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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部分

明器-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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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奴隶吓得打颤,牙齿格格作响,战战兢兢道:“小……小人原是沃城主簿王颢,城被贼兵袭破之后流落失官,只能与几个同伴相互扶持乞讨为生,本想去云州投奔萨都将军,不料又被贼寇所掳。”他说得伤心,却似乎忘记了对面站的这个也是个“贼寇”头领。
吴忧倒是不在乎这个,又问道:“你说还有同伴,他们都是谁?现在哪里?”
王颢道:“本是五人,一个是长史陈玄,一个是密县尉赵琼,簿曹展领,展领公因为体弱已然倒毙在路上,还有都尉刘建,抗贼而死,如今只有陈玄、赵琼和小人了。如今小人伺候大帐,赵琼为牧奴,可怜陈玄公年近半百,日日洗扫厕所……”他这么诉说着,泪如雨下。
吴忧喟叹道:“真难为你们这些官儿啦。您起来吧,我替你们想想办法。那个赵琼我知道,身子倒还壮健,编入我的部曲没问题,只是这陈玄……有了,调他到我帐中服侍,我给他搭个小帐篷,让他好好养养吧。你现在倒不好动的。不如这样,现在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根基,这几天又要有大动作,少不得有人给秦古剑进谗言,秦古剑这人耳根子软,你帮我留着心,有什么事就给我送信。过一阵子我自有办法把你弄出去。”
王颢闻言大喜,又要磕头,吴忧道:“快免了罢,平时都是我们这些小民向你们磕头跪拜的。”回去之后果然找到陈玄和赵琼两人,一提说王颢的名字,二人各自流泪,赵琼是个赳赳武夫,略通军事,陈玄头发都白了,精神居然还好,吴忧暗暗称奇,和两人交谈,陈玄学问极佳,胸怀奇谋,素有壮志,也懂军事,风骨傲然,吴忧深为钦敬,请他与自己同住,不敢稍缺礼节。
吴忧这次得到了秦古剑的准许,毫不客气,先是以健壮的牧奴为主,组建了自己的部曲,共得五百多人,即刻从司库那里领来了兵器。挑选精明强干的小响马担任使者,给各寨头领送信。第二次重建刑堂,重新制定规章,申明纪律,连续三天,派识字的士兵到各营宣读讲解。三天之后,在营地中间会合全寨人马,列举罪状,当众斩杀违犯军纪屡教不改的小头领十三人,举寨震动,众贼各自收敛,不敢再随便违犯军纪,寨中风气为之一新。当天夜里,吴忧根据王颢传递的消息,在自己营帐周围设伏,一举歼灭了趁夜作乱试图刺杀他的头领崔猛部曲,杀崔猛,斩首三百余级,牧奴们组成的部曲首次显示出其高出响马们的战斗力,吴忧全部接收了崔猛部剩下的五百人的部曲,将自己的部曲扩充为千人,自是吴忧之命在寨中通行无阻。
收服那些寨主们更困难些,好在这些人各怀鬼胎,根本不团结,又有秦古剑的部队做后盾,吴忧攻破了一家不肯会盟的寨子并毫不留情地屠灭了这个寨子之后,十几位寨主不约而同来看秦古剑这个盟兄来了,这次吴忧建议采取怀柔政策,秦古剑大摆酒宴,宴请这些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盟兄弟们,好言好语请他们共举大业。看着周围杀气腾腾的士兵,还有按剑侍立一脸冷笑的吴忧,群雄也不禁英雄气短,半推半就接受了秦古剑开出的条件。将自己部下的士兵归入秦古剑的统一指挥。酒宴过后,每个人都被盛情挽留,不让回去自己的军营了,秦古剑派人持这些新的“堂主”们的信物去接收部队,吴忧率自己的部曲担任了护送工作,直到接收了所有部队之后,秦古剑的寨子才解除了戒备,群龙无首的各寨军队就这样被秦古剑接收吞并,吴忧几天不合眼整编这些各怀心思的土匪,忙得嗓子都哑了。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秦古剑终于如愿以偿真正掌握了十八连营寨,十八连营寨也真正成为一个整体了。秦古剑发现自己手下的兵力已经增长到了两万多人,自然乐得合不拢嘴,这时候吴忧适时提出,自己率部曲作为偏师出击,威胁宁氏的侧翼,顺便为大军补充兵员粮秣。秦古剑欣然同意,吴忧就算不提出来,他也会想办法把他派出去的,吴忧这人本事太大,根本不是他所能驾驭的,现在吴忧在新军中权威已经很高,新收服的寨主们对他的畏惧超过了对秦古剑的尊敬,时间稍长,将士归心,秦古剑不想让出这个盟主的位子都不行。所以吴忧一说要走,秦古剑的确感到松了一口气,吴忧提出来的要求一律答应下来。
吴忧提的要求也不过分,他从新收服的士兵中招收部曲,再次扩充了自己的私人部队,现在他拥有了一千五百名私人部曲,作为一支偏师来说人数还是显得过于单薄,秦古剑很大度地给吴忧增拨了五百兵,凑成两千之数,并给其中一千人装备齐全,多带辎重牲畜。他还增派了二百多人的奴隶给吴忧,用作放牧牲畜,做些杂活。吴忧又提出要带走王颢、陈玄等人,秦古剑也都应允。吴忧这才率队上路。
两千多人的队伍看起来也浩浩荡荡,吴忧对自己这次取得的成绩相当满意,待到离开了响马们的营地四五十里的样子,吴忧就吩咐扎营休息。召集了王颢、陈玄、赵琼、马晃等人商议下一步的去向。马晃只有十五岁,块头却很大,是吴忧从牧奴中提拔上来的一个头领,原来他连名字都没有,马晃还是吴忧给他起的,他虽然目不识丁,但是很聪明,吴忧点拨他武艺招式的时候,只需要演练两遍他就能记住。由于吴忧从奴隶中提拔抬举他,教他武艺,是他的师傅又是他的恩人,所以他对吴忧忠心不贰。
“各位都是明白人,我也就直言不讳了。”吴忧对王颢、陈玄、赵琼等三人说道。“我做的事情你们也看到了,要说我是土匪呢,我也不会否认,不过和秦古剑他们还不能算是一个路子的。这一点现在当然也没法跟你们证明,不过我劝你们相信这点,因为现在你们别无选择。我知道你们都很渴望自由,很想回去云州继续作官,我非常理解,非常理解。但是我想请你们留下来,留下来帮助我。当然,我的力量现在还很弱小,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但是任何一大势力想碾死我也没那么容易。什么是正统?什么是正义?在张静斋那里做官就是秉承正统吗?是因为他劫持了天子?还是因为他是云州事实上的主人?为什么下层的人民就该做奴隶,受欺压?他们之中有汉人也有胡人,难道他们不是大周的子民?为什么不能承受皇家的恩泽?我就是不服这个理,我要给他们说句话,讨个公道,这难道有错么?我不图什么皇图霸业,也不求什么荣华富贵,只要这公道二字,难道过分么?”
赵琼出身低微,屡立军功才得授一个小小的县尉,但是平常一个士人就瞧他不起,他对吴忧这番话深有共鸣。他本是热血男儿,光棍一条,没有家室之累,对吴忧将他从贼窝里搭救出来感到相当感激。当下就道:“吴头领,俺是个粗人,也算经历了不少世事了,那个鸟县尉早就当腻歪了。俺就看着你这人行,俺愿意跟你干。不管是做贼做官俺都认了。”
吴忧大喜,又看王颢、陈玄二人,王颢不敢和吴忧对视,低下头去,陈玄双目微阖,良久才睁开眼睛,慢慢道:“我等愿意为公子效劳。”
吴忧欢喜得跳起来道:“好!好!为此当饮三大杯!几位就请暂时委屈,随在军中,过后必得大用。”三人称诺。吴忧便招呼赵琼和马晃出帐,检视兵丁。
等到吴忧出去,王颢埋怨陈玄道:“陈长史,你怎么糊涂了!咱们不是要去云州的么?怎么就从了贼?这下子身上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陈玄露出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来道:“王贤弟,这官职今后就不必再提起了。你都说了,咱们既然从了贼,这官职就永远都没有恢复的希望了。”
王颢哭丧着脸道:“您是故意的?唉,早知道我便自己走了。”
陈玄目光灼灼盯着王颢道:“你当真敢自己走,怎么刚才不提出来呢,吴忧他是不会阻拦你的。”
王颢叹气道:“不过是气话罢了,现在盗贼遍地,有赵琼在,咱们兴许还能走到云州,偏偏赵琼被吴忧给说服了,咱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便是吴忧不派人暗地下手,恐怕不是饿死便是被贼兵所害。”
陈玄道:“你知道此节便好,现在且不说吴忧此人如何,我们只有依附于他才能生存下去,他对咱们还算礼遇有加。我知道你不乐意,可是你想想罢,他要是兵败,乱军之中,咱们两个书生有多少运气能活下去?我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家人也都在沃城被贼兵杀死,王贤弟你的亲眷也都遇难了吧?咱们孑然一身,还有什么牵挂的呢?大不了就是将这把骨头喂了野狗。可是你甘心么?男子汉大丈夫活这么一遭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青史上留下一点儿痕迹么?这几天我观察吴忧此人,虎视狼顾,有枭雄之资,不是个久居人下的人,咱们何妨辅佐他看,对士大夫而言,再差的情况也不会比被掳作奴隶更差了吧。”
王颢长叹一声,道:“家国残破,夫复何言?罢罢罢,便听老兄这一次吧,但愿这吴忧真像老哥说的一样。”
陈玄拈着他的山羊胡须道:“王贤弟不愧是识时务的人,既然这样决定了,咱们对他的称呼可得改改,该叫‘主公’。”
王颢绝望地道:“这个自然,便依老哥吧。我等在城破之时不能为国尽忠,落入贼手沦为奴隶而不能以死相抗,还有什么脸面讲什么气节呢,便尊他一声主公又如何?”
陈玄被他抢白一通,老脸微微发红,半晌无语,最后道:“王贤弟,你要是不愿意,就再去恳求那吴忧一下,他应该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兴许他会派兵送你去云州城呢。”
王颢拉扯了一下做奴隶时候被剪短的头发,抚摸着额角上的屈辱的奴隶烙印标志,摇头道:“回到云州城又如何?官复原职?不过是咱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谁肯听一个奴隶的说话呢。吴忧确实是咱们唯一的选择了。还是赵琼看得透,当什么鸟官呢!便舍却这廉耻点儿,做贼罢了。”
陈玄见他又说出这种自暴自弃的话来,知道他终究还是不能解开这个心结,此事终归不能强求,安慰一会儿也就罢了。这时候外边忽然传来一阵欢呼声,巨大的声浪似乎要把帐篷掀走。两人这才留意到吴忧正在外边对士兵们发表激情洋溢的演讲。
“……谁一出生就是奴隶?谁天生就该给别人当牛做马?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凭什么淫辱你们的妻子女儿?……在我的手下,别的不敢保证,你们谁都不是奴隶!大家都是兄弟姐妹,谁敢杀我兄弟,淫我姊妹,便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必十倍报复于他!……为什么强调军纪?我们来自于百姓,百姓便是我们的兄弟姐妹,父母妻子,我们能欺侮百姓么?你能忍心下手杀死你的父母?*自己的姐妹么?……”
随着吴忧的充满鼓动性的话语,以奴隶为主的士兵们发出了阵阵吼声,陈玄心道:真是个擅长蛊惑人心的主儿。王颢呆呆地听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急奔出帐,连滚带爬奋力挤到吴忧身边,五体投地匍匐跪拜,高喊道:“主公,我等愿效死力!”被他带动,周围的士兵全部跪倒,“主公”的叫声嚷成一片。吴忧忙不迭地扶周围的士兵,连连道:“各位兄弟请起!请起!折杀吴忧了!”
越过这一片黑鸦鸦跪倒的士兵,陈玄傲然挺立的身影格外突兀醒目。陈玄负手立在营帐门口,久久地望着远方的天空,一轮如血红日正没入西山,一只铁黑色的乌鸦迎着落日伸展开了翅膀,盘旋,又盘旋,浑身的翎羽像是被血红的火焰包围了一般,反射出金红的光芒。

第七节 背水

宁霜计算下来,宁家军进入云州以来居然已经打了大小十三仗,宁家的损失微乎其微,有几仗宁霜都不好意思称之为战斗,马贼们刚开始进攻,还没冲到跟前就被密集的箭雨射杀在二百步外,剩下的人立刻就丧失了勇气,战斗结果毫无悬念,宁家除了一些箭支损耗没有别的损失。即便偶尔有冲到跟前的,也被早就预备好的长枪大刀杀死,有时候宁霜都觉得这是屠杀而不是战争了。
尽管占尽上风,宁霜还是拒绝了苏华追击的提议,她觉得在地形不熟的情况下贸然追击恐怕会钻进敌人的圈套中去。现在宁霜有些烦恼了,一波又一波的响马贼前仆后继地朝着宁家涌过来,不得不承认,财富的吸引力实在太惊人了,“人为财死”这话一点都不错。宁霜有点后悔,当初不该这么大张旗鼓地入云州的,或许分散开来保持实力是明智之举?但是她不甘心,阮香像是个不消散的鬼影压抑在她的心头,同样是女人,她为什么就超不过阮香呢?阮香能做到的事情她也能做到!困难是暂时的,只要给马贼们一次足够深刻的教训,他们以后肯定不敢觊觎宁家的财富,宁霜就不信草原上的马贼杀不完。她虽然没什么带兵经验,但是还是看得出来,马贼们前一阵子的骚扰只是试探,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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