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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花未说-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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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篱摇头:“我从未听过,爹娘生前也从未提起过。”

“丁莫言,他也未说起过这个地方?”

“没有,这想这刀上的秘密,他并不知道,若不然,他大可直接告诉你,又何必只说那些话。”

叶白宣也觉江篱说得有理,这三生殿,听上去应该是个宅子,它与这“得云庭得天下”的传言,会有什么关系?

江篱又将刀身仔细查看了一番,却只找到这三个字,再也无其他线索。她拿起那湿布,将刀上的血迹擦去,那三个字,竟也神奇地没去,云庭刀又成了往日的模样。

“想不到,刀上的秘密竟是如此。只是,你我得了这三个字,便如同得了一个哑谜,依旧是不得要理。”

叶白宣微蹙着眉,想了一下,方道:“这看这三生殿,必是一处地名,那高仕曾说过,怀疑这刀上写有藏着《鬼兵术》的地点。若能找到这处地方,或许能知道更多的事情。”

“你说得对。”江篱点头附合道,“听这名字,像是庙宇之中的名字,难道说,这三生殿,便在这普云寺中?”

叶白宣有些失笑,道:“你这想法,也不知对与不对,不如明日,你我便去查探一二?”

“若想知晓,又何必如此麻烦。”屋外传来了伍梓杉的声音。

叶白宣皱着眉头,心头暗怪自己疏忽大意,竟连他在门外偷听,都未曾查觉。当下便走至门口,一把将门打开,欲与伍梓杉斗上一斗。可是那大门外,却是空无一人,只有一只白鸟,扑扇着翅膀扑了过来,停在了叶白宣的脚边。

险交易

江篱在屋内,看着叶白宣站在门口,却不将人迎进来,也未听得说话声,便觉奇怪。走上前去一看,却只见一只白鸟正立在门口,抬头怯怯地望着他们二人。

“人呢?”江篱奇道。

叶白宣笑道:“人未见到,畜牲倒是有一只。”

那鸟一听这话,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猛地甩了几下头,脖颈处的羽毛都竖了起来,竟是张开嘴,说起人话来:“对着畜牲说人话,也不知你是人是鬼。”

江篱惊得后退两步,一把扯住叶白宣的衣袖,道:“方才那话,是从这鸟的嘴中说出的?”

叶白宣却是未说半字,突然弯下腰,出手既快又狠,一把将那鸟儿的脖颈掐住,生生给拎了起来,转身回屋,示意江篱关上房门。他倒是想看看,这个伍梓杉,又在搞什么名堂。

那鸟被叶白宣掐住的脖子,便翻起了白眼,身体则是不停地摇晃挣扎,两只翅膀也一并张开,扑腾了半天,却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叶白宣看它那样,倒是笑了起来:“想不到,好好的人不当,竟要当只鸟,莫非是活腻了,想求我结果了你?”说罢,便将那鸟用力往桌上一扔。

那小鸟哪受得住叶白宣那几分内力,被他扔得晕了头,趴在桌上,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江篱的心中存了几分疑惑,上前摸着那鸟的白羽,不解道:“那伍梓杉会用笛声控制鸟兽,便是一奇,如今他竟能变身为鸟,这未免太不可思意。”

“江姑娘真会说笑,在下又怎会变成一只鸟呢?”伍梓杉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却是又大门外,那屋内的白鸟,却是双嘴紧闭,未发出半点声响。

叶白宣却是早已听出了声音的方位,随手抓起一支笔,往那砚台里一蘸,便朝门外扔去。不多时,伍梓杉再次开口道:“叶公子真是急脾气,你我无冤无仇,又何苦非要让我破相不可?”

江篱早已上前将门打开,只见伍梓杉站在门外,脸上已被墨汁溅了一大片,黑色的墨点趁在他雪白的皮肤上,极为可笑。

伍梓杉一面用衣袖擦脸上的墨渍,一面往屋里走,嘴里只是自嘲道:“我只道叶公子想试我一试,却不料我接中了那支笔,却挡不住那四散溅开的墨汁。人说叶白宣奸邪狡猾,果真不假。”

江篱听得他出言不逊,急忙在身后拉他的衣衫,想让他闭嘴。只是这伍梓杉却有几分与叶白宣相似,即使吃了大亏,嘴上依旧不肯饶人,江篱的劲阻,他又如何听得进去。

叶白宣看他那模样,也觉好笑,又将桌上那半死不活的鸟拿起,扔还给伍梓杉。那原本已是奄奄一息的鸟,到得伍梓杉的手中,竟又恢复了生气,活蹦乱跳起来,扑扇着翅膀飞出了屋子。

“敢问伍公子,方才使的又是何种法术,能让这鸟开口说人话?”江篱满心疑问,忍不住问道。

伍梓杉一晃手中的玉笛,笑道:“江姑娘既问了,伍某自然不敢不答。我与这鸟儿,天生能互相沟通,方才我吹奏一曲,它便不再是一只普通的鸟,而是一只既能用我之耳,又能用我之声的神鸟。”

“你的意思是说,便只要你吹奏一曲,你的耳与嘴,便与这鸟相通?”

“没错,换言之,方才它站在这门口,我便能用它的耳听到你们的说话声。而我在远处,便也能借它之口,将我的话说予你们听。”

江篱听得来了兴致,不自觉地摸着伍梓杉手中的玉笛,自言自语道:“这天下,竟有如此神奇的法术,若我也用这笛吹曲,不知能否……”

叶白宣已是听不下去,一把将江篱扯回自己身边,笑骂道:“你天生正常,既非鬼又非妖,单凭一只玉笛,又怎能会这种妖术。”这话明褒暗贬,褒的是江篱,贬的自然便是伍梓杉。

幸而伍梓杉此行并非只为斗嘴,对叶白宣的嘲讽也未放在心上,擦去了脸上的墨渍后,便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桌上的云庭刀不放。

叶白宣看出他的意图,一下将刀收入袖中,道:“只怕你此次前来,不为江篱,乃是为这刀而来吧。”

“三生殿?究竟会在何处呢?”伍梓杉没有正面回答叶白宣的问题,反倒是又发了一问。

这一问,也正是叶白宣同江篱心中最大的疑问,此刻见他话中有话,似乎知道些什么。江篱便有些耐不住性子,拱手道:“敢问伍公子,是否知道这三生殿的下落?”

伍梓杉摇头晃脑道:“我不过是个乡野村夫,又怎会识得这高堂神殿呢?”

“你若不知,又怎会跑来此处浪费唇舌,白白被我羞辱一番。”叶白宣神情镇定,他的心里,早已猜出了伍梓杉的来意。

“叶公子,做人何苦如此直接,在江姑娘面前,为在下留一点脸面,又有何不可?”伍梓杉竟是耍起赖来,莫说江篱,便是脸似阎王般的叶白宣,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伍梓杉又道:“其实这天下,有一人,或许能帮得了你们。”

“是谁?”江篱看看他,犹豫道,“莫非那人便是你?”

“自然不是,这个人,便是在你们眼中最为无用,最为窝囊的高仕。”

“想不到窝囊废,竟也有有用的一天。”叶白宣啧啧称奇道,“他几次三番,出动人马前来抢云庭刀,看来,他必定知道些什么。”

“我虽不知三生殿在何处,却也曾听他与手下谈起过,若我猜的不错,这三生殿,便在我大梁国最尊贵的地方。”

“最尊贵的地方?”江篱重复了他的话,喃喃道,“那又会在何处?”

“皇宫!”叶白宣脱口而出,恍然大悟道,“这高仕,想必是宫中之人,若非如此,他必难调动如此多的军队。”叶白宣的心里,正在暗暗盘算,他突然又想起了那一夜,在梨潇谷中,吕蒙对他说的话。若江篱没有私自出谷,或许一切的一切,都会不同。

“叶公子猜的确是没错。”

“那高仕,又会是宫中的什么人?”江篱一听到“皇宫”二字,心中莫名地升起一股不安来。

伍梓杉冲江篱摇头笑道:“江姑娘,高仕究竟是何人,便让他自己亲口对你说吧。在下只能言尽于此,其余的,便看你们二位的了。”说罢,便要起身出门。

叶白宣快步上前,拦住了他,道:“你便这样走了?我知道你这人,向来不做亏本买卖,你来此处,若不是为了云庭也,又是为了什么?竟会如此好心,引我二人去找高仕?”

伍梓杉笑道:“我这么做,自然得能到好处,明日我带你们二人去见他,自然便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

“你究竟想要什么?”

“草药,几株少见的药材罢了。”伍梓杉绕过叶白宣,依旧往门口走去。

“几株药便能让你替他卖命?这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叶白宣望着他的背影,高声道。

伍梓杉转回头,意味深长道:“这世人,人与人本就不同。便如我,将几株药看得比命都重,却对那破刀不屑一顾。便也有如外面那些俗人,对药材一窍不通,自然不知其中的真味,却是拼个你死我活,非要将这刀抢到手不可。人在这世上,总会看重一些东西,只是有时候,却要小心,莫要丢了对自己更为重要的东西。”

这几句话,听在叶白宣同江篱的耳中,各有各的感觉,却都触动了心里的某些想法。伍梓杉早已出门,顺带将门给关了起来。江篱却是与叶白宣相对无言,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躺在地上,睁着眼到了天亮。

第二日,伍梓杉依言,前来带叶白宣和江篱,去找那高仕。江篱本想同方西渊道一声别,却从贤真大师口中得知,他早已出了普云寺,不知去往何方,江篱只得做罢,只希望有一日再与他相见时,他已放下自己的执念。

那些寺中的江湖各派却是一个都不肯走,他们的目的还未达到,武林盟主也未选出,自然轻易不愿离去。反倒是见江篱要走,无意与他们相争,个个显得很是高兴。江篱嘱咐丰元三人快回三生门,将掌门之位重新还给傅闻鹰,便扔下普云寺中的一堆杂事,扬长而去。

那边厢,江湖豪杰纷纷上场,为个虚名争个你死我活。这边厢,江篱三人已骑马上路,由伍梓杉带头,去找寻云庭刀里的真相。

高仕其实便在左近,离普云寺不远的地方,他派伍梓杉前去打探消息,自己则是坐在安乐窝中,静待佳音。

当伍梓杉带着江篱同叶白宣进屋来时,他倒是有些愣住了。他的脑中,又出现了那一晚,江篱如鬼魅一般地飘至他的马上,冰冷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杀意,那种感觉,直到今日,他依旧记得清楚。此刻一看到江篱,他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高公子想来是衣服穿少了,这样的天气,竟也冻得脸色发白,像个死人模样。”叶白宣一见到高仕,便忍不住开口嘲讽他。

高仕听得叶白宣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冲伍梓杉道:“你将他二人带来,是何意思?”

“他们二人,不正是你最想见的吗?”伍梓杉反问道。

高仕脸带怒意,走近伍梓杉,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是让你去找云庭刀,你将这两个大活人带来我这里做什么?”

伍梓杉露出一丝厌恶之情,跳开几步,白他一眼道:“他们二人知晓云庭刀的秘密,前来见你,不是最好的结果。”

高仕一听这话,立刻转怒为喜,笑道:“原来如此,伍梓杉,我真是没有看错你。”

“你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我来此找你,是想做个交易,不是看你在这里耍猴戏的。”叶白宣看不得他那张嘴脸,出言骂道。

高仕却是丝毫不怒,问道:“交易,什么交易?”

叶白宣看这屋子,闲杂人已被清了出去,只剩他们四人,便直接了当道:“我要你,带我们两个入宫。”

高仕一听,便警觉起来,不解道:“你们要入宫做什么?”

“自然是去找那本传说中的《鬼兵术》。”

“不行。”高仕一口回绝,“皇宫禁苑,岂是你等说去便去。更何况,这《鬼兵术》本便是我大梁国之物,你们现在若知晓它在何处,便该说予我听,若想私吞,别怪我翻脸无情。”

叶白宣对高仕的强硬态度丝毫不以为意,昂头道:“你既不愿,那我们便告辞了,你若有本事从其他地方找到线索,便也算是你的运气。”说罢,便拉起江篱的手,欲要出门。

高仕露出犹豫的表情,终于还是开口叫道:“等一下。”

他唤回了江叶二人,却是走到江篱面前,只对她道:“江姑娘,我曾说过,我找这《鬼兵术》,不为个人,只为国家社稷,如今玄国已大军压境,与我大梁在边境对抗。若得不到这兵书,只怕大梁,便要落在他国之手,你我皆要做这亡国之奴啊。到时候生灵涂炭,江姑娘,你忍心吗?”

江篱听了,略微有些动了心,却被叶白宣抢言道:“哼,说得好听。便是现如今,百姓难道便过上了安生日子?帝皇无能,不能以才治国,不能安邦定国,便是让人灭了,又有何妨。我们老百姓,在谁的手里,都只能过平常日子,只怕是有些人,舍不得自己手中的权力,便抬出什么黎民百姓之类的话,来蛊惑人心。”

高仕被他说中心事,羞愧难当,只是现今有求于他们,不敢说一句重话,只是那脸上,已露出几分杀意。

“姓高的,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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