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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将军这剧情不对-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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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贞发抖,良久终于镇定下来,抿了下嘴唇重重点头:“好。朕,信皇叔。”

和宫里的氛围不同,归雁城处,因着新君登基,集市又重新张罗了起来。

百姓的生活要继续过,只要新帝登基,过去的就都过去了,至多不过是感叹下新帝登基大赦天下,从牢里放了不少人出来。

楚衡近日也有些忙碌。

归雁城的天气日渐冷了,再过不久就要入冬。换季的时候,得病的人越发多,庆王府的下人们隔三差五就有人咳嗽病倒。楚衡一面跟着城中的大夫们为百姓开药,一面还在教几个因战失去父母的孤儿读书识字。

陆庭夜半回庆王府,提灯的庶仆正要往前走,一个回头,身后跟着的陆庭已经没了踪影。

“郎……郎君去哪儿了?”

“去西厢院找楚大夫了吧。”一旁的亲卫摸了摸鼻尖,“将军随王爷出城巡逻,今日才归,想必有些想念楚大夫了。”

西厢院中,楚衡果不其然还未睡下。

烛光摇晃,他在灯下拨着算盘,正核对老陈头亲自送来的账册。老陈头最先发觉陆庭进院,忙起身迎了出来。

陆庭见老陈头,有些意外:“陈管事?”

这一声“陈管事”叫楚衡听了个正着,他抬头瞧见人,忙拨下最后的算盘子:“剩下的明日再说,陈管事也早些回去睡吧。”

陈管事知晓二人的关系,当下告退。西厢院的下人则很快烧好热水,将水和浴桶送到屋里。

楚衡收拾桌案,回头时,陆庭已脱光了衣服,坐进浴桶里泡澡。

男人的肩膀很宽厚,上头还有几道明显的淤痕。被晒成古铜色的身体泡在水中,别有诱惑。

楚衡眼前一亮,按了按自己的十指,走到浴桶旁,伸手替他揉捏肩颈,揉散淤痕。

男人靠着浴桶,抬手按住在肩头揉捏的手:“一起泡?”

楚衡含蓄地咳嗽两声,刚打算客套,男人却突然从浴桶里站起来,伸手一把将人直接捞起,放进了水里。

楚衡:“我还穿着衣服……”

浴桶很大,完全足够容纳下两个人,而且还能做些别的。楚衡现如今才想起来,前段时间下人莫名去买新浴桶后,看他的眼神怎么那么怪……

水漫过了肩头,衣裳在水中紧紧贴在贴身,楚衡无奈地推了两把陆庭,半推半就地由着他把脱下的衣裳丢出浴桶。

发髻被解开,散开一头乌发,湿哒哒的披在胸前身后,楚衡伸手就要去挽,腰身却一下子被人箍住,压在浴桶边上,唇上落下一个滚烫的吻。

“我想你了。”

陆庭离开庆王府几日,浓情蜜恋的,别说他想,就是楚衡自己也有些想。

“它也有些想你了。”

谁?

楚衡被吻得有些愣怔,下一刻,那双用来张弓握剑的手,抓住他的手,按上了对方那处生机勃勃的地方。

“它想你了,很想你。”

低沉的嗓音说着动情的话语,楚衡烧得浑身发烫,忍不住握了握手心里的东西,听到耳畔男人的喘息,终究把持不住,彻底沉沦。

翌日天明,晨曦的光照入屋内,楚衡堪堪转醒。

他还没清醒,半睁着眼,只朦朦胧胧听到房门外有些熟悉的声响,微微动了动脑袋,左手边的半张床上,已经不见了男人的身影。

他从床上爬起来,抓了抓睡了一夜,散乱的长发,视线扫过摊在桌上的中衣,脑子里划过昨夜从浴桶里出来后,被压在桌子上做第二轮的画面,当即彻底精神过来。

从床上下来,楚衡抓过被用的皱巴巴而且还沾了东西的中衣,咬了咬牙,丢到床底下,自己另外从柜子里找出一身穿上。

门外的声音已经歇了,他穿好衣服,出去唤人端水,一开门,就瞧见陆庭大马金刀地坐在院中石桌旁,一手握刀,一手拿布,正仔仔细细擦拭着。

“楚大夫醒了。”下人恭敬地道了一声,忙转身去端水。

楚衡看了眼陆庭手里的刀,知道方才门外那点动静是他在练功,问:“今日不当差?”

陆庭回了归雁城,做的便尽数都是营地里的事。早出晚归,不比在曲玉代理刺史时轻松。

“义父允我三日假。正巧,这几日是此地簪花节,我陪你逛逛。”

大延男儿无簪花的风气,之所以归雁城会有这个簪花节,却是从关外部落经过长年累月的贸易往来,传入城中的。后来就渐渐演变成了归雁城的一个节日,同其他节庆差不多,最热闹的便是集市、花灯,及各类手工花簪的热卖。

楚衡从他人口中听说过簪花节,却没想到陆庭竟打算陪他在簪花节上好好逛一逛,心头一热,当着来往下人的面,伸手勾住对方下巴,扬唇一笑:“好呀,回头我跟你买根花簪,你戴予我看。”

玩笑归玩笑,楚衡到底没有要买花簪给人戴的举动。

他和陆庭都是男人,谁也不需戴这些东西。只是意外瞧见几只做工异常精致的花簪,楚衡忍不住惊叹:“这工艺巧夺天工,不若送一支回靖远侯府,你阿娘她兴许会喜欢。”

陆庭本站在他的身后,替楚衡挡开来往人流,闻声朝他手上拿的花簪看了一眼,眼底流过惊艳,却很快伸手从摊位上拿起另一支简单朴素却意外清雅的花簪。

“阿娘她喜欢这类的。”陆庭递了递手中的簪子,问,“这支要多少钱?”

卖花簪的小贩是个胡人,能勉强说一口别扭的官话,老实地报了个价格,倒是实实惠惠赚点手艺钱。

陆庭多付了一两银子,嘱托小贩找个盒子包好,又瞧见摊位上还摆了一支模样不大出彩的笛子。他正打算去问,人群中忽然传出惊呼。

“有人昏倒了!”

第64章

这一声喊,叫不少正在街市上游荡的百姓吃了一惊。人流一下子朝着一个方向涌去,有好心人围出一个圆,将里头昏倒的女子空出,嘴里不时喊着“快去找大夫”。

“这时候哪儿能找着大夫?”

“别挤了别挤了,快去几个人请大夫!”

“哎哟,踩着我了!”

人群里的变故,叫楚衡也忍不住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正巧有人拥挤过来,陆庭伸手将他往怀中一拉,避开拥挤的人群,贴在了摊位前。

那小贩被这境况吓了一跳,差点咬着舌头:“两,两位郎君,要不到小的,这儿来,躲躲?”

楚衡摆手,谢过他的好意。等陆庭拿了装好簪子的礼盒,楚衡到底有些不放心,拉着人挤进人群。

“让一让!让一让!”

他喊了几嗓子,拥挤的人流中,人声鼎沸,他的嗓音很快就被喧闹掩盖。

陆庭人高马大,索性一手揽住楚衡的肩头,一手往前扒拉人流,很快就把人送到了出事的地方。

“大娘,我是个大夫,您能让我看看出了什么事吗?”

“哎,你个小郎君这么年轻,会不会……”最先喊出声的是位瞧着年岁不小的老大娘,见楚衡年纪轻轻,正有些放不下心,身旁的人却拉了她一把,急道:“你看边上,这小大夫跟陆将军认识!”

老大娘往边上一看,果真瞧见陆庭,忙让了让:“小大夫,您快给这小娘子看看,带着孩子呢,突然就晕倒了,怪可怜的。”

归雁城中谁人不识庆王义子,看见陆庭站在楚衡身旁,便是不认识楚衡,众人也都先信任三分。

楚衡感激地点了点头,见地上果真侧躺着一个身形消瘦的女子,脸贴着地面,一时看不清长相。

楚衡蹲下身,伸手要去把人放平,忽然听见身边有个妇人在喊:“好孩子,别动别动,大夫在救你阿娘呢,别闹腾啊。”

似乎是昏倒的女子的孩子,此时被人抱着安抚,楚衡顾不上去看小孩的状况,再度伸手,那孩子突然大叫:“楚楚!”

“离离?”

看清被妇人抱在怀里,一直挣扎着要下地的孩子,竟然是江离后,楚衡吃了一惊,陆庭按住他的肩膀,同那妇人和江离低声说了句什么,很快就把孩子抱过,站在了楚衡的身侧。

这一回,江离乖巧地搂住陆庭的脖子,看着楚衡眼眶微微发红。

既然离离在这,那昏倒的人……

楚衡心里有了猜测,等把女子放平,果然瞧见阿苏娜的脸,他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怎样怎样,小大夫,这小娘子没事吧?”

人都爱凑热闹,见楚衡松了口气,老大娘忍不住追问。

“没事。”楚衡答道,“是饿极了,又很累,这才晕倒的。”他抬头,看了眼陆庭。

其实以阿苏娜的状况,最好还是找个能落脚的地方,好好睡一觉,等醒了之后再吃点东西,仔细调理几日。可把人放在邸店,显然没人能好好照顾她。

陆庭把江离往上抱了抱,看了眼一副胡人面孔的年轻女子,出声道:“带回王府吧。”

回庆王府的路上,陆庭陪着楚衡坐在马车里照顾阿苏娜。

阿苏娜中间醒过一次,有些混沌,听见耳边江离的声音,似乎放下心来,话也没说上一句,就重新合上眼。

她有些发烧,正不断的出汗,呼吸沉缓。楚衡不敢让江离靠阿苏娜太近,只好哄着偎进自己怀里的孩子,从怀里摸出糖果喂她。

小小的孩子靠在楚衡的怀里,嘴里喊着甜甜的糖果,眼睛水汪汪的,一直看着病中的阿苏娜。

“楚楚,阿苏娜会不会没了?”

楚衡一愣,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不会,她只是生病了,等回去,楚楚给阿苏娜开药,喝了就能好。”

“真的吗?”江离抬头,小小的手抓着他的衣襟,“阿苏娜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去找阿娘吗?”

楚衡忽然心疼地搂紧了江离。

他不懂江羌究竟在燕都做的什么事,也不懂她怎么舍得丢下孩子,舍命去害明德帝。

“不会的。阿苏娜会陪着你,不会丢下你。”他低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而且,离离还有楚楚。”

阿苏娜的情况并不严重。只是长期的疲劳加上三餐不继,这才发起高烧,最后昏倒在地。好在归雁城民风淳朴,她一昏倒,就有人喊人救命。

回了庆王府,陆庭做主把人安顿进了西厢院。如此一来,楚衡便顺势被人从西厢院里挪了出来,所有的衣物用品,都送进了陆庭的房中。

庆王看着跪在面前回禀消息的管事,屈指敲了敲桌面,无奈地摆手:“行了,就由着他去吧。”

管事起身告退,才转身走了两步,又忽的被陆庭叫住。

“你方才说,那是个胡人?”

“是。”

“从哪儿来?”

“似乎是从燕都,护送那孩子来。”

“那孩子……姓什么?”

管事想了想,老实道:“姓江。”

阿苏娜睡了一天一夜,终于睡饱,也退了烧。江离始终守在床边,见人醒来,忙凑过去摸了摸她的耳垂:“阿苏娜。”

阿苏娜睁着眼,还有些迷糊,只隐约记得自己终于带着离离到了归雁城,可走了多几步,忽然眼前一黑晕倒,之后……之后发生了什么?

她闭了闭眼,撑臂从床上坐起来,江离蹬掉楚衡刚送的漂亮的小鞋子,爬上床跪坐在阿苏娜的边上:“你还头疼吗?”

小小的孩子话音才落,恰这时,房门被人推开,楚衡提着食盒进屋,上头还搁着一碗滚烫的汤药。

“醒了?”楚衡放下食盒,又随手喂了江离一颗糖丸,“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会儿把药喝了。”

阿苏娜看见楚衡,又惊又喜,想起临走前江羌几次托付,眼眶顿时红了起来。

“郎君,”她忍不住捂住脸哭,“阿姐走了……阿姐走了……”

她哭的伤心,甚至没意识到,楚衡的脸上并无太多神情,只是伸手把江离抱下床,送到房间外。

再回屋时,阿苏娜已经止住了眼泪。

“阿苏娜,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楚衡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他并不相信阿苏娜带着江离出现在归雁城仅仅只是意外。他虽然不了解江羌,但几次相处中,也看得出来,那是一个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做什么,必须做什么的女人。

那样的女人会早早对自己的一切做好规划。

“阿姐是屠支国人。”

听到阿苏娜的话,楚衡脑海中飞速转过别云山庄书房里那些,被他翻了一遍的书。

屠支国曾依附大延,靠着皇室与大延的联系,向来互通往来。但约莫是在二十年前,屠支国遭到大钺氏的屠戮,皇室血脉凋零,早已名存实亡。

“屠支国名存实亡后,百姓或为奴隶,或已死去。阿姐当时年少,已经记不得自己原来姓什么叫什么,只记得那一场屠戮过后,她发了次高烧,醒来时就被老阿爹捡到,带回了大延。”

楚衡打开食盒,从里头端出一碗粥,送到阿苏娜的面前。

阿苏娜眼睛泛着水光,接过清粥,哽咽道:“听阿姐说,老阿爹原本只是个商人,做着关外到燕都的毛皮生意。后来在一次行商的途中伤了腿,生意做不下了,就拿着积蓄在西市开了酒肆。阿姐从那以后,就成了酒肆的老板娘。”

阿苏娜的话说到这里,眼泪直接就掉了下来,捧着粥的手一直在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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