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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部分

明器-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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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湘对吴忧道:“云州军偷袭咱们的营地,被我斩杀了领军的将领杨汉,这才退去。我知道不好,留下马晃、王颢两人守营,赶紧自己领兵来救应主公,幸喜还来得及,主公平安无事。”
吴忧道:“要是没有湘儿,今日几乎狼狈。”正行间,忽然前面又冒出来一枝军马,吴忧惊道:“难道还有伏兵?”
却见马晃和王颢骑马迎上来,马晃一见吴忧就滚下马来跪倒道:“属下无能!莫将军走后,云州军重新纠集大队人马攻打大寨,属下守不住大寨,败逃至此,请主公责罚。”
吴忧叹道:“大寨也丢了?真是输掉了底儿。”抚慰马晃道:“这不怪你,大寨兵力单薄,难以坚守,你能逃出来我就放心了。”
王颢道:“主公,为今之计,只有前往瓶县会合先前的人马。”
吴忧道:“也只能如此。”走了几步又顿住道:“不行,瓶县挨着云州城、铜川城都太近,这两个城都是云州军的重兵集结处,既然云州军已经出手,不会放任咱们在他们旁边发展。咱们还得往西北走。在大月氏城、小月氏城还有沃城之间是什么地方?”
王颢道:“那里是伏虎山。人烟稀少,常有强人出没。”
秦古剑接口道:“那山上有个伏虎寨,是我们绿林同道,他们寨主是我徒弟,人称玉面哪咤杨静的便是。主公若是去那里落脚倒也便宜。”
吴忧道:“就去那里吧,清点一下粮草兵器马匹,咱们就上路。”
吴忧收拾残军,只剩下了三千多人,经过半夜鏖战,又折了大半兵马。伤号辎重全丢给云州军了。莫湘带兵出寨的时候倒是带了不少从宁家那里掳获的金银珠宝,不过也有大半为了逃命仍给云州军了。
吴忧让莫言愁去瓶县追回陈玄等人,自己带着一众兵将冒雨上路,莫湘领五百骑断后。

第八节 伏虎

自幼生来心性鲁,好学枪棒懒读书。
漂蓬四海免民祸,浪荡江湖临草庐。
遇见良善俺要救,专把贪官恶霸诛。
我人到处居方寸,哪管皇王法有无。
吴忧困极了。自从那天从云州军的包围中突围之后,他这支单薄的小队伍就没有完全摆脱过云州军的围追堵截,他们遭受了酷暑、饥饿、伤病的折磨,但是这些没有一样能摧垮他们,两个月反复转战千多里,经过小规模战斗五十余次,这支三千多人的队伍终于进入了伏牛山区。吴忧这段时间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他面孔又黑又瘦,眼睛布满红丝,嗓子喑哑。路上得了一次疟疾,没有药品,仗着身子骨好挺了过来,却总是有点低烧。
现在队伍中过半的人都是新面孔了,这一路上不断有人倒下去,也不断有人补充进来。他们有的是死在战斗中,更多的是死于疾病和伤口感染。药品奇缺,食物也常常处于不足的状态,战争对沃城周围的乡村破坏极为严重,他们常常好几天都看不到人烟,多数时候他们只好射杀草原上肥硕的老鼠充饥。而如果攻克了一个村镇之后发现竟然有药店的话,那简直就是拣到了宝贝,吴忧只在这时候准许士兵采取些强制手段,不管什么药材,完全搬空,然后看能力付点钱。被伤病折磨的士兵们彻夜的呻吟声严重折磨着吴忧的神经,他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拼命多找事情给自己做,他常常查找着一本作为战利品的医书,一个一个对照上面的草药样子。
有一天,吃了好几天老鼠肉的士兵发现了一个孤单的精瘦的牧民放牧的一群二十几只羊,不由分说就将羊赶走了,塞给那个牧民一块金子。那个牧民也不争辩,像是傻了一样跟在队伍的后面,只要一宿营他就跑过去看他的羊一只又一只被宰杀掉,而一看到官长模样的走近他就跪倒磕头,给他钱也不要,也没人忍心赶他走。士兵们可怜他,每次开饭也给他一份,他也就这么吃,可是每天还是去看他的羊,最后羊被杀得就剩下一只小羊羔了,他发疯了一样将那只黑色的小羊抱在怀里,谁也没法从他怀里夺过那只羊,也没人忍心这么做。最后吴忧给他留下了一匹怀孕的小母马,队伍走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士兵在原地看着他,直到看不到队伍了,这个士兵才跳上自己的马,飞奔而去。直到很久以后,吴忧的眼前还不时浮现出来那张痛苦麻木的脸,还有那饱含了无穷悲哀和谴责的目光。
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人食人的现象了,然而当再一次看到那被啃得精光的小孩骨头的时候,吴忧还是忍不住那种要呕吐的感觉。“饿殍千里,易子而食”,以前只在书上见到过的情形真实地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心中的那份震撼实在无与伦比。看过了这真实的人间惨象,才知道那短短的几个字背后所蕴含的巨大悲哀。
吴忧的身边现在总有一个体型雄伟的大汉侍从。这个名叫鲍雅的大汉是被吴忧从饥饿中救出来的。他是云州人,云州战乱一起,他不愿被抓丁从军,便和老母还有一个幼弟一起逃难,大饥馑并没有放过他们,很快他们便绝了粮,鲍雅不屑于做那种*的勾当,就每天打猎和挖掘草根树皮维持母亲和弟弟的生计,可是饥民众多,如蝗虫一般,似乎一切能吃的东西都吃尽了,鲍雅一家三口饿得脚步虚浮,他的老母更是全身虚肿,眼看不活了。哪知道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天鲍雅勉强找了点食物回来,却发现一群饥民竟然趁他不在将他弟弟杀了吃掉了,他的母亲也被绑在了案板上。鲍雅大怒,赤手空拳连杀在场的数十人,然后背着老母逃亡。吴忧见到他的时候,他们娘儿两个饿得昏死在路边。吴忧就让士兵将肉汤灌入两人口中,鲍雅体格健壮,又练过武艺,经过调养,慢慢缓了过来。他的母亲却已经是灯枯油尽,终于没能救回来,嘱咐鲍雅好好侍奉吴忧,嘴里含着半口肉汤就死去了。埋葬了母亲之后,鲍雅日夜随侍吴忧身边,如事父兄。对于鲍雅的武艺,吴忧曾经说过一句话——使我早得鲍雅,何惧董不语?
伏虎山称得上山青水秀。丽水穿越整个伏牛山区,奔腾向南。按照王颢的说法,这里人烟稀少,然而这只是官方的记录,事实上并非如此,连年的战乱,使得不少躲避战乱的人从各个地方逃到了这里,虽然有盗贼,却至少能活下去。这里汉胡杂居,居然不下两万户,比云州一些大县的户口数都多了。
吴忧也发现,伏牛山的武装力量并不止玉面哪咤杨静这一支,杨静的伏牛寨甚至都算不上比较大的一支。几家盗贼划分了地盘,这里的百姓也组织民团自保,这里什么人都有,就是缺乏官府的有效管理。当然,吴忧对此并不感到有什么不好,他一点儿都不怕乱,这些稚嫩的地方武装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很快他就会让这里的人知道,谁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他的时间也不多,相信豺狗一样的云州军很快就会尾随而至,而且云州也没有理由让这么一片新兴的地区长期游离在他们的统治区之外。要是不能在短时间内控制住这块地方,吴忧只好再次踏上逃亡之路了。
吴忧感觉,云州军队的积极举动有一个解释可以说得通:随着胡人联军主力向西退却,云州军打算恢复他们在西方和北方的统治区了,追逐吴忧不过是他们顺手捎带的工作。看起来萨都伤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他的雄心壮志也不仅限于守土安疆。
吴忧把队伍分成了三支,一支由莫湘率领,征抚民团,一支由莫言愁带队,征剿盗贼,自己和秦古剑等人带领剩下的几百人上伏虎寨,找秦古剑的徒弟杨静,取得一个落脚的地方。
伏牛寨位于伏牛山一个侧峰上,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往上面,称得上易守难攻,山寨就在半山腰,正好扼住上下山的隘口,前后设置三明两暗五道哨卡,守卫相当严密。吴忧远远扎营,同着秦古剑、鲍雅,三个人青衣布帽,前去拜山。
守卫哨卡的喽罗却不认得他们,待得秦古剑和吴忧报上姓名,一个喽罗颠颠跑去汇报,剩下几个端茶倒水,殷勤非常。秦古剑倒也罢了,毕竟成名已久,吴忧这颗新星就不同,他窜升的速度令人叹为观止,关于他的各种传说在绿林中简直成了一个神话,成为绿林中人尤其是那些还默默无闻的小人物的崇拜偶像。
不久就听寨内鞭炮声大作,一个白面武士装扮的年轻人在一群喽罗簇拥下快步迎下山来。离着老远就嚷道:“师傅!十九爷!什么风把你们给吹到这里来了?杨静迎接来迟,恕罪恕罪。”他面相和善,却是个急性子人。
吴忧只是微微一笑,抱拳施礼,鲍雅冷眼旁观,并不作声。秦古剑反倒过意不去,斥道:“什么十九爷!我尚且称一声主公,你小兔崽子也敢这样说话么?”
杨静惊异,忙撩袍角就要给吴忧下跪,吴忧忙道:“不必如此。”
杨静道:“礼不可废。”跪下给吴忧磕了头,慌得周围寨兵跪倒一片。
吴忧侧身辞谢道:“如何敢当这般大礼!”
杨静不管三七二十一,自顾磕了头,道:“这其中还有缘故,这里却不是说话地方,请上聚义厅,俺还有下情禀告。”
众人乃至聚义厅坐定,吴忧坐上首,秦古剑坐客位,杨静坐下首,鲍雅侍立,并无一语。
杨静偷眼瞅瞅鲍雅,道:“说来惭愧,俺一手创下这伏虎寨,在这块地面上也算小有名气的人物。绿林上的朋友看着师傅的面子,多有照拂,日子过得倒也逍遥自在。不想前两日有个蛮汉来踢场子,声言要是寨中没人能胜过他,就把寨子让给他住。俺咽不下这口气,当场就和他动手,不幸竟不是那蛮汉的对手……”
秦古剑道:“难不成你就这样认输了不成?”
杨静道:“当然不会。弟兄们也不服气,当时就一哄而上,几十人一起动手,将那人困在核心,不料那人竟是毫无惧色,拳打脚踢,反而放倒了咱们好几十号弟兄。俺这才知道咱们实在不是人家的对手,于是就先好言好语稳住那厮,然后以寨中弟兄需要收拾东西为由央及他宽限几天,果然那厮吃软不吃硬,就在山上住了下来,每日由俺派人送饭去。俺既然打不过他,便想趁机邀集四方豪杰,共同商议个对策。实在不成,就下药蒙翻他,把他做了就是了。不过天幸您二位今天到了,咱们却不用费这些手脚,便正大光明地将他拿下,也不让人说我绿林中没人。”
吴忧一听竟是要他们做打手来了,不禁哭笑不得。只是眼下有求于人,又不好拒绝,只好目视秦古剑。秦古剑便道:“主公千金之躯,何等金贵,竟是替你打架来了么?”
没等杨静回话,厅外一人嚷嚷道:“谁说打架?找我来!找我来!”两名在厅门口守卫的寨兵正要阻拦,被那人轻轻一掇,双双跌进厅里,一条莽汉施施然进入厅中,浑身肌肉筋突,一对轮环大眼,灼然有神。他一进入厅中,整个厅中立刻平添几分压力,让人呼吸不畅。吴忧心中纳罕,不想这草莽之中还有这等高手。鲍雅眼中异芒连闪,身上也慢慢释出杀气。
杨静霍地站起来道:“便是这厮!欺人太甚!小的们,取我大刀来,今日便和他再分个高下!”早有寨兵应声跑去取兵刃。
秦古剑道:“杨静,你不是他对手,我来会会他!”
那莽汉笑道:“老头儿,你也不是俺的对手,叫那汉子或者那孩子上来罢。”
吴忧道:“秦古剑退下,鲍雅上。”秦古剑也被这莽汉的气势压迫,不过在徒弟面前硬撑着罢了,听了吴忧的话如逢大赦,松了口气退下。
鲍雅向吴忧躬身施礼,然后缓步走出,每走一步气势便强上一分,待到走到那人跟前的时候,正好双方气势势均力敌,沉声道:“鲍某不杀无名之人,你报个名字吧。”
那莽汉神色也凝重起来,道:“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狄稷便是俺。”
鲍雅道:“好,你取兵刃吧。”
狄稷道:“这里没有趁手兵刃,你不用,俺也不用。”
鲍雅道:“好!就在拳脚上见真章。”
两人拉开架式,拳脚生风,当下就在厅中斗了起来。
不一会儿功夫,厅中桌椅摆设都被两人拳风带得粉碎,杨静和众喽罗早就被逼到了厅外,这才知道先前这狄稷根本就没有使出一半的本事,暗自乍舌,深幸没有把他惹急了。
秦古剑紧挨着吴忧坐着,厅中也只剩下他两人坐的椅子还完好,秦古剑开始还觉得拳风激荡,刮面如刀,只能运功相抗,后来便觉得身前如有一道冷峭的冰壁挡着,拳风再也越不过来,知道是吴忧帮忙,再看吴忧,连衣角都不曾动一下,心中越发钦敬。忽然听得吴忧低声道:“这厅恐怕要塌,咱们出去罢。”
两人慢慢退出大厅,果然不一刻只听几声“喀喇”巨响,鲍雅和狄稷两人拳脚到处,将厅内承重的柱子击折,整个大厅轰隆一声塌了下来,尘土弥漫中,两人兀自激斗不休,已经是近两百招不分胜负。
吴忧爱惜狄稷的武勇,生怕两人有什么损伤,当下喝道:“两位住手。”
两人疏忽分开,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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