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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续城之半生浮图-第38部分

小说: 续城之半生浮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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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填好土后他走向我,到了临近时问:“有找到吗?”
    我摇了下头,他并没表现得太过紧张,只是模棱两可地说:“可能这就是老铁的目的,他想让我们产生罅隙。此地不宜久留,最好还是先离开再说,以防他带人回来。”
    黑暗中我的嘴角微牵了弧度,还没想好理由呢,他倒是为我已经想妥了。陆续啊,你怎么就这么会替人着想呢?心里的嘀咕自然没放在嘴上,起身跟着他穿走林间,他一手拿了黑管子火器,一手则拿着那根粗钢管。
    原本他是想把粗钢管给我作防身备用的,但我直觉对那东西排斥,坚决摇头不肯要。他又递上黑管子火器,把它的原理讲解给我听,我想了想还是推拒了。用这火器不但需要谨慎,还得精度把握好,里面如果只有一发磷火,我不想浪费在自己手上;里面如果没有磷火了,那我拿了也是白拿。
    最终陆续无奈地接收了两种武器,自然由他打头在前开路,我紧跟在后。
    推测现在的时间应该快接近三四点了,再熬一两个小时,天就会亮,我们也不至于如此束手束脚。
    却不曾想,这个夜很长,长到。。。。。。足够让我们看不到天亮。
    其实当觉得脚下泥土松软时,我与陆续就已经心生了警惕,所以在一脚踩空时,几乎是同时身体向后仰来平衡身体。可就在这时,突然半空中有凌厉的劲风扫过来,陆续首当其冲被从后向前推,我眼睛一闪,就觉身后一记重击,把人也往前推移。下一瞬,脚下坍塌,身体不受控制下陷,本能地想去抓住点什么,手刚抬起就被一只大掌给紧紧握住,随后就再没松开。
    因为知道是陆续,所以在那瞬间惊恐的心安定了些,有些心思哪怕我极力否定与撇清,也无法阻挡危难时突然而至的心绪浮动。只觉得身下层层碎裂,一路塌到底,等终于缓下来时,我们开始尝试用另一手去抓挠四周,摸到的都是石块。
    发觉一个事,这石块似乎很脆,几乎手上一用力,立即就碎了。以至于找不到任何着力点能够控制住我们下沉的身势,耳旁听到陆续传来沉重的喘息,相信他那边情况也类似。
    当最后到底那一下来临时,陆续又大男子主义了一次,身体翻转疾速略动在下,着着实实地砸在了坚硬的底部,而我则跌在他身上。哪怕下沉的速度因为身底下有受力而不算快,但从高处到底部,起码有十米左右,相当于四层楼那么高摔下来。
    我顾不上胸口钝痛,急急翻身询问:“陆续,你怎么样?”
    却不听他回答,心下沉了沉,伸手去摸他脸,很快就发觉他好似摔晕过去了。但致人以昏厥,必然是受到极其强烈的疼痛,才会让人失去意识,所以他必然是受了伤。
    以为自己会惊骇到失去理智,可出奇的这时我却十分冷静,还能在脑中作出有效指令。先探手去摸他的各个口袋,将先前沾了焦油的布条取出,又从他裤兜里摸出打火机。两下打着后点燃一块布条,沾有焦油后,它燃烧的并不会太快,这时才开始就着火光仔细检查陆续的身体。
    从他的手臂到肩胛骨,再到腿骨,一路摸过来,并没发觉有折断迹象。最终我的视线回转,重新落在他脸上,假如他身上并没有遭受严重性骨折,那么造成他昏厥的只有一个可能:他的头部。

  ☆、98。孺子可教也

小心地将陆续头轻抬,探手其下,一片粘腻,都不用再看,我已经闻到血腥味了。他刚才那一下,定是头部先着了地。眼下也不可能有什么草药来帮他敷,当机立断用嘴咬开穿在最里层的打底t恤,撕了两布条,将他后脑伤口给绑住。
    想了想,把身上的毛皮给脱了下来垫在他背后以及脑部,这样就不会回血了。凝了他的脸数秒,从伤情判断,他在落底时已经尽可能地偏昂起头,是一些碎石打在了他后脑,然后着地时的震力使他当场就昏厥了。应该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醒来。
    如此分析后,暗暗松了口气,目光收回了抬头察看四周情况。底下太过漆黑,为了使得空间更亮些,我又丢了一块布条进火里。当下就看到滚落在不远处的粗钢管,以及那把黑管子火器,略一迟疑,先将这两样东西探身拣了回来。随后我用粗钢管缠绕一圈焦油布条点燃,向头顶举了举,再向四周照过,隐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还是蜂巢结构!我们所经之地看似脚下黑软泥土,但软泥之下依旧是岩石。真是一语中的,并不光是阿蛮巢窝之上的山石是蜂巢结构,不敢说整座山都是,最起码这样的结构有很多处。而这次我们碰到的,又与阿蛮洞穴上方的不同,应该说蜂巢的形态大同小异,并没太大区别,问题就在于这“小异”上,它的一个个洞窝之间的夹层薄如纸,自然承受不住人的身体重量了。
    但我回想沉陷前的情景,明白这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直觉想到可能是老铁,他并没有真的逃开,躲在了暗处等待给我们致命一击。可似乎又说不过去,明明是两股外力,先击中陆续再是我,老铁一人怎能分力而为?难道他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已经召集到别人了?
    再细细回思,那两股力量都来自半空,好像是从树梢摆荡撞过来。因为背对着,又事发突然,我根本就没来得及看清身后,只眸光扫过,似有两团黑影。对,是两团,而不是两道!那惊鸿一瞥间,即使没看清,却还依稀能够辨别并不是人影。
    不妨大胆假设,假如不是老铁,那两股力量会是谁?暗夜里藏在树梢的飞禽?那又为何会突然对我们进行攻击呢?是老铁暗中用音频驱使了?
    一个个疑问在脑中泛出,却全都无解。因为所有的疑问都是凭空推断,没有一点依据,但心里却有某种感觉,只要抓住一丝线索,可能谜题就能解开。
    身旁的一声轻哼打断了我思绪,略转视线向下,见陆续幽幽转转醒来,先是眉头紧皱,眼睛眯开一条缝,就这么定定看着我,连他眸光都看不到。心中一个咯噔,他不会这一摔把脑子摔坏了吧,若是摔出个失忆什么的,那真是太狗血了。
    幸而他盯看了我一会,低哑开口了:“小九,你的样子好丑,蓬头后面的,害我以为从哪跑来的妖怪。”我敢对天发誓,若不是他现在是伤患,绝对会给他好果子吃。从上面摔下来,第一件事就是着急给他寻找伤口,又包扎的,还指望我整理仪容成名门淑女?就是我身上这件薄外套之下的打底t恤下摆都还被自己嘶咬成碎布,露了小半截肚皮呢,他倒好,醒来就说风凉话讽刺我,还把我比成是妖怪,去他的妖怪,他才是妖怪呢!
    等一下,他又改成小九这称呼了?而且他说话的口吻。。。。。。似乎变回了原来的调调。我偷偷地把原本握紧成拳的手慢慢松开了,心头的怒意也一点点消散,甚至有一些自己不愿意承认的喜意在冒出。
    有两个声音在心中交杂,其中一个在说:你高兴什么,这时候你应该怒言呵斥他,让你们的关系回到之前漠离状态。另一个声音却说:许玖,承认了吧,你其实喜欢他唤你小九而不是连名带姓,你其实不喜欢看他漠然着脸,眼中都是陌生的眸光。
    交杂到最后,我无声叹息了,话出口时连自己都惊讶那语气:“是吗?我倒是觉得你这脸色惨淡,头破血流的样子更像个鬼呢。”陆续本眯缝着的眼一下就瞪大了,面露恼意,很是不甘地说:“我说你像妖怪,你就反咬我像鬼是吧,就不能让着我一回嘛,怎么说我刚才也英勇了一回,还是伤患。”
    从谏如流点头,“行,不像鬼,比较像只挺帅的人形妖怪,与我平级。”
    夸他帅应该满意了吧,却没想他更激动了,颤着手指指着我鼻子,“你。。。。。。你。。。。。。”憋了半天都没“你”出个下文来,我倒是怕他一激动脑充血,已经不流血的伤处又冒血出来,所以赶紧抓住他手指想要安抚,话还没出口,就听他义愤填膺地低吼:“好你个许小九,不就说了你是妖怪嘛,居然骂我是人妖!你说说,我哪里像人妖了?有我这么帅的人妖吗?”
    呃,人形妖怪,他直接缩成两字了。
    我忍不住嘀咕:“是你误解了,我没那意思,而且,好像泰国的人妖都长得有些帅的。”
    “那叫帅?”陆续的音量提高了,带了点嘶吼:“人妖那是叫妖里妖气懂不懂?”
    这回我闭嘴了,因为他脑袋上绑着的白布带血渗出来了,意为后脑伤口真冒血,还蔓延到前边来了。看他一副要与我拼命的样子,想想还是不与他争论了,虽然觉得他这样歧视某人群是不对的。
    总算他那火气在我的“忍气吞声”下,慢慢收了回去。隔了一会,他问:“有勘察过地形了吗?能不能爬得上去?”我诚实地答:“本人暂时还没练过飞檐走壁的功夫,十几米高应该是爬不上去。”他蹙了蹙眉又问:“难道是直线下坠?就没一点可供攀爬的东西?”
    我也不多解释,拿起一旁的粗钢管,也不管头部还燃着火,就往旁侧的岩层敲击了下,力道不轻不重,只听几声噼啪脆响,碎石滚落在脚边。回眸见陆续困惑地看我,于是又换了个方向敲击,同样碎石滚落,才回眸时他眼中已经有了了悟,这才开口:“看到没?这里所有的结构都是这种易碎的,踩上去就如踩脆饼那般。地质学我没研究过,你可能知道这是什么原理。”
    陆续似乎陷入了沉思,我也不打扰他,人在开动脑筋时最忌干扰,好一会他才开口:“大致是地表层受到酸性腐蚀后的结果吧。”
    我点点头,有道理,静等下文,却等了一会也没见他再继续,不由问:“还有呢?”
    他的回答颇令人吐血:“没了,我又不是地质学家,也没修过这门课,哪里知道什么其它原理。”
    那他刚才还想那么久?合着一副深思状,其实是在装深沉啊。我对他实在无力吐槽,且当照顾他伤患的情绪。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又让我动容:“小九,你知道承重力度的原理吗?做个比方,电视上老看一种把戏叫人躺钉板上胸口碎大石,那种把戏唬得是群众的胆和眼,觉得那钉子又尖又利,扎背上疼啊。其实你让表演者把钉板上密密麻麻的针换成是一根,估计没哪个人敢轻易尝试。”
    听到这里,我有些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了,于是猜测了问:“你意思是这些易碎的石层就如那钉板上无数密麻的阵?”他眯起眼笑,赞了句:“果然孺子可教也。”
    嘴角抽了抽,他这是给了颜料准备开染坊呢。
    “小九,一会你用这根钢管,斜向上敲,敲到足供你一人能钻过,然后用整个身体趴在上面,承重力度就会分散在各个支撑点,这方法应该能帮你慢慢回到地面的。你要记住,就是真的上去了,也暂时得用这种方式往别处爬一段路,因为你不知道这种岩层结构到底有多少面积,在确定了安全之后才可以起身。脏可能是会脏点,但也不怕了,反正你这蓬头后面的样子也没人看到。”
    我默然听他絮絮叨叨地说着,给出的建议里,从头至尾都只用了一个“你”,他这口气就像。。。。。。交代后事一般。直直盯着他的脸,轻声说:“这些要留意的事,你等下可以提醒我,这么多我哪里记得住。”他又开口了:“怎么会记不住?就只要记住几个要点而已,不行的话,我跟你再说一。。。。。。遍。”
    总算他意识到我看他的眼神不同了,也止住了准备苦口婆心再说一次的话,对视良久,他苦笑着先移开目光,“小九,你真是有够敏感的,就不能假装糊涂一回吗?想着反正下一刻我可能就要死了,不想再与你闹别扭,帮你想好出路,最起码可以让自己显得有那么一点伟大来着,以后还指望你在我坟前烧点纸钱什么的。。。。。。”
    “陆续!”我沉怒打断他,觉得这人是不是真摔傻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鬼话?什么叫下一刻你可能就要死了?在摔到底下时,我就对你全身检查过了,手脚没骨折,肋骨也没断一根,就只是后脑勺碰破了点皮流了点血而已,怎么可能会死?”

  ☆、99。背上的疼

陆续的表情可以解读为惊恐,他瞪大着眼,口齿不清地问:“全身检查?”
    我蹙了蹙眉,暗恼他关注的点为嘛总与我不同。只见他视线扫过双手再双脚,然后移转到他身前位置,语声不稳地问:“肋骨你怎么检查?一根根摸过去?”
    “要不然呢?”我凉凉把问题丢了回去。
    然后他一脸被噎到的表情,张口欲言又缩回去,如此周折了几番才很是艰涩地开口:“小九,之前是你说的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把我上半身摸了个遍,叫我清白何在?”
    对这个人绝大多数时候,真的是需要很大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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