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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将军这剧情不对-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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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帝听了“延年益寿”四个字,虽有些兴致缺缺,可也左右无事,随口便道:“那就呈上来吧。”

楚衡把手一拱:“陛下,请准许草民为陛下号脉。”

明德帝尽管昏庸了些,却并非蠢钝如猪,当下心如电转,刹那间明白楚衡的意思。

寻常大夫一说延年益寿,就把药材一股脑制成药剂,鲜少提起号脉二字。而人之体魄,各不相同,有些药材有人可用,有人入口却能送命。

楚衡的神情不似作伪,明德帝当即就要伸手。常公公侍立在旁,见此情景赶忙咳嗽两声,似有阻拦之意。

明德帝却分明不把身边的这个老伙计看在眼里,伸手就往楚衡面前一放:“来,给朕看看,若是这药有用,朕赏你良田万顷,美女三千!”

楚衡不语,只仔细为明德帝号脉。

明德帝的脉象,轻取不应,重按始得。这是沉脉。

是脾肾不好。

见楚衡号完脉,明德帝命常公公呈上文房四宝,铺纸研墨,伺候他写下药方。

常公公面带三分笑意,眉头眼角的皱纹加着敷面的粉末:“小郎君,这药方可得当心着写。”

楚衡心头一跳,面上却仍是恭敬万分,提笔略一沉吟,当即写下药方。

“九香虫,车前子,陈皮,白术,杜仲……这些不都是补肾健脾的药物?”常公公侍奉在明德帝身边已有二十余年,对药理虽一知半解,可也认得一二,见楚衡提笔写下的草药名,不由拔高了声音。

楚衡写完最后一个字,这才停下笔。

“医书中曾写,肾为先天之本,脾为后天之本,肾脾强盛,自然可长寿延年。陛下若是不放心,可先将这药方找一和陛下身体状况相同之人服用月余,若有成效再有陛下服用即可。”

他说到这里,似有几分尴尬,压低声音道:“只是除了服用此药,还需陛下适度房事,若是纵欲过度,肾则亏,继而损寿命。令可取杜仲、虫草、枸杞等物制成药茶常饮,如此效果更能事半功倍。”

明德帝得了药方,便不再留意楚衡,手中拿着药方爱不释手,就连江羌递来的酒水也视若无物。

楚衡出了屋子,恰逢白头老翁拾级而上,拖着跛足走到了隔壁的一间屋子前。半开的房门里,伸出一只手,而后出来一人扶住了老翁。

那人关门时,似乎注意到他,竟还看着他微微颔首。

出了江苑,常公公便不再相送,门口的千牛卫好意上前询问楚衡是否需要叫辆马车过来,却听得一声“吁”,漆黑的高头大马已停在了不远处。

马背上的陆庭沉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和楚衡的肩膀只有一拳距离的千牛卫。

那千牛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陆庭的马就往前走近两步,直挺挺地站在了楚衡的面前。

早已熟悉气味的疾幽一低头,张嘴就要去咬楚衡的头发。

后者抬手挡开马嘴,不客气道:“来接我?”

陆庭点头,虽不发一言,却已经翻身下马,直接伸手拉过楚衡的手腕,把人送上马背。

疾幽前后踱了两步,冲着千牛卫打了个响鼻,任由陆庭牵着调了个方向,不紧不慢往西市外走。

“你答应给陛下做长生不老丹?”

“你爹坑我至此,我实在不想和你说话。”

“他是他,我是我,我不坑你。”

“嗯,你敢坑我,我就扎针让你不举。”

“晚上……”

“没得晚上了!吃素吧你!”

黑马混进人群,声音渐渐从门前远去。

临窗而靠的男子弯了弯唇角,耳畔传来隔壁屋中昏君兴致高昂的说话声,如鹰的眼中划过狠戾,直至那二人一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中,这才反手将窗关上。

第34章 【叁叁】临别意

楚衡只素了陆庭一晚上。到第二天入夜,若有若无的一番撩拨,到底让他心底一软,半推半就地互相睡了一晚。

至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几乎夜夜,陆庭都会出现在楚衡的屋子里。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一张床上一块躺一晚,第二天的陆庭也必然是精神奕奕地出门。

次数一多,五味虽还没发现什么,陆庭房里伺候的那几个下人看向楚衡的时候,眼神里却都多了几分恭敬。

卯时,青云院里传来了洒扫的声音。扫帚刷刷扫过院中落叶,声音一下一下地传进一侧房门紧闭的屋子里。

楚衡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眼,习惯性地一扭头,直接撞进了身侧温热的怀抱里。

男人还睡得很熟,一只手臂横在楚衡的脑后,另一只手强势地搂着他的腰,即便是在睡梦中,似乎也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

楚衡眯起眼,看着身侧的男人长发凌乱,和自己的纠缠在一处。胡人血脉带来的深刻五官,即便在睡梦中也透出一股威严来。那双深蓝的眼眸紧紧闭着,但楚衡知道,一旦睁开,这双眼睛简直能把他迷得昏头转向。

谁能想得到这样的男人,在房事上的会这么热衷,并且……狂热。

在床上做的多了,楚衡就开始庆幸自己已经把这具身体调理的差不多了,不然非得被这个男人干死在床上。

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伸手就要把陆庭环在他腰上的手臂拿开。但是才握上手腕,陆庭就睁开了眼睛。

深蓝的眼睛,凝视着楚衡,他没来由心头一跳,被人趁机一把握住腰肢,翻身压住。

“卯时了!”

怕叫门外听见动静,楚衡吓了一跳,赶紧压低声音喊了一声。

“今日不练武。”陆庭忽的一笑,低头吻了吻楚衡的耳垂,舌尖拂过耳垂上那颗小巧的黑痣,随即身下的人情不自禁打了个颤。

谁问你要不要练武了!

楚衡瞪眼,可从力气来看,自己根本不是陆庭的对手,而且……身下昂首起立,紧紧相贴的部分,可不仅仅只是男人起床的生理反应这么简单。

到这会儿,他也没那个力气去抓伸进中衣里揉捏的那只贼手,只好咬牙低声催促道:“快一些……”

这一折腾,便又是半个时辰。

青云院的下人们对自家郎君,动辄大清早从楚衡屋子里出来的举动,已经见怪不怪。五味捧着水盆,疑惑地看着再次穿着中衣就走出来的陆庭,忍不住问:“郎君今早又来让三郎扎针吗?”

浑身是汗站在桌边喝水的楚衡,闻声一口水喷了出来。

经过的陆庭低头看了看矮萝卜般的小童,伸手摸了把他的脑袋,随口胡诌道:“嗯,最近腰酸。”

“啊?”五味惊讶地看着陆庭,视线落到他的腰上,“难道是郎君练武的时候扭到了吗?”

陆庭似乎想要回应,突然转身,猛一抬手,接住了从屋子里丢出来的茶盏。

面红耳赤的青年站在桌旁,染上红晕的脸艳若桃李,咬牙切齿:“给你扎两针,你就不腰酸了!”

楚衡到燕都时,已过十月,如今待着待着,时间竟已匆匆到了十二月。

燕都的冬,总会下雪。

白天黑夜的冷,激得楚衡说话都要咬着舌头。因而,每每被北风吹到,他都分外想念山庄的那处温汤泉,恨不得明德帝早点试验完他的药方,早点让他麻溜滚回山庄暖暖身子。

大概是日子差不多了,楚衡终于又见到了常公公。

裹上冬衣的常公公显得比之前滚圆了一些,老脸上却依旧傅着厚厚的惨白的粉,一笑扑簌簌往下掉。

“小郎君大喜。”

楚衡回礼:“还请问公公,喜从何来?”

常公公笑:“自然是小郎君的那个药方起了效。陛下龙心大悦,特地命老奴来给小郎君送谢礼。”他说着拍拍手,自有小太监模样的少年费力地抬着一口大箱子上前来。

箱子打开,是闪瞎人眼的金子。

楚衡眼皮一跳,果断听见了五味吞口水的声音。

常公公又道:“陛下得了小郎君的方子后,特地命人找了几个老臣试药。不过一个月,便有老东西白发转黑,生龙活虎起来。”

得知明德帝找来试药的人竟然是朝臣,楚衡心下惊愕,面上作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双手一拱,收了这箱金子,转手又给常公公递了瓶药丸。

常公公自是笑纳,随后便带着小太监们回了宫。靖远侯听闻了那一箱金子的事,几度想进青云院,却被早有防备的陆庭的人挡在了外头。袁氏却在此时走到院子前,与靖远侯擦肩而过时,眉眼冷淡,施施然进了院门。

“娘子。”楚衡正与五味数着金子,听到院子里下人的问安声,忙起身去迎。

袁氏并不进屋,只看了眼屋子里金灿灿的那一箱,对着楚衡问道:“临近年关,三郎不如留在燕都过年?”

青云院在陆庭的掌控下,如铜墙铁壁一般,无人能向外传递任何消息。袁氏和靖远侯自然不知,楚衡与陆庭的关系,只当是救命之恩涌泉相报,继而成了至交好友。

楚衡在靖远侯府一住就是一个月,陆庭为了他只在白天回庆王府,与赵笃清一道做事。黄昏后必回青云院,入夜后也一定是秉烛而谈。

袁氏因此才会挽留楚衡在燕都过年。

倘若被她知道他俩现如今的关系……楚衡摸了摸鼻尖,笑着摆手:“事已办妥,楚某也该回乡。”

袁氏再三挽留,楚衡都不愿留下。不得已只好等陆庭从庆王府回来,袁氏将这事直接丢给了从一开始就想把人留着过年,却非要做娘的帮忙开口的儿子。

“所以,你想留我过年?”

屋子里亮着烛火,屏风后,青年正在宽衣。陆庭一双眼,紧紧盯着屏风,遗憾地只能隐约看到模糊不清的身影。

“这时候回山庄,就得在船上过年。”

“我还没试过在船上过年,之前听船工说,似乎挺有意思的。”

“燕都的年更有意思。”

楚衡绕过屏风,挑眉看了看陆庭:“鼓声一响,整个燕都就要闭坊,又何来的有意思?”

“有灯会。”

“允城和扬州也有。”大概有。

“有集市。”

“也有。”

“有我。”

“……”

这个真没有。

楚衡哭笑不得地揉了揉额角。

“陆成檀。”他放下手,忽的喊道。

陆庭蓦地绷直了身体。

这是楚衡第一次喊他的字。往常他总是一口一个陆大人,偶尔会喊陆庭,即便是身陷情海,抵死交缠的时候,逼急了还会骂两声“姓陆的”,可“成檀”这个字,始终没听他说出口过。

“陆成檀。我会回山庄。”楚衡道,“那里是我家,那些佃户都是我的家人,我不可能不顾他们。”

“可以派人……”

“那不一样。”楚衡摇头,“我是山庄的主人,但凡有什么事,我就是他们的天,做着他们的主。”

“那我呢?”

是啊,那陆庭呢?

楚衡沉默。

他对这个男人的感情还没有深到放不开手,但好不容易有个合心意的,哪怕是主角,他也忍了,早想着慢慢培养感情。

可这个男人的世界也不在燕都,而在远离燕都的那座归雁城,在归雁城外的战场上。

他们之间,即便没有别人插足,也注定隔着千山万水。

“我会给你写信。”

等不及楚衡的回答,陆庭几步上前,猛地将人抱进怀里,眼神幽深,“我会经常给你写信,你要回信。我会争取经常去看你,我会……”

“还会什么?”楚衡笑着,一把抓住已经抵在自己小腹上的家伙,听到陆庭的闷哼,笑着眯起了眼。

“我还会一辈子把你放在心里,每天都想着你。”

和楚衡对这份感情的犹豫不同,陆庭很早就想明白了一切。

子嗣对他而言,并不是必须存在的。

他喜欢那个站在廊下说话时,自信中带着小小轻蔑的黑发青年,喜欢他认真切磨草药时专注的脸庞,喜欢他说话的时候带点江南味道的口音,喜欢他狠心时毫不犹豫的模样。

更喜欢他心甘情愿雌伏身下时,喘息的神情,和拥吻着时眼帘微垂的样子。

不常说情话的男人,一旦爆发起来,还是蛮猛烈的。

楚衡有些惊讶,随即看见男人一本正经的脸上,两侧耳朵已经通红,当即笑得差点站不住。直到被人一把抱起压倒床上,这才仰起脖子强忍住笑。

“我会给你回信,也会等你来看我。然后,”他忽地挑眉一笑,伸手揽住陆庭的脖子,撑起上身,主动吻上男人的唇,“然后,等你来干我。”

有的话不能说,一说就好想烧着了引线的爆竹,“砰”的一下,炸得世界都亮了。

桌上的烛台被陆庭隔空打灭,床侧的帘子“簌”的落下。

楚衡仰面躺在床上,借着月光,看向身上脱下中衣的男人,眯起眼,忍不住想,其实这一遭穿书,倒也没亏。

起码,让他遇上了一个很棒的男人。

一个或许,能让他日后爱上,并且戒不掉的男人。

第35章 【叁肆】上险

从燕都回扬州,楚衡决定还是和来时一样,先到江城,再改水路,坐船回扬州。

在江城请的车把式之前已经送楚雍回去了,楚衡要坐车,便需得另外在燕都租赁。哪知,到了出门那日,却是庆王府的马车奉命在靖远侯府外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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