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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部分

明器-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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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扬道:“不敢。”
吴忧收敛笑容,盯着赵扬道:“说起来我要请问公子两句:怯于外战,勇于内斗,是否血性男儿所为?苛剥百姓血汗供养豺狼,置家国大义于不顾,是否忠臣孝子本分?若公子能理直气壮给吴某以答复,吴忧二话不说,立即走人。”
“这——”饶是赵扬机智如狐辩才无碍,也被吴忧这两句话问住。吴忧的这两句话实在是问到了他的心里,他还年轻,还有建功立业的梦想,被迫侍奉迷齐人所感觉到的深深的屈辱感一下子如潮水般涌现,不禁意间,他将手中的酒爵捏得变了型。
吴忧并不逼迫赵扬,大笑起身道:“我敬赵公子与泸州诸位贤良一杯。”说罢一口将杯中酒饮胜。目光缓缓掠过众人,赵扬与泸州众人都饮了。
吴忧目光锁定在陈咎身上道:“久闻泸州有智囊陈先生,算无遗策,是赵氏左膀右臂。陈先生能否代答吴某刚才的问题?”
陈咎捻须笑道:“将军言之有理,身为大周子民,我等的确心中有愧!”但话锋一转又道:“但将军指责我等心无家国却是未免过分了。试问如今天下纷乱,天子被权臣所挟持,我等尝思报效朝廷、铲除奸佞,却不得其门而入,只好退而求其次,安守本分,保守地方,不论我们对异族态度若何,为天子守边多年来却未尝使寸土落入异族手中。实不曾有亏负大周之处。反观所谓周室宗亲如阮香、张静斋之流,没有一个不是擅长内斗,自相攻伐,好大喜功,明里都打着复兴周室的旗号,其实谁知道暗里打什么小算盘?尤其是其为逞一己之私欲,全然不顾边防之危厄,屡屡兴兵攻击边将,卡截戍边精兵,导致原本最精锐的边防军兵源、装备日差,边塞烽燧年久失修也无人理会,将军总理云西,也是深有感触吧?我赵氏虽略有亏于百姓,却并不见得比别家更坏一些。更不象一些人,包藏祸心,做那皇帝梦。”
这番词锋甚是厉害,替赵扬也替泸州找回不少面子,吴忧心里也不禁感佩陈咎果然不愧智囊之名,看来要拉住赵扬,还得先拿下这陈咎。不过吴忧本来目的也并不在此,并没有指望只凭自己一番话就让泸州与迷齐人撕破脸,只是预先敲打一下赵扬,免得自己与迷齐人争战之际他从背后给自己来上一刀。只看赵扬的反应,吴忧可以确信,赵扬不是那为虎作伥之人,只要时机契合,赵扬是会站在自己这一面的。而抛开国内的战争不算,只对胡人作战这一点上,赵扬不大可能扯自己的后腿,而且很有希望发展成为一个可靠的盟友。陈咎的话也值得思量,似硬实软,话里话外都带着商量的余地。
吴忧沉吟不语,刘衮举杯敬酒道:“我等都是大周子民,自当为大周尽心效力,愿我大周能早日消弭兵祸,重归一统。”
陈咎笑道:“这话便叫人爱听。请问将军尊姓大名?”
刘衮报上姓名。
赵扬惊讶道:“难道是武状元?云西果然藏龙卧虎,我敬刘将军一杯。”
刘衮谢过,正待举杯,一旁却早恼了一位泸州青年将军,林赓是泸州青壮军官中的佼佼者,这次见云西来人咄咄逼人,自家主公与军师陈咎却不知何故一再退让,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又见赵扬抬举刘衮,忍不住怒气上冲,站出来朗声道:“主公,末将林赓对刘将军慕名已久,早就有心切磋,今日见面,心痒难当,愿和刘将军当场比试一下,若是末将侥幸胜得一招半式,望主公能将这杯酒赐予末将。”
刘衮没料想还会有这么一出,看泸州众将神色颇为不善,酒杯举到一半就尴尬地止住,不知道该不该喝。他望了望吴忧,吴忧神色漠然,仿佛不干他事,显然是让刘衮自己处置了。
刘衮本也是心高气傲之人,只是在云西砥砺得棱角不是那么突出了,现在见吴忧明显放手不管,云西和泸州众将却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心知不拿出些手段来这事就不能善了。哈哈一笑放下酒杯,道:“既然林将军有兴致,切磋一二也无妨。不知道林将军是要比什么?马战、步战,长短兵刃还是射箭?”
“庭下不便纵马,就步战比剑吧。”林赓抽出长剑道。
“好,就比剑。”刘衮大踏步上前,对吴忧、赵扬分别施礼。吴忧轻轻点头,得到吴忧的同意,刘衮心中一喜,看来自己的决定没错。赵扬道:“刀剑无眼,两位将军小心在意,胜负不论,点到为止。”
两人一齐应诺,相互亮剑行礼,立个门户,开始游走,伺机进击。两人都是内行,一出手便知道对方是个中高手,所以并不轻易进招。俄顷二人几乎同时叱喝一声,双剑交击,虎扑猿落,斗在一处,两人剑招都出得极快,不一会儿就只见两团清蒙蒙光雾笼罩当场,剑风纵横,离得近的人袍袖都被割开一道道极小的口子。
一面观看二人比剑,吴忧似乎不经意对赵扬道:“传言清河公主、征东将军阮香要招婿了,公子听说没?”
“听说了。又能怎么样呢?”赵扬淡淡道。
“其实想想我们上次见面还是五年前。当时我与小香窘迫异常,一无所有,最初全是仰赖公子的恩惠才得以起家。没想到,五年可以发生这么多事情。”吴忧感慨道。
赵扬嘴角闪过一个嘲讽的笑容,五年的时间,阮香攻占了灵淄两州,建立了强大的陆海军部队,吴忧雄霸云西七城,一声令下就能召集数以十万计的精锐骑兵,甚至当初不起眼的杨影,都在开州成为领军人物,大有一统开州之势。唯有自家非但没有拓展寸土,反倒是兄弟反目,连连丧师败绩,徒惹天下人耻笑。谁又能料到,当初一个帮助阮香的决定会导致这样的后果呢?
“吴兄与清河公主也算患难之交,如今手绾兵符,威震漠北,不论名声地位都相当,堪称佳配,若清河果然有意嫁人,小弟以为,吴兄是不二人选了。”赵扬稍稍捧了吴忧一句,不过在吴忧听来,却是微含酸意了。
“吴忧已有三房妻妾,并无这竞争之心,只是有些事情还有求于清河,只好勉为其难亲自跑一趟,也算探望一下故人,希望能对付一杯喜酒罢了。”吴忧笑笑道。
“吴兄竟是要亲往淄州?”赵扬明显吃了一惊。
“不错。有何不妥?”
赵扬眼睛里神光闪烁,显然在掂量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可惜陈咎离得太远,听不到两人对话,否则肯定立即就能拿出对策来。
“这——当然并无不妥,只是泸州方经战乱,地方不宁,小弟只是担心吴兄的安全。”
“这个公子不用担心,我座下有无双猛将,尽可以一当百,普通宵小那是不敢打我的主意的。”吴忧这样说其实还有一样自信,他本身出身绿林,在云州也是借绿林豪强起家,就是现在的部队中也不乏收编的绿林马贼,在黑道上称得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了,那些山贼绿林若是见了他的名号,上赶着巴结都来不及,更别说会打他的主意了。而一般的饥民、溃兵的战斗力吴忧还不放在眼里。就除非像赵扬这样的地方大豪,买通刺客伪装贼寇暗杀,这才真正让人防不胜防。看似闲闲提起,实则有试探赵扬口风之意。
众人忽然轰然叫好,两人望去,原来刘衮、林赓两人已经分出了胜负,刚才只顾说话,倒是没有留意到。
只见刘衮胸口微微起伏,气息悠长,负手站立一旁,而林赓则显得狼狈许多,气息不匀,脸上见汗,两人手中却都没了宝剑。不知何时鲍雅却站在了两人之间。
原来方才两人翻翻滚滚斗了五六十招,招数上并未分出胜负,林赓却略感气力不济,自忖这般打法斗到百招开外必定落败,乃决定用计取胜。伪装力怯,卖个破绽,翻身就走,刘衮正为久战不下而心下着急,正想用绝招取胜,见林赓露出败象,暗道天助我也,气息潜运,无穷剑影忽然凝为一线,瞬间人剑似乎合为一体,翩若惊鸿,快似闪电,急袭林赓后背!正是刘衮家传绝技“长虹贯日”,泸州众人眼看林赓避无可避,凶多吉少,无不惊呼起立,林赓听得背后风声,只晓得计策已然奏效,却不知道个中凶险,也是施展绝技,猛然一个大翻身,手中宝剑由下至上撩起,这一招却是林家绝学,也有个名目,叫“鹤冲天”,端的是狠捷凌厉,罕逢敌手。这下不只是泸州众人紧张,云西诸将也不禁变色,若是两人招式用实,林赓固然逃不过一剑穿心之厄,那刘衮却也不免被开膛破腹,然而两人此时却是箭在弦上,势无可收,眼见便是个同归于尽的结局。这时只听“呔”一声大喝,两道锤影携风雷之威砸下,硬生生砸飞了两人手中宝剑,鲍雅铁塔般的雄躯已经隔在了两人中间,两人去势未尽,各出一掌与鲍雅一对,借那反震之力各自后退,只是鲍雅对两人所使力道截然不同,对刘衮是轻托,是以刘衮轻轻落地站定,而对林赓则有教训的意思了,一掌震得他七晕八素,连退十几步才勉强拿桩站定,虽未倒地,却是气血翻腾,烦恶若死,半天也说不出话来。林赓本待再鼓余勇与刘衮在拳脚上分个高下,但见鲍雅沉峙如山的气概,恐怕自己再练十年也赶不上,心下竟是生了气馁之意,至此方知云西人物俊彦,果然名不虚传。
从林赓诈败诱敌,到两人各出绝招几乎同归于尽,再到鲍雅出手打飞两人兵刃解斗,几招如同电光火石,兔起鹘落,打得惊险异常,三人站定,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同时叫好。
鲍雅对吴忧拱手施礼道:“末将冒然出手,为两位将军解斗,主公恕罪。”
泸州别驾花濂趁机道:“刚才一番比斗真是精采绝伦,愚平生未见,以愚浅见,三位将军武艺俱是不凡,都应受赏才是。”
此言一出,赵扬尚未说话,却早有老主簿韩章跳出来道:“放屁放屁!武夫好勇斗狠,于国于家百害而无一利,天下便是因尔等才离乱,有何可褒奖之处?宴席之上,擅动刀兵,于礼大不合。林赓蠢夫,当使守门打更,尔等恶客,有失体统,当即逐出大门!”
这老爷子手无缚鸡之力,花白胡子翘微微地,对着满堂杀气腾腾的武将,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当场辱骂,这勇气委实十分十分地可敬。
三将受了这等嘲骂,俱是变了脸色,鲍雅冷哼一声“老匹夫”,本待出手教训,但瞧这老头儿仿佛纸糊的身子,一阵风就能吹走,离棺材也就几步之遥了,实在没法跟他计较,心中鄙夷,忿然归座。吴忧嘴角轻挑,一抹微笑只在若有若无间,却只是斜睨赵扬,瞧他怎样处理这老货。
本来林赓比剑落败就有点脸上挂不住,哪成想又蹦出来这么个迂腐的老东西大放厥词,赵扬气道:“把……把他给我拖出去……拖出去……”要说当场棒杀先父留下来的老臣,他还没有这份气魄,但无论如何处置,是绝不能留他在眼前唧唧歪歪丢人现眼了。
“主公,您平日里尽是亲近结交这些莽夫奸人,闹得兄弟不和,家族蒙羞,大好基业眼看就要沦入外人之手,老主公泉下有知,也会羞见你这忤逆子的!……”
这韩章原本是赵家兄弟反目之时被糊里糊涂裹胁到冀城来的,平日里仗着年岁大,资格老,嘴巴极臭、人缘奇差,赵扬念他是追随先父的旧臣,一直不理不睬他,不料今天灌了两碗老酒就发了疯,反倒数落起赵扬的不是来了,这番破口大骂,越发显得可恶。但怒气归怒气,他当然知道一怒杀人对统治者而言意味着什么,所以只是挥手让武士将韩章拖曳出去。
目睹了这样一出好戏,云西众人都是忍俊不禁,泸州众人却都感面上无光,甚至陈咎心里都动了杀机,这人丢的可是泸州的脸。不过见赵扬隐忍不发,他也就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盘桓两日,吴忧告辞,赵扬也不强留,却一直将吴忧送出数里才折柳相赠,依依惜别。
“尔等看赵扬是何许人?”一直到望不见泸州的城墙了,吴忧闲闲问道。
“嚅嚅如贤君子,举止有大气度,然而似乎缺乏人主的果断。”金肃率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其他几人也都点头,显然相当认可金肃的判断。唯刘衮道:“赵扬少年即已闻名诸侯,听说杀伐果断,是个狠角色,如今性情大改,一味谦和忍让,只恐怕是笑里藏刀之徒。”
吴忧微微点头,道:“几年前我与赵扬有一面之缘,如刘将军所言,当时他精明干练,聪明果决,给我印象极深。但这次再见,他已将早年锋锐尽数掩藏。比剑失败,并不在意,韩章这种老无赖当庭辱骂都能容得,这份善于藏锋的涵养,岂是兀哈豹、宁霜之流能比的?便是我也远远比不上他的。”顿了一顿,吴忧若有所思道:“若是有心人将赵扬恕韩章之事传扬开来,再给韩章加点儿俸禄什么的,这位赵公子的名望恐怕又会增长不少吧……不愧是高门大姓人家的孩子,有些东西是不是无师自通的呢?”
刘衮闻言道:“主公,若有此担忧,不如让我秘密潜回冀城,暗地里刺杀那韩章,世人必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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