面庞上挂着温润笑容,眉心一点鲜红莲花,正是旖滟,她抬手冲杜子文示意,待他起身,这才道:“如何?”

杜子文忙道:“属下按照公子的吩咐给靖南侯进了那赈灾三十策,靖南侯一一付诸实践,近日已有成效,不仅城外乱势安定,且也未曾发现瘟疫,民心安抚,皆对靖南侯赞颂有佳。属下立了功,靖南侯如今已很是信任属下,今日还说等回京将属下引荐给翼王。”

靖南侯已向杜子文表明了为君卿睿效力,这便是真拿杜子文当自己人了,杜子文已得到信任,倒不枉费她辛苦想的那些赈灾条陈,旖滟满意点头,道:“我听说昨日刘更被靖南侯臭骂一顿,轰出了房间?”

杜子文微微抬头,道:“刘更是夜半去寻的靖南侯,捧着个盒子,里头有随州上下官员一起给的孝敬银票,靖南侯听了属下的建议,果然大怒,将那盒子直接拍在了刘知府的脸上,后来是亲自踹刘知府出的屋子。”

旖滟勾唇,道:“很好,明日你可向靖南侯进言,令他彻查随州各地的粮仓,并且透露给他,这次随州南部灾情严重,皆是因刘更贪墨工部发下来的修河款,致使青渠年久失修,这才决堤,淹没良田数千倾,八个村落尽沉河地,无一人能够生还。让靖南侯彻查此事,上报朝廷。靖南侯如今正享受百姓的追捧,又急于立功,定然会听从。”

杜子文闻言目光一闪,自然明白旖滟这是要激化靖南侯和随州上下官员的关系,他沉声应了,不由道:“那刘更确实罪大恶极,且在粮仓和治河上贪墨居多,证据确凿,公子怎不怕靖南侯真查出了证据,送往京城,待惩治了贪官,肃清了随州吏治,他岂不是要成就旷古功名?公子怎确定靖南侯一定会栽在刘更的手中?”

杜子文是旖滟早先从太子那里得到的人才,他并不知道旖滟的真实身份,自旖滟头一回见他,给他分派任务便是男装打扮,杜子文见其不过区区少年,瞧着也就十四五模样,本还多有质疑,如今他按旖滟给的赈灾条陈取得了靖南侯的信任,他才多了信服。

只是这些信服并不足以令他盲从,万一按旖滟所说,靖南侯立了大功,岂不是给他人做了嫁衣,弄巧成拙,反助了翼王,害了太子?

旖滟见他抬眸盯着自己问出此话来却并不气恼,只勾唇一笑,道:“刘更这个人虽没多少才干,但却极为狠辣胆大,不然也不敢公然将工部的修渠银子尽数贪去,他仗着是已故皇太后的族中远亲,这些年在随州不断经营,排除异己,手段不可谓不毒辣。如今这随州,上上下下,哪个知县不和刘更穿一条裤子?这些人平日吃的个个脑满肥肠,如今灾情一来,皇上派了靖南侯为钦差,他们心中岂能不怕?奉承收买,可靖南侯却半点不接,一副不与之为伍的清官形象,要知道过刚则易折,这随州刘更经营了十年,就是半个土皇帝,如今靖南侯立功心切,想要彻底颠覆人家经营十多年的成果,不仅如此,还要拿捏到刘更的把柄将人一家老小往铡刀下推,刘更不是傻子,岂能坐以待毙,逼急了,杀掉靖南侯他也做的出来。靖南侯是钦差又怎样?有翼王和千安王府撑腰又怎样?到底强龙不压地头蛇,抵不过人家随州上下数十个县令一起将刀往他脖子上架!”

旖滟说着笑意微敛,又道:“我若是靖南侯到了这随州地界,便会圆滑处事,交好刘更等人,且给人留下一条后路,先安抚着他们,靠着他们将这赈灾之事对付过去,等灾情过去,明年春耕落实了,回到朝中,再参奏一本,到时候朝廷自会再派官员下来彻查贪墨,那时刘更这些人才是砧板鱼肉,而此刻随州已然乱成一团,当务之急是赈灾,而不是清查!靖南侯立功心切,操之过急,将刘更等人逼上绝路,只会令其鱼死网破,乱上加乱,一旦刘更带着随州上下官员反扑,不等靖南侯查到罪证送上京去,只怕随州已发民乱了。”

旖滟没再言,可杜子文已然明白,随州一旦民乱,靖南侯这个钦差便首当其冲。

当时正是他按公子的指示向靖南侯进言,要靖南侯一到随州便和刘更等人划清界限,只因刘更在随州官声并不好,只有如此,灾民们才能相信钦差是一心为民来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大好官,民心才能安稳,才可最快的速度控制住场面。

进言时,他确实是如此想的,还以为公子令他如是帮助靖南侯,都是为了让他早日取得靖南侯的信任,如今方知,公子根本就是要一石二鸟,更重要的是要让靖南侯一进随州便和随州的大小官员对上,让他们互相残杀,好来个渔翁得利。

靖南侯越是得民心,刘更等人便越是不安,越是要铲除靖南侯,这随州一时只会更加乌烟瘴气,如今靖南侯是收获了名声,春风得意,但更大的灾祸却已在等着他,更大的乱子也已在侯着他了。

杜子文想明白这些,心生一凛,再不敢小瞧眼前弱龄公子,忙躬身道:“属下明白了,属下定不负公子所望,明日便说服靖南侯彻查贪墨。”

129 筹谋(下)

随州的知府刘更最近很郁结,朝廷派下来的赈灾钦差靖南侯简直油盐不进,铁了心地要拿他们开刀好成就他和翼王的丰功伟绩。

随州离京城算远的,天高皇帝远,平日刘更在随州行事无忌,肆意妄为,因着太后的关系,上下疏通,这些年没少往上头送孝敬银子,每年的吏部考绩倒是都能拿个良。无功无过正是他所求,十年不升迁也不降级,他在随州足足经营了尽十年,原想着再捞两年银子便辞官回去做个富贵翁,可如今靖南侯偏偏要将他一家老小往刀口上推。

靖南侯正在秘密地查随州的账目,还派了人前往河堤决口的丰镇暗查缘由,虽是秘密进行,但在随州地界上,又有什么事儿能瞒得住刘更?靖南侯前脚安排了此事,刘更后脚就收到了消息,登时便慌了神,那堤坝他根本就没有修,粮仓更是多年无存粮,随州的府库更是空空,账目乱成一团,这些事若是被翻出来,那他当真是有十颗脑袋都不够被砍的。

他急的若热锅上的蚂蚁,欲寻人商讨对策,可底下的二十来个县令听闻靖南侯要秘查府库、粮仓和堤坝决堤一事,竟全部六神无主地瞪着眼睛都指着他给拿个主意,刘更平日喜欢这些下属听话懂事,此刻却痛恨养了一群废物蠢材。

面对数十只惊恐无措的眼睛,他不负众望,思量再三,一拍大腿,红着眼,厉声道:“奶奶的,不行咱们便先下手为强,让咱们清廉的钦差大人死在随州,左右如今随州四处多是流民,一些地方还不时滑坡决堤,钦差大人如此尽心尽力,亲力亲为,不顾自身安全,发生点什么意外,那也不是没可能!”

刘更语气狠毒,一群下官登时吓得面无人色,想到若不先下手,倒霉的就成了自己,面面相觑后个个红了眼,纷纷附和。

“不给我等活路,我等也无需客气,等到他真查出罪证来就晚了。”

“大人所言极是,我等唯大人马首是瞻!”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拼了!”

……

这些附和声响起,刘更登时倒没那么怕了,三角眼眯起露出阴冷的光来,像是最近绝境的亡命徒。

“既如此,大家就都散了,回去之后都给本官夹着尾巴做人,好好配合钦差大人赈灾,先迷惑住他!最近都别往本官这里来了,有什么事本官会通知各位。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今我等可都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若要是有谁想要出卖同僚向钦差投诚,企图将功折罪,倒时候可别怪本官心狠手辣,如今是关键时期,事急从权,大家回去后互相监视。”

刘更挥挥手,待众人散去,刘更在厅堂中左右来回踱步半响,细想了具体行事,直想了三五套方案,却都觉不够完善,不由搓了搓手,暂且放下此事,套上官袍问明靖南侯的去处,出了家门。

自靖南侯来后,并不坐轿子,出行更不用钦差仪仗,凡事都一匹马来去如风,彰显简朴,上差都如此,寻常出门必仪仗开道的刘更也不敢再乘坐官轿,只得跟着起马。

刘更是个文官,虽是世家子自小便会弓马,但他幼年时身体不好,骑马并不擅长,他爬上马,没驰出多远,那马突然受惊,带着刘更便往一条小巷奔去,刘更控不住,只得任着马儿一路乱撞,进了暗巷。

谁知刚进暗巷便有一个穿黑衣的男子闪了出来,刘更见那人一身凌冽气质,面色冷硬,目光冰冷,显得面色苍白,心道难不成靖南侯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对他不利,想要先下手?

见这一惊马,后头差役们都没能跟上来,刘更捏着缰绳的手心已经冒汗,却不想那黑衣人只是沉声说道:“我们公子请知府大人说两句话,知府大人请吧!”

刘更闻言知惊马必是有人安排,如今情景绝不容他不去见那公子,见黑衣人并非刺客,刘更倒不怕了。这样神神秘秘,还特意引了他过来,他倒有些好奇这黑衣人口中的公子是谁,又是因何要见他了。

刘更随着黑衣人很快到了一处小院,从后门而入,一眼便见小院的紫藤花架下站着个青袍少年,身姿俊逸,墨发高束,青衣随落花蹁跹而动,说不出的风流高华,如梦如画,单单是一个背影竟就叫人忍不住生出仰望之心来。

刘更抽了口冷气,那公子已转过身来,五官在花影下相得益彰的精彩完美,令人只觉眼前白光炙眼般的炫目,眉心一点鲜红莲花,点在男子眉心,既也不觉多么突兀,反平添邪魅。

是个少年公子,且满身都是世家子的风流无匹气质,刘更被少年清冷无波的眼眸盯着竟生出无可遁形的局促紧张之感来,少年清浅唇角,已是率先开口,道:“刘知府近来日子不好过吧?朝廷修渠的银子被大人贪墨,规定的州府粮仓中竟无囤粮应急,朝中派下来钦差,大人才匆匆自商人那里征调了些米粮充数,府库账目一团乱,还来不及做出假账,如今钦差大人却要一一查实这些事情,想必刘大人睡觉都不能合眼吧。”

这样的少年绝对不会是寻常人,一个来历神秘又令人忌惮的少年,在此时此刻说出这样一清二楚的话来,刘更身子一震,眸中射出寒色来,声音却有些发抖,道:“你是什么人,到底有何意图?!”

这少年自然便是旖滟,见刘更如临大敌,她笑意愈浓,转身在紫藤架下石桌边随意坐下,这才悠然道:“刘知府何需如此紧张呢……”言罢,她倏忽抬手,一个身影鬼魅般闪了出来,将一柄寒剑交到了旖滟的手中。

寒剑在那纤柔细白若水葱般的掌中一转,示给刘更看,旖滟淡笑,“刘知府认得此剑否?”

刘更望去,待看清那寒剑的模样,身子又是一震,忙噗通一声跪下,叩头道:“这是先帝的青锋剑,下官不知贵人驾到,多有怠慢,贵人恕罪!”

刘更冷汗冒了出来,青锋剑是太子的佩剑,先帝赏给太子后,太子视之如宝,拿此青锋剑可斩三品官员,可和亲王动手,能拿着青锋剑的人,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历,和太子又是何等关系,此刻这般秘密地见自己又是意欲如何?

刘更心念急转,脸色一片苍白。

旖滟将其神情看在眼中,并不喊他起身,道:“本公子是何人刘知府无需知道,只要知道本公子此行是来帮你的便好。”

刘更闻言忙道:“是,是,贵人有何吩咐,下官定全力配合。”刘更话虽如此说,心里却更加忐忑。

却听那公子舒缓从容的声音响起,又道:“哎,都说让刘知府不必害怕了……罢,本公子还是说明来意吧。刘知府当知道靖南侯是翼王殿下的人吧?靖南侯若是此次赈灾立了大功,翼王将如虎添翼,这可不是太子殿下愿意看到的,于是,我来了随州。”

旖滟言罢,轻举茶盏抿了一口,满意地看到刘更的身子不再抖了,这才含笑道:“本公子说的如此直白,刘知府当明白了吧?”

刘更沉默一瞬,似在确认旖滟的话,接着身子一挺,又重重一叩头,道:“下官愿为太子爷解忧,只是事后,还请公子在太子爷面前多多替下官美言几句……”

旖滟含笑,道:“那是自然,只要刘大人能为太子立功,成为从龙之臣,先前大人在随州的所作所为,太子殿下是可以看在大人辅佐之功,君臣之情上予以宽容的。”

刘更闻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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