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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花影重重-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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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晨心中有些不舍,却也知道留不住。风子瑛又道:“我这段时间看着,他对你还不错,我也放心了些。你以后要记住,皇家规矩大,委屈多,但只要自己在夫君心目中站稳了,日子便会好过很多。我已经交待了初阳,你若是有什么,多和他说,他自然会帮你。”

初晨都一一应了,待风子瑛去歇息以后,绿绮夫人屏退众人,对初晨道:“我有话要跟你说。”

明亮的烛光下,绿绮夫人白皙的脸上已有了细纹,一双黑潭似的眼睛幽深不见底。“你这段时间还过得不错吧?”

初晨默默点头,如果没有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是过得不错的。绿绮夫人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那就好。我还一直担心他是要借机报复我们呢。看来是我多虑了。”

“什么?”初晨直直的望着绿绮夫人。

绿绮夫人沉默了一会,道:“反正你迟早都会知道,不如我现在就告诉你,遇到事情的时候,心里也好有个底。”

初晨越听越心惊,越听心越冷,禁不住想大笑三声。原来,绿绮夫人和瑞帝,还有彦信的母亲——元后易香雪,冷后四人之间有着这样恩怨交织的过去。彦信被送往海澜做质子,易后的死,都与绿绮夫人脱不了干系。难怪当初彦信一听说她姓风,就想杀她。而他后来千方百计的娶她,也是为了要报复她的吧?真好笑,她的母亲硬将她嫁给了仇人,现在又来告诉她,她的夫君是为了报复她才娶她的。这是要置她于何地?彦信和她的结局,她设想过很多种,但没有一种会是这样——他和她之间隔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看来他对她真的是太仁慈了呢。

初晨闭了闭眼睛:“母亲告诉我这些,是想要女儿怎样呢?这些事情,也不知父亲知不知道?”绿绮夫人肯定的答复无情地绞碎了她对于亲情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她感觉在她的胸腔深处,有什么轰然碎了一地,再也粘合不起来。

绿绮夫人叹道:“你是我的女儿。我虽然迫不得已将你嫁给了他,但也希望你不要吃亏,若是以后怎样了,你可以回家来。你为家族做出的牺牲,我们都是不会忘记的。你可记得,你爷爷过世那年,他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出现在京都吗?我告诉你,他其实是去飓风雪原了,我听说他从飓风雪原带回了一件东西。飓风雪原靠近风家,这件东西只怕与风家有着莫大的干系,你若是能探查到,我也好放心。今后,风氏有你一半。”

初晨起身,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绿绮夫人伸出的橄榄枝:“谢谢母亲的好意了。只可惜我做不到,论理,我是他杀母仇人的女儿,他就是没有报复我,也是不肯相信我的,我又怎能探查到他的秘密?”

“你可想好了!可不要后悔!”绿绮夫人气急败坏,眼里透出些狰狞来。

“母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将来就是死了,也不会再回这个家的。你们走的时候,我就不来送了,以后,我若是死了,你们也不必派人来,只当从来没有生过我这个女儿。”初晨像一根僵硬的冰条,直直的往外走。

绿绮夫人脸僵了僵,着实不甘心:“你会后悔的!”

后悔吗?初晨冷冷的想,她最后悔的是,生为风家的女儿。她最后悔的是,为什么没有在很早以前,就死在飓风雪原上。或者,死在万春湖上,也是极不错的。

初晨独自一人出了主屋,漫无目的地在叶调枝败的花园里乱走,不知不觉走到了角门边。她伸出手,在角门锈迹斑斑的锁上摸了摸,那锁应声而落,轻轻一推,角门吱呀一声轻响,露出灯火凋敝的街道来。初晨伸脚走了出去。

春意等几个丫头在前厅一直等着,觉着时间差不多了,眼看天色已晚,再不走就要宵禁了,初晨也不见出来,急得不得了,王府跟来的其他人等也来催问了几遍。她几人素来害怕绿绮夫人,不敢去催,只得央了阿怜去看。又等了一回,初晨还未出来,却等来了彦信。

彦信进了屋,笑嘻嘻的对着闻声起来迎接他的风子瑛先赔了罪方道:“小婿来接晨儿回府。”

风子瑛奇道:“晨儿还未回去么?她母亲也太不为她着想了。留了这么晚,不然你二人今夜都不要回去了,可好?”

彦信笑道:“不行呢,她吃着王太医开的方子,每日早上必然要喝的,可不能耽搁。”

风子瑛便让人进去催,谁知也是催的人半日也不见出来。他情知有异,便强笑道:“我进去看看这母女俩在搞什么名堂。”

彦信笑道:“我也去。”那口气却是不容置疑的,风子瑛无奈,只得领路,二人走到后院,只见一大帮子人乱哄哄的,满院乱窜。绿绮夫人脸色有些苍白的站在门口,见他们来了,只得低声道:“晨儿不见了。”

风子瑛又急又怒:“不见了?一大个活人会到哪里去?”

绿绮夫人皱眉道:“她去了好一歇,外面还来催。我这才知道,让人到处找了,也不见影子。”

彦信脸色已是绿了,恶狠狠瞪着绿绮夫人:“怎地没人跟着她?为何不早说?”

绿绮夫人还未回答,初阳手里拿了把锈锁跑来:“后边园子里的角门开着呢,我这就带人去寻。”话音刚落,众人眼前一花,彦信已不见了。

角门口久积的灰尘上落了几个纤小的脚印,街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初晨的影子?

 第55章 黯消凝(一)

初晨出了角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乱走。街上已没有什么行人,从街头走到街尾,伴随她的只有她自己孤独的脚步声。她想哭,但觉得好像没什么可以值得她哭的。

她走累了,随便在街角一家门前的石阶上坐了下来。抚了抚冰冷的脸颊,她好笑的想,听了这样爆炸的消息,她居然没有流一滴眼泪,也没有晕过去。明明这么孱弱的身体,却有这么强的承受能力,是幸运还是不幸?若是她当时就被气得神志不清,或许还是一种幸运?

一声轻笑响起:“堂堂广陵王妃也有如此落魄的时候?”昏暗的灯光下,绯衣美人萧竹衣立在那里似笑非笑的望着初晨。“让我猜猜,是被广陵王抛弃了?还是被谁伤心了?”

初晨淡淡的望他一眼,突然轻笑:“红色的竹子,你愿不愿意陪我坐一会儿?”

“红色的竹子?”萧竹衣挑眉,一脸的茫然。

初晨指指他的衣服,“你名竹衣,却穿绯色,不是红色的竹子是什么?”

萧竹衣大笑:“只要是竹,又何必管它是什么颜色?”他大步走到初晨身边坐下,“这里很冷呢,我知道一个好地方,要不我请你喝酒?”

初晨抬眼,萧竹衣狭长的眼里流露出来的似乎是同情,那笑容也好像很勉强。她叹了口气,“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很讨厌。”

萧竹衣收起笑容,不再看她,“你上次踢了我好几脚,很疼,我一直都记着。”

“哦,你若是记恨,不妨踢回来。”初晨望着黑沉沉的街道,眼里一片幽黑。

“但你没有杀我。”

“现在你可以杀我,我不会反抗。”也无力反抗,初晨此刻倒是有些希望冰冷的刀刃穿过她的胸膛,那或许会让她比现在更轻松。

“要杀你也要先和我喝酒。”不等初晨回答,萧竹衣已经揽着她跃上了墙头,快速奔跑起来。

街道一角,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年轻男子互相扶持着,歪歪倒倒地走在街上,一个男子揉了揉眼睛:“妈的,老子眼花了不成?明明看见有人从这上面跑过去,怎地一眨眼就不见了。”

另一个男子笑道:“你小子灌黄汤灌多了吧?”

两人正在笑,只见他们的同伴眼露精光,纵身就往旁边的房顶上跃去,“哎,小付,你要去哪里?”话音未落,年轻男子的身影已消失在重重房檐阴影之中。

初晨从来不知道京都原来有这样一片美丽的竹林,有这样高的一座楼。站在楼上,可以看到京都的万家灯火犹如天上的繁星点点,夜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竹林特有的清香,让人凭空生出些渺小来。

楼的四周,挂满了白色的纱幔,随风狂乱的飞舞。地上铺着一块纯白色的长毛地毯,萧竹衣盘膝坐在地毯上,神色专注地盯着红泥小火炉上烧着的水。火光映在他玉白的脸上,映得红唇更如玫瑰花瓣般娇嫩,为他增添了几分妖艳。

初晨走到他面前坐下,“你在做什么?不是要请我喝酒吗?”

萧竹衣抬眼一笑:“先喝杯水暖暖身子。”

“这水有什么不同?”初晨有些好奇。

萧竹衣不肯说,“喝了你就知道了。”

等到水开了两沸,萧竹衣小心翼翼的将水注入一个白玉小杯,递给初晨,期待的望着她。初晨慢慢啜了一口,细细品了一会,笑道:“这水好像要软些,甜些,其他,我就尝不出来了。”

萧竹衣笑笑:“此水名忘忧。我的家乡传说,只要在这水里加入十分真心,五分祈求,五分祝福,喝的人就会忘记一切忧愁烦闷。你快乐些了吗?”

“谁的真心?谁的祈求和祝福?”初晨冷笑。

“当然是烧水的人。”萧竹衣垂下眼,细细拨弄火炉里的炭。

初晨放下杯子,“给我喝,那可是浪费了。”

“不浪费,天下间,只有你配喝此忘忧。”萧竹衣接过她的杯子,又注满了杯子。

初晨要张口,“嘘——”萧竹衣道:“你再喝一杯试试?闭上眼,什么都不要想,细细的品。”

一杯温热的水入喉,初晨的眼泪不可遏制的流了满面。她笑:“你确定这水真的叫忘忧?我怎么觉得是更忧呢?”

“这水真的叫忘忧。只不过,煮的人心情不变,喝的人要连喝三百六十五天,然后今生忘忧。你要不要试试?”萧竹衣静静的望着初晨。

初晨垂下睫毛,“我该走了。谢谢你的忘忧。”

“想不想害我?”萧竹衣在她身后喊,“我一直都很后悔没有多做几手准备,没能在妙香山时把你带走。记不记得你还欠我一眼泉?我不要你给我泉,我想要你害我。”

“怎么害?”初晨笑,不曾回头。又是一个想用感情来利用她的人,难道她脸上当真写着:“我很傻。”三个字吗?

“让我带你走,害我终生被追杀。”萧竹衣身形一晃,站在初晨面前,对着她夹夹眼睛,魅惑无双。可惜初晨对于他这样杀伤力太强的男子有恐惧症。

“你现在已经被追杀了。”初晨失笑,小心地绕过他。男人长得太美太妖,不是一件好事。

“真的不可以?”萧竹衣不甘心地要靠上她的肩头。

“不可以。”初晨远远地让开。

“那样的家值得你做出这样大的牺牲?那样的夫君值得你守着他?给我机会,我可以比他好一千倍,永不负你。万众瞩目,权势,地位,自由,甜蜜的生活,幸福的人生。他能给的,不能给的,包括一生一世一双人,我都可以给你。”萧竹衣的声音温柔低沉,像一只温柔的手在轻轻抚摸初晨的灵魂,蛊惑着她的神智。初晨痴痴的望着萧竹衣的深情的双眼,缓缓伸出手,就要抚在他的脸上。

萧竹衣眼里迸射出狂喜,初晨的手却收了回去:“你太急功冒进了。”萧竹衣不解的望着她,只见她眼里一片清明,刚才那痴痴的神态早已不知往何处去了。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大概是练了一种可以蛊惑人心智的功夫吧?但我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的强迫和欺骗,你这样做,又和他们有什么区别。你的这张牌,打错了。”初晨望着他,眼里满是嘲意。萧竹衣的心思,她不明白,但她明白萧竹衣必然是有所图。男人和女人最大的区别就在这里,多数女人可以为了感情放弃一切,但多数男人却可以为了权势地位放弃感情。难道他以为,他随便摆出一副深情的样子就可以打动她吗?她是缺少真情,但还没有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我不是有意的。”萧竹衣的道歉没有一点诚意,“是我错了。反正你现在出去也回不了府,而且也不安全,不如这样,你留下来陪我喝酒?”

初晨望望外面漆黑的天空,叹了口气,抬脸笑道:“酒呢?菜呢?我可是非好酒好菜不吃的哦。”

萧竹衣笑得温柔,“那是自然。这一点我俩人可有共同之处呢。”

薄胎青花的精美瓷器盛着精致的菜肴,温热的酒散发出令人沉醉的清香,二人喝得微醺,萧竹衣道:“你为何不问我是什么人?”

初晨笑:“你为何不问我怎会独自一人坐在街上?”

“那好,你为何会独自一人坐在街上?”

“你先回答我你是什么人?”

二人对视皆放声大笑。

夜如流光飞霞般逝去。

萧竹衣慢慢站起身,向着已然熟睡过去的初晨伸出手。就像是抚摸一件最为精美娇贵的玉器,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她微红的脸颊,几不可闻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公子?”梳着两个抓髻的绿衣小丫头从楼梯口冒出头来,眼泪汪汪的望着萧竹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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