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荣耀背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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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雨的赛后发言人是个特别亲和的小伙子，看着也就二十出头，输了比赛被记者连连发问也仍旧风度不改，还是那么不急不躁，温文尔雅，并且很条理分明地概括了己方的不足，然后表示霸图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这场比赛对他们蓝雨来说是一次可贵经历。他们会吸取经验教训，在季后赛，期待和霸图的再次相遇。
温润内敛，乐观向上，含而不露。这是这位队长给林茜的印象，跟二佩跟她说的手残什么的相距甚远。果然游戏姐评价是得分开听的。林茜粗略地扫了眼屏幕，发现后头已经没什么看头，才栽回床上睡觉去了。
等韩文清从G市回来已经是周一。林茜继续上班，韩文清倒是难得有了一时清闲。或许是因为下场压力不大？所以俱乐部暂时给人半天假期以作放松休息。林茜倒是没得这个信儿。她觉得对韩文清来说，不管对手强弱，他的比赛每一场都是要全力以赴的。在他脑子里，估计很难能找到诸如休息、暂缓、停一停之类的词汇。
所以那天林茜接到他“我在你们单位楼下”的电话时直接就傻了。
那会儿林茜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听到这个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你……你什么时候下的飞机？不用跟你的队员进行赛后总结吗？”电视里篮球赛都是这么做的，一落地就开会，一开会就议题研究。
“中午下飞机。该说的比赛结束就告诉他们了，没什么要补充的。”他倒是干脆利索，赛后总结从不拖延，有优点下次发扬，有不足当场就训，绝不拖泥带水。就像现在，车停稳就直奔主题：“下班了吗？”
“呃……马上。三分钟。”
然后林茜就匆忙忙收拾好，跟同事打了声招呼离开。她刚走王甜甜就从窗户里探着身子往下瞧，一边瞧一边冲人招手：“来来，快来。茜茜男朋友来接人了。哎？这下头哪个是啊？我怎么看不到。”
同办公室的被她勾起八卦，也凑到窗边往下看，看了两圈：下头车倒是停了不少，可哪个车边都没人等。这怎么回事？
正纳闷呢，就见林茜已经出来大楼，左右看看后眼睛忽然笑弯成月牙，接着脚步轻快地向一辆车走去。然后车门被从里面打开，林茜进去，关门，车子起步走人。从头到尾被他们八卦的那位都没露面。身高长相成迷，让办公室瞧热闹的几位很是不爽。
几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悻悻，王甜甜干着嗓子说了句：“车不错。经济条件应该不错，怪不得茜茜放弃黄主任一点也不可惜呢。”
这话说的可有点刺人了。几个同事没接话茬，打着哈哈轻声附和几句就算过去。
林茜在车里则有些兴奋，其实她和韩文清虽然在一个城市，但因为韩文清职业原因，大部分时间他是在俱乐部，吃住都和他的队员一起。能抽出单独的私人时间并不太多。通常一周七天，五天在训练，一天要比赛，剩下那一天还可能在天上飞着赶赴比赛地。林茜更不用说了，她们工作单位严格的法定双休周六周天，都正好赶上他最忙的时候。两人从正式交往到现在，总共见面也不过一把手，大部分时间都是靠电话短信还有上网联系。
“你今天怎么想起接我来了？”林茜弯着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开车的韩文清，她也不是要答案，只是抑制不住高兴，随口一说，说完就过，接着下一句问，“咱们去哪儿玩？看电影怎么样？有个电影，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X十周年的。听说拍的很不错，我们晚上去看看吧。”其实她更想说，有一部好莱坞的经典爱情片也在上映，但是考虑韩文清的个性，陪她坐在影院抱着爆米花看文艺片？怎么想怎么违和，还是算了吧。
“直接去万达吃晚饭？”
“行啊。”饭后直接去电影院，连车都不用挪。林茜很痛快地答应。等到了地以后，就抓着韩文清跟个小女孩儿一样直奔广场美食区，来回穿梭张罗要点什么好吃的。韩文清对吃的并不太在意。事实上，林茜很怀疑，除了对比赛特别关注，他是不是对其他东西都不太感兴趣。这可不好，等将来万一退役，身份转化不过来，容易得自闭的。她得给适当引导下。
“哎，上次你在李记那儿吃的两道菜，我回家试了一下，还不错，下次想吃给我打电话，给你送俱乐部去。”林茜端着餐盘坐到桌前时，忽然眼睛一亮，跟韩文清邀功似的说了一句。
韩文清一愣：“不用那么麻烦。想吃直接去吃就行。”
林茜听罢立刻气鼓鼓瞪了他一眼：什么嘛？什么队长？什么大神？就是个木头脑袋！不开窍！不解风情！难道她是真在意那两道菜吗？她在意的是他吃的是她做的！
韩文清被她瞪了个莫名其妙，蹙了下眉也实在没弄清女人心思到底是怎么样的：“你要觉得不麻烦，想送就送吧。”
这算同意了吧？
要一个惯常直来直去大男人思索透九转十八弯的小女儿心思。果然是比打比赛还困难的存在。
不过林茜倒是满意了，眉目弯弯把粥盛韩文清碗里，放回勺子正要开动，就觉得周围哪里不对。扭头一看，邻桌几个高中生模样的男生望着他们桌表情纠结，窃窃私语。
林茜眨眨眼，望了下自己又看了下韩文清：衣服没脏，脸上也没东西。怎么？他们都往这儿看？
半大孩子们嘀咕了一分钟，好像终于确定结论，从椅子上站起一个人，紧张羞怯地来到了林茜这桌前，磕磕巴巴对韩文清说：“韩……韩队，我……我们是霸图粉丝。您能不能……给……给我们签一下名？”
韩文清动作一顿，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没说话，只把手伸了出去。林茜觉得他有点不高兴。
男生看他动作甚是兴奋奔回本桌，不一会儿抱着十几个笔记本折回来。忐忑又腼腆地递给韩文清一只笔，站在桌边满是崇拜地看着他签名。等签到最后一个的时候，男孩嗓音发涩地开口：“韩队，这个……能不能再写一句：荣耀不败，霸图长存？”
韩文清“嗯”了一声，手下没受影响稳稳地写了八个字，递还给来人。男生心愿满足，很是欢快地抱着本子回去了。而林茜却在他离开后，闭着嘴闷头扒饭不说话了。
“怎么不高兴？”韩文清难得关心人，一句话说出来，不像是慰问倒像是质询。
不过林茜没感觉，垂着眸：“我在想……我头几次见你，你要么是在咖啡馆要么在西餐厅。再不就是醉八仙那种地方。明明不是个讲究吃喝的人，可挑的地方却都讲究的很。现在看来，那也未必是你想，实在是……你看，来美食广场一顿饭刚开吃，你就被要了签名。要是去‘网吧一条街’那里吃大排档，你不是要被围观？”
韩文清没回答，放下筷子沉默片刻，跟林茜坦言：“我的职业特性注定会面临这些。林茜，你要是觉得……”
“你要说什么？”林茜忽然抬起头，两眼睛睁得圆圆地瞪着韩文清，口气略冲，“是不是要说我要是觉得接受不了，那你也无能为力。你不会为此放弃你的职业生涯，我们就只好到此结束？”
韩文清愣了下，完全没想到眼前这个一直温温柔柔的姑娘怎么一下子就炸毛了。但对她说的话，他还是很冷静地点了点头。
“你做梦！”林茜语气恶狠狠，盯着韩文清凑过来，扫了下四周压低声音，“当着你粉丝的面，我给你留着面子。再敢把我和你的职业放到对立面，下次吃饭，我就直接往你碗里撒盐！我苦死你！”
林茜说完气吁吁坐正想想尤不解气，在桌下抬腿狠狠踩了韩文清一脚。她脚上穿的可还是上班时那双高跟鞋呢，韩文清猝不及防，被踩得倒抽了口气。
林茜却已经没事人一样四下望望了。隔壁桌那群男生也不知看没看到这一幕，正凑着头，八卦兮兮看她。林茜条件反射端出一副温柔笑意地冲那里点点头，娃娃脸配着大酒窝，瞬间就清纯地闪到一众人。
一个瘦小的男生见此对旁边的同伴说：“我觉得是亲戚的可能性大。要是女朋友或者老婆，报纸上肯定登了。再说，那个美女年纪也太小了点，看着不比我们大几岁。”
一桌人纷纷点头：“嗯嗯，不错不错。”“对，确实不像大人。”“应该是妹妹。不然实在想不出哪个女人那么大胆跟韩队一桌。”
林茜瞬时黑线：刚才她好像更大胆地踩了他们偶像一脚呢，不知道他们知道会不会打击报复她。
林茜埋下脸偷眼看韩文清：还好还好，他本人没生气。隐隐还带了丝笑意。林茜心里有底了，胆子也壮了，戳戳韩文清胳膊：“你快点儿吃。吃完咱们去看电影，我去买票。”
说完，她真的就站起身，踩着小高跟“嘚嘚嘚”地离开了。她刚离开没多久，就有另一波来此吃饭的年轻人认出了韩文清，同样是忐忐忑忑地跑过来，同样壮着胆子要签名，同样心满意足折回去。等到林茜票买好，给韩文清打电话让他上楼时，韩文清已经是要应付第四波人了。接到她电话，韩文清看着围了一圈的粉丝不耐烦地轻轻皱了皱眉，几个过来的姑娘一下禁了声，低头抱着本子，脚步“拖拖”的往后挪：“韩队，……有事您……您忙。我们……我们就不打扰了。”说完几个女孩儿立马掉头，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等韩文清到影院时，林茜已经抓着两张票冲他扬手了：“位置还不错。战争题材。应该比文艺片得你心吧？”
韩文清扫了眼票名：“全英文的？”
“对啊。原声对白。听着肯定比配音要强。而且下头有英文字幕，听不懂也可以看的。”林茜尚没反应过来韩文清说的重点在哪儿，低下头补充了一句：“其实也有中文字幕和中文配音的。就是我没买，怕看的人多，到时候你一进去，又有人问你要签名了。”
她不乐意他们独处的时光被打扰。
韩文清沉默，什么也没说接过了电影票。
结果进去以后，情形果然跟林茜预料的差不多，整个放映室都没多少人。在的不是老外就是要考雅思托福来培养气氛的出国大学生。林茜他们往那儿一坐，倒没怎么有人注意。
电影开始以后，氛围变得很严肃，战争场面被渲染成了黑白色，像是纪录片一样，厚重压抑。偶尔冒出的对白也带着战争期特有的英勇和刚毅。整个片子大约两个小时，拍的非常精彩，基本还原了那个硝烟弥漫，战火纷飞的年代。
韩文清跟林茜看的都很专注。有几次，林茜都在看到某些场景后，下意识地抓住韩文清的袖子。而等到电影结束，大灯未亮的时候，林茜忽然坐直身转过头，对着韩文清背出了电影里某任英国首相的台词。
韩文清蹙了蹙眉，坦然道：“我听不懂。”是的。听不懂。实际上除了他职业内的专业术语，他英文水平实在有限了。对这场电影，从头到尾他更多是靠画面音效配乐来理解。
林茜愣了下，改用中文说道：
“我们不会投降，也不会认输。一切靖绥主义都是鳄鱼。我们要做的就是胜利！胜利！不惜一切代价的胜利！”
林茜目光坚定，眼睛清亮：“韩文清，如果你的职业精神是这两句话，那么我理解也懂得。所以，不要像对待之前那些女孩一样对待我。也不要将我和你的事业放到二选一的对立面去。我已经在努力向你靠拢，你不能剥夺了我适应的机会。”
隔着黑暗，姑娘脸上正经严肃又认真执拗的表情也能被她身边人看的正着。韩文清望了会儿林茜，没立马回话，只是伸长胳膊把人揽在了肩头：“你想多了。没机会，我根本不会陪你坐在这儿。”
林茜怔了怔，狠狠地握了下拳头，眼睛却弯弯地露出一个得意的笑。这场电影对她来说，算是捡到宝了。或许电影的题材并不适合情侣，可她却觉得它很适合现在的他们。她跟韩文清之间有些东西在变得不一样，是哪里她说不好，但确实已经在转变。
作者有话要说：忽然发现这对儿也挺不容易。


、探班

那天晚上看电影回去，半道上，林茜忽然苦了脸捂着肚子可怜兮兮：“我饿了。”可不是得饿了？她晚饭才吃了多少，就得被迫扔下进电影院了？
韩文清车速放缓四下看看：“附近不能停车，前面有饭店，等会儿垫点宵夜送你回去。”
林茜手一挥：“不用那么麻烦。到小区楼下买点菜，回去自己做就行。”说完转向韩文清，冲他晃晃自己的两只小爪，推销员似得挺挺胸，“让你尝尝我林大厨的手艺。”
韩文清低声失笑：“林大厨？”
“怎么？你不信吗？我会证明给你看！”林茜握着拳头，一本正经地冲韩文清扬了扬。那张牙舞爪的模样要是让熟悉这两位的人看了，肯定要大跌眼镜。
等到小区门口，林茜真的下车买了一堆蔬菜回去，出超市门见韩文清已经下车等候，毫无压力把塑料袋递到了韩文清手里。然后边带路往楼上走，边小声嘀咕韩文清：“如此生活化的偶像，你的女粉丝看到肯定心都要碎了。”
韩文清摇了摇头，没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