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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灵魂的归来_叶灵凤-第35部分

小说: 灵魂的归来_叶灵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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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猪的外表像刺猬,但比刺猬大得多,有二三尺长,而且嘴也没有那么尖。身上的“箭”则比刺猬的又长又刚劲。这种箭非常尖锐,尖端和根上是白色的,中间则是黑白相间的。箭的长短不一,普通有七八寸长,最长的可以长至十七英寸。 

    箭猪在香港山上和新界都很多,它们也是昼伏夜出的,时常在夜里偷进果园和菜地偷吃果实和菜蔬嫩叶,它们能将整棵的木瓜树咬倒。 

    箭猪行动时或是发起威来,能使得身上的箭哗啦作响。本地人传说老鼠最怕箭猪,因为箭猪喜欢将尾巴伸进老鼠洞里去摇动作响,老鼠闻声钻出来察看,便给箭猪的尾巴戳破了鼻子。甚至猎狗也不敢惹箭猪,听见了它的响声便跑开。



 蚝和蚝田

    近来报纸上时常有男变女,女变男的新闻,认为是现代的奇迹。其实,在生物界里,男变女,女变男,或是亦男亦女,实在是家常便饭。就拿广东人最爱吃蚝来说,这小生物在一年之中,就要从雌变成雄,然后又从雄变雌好几次。 

    蚝是有世界声誉的美食。对于生蚝的嗜好,欧洲人比我们中国人更甚,欧洲的法国和英国都是以产蛇著名的,甚至古罗马人就已经懂得吃生蚝,视为珍味之一。在罗马帝国末年,荒淫的富豪们的奢侈宴会,每年就不知要消耗多少由奴隶们向大西洋沿海用冰车运来的生蚝。 

    广东人对于生蚝,除了冬天打边炉和酥炸生吃以外,还懂得生晒制成蚝豉,又能够提取蚝汁的精华,制成著名的蚝油。 

    广东产蚝的地方,以中山的唐家湾最著名,其次便要数到毗连香港的宝安了。中山的蚝,就是澳门蚝油的主要来源,但晒成的蚝豉,则沙井比中山更有名,因此,香港海味店里卖的蚝豉,总是以“沙井蚝豉”来标榜。 

    香港新界的大埔海、元朗、后海湾,从前都是宝安辖境,因此,这些地方至今仍以产蚝著名。蚝虽是天生的,但今日我们所吃的蚝,多数都是由人工种殖的。种蚝的地方称为蚝田,最理想的地点是咸淡水交界的海滨和小河口。今日我们只要到元朗去,就可以见到后海湾的蚝田。 

    蚝田为广东滨海居民利薮之一。广东滨海的田地,除了有盐田沙田之外,还有更古怪的“浮田”和“沉田”。浮田是指种植水蕹菜的田,因为种植水蕹菜的方法,是用竹片结成藤筏一样的东西,使它浮在水面,蕹菜就附着在上面。实际上是没有田的,所以称为浮田。种蚝的地方则称为沉田,因为蚝和蚬一样,都是养在水底泥滩中的,水面上根本看不见什么,也没有界限,所以称为沉田。 

    沉田虽看不出界限,然而各有各的范围。因为这是海滨居民终年衣食所寄,绝对不容他人侵越。从前乡下人时常发生械斗,有时就是为争夺蚝田蚬塘而起。 

    人工种蚝的方法,乃是从母塘中将附有蚝卵的砖块,移到新塘内,使它繁殖。《新安县志》云: 

    蚝出合澜海中及白鹤滩,土人分地种之,曰蚝田,其法烧石令红,投之海中,蚝辄生石上。或以蚝房投海中种之,一房一肉,潮长房开以取食,潮退房阖以自固。 

    新界的蚝田,多在咸淡水交界的海边或河口。因为这是养蚝最理想的地点。蚝田的底要砂石作底,同时还要杂有一些污泥。没有污泥,蛇便不容易肥,但是污泥太深了,对于蚝的繁殖又有妨碍,虾怕风又怕日光,因此,蚝田的方向最好能避风。翻江倒海的飓风,对于蚝田是最大的损失,水太浅了使塘底的蚝直接暴露在太阳光下也不行。新界的养蚝人经常将砖瓦、陶器的碎片以及空蚝壳倒入田底。这是蚝的最好的“家”。他们将砖块火烧红了然后投入,说是容易生蚝。我以为这作用是杀死附在砖石上的其他寄生物的幼卵,以便蚝产卵其上,不受侵害,自然更容易繁殖。蚝可以有八年至十年的生命,养了五年,采起来的蚝,最为肥美。 

    蚝是很娇贵的生物,它们怕风怕日光,又怕潮水和雨水。新界的养蚝人最怕连绵不歇的倾盆大雨,因为雨水一时落得太多,使蚝田里的水立刻变了质,会促成蚝的重大死亡。此外,蚝田里又出产一种螺一样的小虫,它们能分泌一种毒液使蚝麻痹死亡,是蚝的最大的敌人。海边还有一种鱼名叫鹰头鱼,它们也是专门以蚝为食料的。海星也是蚝的对头,它们能抱住蚝壳,以吸力使它张开,然后卷食里面的蚝肉。 

    采蚝的方法很别致,他们用一种像泥橇一样的工具,形状如一个上字,是用一横一直两根木头构成的。他们一只脚跪在横本上,手扶着直木;另一只脚踏在水中,这样在海滨泥滩上如飞的滑行。海滨居民称这工作为打蚝。打蚝的多是妇女,广东民歌中有一种打蚝歌,便是在海滨打蚝时唱的。 

    蚝有大小,小的不堪供食用的蚝,在香港海边随处可见,附生在礁石上甚至码头木桩上的那些灰白色的碎石一样的东西,就是小的蚝房。蚝是互相连结生在一起的,所以称为蚝房,古时又称蛎房。它们能随着潮水的涨落来开闭。蚝壳非常坚利,在海边游水很容易给蚝壳划破脚底或是擦伤皮肤,就为了它们坚硬不易破碎。广东许多地方都用成块的蚝壳调了石灰来砌墙,不仅经济耐用,太阳照起来还闪出珠光,非常美丽。 

    本地既然出产又肥又大的生蚝,可是却不喜欢像欧洲人那样将它们生吃的原因,据说乃是因为认为蚝性寒,不宜生吃。不过,在生蚝上市的时候,为食街和大笆地街边的酥炸生蚝,一毫可以有两只,实在是最为大众益食家所欢迎的美味。笔者虽然不是老饕,有时也几乎很难抵御那香气的诱惑。



 蓝鹊——香港最美丽的野鸟

    蓝鹊,一名山鹊,这是香港出产的最美丽的一种野鸟,俗名长尾升。我找不出在《尔雅》之类的中国书上该叫作什么名字。有人说该叫“鸒”,但这是山雀而不是山鹊,而且身体很小,所以决不是它。又有人说该叫“鸒”,即《尔雅》上所说的“卑居”。这虽是乌鸦属,多少有一点近似,但是没有那美丽的长尾、巴。中国旧时的读书人虽注重格物,但关于鸟兽虫鱼之名,就一直是这样弄得人一头雾水。 

    蓝鹊不愧是香港出产的最美丽的野鸟。它的身体很大,长至二十三英寸至二十五英寸,另外还有一根可以长至十五英寸的尾巴。它的嘴和脚爪是朱红色的。头上黑带宝蓝色,头顶上是带紫的珠灰色,胸前黑色,背上是紫灰,双翅是明亮的宝蓝色,长长的尾羽黯蓝色,在尖端上还镶着白边。这种鸟喜欢成群结队的飞,时常十余只在一起,它们不喜欢干地,因此,只有到香港半山区以上的山上才有机会可以见得到。 

    蓝鹊性情爱活动,群居在一起时便互相追逐游戏。它们飞行的姿势是滑翔式的,翅膀不轻易拍动,因此,在山上的大榕树上或是山坡的松林顶上,见到一大群蓝鹊拖着长尾巴忽上忽下这样的滑翔飞行时,实在是一种眼福。 

    蓝鹊虽是香港最美丽的鸟,美中不足的是它们的名誉不很好。因为这种鸟性情爱活动,又好群居,在春天的时候时常成群结队的往来各树林间,搜寻其他鸟类的巢巢。它们不仅啄食鸟巢中的卵,连已经孵出来的小鸟也要加以残杀,所以性情是很残忍暴戾的。它们搜寻的功夫很周到,因此,一年被摧残的小鸟不知有多少。因了它们太美丽,许多爱鸟的人都对这种不法的行为加以宽恕,然而它们的名誉终不免蒙上了玷污。 

    蓝鹊虽然喜欢啄食其他鸟类的小鸟和鸟卵,差幸它对于人类还有一点小功劳可以将功赎罪。那就是它是吃蛇的能手,无论是饭铲头、金脚带、过山风、青竹蛇,不论有毒无毒,一切蛇类遇见了蓝鹊就很难逃命。就为了这点小功劳,港英当局将它列入被保护的野鸟之列,不许随意捕杀。 

    香港山间的蓝鹊很多,九龙新界比较少见。你若是在傍晚的时候,到花园道或薄扶林道以上的山径里散步,只要稍为留意,便可以有机会见到这种香港最美的野鸟,成群结队的在树梢上往来飞翔。



 香港蚊虫的现在和过去

    东方朔的蚊虫谜语说: 

    长喙细身,昼亡夜存,嗜肉恶烟,为指掌所扪。 

    这谜语若以香港的蚊虫为对象,就未免有点不恰当。因为香港的蚊虫不仅白昼也出来咬人,它们简直是一年四季都在活动的。 

    今日香港虽然仍旧有不少蚊虫,但就蚊虫本身来说,已经成为强弩之末了。因为在早年的香港,蚊虫曾经是当年那些最初的殖民地开拓者的最大敌人,黄泥涌道的山上是最初被当作理想住宅区的,可是山下水田里所滋生的蚊虫,使得住在那里的人多数直着走进屋去,却要横着被抬出来。后来赶紧将所有的水田和溪流填没(这就是今日跑马地的前身),但是今日快活谷里仍留着岛上最旧的坟场遗迹。赤柱原本是重要的驻军区,可是驻在黄麻角一带的军队的死亡率之高,使得当局赶紧将军营中心从赤柱搬到西环(这就是西营盘这名称的由来),然后又从西环搬到今日的玛丽兵房一带。但是你如到赤柱坟场去看看那些一八五○年时前后墓碑的题记,墓中人十九是当年驻防赤柱的兵士,就可以知道当年的死亡率之高。而这一切都是香港蚊虫的成绩。 

    甚至后来修筑水塘,并且已经有了对付疟疾的奎宁,可是无数工人仍成了疟疾的牺牲者。据说当年香港人有一种荒唐的迷信,认为吃了奎宁便会断种,不能生子,因此,患疟疾的建筑水塘的泥工和石工,宁可捱着等死,也不肯吃老番的“发冷丸”。后来听说由一位姓马的医生,想出了折衷办法,将奎宁粉搀和饭焦,搓成中式的药丸,骗他们说是中国药材制炼的药丸,他们才肯服用。这才遏止了疟疾的猖獗。 

    蚊虫不仅能传染疟疾,他们还能传播好几种其他的热症,又能将病菌从野兽的身上带到人类的身上。本来体内没有病菌的蚊虫,若是吸了病人的血液,也会在自己体内滋生病菌再传播开来。香港对于蚊虫的研究,总算是花了不少工夫的。有一种传播热病的蚊虫,甚至是用一位医官的名字来命名的。香港共有六七种蚊虫之多,有大有小,据说最可怕的是停下来尾尖向上翘的一种小蚊,它们是传播疟疾的,被称为“华南疟蚊。”



 荔枝蝉·荔枝虫

    又到了荔枝快上市的时候了。每逢荔枝上市的时候,广东就有一种小蝉,全身青绿色,在树上滋滋的长叫着。这种小蝉不一定栖在荔枝树上,就是别的树上也有,因为是同荔枝一齐上市的,所以呼为荔枝蝉。我们现在从树间所听到的音调尖狭,没有普通大蝉叫声那么宽大舒徐的,便是荔枝蝉的鸣声了。 

    这种小蝉,古名为螓,以别于普通的大蝉。大蝉俗称马蝉,就是古书上所说的绸,小蝉则名为螓。《诗经·卫风》,“螓首蛾眉”,用来形容女性的漂亮。据注解《诗经》的人说:“螓,雌蟟之小而绿色者,其额广而方,故《硕人》诗曰,螓首蛾眉,言硕人之美也。古之选女者,非特取其蛾描靡曼,必合之法相,所谓角犀丰盈。螓首者,即角犀丰盈之谓也。” 

    但我以为古代用“螓首”来形容女人额角天庭的广阔,而且认为漂亮,不仅是依据相法,可能还与当时流行的发式服饰有关。古代妇人所梳的双髻,在额角左右高高的隆起两只圆角,那风致实在像是蝉头上突出的一对眼睛。这种情形,我们一看唐朝的土俑或汉墓砖画像中的舞俩乐伎的发式,就不难想象得出。 

    广东的荔枝树上,另有一种小虫,是荔枝的害虫,俗名石背。据说石背的背部坚硬如石,故名石背。这种小虫不是吃荔枝果而吃荔枝花。冬天产子在荔枝叶底下,荔枝开花的时候,石背也孵化出来,它们就以荔枝花蕊为食。吃了花蕊,荔枝便无法结实,所以是荔枝树的害虫。石背虫的溺沾染在花蒂上,一经雨水冲开,也能使全枝的花都萎谢,所以种荔枝的人见到石背便头痛。据说这种虫福建比广东更多。福建的荔枝比不上广东,也许是受了这种小虫的害处吧,除了石背之外,荔枝树上还有一种害虫,像是蜜蜂,全身黄色,名为黄虫,它最喜欢吃荔枝叶。吃了浓黑的荔枝叶就全身变绿,不是黄虫而是青虫了。 

    荔枝是要每年将多余的枝桠斩伐一批的,这样则使来年的荔枝结实更肥更密。这种砍除下来的荔枝树枝干,运到香港来卖,便是有名的荔枝柴,结实干燥耐燃,火力极强,敲起来清脆有声,是木柴中的上货。



 香港的马骝和骆驼

    在香港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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