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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囚在湖中的大少爷-第6部分

小说: 囚在湖中的大少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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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少又道:“过来。”
声音沉沉的竟是极好听。

深衣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去,却见他手中不知何时拿了根棉签出来,药油在他膝上。
他这是……良心被狗吐出来了么?

“我一只手不大灵便,你上来些。”
这声音有些蛊惑,温温的带点沙哑,听在耳里像舌尖儿上的砂糖化开。深衣眼巴巴地看着他,依言将受伤的双手抬到他左手边。

他低着头,墨发丝润如雨。眼睛修长秀丽,三褶眼皮,十分的精致。如漆笔描过的眉干净利落,斜斜掠入发鬓,却无丝毫凌厉。
棉签蘸了药油,落到深衣指上,羽絮样轻。清凉的感觉登时弥漫开来,消解了之前火烧火燎的疼痛,薄荷冰片一般沁入心脾。

深衣喉间溢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这药真是太好了。
走的时候一定要找陌少要几瓶。

擦到两指间的重伤处,陌少似是抬得久了,手上有些酸软无力,不受控制地搐了一下。棉签触到血肉模糊处,深衣疼得叫了一声。

“疼?”陌少止了手,抬眼问她。
“好疼……”深衣眼泪汪汪的,“你……你轻点。”
“你张开些。初时有些疼,忍一忍就好了。”
“嗯……”深衣向来吃软不吃硬,他既是温言劝慰,她也没有什么不听话的道理。顺从地五指大张,方便他涂抹药油。
他突然待她这么好,竟感觉有点受宠若惊呢——等等,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奴颜婢膝的想法!

陌少这般专注神情,令深衣看得有些出神。
他的手很是好看,指甲平整干净。袖子里外是两重清冷颜色,平展无文,愈发衬得他腕如纨素。
她练武受伤,常是大哥三哥帮她上药。只是印象中大哥三哥从来没像陌少这般轻柔细致过。
其实陌少只是脾性有些古怪,内心其实还是很好的吧……

“还疼么?”
深衣摇摇头,“不疼了。”看着他深潭一般的漆黑眼眸,吞了口口水润了润发干的的嗓子,小意补充道:“很舒服……”

陌少闻言,浅浅地眯起眼眸,似笑非笑的样子。
深衣见他难得的似乎有些好情绪,自己好像也受到了鼓舞,暗地里撺掇:笑一个,你倒是笑一个啊!

门边忽的一声轻响,陌少眉宇忽冷,厉声喝道:“东西放下就快滚!”
深衣吓了一跳,只觉这陌少真是喜怒无常,变脸如翻书。屋中的气氛又冷下来,深衣讪讪问道:“你……好些了吗?早上看你还是咳血。”
陌少淡淡道:“会好。”
“腿还疼吗?”
陌少神色阴沉下来,塞上药瓶塞子,只当没听到。

深衣有些委屈。方才他对自己还是好言好语,一转眼又冷淡了。
这大约就是他的性格……手伤了,船图一时半会也没法画,恐怕与他还有好些日子相处,得慢慢习惯才行。——就像二姐养的那只脾气不大好的波斯猫儿,只要顺着毛摸,就是一只乖宝宝。
这般想着,深衣又兴奋起来。
驯服陌少?真是听起来大胆又刺激啊!

陌少:“你傻笑什么?”
深衣下意识伸手去捂自己的嘴,却被陌少拦住。
“一日之内,不要乱动,不要沾水。”

深衣脸上狡黠神色一闪而过,“那,我明天还来找你上药?”
“自己上。”
深衣鼓嘴道:“我自己上不了嘛。”
撒娇这把戏,对他老爹是百试不爽,他多少应该随一点吧?

“这药名唤‘三生’,一用消肿化瘀,二用去腐生肌,三用除瘢复原。”

看来她这双手很快就可以再用,这药果然不一般。他之前被打成重伤,想必就是用了这种药。不知这药是否真的像他说得那样不留疤痕?他生得这么好看,身上有疤岂不是很煞风景?……呃,她又想哪里去了……

“我背上还有伤……”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自己会好。”
听得出来陌少已经非常之不耐烦。

不过自己有腿他没腿,能把自己怎样?
一只蚊子哼哼哼。
她爹教她,做人要锲而不舍,百折不挠。想她爹追她娘亲追了七八年呢,她朱深衣是发誓要像爹爹一样厉害的人,怎能随便放弃?

深衣甩甩乱蓬蓬的头发:
“那我今天呢?梳头怎么办换衣服怎么办吃饭怎么办净手怎么办洗澡怎么办?”

陌少忍无可忍,扯了把头顶的绳子,房门轰然大开。
“谁在乎你这些?滚出去!”

看到他手中抖出的鞭子,深衣才悚然想起她是来靖国府做丫头的,而她的主子,正是眼前这个据说虐死过好几个丫鬟的陌少。
回想方才,她似乎一直忘了这一点,一直我我你你的。只是陌少似乎没在意?……奇怪。
深衣垂头丧气出门,想到他说的“谁在乎你这些”就更是火大。
感情他的意思是“就算你不梳头不洗脸不洗澡乱糟糟脏兮兮光着身子在房间里乱跑我也不屑一顾其实我就是把你当棵大白菜!”
胸中涌起一种莫名其妙的空荡荡的感觉。
亏她以为陌少救她、帮她上药,多少是把她放在了心上起码印证了她是个在哪里都讨人喜欢的小姑娘……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深衣嘟着嘴,一边走一边气咻咻地踢断地上丛生的野艾野蒿,也不管鞋上衣上染的全是绿绿的草汁,嘟嘟囔囔:“反正没人在乎!反正没人在乎!……”
唉,她现在不就像这些野草一样么?
走了两大圈,觉得无聊至极,又犯起困来,跑回房去补早上的觉。

睡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叫她。
习惯性地拿手去揉眼,冷不防手腕被根筷子狠狠打了一下。
琉球粗话冲口而出:“哪个王八蛋……暗——呃……陌少,你好啊,呵呵呵……”

陌少冷着一张脸,端坐在她床前。

深衣现在有两点很庆幸。
一,因为手不方便,她没有脱衣服睡,裸睡是很健康的哩。要不是昨夜太累沾床就着了,她今早就是光着身子挨徐嬷嬷的打了。
二,爹娘教她说的中原官话里面是没有脏字儿的。只是她常和琉球和其他各地的船员混在一块儿,酒肉穿肠过,粗话嘴中留,两个字儿,痛快。所以她会的脏话,都是番语。
这陌少足不出户的,骂他千百遍他也听不懂。

陌少冷冰冰地盯了她一眼,从膝上拿下一个盘子放到她床边的小桌上。
两个馒头,两兜水煮小白菜,一个鸡蛋,一杯白水,还都是热气腾腾的。

瑞儿说过,湖心苑上,只住着陌少和一个老酒鬼仆人。老酒鬼是做粗活儿的,经常出去喝酒,喝醉了就几日几夜的不归。她去做了丫鬟,要负责陌少的起居和日常饮食。
她早看过了,老酒鬼不在苑中。
那这吃的……是陌少做的?
他身上有昨晚的药味,看来是自己去烧了水、煎了药、煮了吃的。
她来这湖心苑,什么都还没做,反而是他先给她搽药、做饭……这到底谁伺候谁啊?他还在病中呢。




☆、杂草引发冷战

陌少居然会给她送饭食来,深衣觉得很窝心。
虽然她是家中最小的一个,爹娘却从不娇惯她。做饭是很早就学会了的,谁让她爹娘好得蜜里调油,嫌她碍事儿就丢给三哥照顾?三哥坚信她继承了娘亲的烹饪之才,把她锁在厨房里,自己溜出去逍遥耍子。
所以她自学成才,成了朱家菜的开山祖师。

不过即便如此,家中还是有那么一两个仆人,劈柴、烧火、洗菜、涮锅什么的,她只管挽起袖子做大厨就好了。
陌少竟然也会下厨,这个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莫家对他真的很不好。
而他只有一只手能用,坐着轮椅,旁人用一刻钟来做的事情,他恐怕要花两刻钟三刻钟。

心里暖了起来。陌少还是很关心自己的嘛。
想到这里,深衣又快活了。
谁对她好,她就要加倍地对谁好。

自动忽略陌少的表情,噌噌噌爬近他,笑嘻嘻道:“陌少你真好!”
陌少脸色僵硬了下,转着轮椅往后退了些——她房间里没有吊绳,所以他只能自己转轮椅。
看来这房间他不大来。

深衣瞅瞅他怀中的另一个食盘,和她一模一样,却少一个馒头。
呃,这是什么意思?看出来她食量大么?
深衣头一回对这事儿感觉到丢人。

可是……可是她食量虽大,却对馒头不感兴趣呀!

“陌……陌少,我们就吃……这些?”
有肉没有肉没我要吃肉呀!

“不够?”

“……”
“……我是说……没有荤的吗?”

“鸡蛋。”

“……!你没听说过‘浑沌初开一个胞,既无血来又无毛,老僧带你西天去,免在人间吃一刀’吗?和尚都能吃,这算哪门子的荤菜呀!”

“没有。”
陌少冷冰冰地回答了两个字,转开轮椅,便要出去。

“陌少陌少,你不给我筷子么?”

“你用不着。”

“那我怎么吃啊!”
你喂我吧喂我吧!咭咭咭!

“没长嘴么?”

“……”

深衣咚地跳下地,也不顾初春地上冰凉,赤着脚跑到陌少面前,张开双臂将他拦住,问:“你拿鞭子了没有?”
陌少怔了下,打转轮子想绕开她。
可是轮子究竟不方便,深衣侧开一步,又挡在他面前。

“让开。”

他双袖轻飘飘的,看来是什么都没拿。
深衣得瑟地笑着,“陪我吃饭。”
事实证明,奴婢什么的,她真的做不来。索性懒得装了。

陌少不理她。深衣双腕夹住轮椅两侧,轻轻松松将他推回了自己床边。
陌少脸色有些发青,嘴唇紧抿。左手紧紧抓着衣裳,似乎极力克制着什么。

深衣颇有兴味地打量着他的神色,和蔼道:“很生气啊?我是为你好呢。一个人吃饭多寂寞呀,情绪低落,病就好得慢。”她扬扬头,很是骄傲地说,“我是你的通房丫头,就要为你的身体着想!”

陌少胸口起伏了两下,深吸了口气,方强忍着怒意道:“朱尾。”

第一次听到他叫她名字,深衣笑眯眯道:“哎。”

“你不是天朝人。”

“这就对了!”深衣险些击掌称庆,“你还是会聊天的嘛。你先吃饭,别凉了。我呢,哪里人都不是,顶多算半个琉球人吧。不过我爹娘都是天朝人。”

深衣略去她爹娘的身份和与莫七伯的交情,挑三拣四杂七杂八地开讲她很得意的海上成长记。
这期间,陌少安静地吃完了一个馒头。一丁点一丁点掰碎了再吃,慢腾腾地像只蜗牛。

“为何来这里做丫鬟?”
“因为无家可归,又没有钱了嘛。”
她确实是一个月内无依无靠呀。

“为何要做我的通房丫头?”他加重了“我”字。
因为我找的就是你呀——不过这个还是别让他知道为妙。
深衣干笑道:“别处都不缺人嘛。”
这也是句大实话。

“你知道什么叫通房丫头?”
“呃……”深衣搜肠刮肚,娘亲是给她讲过中原伦常和贵族习俗,可是爹爹说这些东西了解下就罢了,她就干脆一路走神到底。
通房丫头,不就是丫头么?
“丫头嘛,就是做做饭,洗洗衣服,打扫打扫房间。大概……因为我们住的房间是相通的,所以叫通房……方便伺候你呗。”
嗯,尤其是陌少这种病不拉叽的,确实非常需要一个“通房”丫头。

陌少淡漠着脸色,若有所思地呡着白水,仿佛那是香茗,值得一品的。
肚子咕咕叫了。深衣琢磨着,反正在陌少面前已经狼狈不堪了,像头小禽兽去吃个饭也没什么。陌少还是很贴心的,至少他没煮面条啊……
低头张嘴叼馒头,啊呜一大口。

“你不怕我杀了你么?”

?!
深衣差点被馒头噎住。
他端着杯子,轻描淡写地说着杀人,就像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唔,他是喝水喝到脑子里去了么?
是天真呢还是天真呢还是天真呢?

“哈哈啊哈……哎玩洗……”
就凭你?
等你能站起来了再说吧!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幼稚。
深衣费力地咽下满嘴干巴巴的馒头渣,抗议道:“好了啦,你再继续问,我没法吃东西了。”

陌少果然不问了,挑起盘子里一棵绿油油的碧玉小白菜,一片一片的连叶带梗吃得十分认真。
那小白菜不过她巴掌大,颜色很新鲜,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深衣眼馋,一整棵叼进嘴里。

呸!
深衣扭曲着脸全吐了出来。
油盐酱醋葱姜蒜样样没有,只用水煮了一下,这和吃一棵草有什么区别!
他是在作弄她吗?故意吃得这么津津有味?

“陌少……你觉不觉得……很淡?”
“不。”
“……真的没有忘记放盐?”
“放盐做什么?”
“……”

深衣突然觉得,他没有反问:“盐是什么?”已经应该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了。

“没有丫鬟的时候,你就吃这些?”
“有也一样。”
“……”

敢情如今世风日下,厨道不昌。中原女人的厨艺,竟然衰落成了这个德性。
深衣安抚地伸出肿肿的熊掌,用掌心拍了拍陌少的肩,满意地见到他抗拒而又无处可逃的神色,豪气干云道:“放心吧,以后有我在,一定把你养得白胖白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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