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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大唐弃妇 作者:辰沙若华(封推vip2013-12-06高人气完结)-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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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立在门前,看着李琰走远的身影,温和的神色慢慢敛去,眼神中竟然有一丝冰冷,一闪而过,却是慢慢带着随从走远。
  高力士小心地走回殿中,躬身立在玄宗身旁,只听阖着眼的玄宗开口沉沉问道:“都走了?”
  “是,太子殿下与隶王都已经走了。”高力士躬身道。
  玄宗睁开眼,冷冰冰地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声音低沉地叫人发憷:“太子羽翼倒是硬了,竟然连这几年都等不得了,要把他的这些手足都剪除了。”
  高力士一震,轻声道:“陛下圣明,此次魇镇之事只怕是另有内情。”
  玄宗冷哼一声:“朕不信什么魇镇,若真能借着神鬼之力便可夺人性命,那朕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只是四郎此次却是错了。”他微微觑着眼,“当日朕就是为了他着想,才把大徐氏与了太子,让他娶了嫡出的小徐氏,这也是为了他打算,若是真有一日他能得了徐縚那老东西的帮衬,朕也可以安心了。可是他却为了一个女人,如此放纵堕落,竟然连河西兵权都置之不顾,朕很是失望。”
  “此次之事,若不是他放纵妾室,对徐氏不闻不问,又岂会让人钻了空子,他连自己的王府都管不好,又要如何执掌大唐?”玄宗长长叹了一口气。
  高力士恭敬地听他说着,低声道:“隶王殿下想来只是一时糊涂,想来会明白陛下的一片苦心,只是此次魇镇之事却要如何处置?大理寺那边怕是还要请陛下诏谕才敢会审此案。”
  玄宗微微抬头:“着他们依律查办便是了,保住四郎,其余的人由他们定夺。”
  “那太子殿下那边……”高力士问了一句,若不借着此次之事扳倒太子,只怕日后难有此良机。
  玄宗似是不曾察觉高力士的越矩,微微摇头:“他还动不得,那人一日未回京中,便一日不能动他,否则只怕真要引起大乱。”
  高力士自然明白那人指的是谁,忙躬身应是,却是暗暗惋惜这次机会,看来圣人还不打算动东宫,还需立刻递了消息与李相,让他权且按捺,待日后伺机再动。
  刑狱里,李倓吩咐狱卒打开牢门,他提着一个小包袱进了关押苏云的监房。
  苏云听着铁链悉悉索索,抬头看时却望见是李倓,顿时愣了愣,忙起身来整了整衣裙,向他拜倒:“建宁王。”
  李倓看着她,衣裳尚算整洁,发髻也一丝不乱,只是一双眼下却是掩藏不住的淤青,分明是整夜未曾合眼,心头一紧,面上却是淡淡的,将那包袱递与苏云:“里面是你的衣物和一些吃食,你收着吧。”
  苏云惊喜过望,他去过苏宅了,连忙接过那包袱打开来,里面是她家常穿着的几套衣裙,还有个小布包,包着热腾腾的胡饼,一看便知道是小巧让人做了的,顿时百感交集,心中的滋味酸楚难当,哽咽地问道:“她们可都还好……”
  李倓别看脸,怕看见她哭的模样叫她不自在,低声道:“都好,安哥儿也好,你宽心吧。”
  苏云不曾想他居然会替自己回去看看,心里的感激实在是无法言喻,只能低声向他道:“多谢你。”
  李倓叹了口气,却是让那狱卒先退下,自己走到她跟前,沉吟一会才道:“你莫要挂心她们,我会叫人留意你宅子里的,耽误之际,还需设法替你洗脱罪名才是。”
  苏云苦笑地摇摇头:“我都已经关了两天了,却是连公堂都未曾上过,更不知道如何会被牵涉到这当中,又要如何洗脱罪名。”
  李倓拧着眉头,踱了几步:“那魇镇圣人的符咒却是从一件衣袍里发现的,隶王府里的下人说,那衣袍是你铺子送过去的。”
  苏云一惊,想不到是衣袍惹出来,可是自己当时只是给隶王妃做了两件衣裙,还是崔良娣送去的衣料,衣袍都是她看着绿柳亲手缝制的,又怎么会藏有什么符咒?她思来想去没有头绪,还是只有看到实物才能明白。
  “郡王得了圣谕彻查此事?”苏云抬头望着李倓。
  李倓微微颔首:“确实如此。”
  “不知可否让我看一眼那藏了符咒的衣袍,我想看看究竟是哪里被人动了手脚。”苏云坦然道。
  李倓想了想,道:“明日我带了那衣袍来与你瞧,只是不可声张,此案如今在大理寺手中,我只是暗中奉命查探。”苏云点了点头,却是再也说不出谢字来。

第一百零三章 扑朔迷离
  “这衣袍不是我铺子里做的!”苏云仔仔细细看了李倓带来的那件衣袍,十分肯定地道。
  李倓却是疑惑道:“你如何能够确定?”
  苏云吐了一口气,笑了笑,指着那衣袍上细细密密缝制的银线:“郡王请看这丝线,虽然当日我铺子里为王妃缝制的衣物也是用的银色丝线,却并非这个。”
  李倓不明所以,细细看了好一会却也没看出什么不对:“这也是银色丝线,不见有什么不对的呀?”
  苏云挑出一根衣袍上的银线,用指甲尖刮了刮却是不见半点不对,依旧是十分耀眼,她又从自己袖子上的银线绣蝴蝶花上挑出一根银线里,刮了刮却是掉下了一层薄薄的银屑,叫李倓看的目瞪口呆:“为何会这样?”
  苏云捻着那衣袍上的银线,吐出一口气来:“这怕是片银线,乃是用薄薄的银箔细细切成的,十分名贵,而我手上的丝线却是捻银线,只是用稀释过的银料染制的,并非真的银线。”她指了指李倓腰上的银线蟒纹腰带,“那片银线却是宫中制物,民间不得用的。”
  李倓这才明白过来,看着那衣袍上密密麻麻的银线绣花,心中不禁一冷,道:“若非苏娘子说,我竟然不知此中还有这许多诀窍。”
  苏云拍拍手,心中轻松许多:“我是做这个营生的,自然会知道一些,只是不知对郡王是否有帮助。”
  李倓脸色有些凝重,开口道:“多谢苏娘子了,已经帮了不少了。”
  他望着苏云:“想来晚些过堂,三司使也会问起此事,你只需照实回答就好,过不了几日就会让你出去。”
  苏云轻轻点头:“多谢郡王。”此次若不是李倓照顾着,只怕她进了这大理寺刑狱就已经凶多吉少了。
  李倓看着她满是信任和温柔的眼。按耐不住地心动,情不自禁地伸手替她撩起一缕散落在脸颊旁边的碎发夹在耳后,一时间二人竟然都愣住了,却是都惊慌失措地别开脸去。
  许久李倓才轻声道:“我先走了,你安心呆着,有什么只管吩咐何七,他会告诉我的。”苏云不敢回头,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
  尚衣局,李倓将那一套衣袍丢在案几上,冷冷望着奉御俞氏:“这衣袍可是你们尚衣局所制?”语气十分阴冷。脸色也狠厉非常。
  俞氏吓得拿起那件衣袍细细分辨着,却是摇摇头:“郡王,尚衣局确不曾做过这衣袍。但凡是尚衣局做的衣袍,都会有宫制的印鉴,这衣袍上的确不曾有呀。”
  李倓曾仔细查看过很多遍,这衣袍上的确不曾有尚衣局的印鉴,但是片银线既然是宫制之物。便不会再有别处,只有这尚衣局的人能够经手,即便不是尚衣局过了明路的,也是与尚衣局的人有关。
  “尚衣局的绣娘都在这里了?”李倓看着怯怯立在自己跟前的数十名绣娘,问道。
  俞氏问了问一旁的司衣,见她微微摇头。说了一句话,这才有些犹豫,不敢回答。
  李倓冷冷逼视她。扶着腰间的剑,等着她给个回答。
  俞氏终于不敢再隐瞒,她已经知道李倓是奉圣谕来查问的,不是能随意搪塞过去的,只好低声道:“还有一名绣娘顾氏。前些时日便不知去向了,已经与宫中禁卫处通过消息。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道去了哪里。”
  李倓追问道:“这顾氏是去了哪一处?不会凭空从宫中不见了!”他环顾四周,望着下面低着头的绣娘们:“谁见过顾氏?”
  一众人俱是不敢出声,低着头不敢出声,俞氏却是用眼风狠狠望着下边的绣娘们,让她们不得胡言乱语,否则只怕连她这个奉御都会被牵连进去。
  只是事情不会像她想到那么简单,有一位年纪尚小的绣娘抬起头来,怯生生望着李倓,低声道:“数日前奴婢见过顾茹娘,她被齐妈妈唤去了……去替她做衣裙,之后便再不曾见过。”
  齐妈妈!李倓脸色大变,不用这绣娘说,他也知道齐妈妈是谁,这宫中除了东宫太子妃身边的宫正齐妈妈再不会有别人。自苏云说出银线乃是宫制之物,他便料到出手的会是皇室,只是不曾想过会是东宫!陷害隶王,太子妃韦氏并无什么得利之处,难道是……他不相信!
  俞氏此时脸色大白,这绣娘一开口她就知道自己必将大祸临头,且不说这件事情牵涉到太子和隶王两位殿下,就是眼前这位,可是太子殿下的儿子,怕是听了这话要灭口了,这绣娘和自己只怕都活不下去了!
  李倓慢慢望定了那位绣娘:“你亲眼看着齐妈妈叫了顾氏过去?之后不曾再见过顾氏?”
  那位绣娘瞧着虽是胆小,却是点点头低声道:“是,奴婢看的明白。”
  李倓没有在说话,只是包起那衣袍慢慢走出尚衣局,俞氏惊得手足无措,连忙跟上去,强笑着:“郡王,这,这可还要再命人去查探顾氏的行踪?”
  “不必了,但凡日后大理寺查探时,你们如实说就是了,让那个绣娘跟我走。”他回头指了指那个开口的绣娘。
  俞氏战战兢兢,这位冷面郡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是要继续查,还是就此偃旗息鼓?她不敢多问,只得吩咐了那绣娘跟着李倓走了。
  那绣娘低着头温顺地跟在李倓身后,脸上却是闪过一抹喜色,飞快掩饰住了,还是一副怯生生地模样。
  李倓带着她出了尚衣局,转过长廊时,却是阴冷地道:“是谁使了你来的?”并不回头,脚下却是继续大步向前走着。
  绣娘唬了一跳,猛地抬头看了一眼李倓,眼神惊慌,很快又低下头:“奴婢不明白郡王之意。”
  李倓冷笑着:“若真如你所说,你亲眼看见齐妈妈唤了顾氏过去,之后便再也不曾见过她,你又怎么可能还安然无恙地活着,且不说齐妈妈会不会让你活着,就是俞奉御也不会让你有开口的机会,不是吗?”
  绣娘不由地哆嗦了一下,惊恐地望着李倓,许久才说出话来:“奴婢是偷偷看见的,并不曾叫齐妈妈好俞奉御知道。”不想这建宁王这般难诓骗,还要绞尽脑汁想说辞。
  “若真是悄悄看见的,那你刚才便不会说了不是吗?”李倓缓缓回过头,露出一丝讥讽地笑,“你知道若是我不信你,你便会死无葬身之地,而我信了你,俞奉御也不会让你有活着去大理寺的一日!”
  绣娘此时再也想不出话来,只能瞠目结舌望着李倓,终于低下头,道:“寿王。”

第一百零四章 最后的绝情
  绣娘顾氏的尸体摆在堂上,仵作勘验之后,向上位的太子与三司使拜倒道:“顾氏乃溺水而死,怕是死了有四日左右的光景,故而出现了浮涨腐败之状。”他说着,却是有些不自禁地瞟了一眼一旁立着的隶王李琰。
  自四日之前隶王府便已经被金吾卫团团围住,并无人能够擅自进出,这顾氏的尸体这时候在隶王府后园的花池中浮了起来,却成了铁证,那件衣袍即便不是出自苏云成衣铺,却也证明不了与隶王府无关。
  苏云愣愣跪在堂上,看着一旁由锦心扶着脸色青白的隶王妃,不曾想隶王府的难关还未度过,就算李倓寻到了尚衣局的绣娘顾氏,却也不能证明什么,第二日便发现顾氏浮尸在隶王府花池里,这若真是有人陷害,也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手眼通天到可以让人随意进出隶王府,将衣袍魇物放在库房里藏着,还能在金吾卫围住隶王府的时候,让人把顾氏的尸体抛进花池。苏云想着不由地打了个寒噤,如果不是李隆基打算除掉自己这个儿子,那么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能有这般的手段和权势,她不禁抬头看向堂上坐着的太子,今日他是来观审的。
  隶王李琰听了仵作的话,冷冷望向三司使和摇头叹息不止的太子:“这女子我从未见过,更不知为何会死在王府花池里,且不论那衣袍是不是她所做,就算是也不能证明是我命人杀了她,丢在自家花池里!”
  三司使中的刑部尚书周纪远轻轻咳了一声,开口道:“隶王殿下,金吾卫奉诏六日前便已将王府围住,而此女不过死了四日,又是在王府后园花池里。这怕是很难作假,何况那魇物也是在王府的库房里隐秘之处搜查出来,实在是证物俱全,除了死掉的黄婆子,便是府里的下人也都招认了王府里曾请了黄婆子前来做魇镇的法事,这些都是记录在案的,你又何必……”他一副为难的模样。
  李琰冷冷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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