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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部分

速递纵横-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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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厉,华帮三龙之一,擅长开山斧,每与敌作战,他都是当之无愧的斩首王,与唐昊然的左手刀细腻不同,武厉的开山斧大开大阖,在乱军当中就仿佛一架活生生的绞肉机。

居风目光从武厉身上移开,情绪也不禁受到一些鼓舞,和余建元道:“余兄,兵法有云,争地,吾将趋其后。我以为关键就在这个‘后’字。虽然敌众我寡,但是别忘了勇者无敌,我想若是帮众都能向武兄这样,未尝不可一战!”

余建元闻言,立马提起了精神,自己苦思良久无果,难不成这位黑道少主有破敌良策?“风少,愿闻其详。”

“兵法上说的‘后’,我觉得当作如下解,紧跟着敌人的行军,在敌人刚刚打下城池,还未站稳脚跟的时候,我们突然出战。战疲惫之师,故而能克之。可是现在我们两军对垒,没有城池可攻,那就要创造出一个城池来,今晚归一盟来攻,就是最佳的机会。”

余建元仔细思忖着居风话中之意,聪明人自然不需要全盘托出,只要一点即可。余建元陷入了沉思,楼阁内落针可闻,没有一个人出声打扰,但是每个人的脸上意志消沉的阴霾都已散去,期待着战局的扭转。

半晌,余建元从思考中脱离出来,脸上看不出是喜是忧,“风少的意思是我们要兵分两路,以一部分兄弟为诱饵?”

“不错,只是作为诱饵的这部分兄弟,恐怕就要做好必死的准备了。我们人数本来就处于劣势,更要以少于数倍于敌的战力坚持至少两个小时,尽管我们处于守势,但这些兄弟的性命依然不乐观。”

余建元沉默不语,心中知道这个方法是坚守朝城最好的策略,只是又要牺牲无数的兄弟性命,他心中宽仁,如何下得了决心。

居风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必定是华帮的帮众,自己一个外人如何能劝,只是事关整个大局,他只能适时地施加一点压力。

“余兄,今晚无论你采取何种方式,我居风既然来了,就一定陪兄弟们死战到底!”

居风表了态,余建元也不好再犹豫,心中知道虽然留居风在此并不恰当,但是事急从权,他带来的这些好手远非华帮帮众可以相比,这样可以取胜的把握提升好几分。

“好!一将功成万骨枯,为了复辟华帮,我们已经流了那么多鲜血,岂能再妇人之仁。武厉,你通知其余据点的兄弟们回拢过来,登记一下兄弟们的家庭情况,无牵无挂的留下,有家室的则准备准备。等我和风少商量完具体的事宜,大家就行动起来。”

“是!”武厉身材高大,壮而不腴,抱拳后大步流星离开楼阁。居风和余建元则商量起后续的事宜。

毕其功于一役,成败在此一举!



 第四十八章 寒风起于众人倾

春天的夜里,温度会偏寒一些,夜风不似日风那么明媚,更像是肠断白蘋洲的闺怨妇人,愁目一瞪,广袖愠拂,便将满怀寒意撒向了人间。

有风起于北方,缓缓吹向南岸,行到这片颓圮的工厂之时,因为夜空下攒动的黑压压人头,而稍微驻足了一会儿。

春寒风过,人群中衣袂猎猎作响,好一派森然之象,若非纵横沙场,哪里有缘得见?只是这一带地处偏僻,星际移民之后,华国也不再人满为患。鲜少有人经过,自然也不会引起什么惊动。

“关哥,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攻击?看华帮这关门闭户的模样,不是被吓得屁滚尿流了吧?”

名叫关哥的中年男人缓缓吐出个烟圈,但是却很快被料峭春寒给肆虐个烟消云散。他眯起眼望向不远处灯火湮灭一片漆黑的工厂,心中若有所想。

关超,归一盟东北盟主,东北盟主,同样是刚刚迈过而立的门槛,是穆忠德时代归一盟的精神领袖之一。

此人善谋而不骄,但却极为阴狠凶辣,在歼灭华帮的数次战役里,他都是亲自监军,若有临阵怯懦甚至脱逃者,全部被当场格杀。因此此人在归一盟内部名声极差,如今任东北盟主,手下皆是就地招募或者威*而来,根本就不是铁板一块。所以接下来,余建元和居风不约而同地想在一处,那就是离而间之。

当然,这一切都是以今晚能够安然度过为前提。

关超嘴边的香烟,在夜色里晦明交替变化,徐徐见短,最后变成烟蒂,香消玉殒于青色地面上。

在他看来,华帮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处,对于今晚的危机,如果不是在第一时间就一鼓作气孤注一掷,那就是含恨退出朝城;怎么也不该像现在这样,固守城池做困兽之斗。

疑窦虽生,但关超却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况且他并不认为,落魄的凤凰还能绝处重生。——神话,永远只能是神话!

只是便宜行事,他不得不对之前的战略部署做一下调整。

“你去把狼将请过来。”

那名刚才喧嚣的青年连忙殷勤领命而去。

狼将,是对草原狼高层的一种称呼。狼王手下一共五大狼将,个个都是草原上的叱咤一方的存在。如今在朝城的狼将名叫任洪波,中规中矩颇受狼王重用!

一分钟后,任洪波出现在关超面前,与后者癯瘦的形象相比,狼将则更显威武魁梧,确实没有辱没草原的名声!

“关盟主此时唤任某来,可是计划要有变动?”

“确实,我感觉今天的华帮有些不同寻常,所以等会的时候,先不要全军压上,各留四成的兵力,以备不时之需。”

任洪波心中纳闷,必胜之局关超怎么反而谨慎起来?但是嘴上却应承下来,反正自己为辅,只要别让我草原汉子吃亏就行。

寒风驻足了一会儿,然而终将远去,站在风尾上,归一盟和草原狼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没有叫喊声,只有急促的步伐和隆隆的鞋踏,“砰!”的一声脆鸣,爬满铁锈的锁链应声而落,人群汹涌如潮,淹没了工厂的矮墙。

只是须臾,潮水便遇上了暗礁,激迸起道道寒光如雨,落在荒芜的土地上,反变成片片殷红!

“钉钉铛铛!”金属相碰之声不绝于耳,断断续续,总有不幸人的哀嚎呻吟,在这个深沉的夜里,让人触耳惊心!

触目更不忍!

……

工厂自荒废至今,俨然变成了一个草场,灌木丛生,旁逸斜出。建筑物更是难敌流年的风吹雨打,半截的矮墙,露天的厂房,报废的设备,胡乱地堆积在各处,形成了一个不错的战场。

归一盟和草原狼已经进攻了近一个小时,战况可谓是惨烈异常,遍地都是痛苦煎熬的伤者,当然还有很多不幸的人,连痛苦的机会都来不及拥有。

华帮的总人数本来就少于对方,如今更因为白日定下的趋其后计策,人数减半,面对虎豹豺狼,能坚持到现在,也几近强弩之末。

一处破旧厂房里,有三四十人聚在一起,身边倒下的大都是归一盟或者草原狼,一个兄弟从外面慌忙来报,踉跄着步伐最终扑倒在地。

武厉疾步来到抢地的兄弟身前,蹲下身子,将手臂伸到其颈下,然后轻轻抱在怀里。

“武哥,兄…兄弟不能陪你……一起战斗下…去了。外面快…快要撑不住了,接下来……就交给武哥……,为兄弟们…报……”

那最后一个字,终究没有留在人间,随着一颗赤诚之心,永远地深埋在黄泉。

武厉眼眶猩红,没有在颈下的那只手,仿佛用尽了全部力量狠命地攥在一起,手指间的骨骼难承其力,泛着惨白,格格作响。

“风少,我们还要在这里等多久,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这帮兄弟们一个一个离我们而去吗?我等不了了,你不出去,我一个人为兄弟们报仇。”

武厉睚眦欲裂,却不是因为疼痛。他曾经在刀光剑影旁边让兄弟们不打麻药为他取出大腿内侧的子弹,刀锋入骨都没有皱一下眉头,而今却情绪难以自已。在江湖里混战厮杀这么多年,从没有打过这么窝心的战役。

按照余建元和居风的商议,以五百人留守工厂,硬抗归一盟和草原狼两个小时的攻击,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每个人在战斗前都必须做好了必死的准备,而事实上,战斗到如今,华帮所剩,也确实不足十一。

坚持了一个小时,这帮兄弟们的任务就算完成,接下来就是居风和武厉率领刺宸榜和华帮的好手,去支撑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对方依旧人山人海,况且还有数百的精兵强将没有走上战场,其实最最危险的部分,才刚刚开始。

居风将自己置于这样的处境,一方面是为了激发华帮的斗志,另一方面自然也是要笼络人心。余建元本来誓死反对,然而居风一句话就让这位领袖不得不答应下来。

“余兄,我只身去烈斧大本营的时候,当年在浣城被三十名枪手追杀的时候,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事,必须亲自做,才能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良心!”

思绪拉回,居风走到武厉身边,从一个华帮小弟手里接过开山刀,递到武厉面前,肃然道:“武兄,一将功成万骨枯,虽然这句话太过冷血,但是却是*裸的现实。为了共同的目标,我们不得不坚持的走下去,可只要走下去,就要有人流血有人牺牲。我们蒙兄弟们称一声大哥,所能做的,就是尽快结束战争,并且取胜。来吧,为了死去和跟随的兄弟们,坚持接下来的一个小时!”

武厉有些意外地看向居风,居风坦诚而笑,将两尺长的开山刀往前递了递。

武厉从后者手里接过开山刀,情绪终于安稳下来,气势却陡然间提升到了一个高度。

“华帮的兄弟们,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无数的兄弟们已经为了我们的帮派生存倒了下去,他们已经为了华帮的未来付出了全部。现在,接力棒已经传到了我们的手上,举起你们手里的锋刃,跟老子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华帮!华帮!……”

华帮的精英们全部都被武厉的话鼓舞起来,一个个气势煊赫,把几个误闯入此间的归一盟小弟着实吓了一跳。

武厉三步并作两步,手起刀落,三个人还来不及呼唤同伴,就意识模糊倒地不起。刀战毙命率不高,但是很明显,眼前的这三个在武厉的怒气下,生还的几率微乎其微。

华帮兄弟们鱼贯而出,紧跟着武厉的步伐,走出遮蔽。

居风无声而笑,接过一把趁手的刀具,和昌国宏叮嘱了一番,才追上华帮的行列。

“我们人少,不要单兵作战,到人群里抱团,尽量用节省体力的方式出刀。”



 第四十九章 挽狂澜(上)

居风关于父亲的记忆里,为数不多的谈话过程中,只有一段故事最让人记忆犹新。那时的居风刚从炎黄回来,一腔关于这个世界单纯的诠释,以致于他在真正的现实生活里,屡遭残酷的洗礼。

又一次,居风因为心底关于道德的束缚,本性的压抑,而被一群衙内欺辱,身上的肋骨被打断了两根。要知道,那时的居风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固执而单纯的孩子。

他从学校回到家里,没有哭,只是很难过。难得的问了父亲一个憋在心底良久的问题。

“为什么他们受了欺负,总有家里人来替他们讨回公道,而我一直是一个人?”

居父的目光从经济报告上移开,缓缓地讲出了下面这个故事,让居风铭记一生的“童话”。

“知道飞蛾破茧的过程吗?”

“知道。”

“飞蛾破茧,任何目睹了这个过程的人都会担心,它那羸弱的身躯可能破开重重束缚吗?所以,很多人都想要自以为聪明的帮助一把。帮助之后的结果呢?飞蛾确实破茧了,但是因为翅膀没有经历过足够的伸展充血,所以它扑腾扑腾便僵死了。与破茧之后的广阔天空相比,一时的痛苦又算什么呢?飞蛾不能够接受外界的任何帮助,不然出来后也会不寿而终。”

“你如果是那只飞蛾,你想要选择那种结局呢?”

自那以后,这个世界就缺少了一个单纯的孩子,而多了一个“疯子”。

站在归一盟和草原狼的人潮中,居风想起了这段往事,飞蛾如人,对于华帮和自己来说,这何尝不是一次破茧?

不要看见谁在逆境里都施以援手,殊不知,那些逆境正是他所需要的成长必经之路。挺过了今晚,挺过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一切都会有所变化。

几十把崭新锃亮的钢刀,反射着中空里皎然的月光,在接近地面的时候却猝然转寒,寒到人的心底。

武厉一马当先,经年的沙场经验,手起刀落就如庖丁解牛,总是在最刁钻角落,以最省事的出刀方式,将敌人斩于脚下。

钢刀霍霍,宛如一条白练,瞬间搅浑了江湖的这趟水。

本来越战越觉得压力减少的归一盟和草原狼心中正暗自窃喜,心道华帮已经是强弩之末,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为了不远到来的工厂而庆祝。只是还是那句话,喜悦总是短暂的,武厉这边的动静就引起了不远处人们的注意,随着大片大片的兄弟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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