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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不恨凋零却恨开-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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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如酥。
洛水岸边的长街上没几个行人,车马也很稀疏。
这是初春时节的西京洛阳。
牡丹虽好,奈何春归不占先。一向以牡丹闻名的洛阳城,赏花季节未到的时候,不免也显得有些冷清。
戚少商在雨中独自走着。
因为既没撑伞又还握把剑,不时有路人向他投过讶然的目光。然而他却是心无旁鹜,脚步既沉且缓,仿佛身边的一切,雨、街市或行人都不存在一般。
他自然不是来赏花的。
江湖上人称“九现神龙”的戚少商,曾经是连云寨的大当家,如今则是六扇门内的总捕头,让他离开汴京来到洛阳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查案。大案。
半月前,当朝丞相蔡京的幼子遇刺,虽然只受了点轻伤,却仍闹得满京城沸沸扬扬。撇开蔡丞相的地位不说,他这位幼子本身又即将成为皇帝的女婿公主的附马,在这时候遭人刺杀,自是引得宫廷朝堂都紧张了起来。
为慎重起见,诸葛神侯命戚少商亲自查这个案子。然而谁也没想到,这件看似清楚的凶案查起来却是困难重重。现场几乎找不到任何线索,而蔡府中的人,包括那被刺的蔡修公子,能提供的东西也很有限。
凭着少而又少的线索,几乎动用了全京城的力量,戚少商才终于查到与刺杀案有关的可疑之人,并一路跟踪那人来到洛阳。然而,当他刚找到那人的落脚点,正准备将其与同伙一网打尽的时候,突然又收到无情的传书,命他将查案工作停下——案件已经结束了。
六扇门代表庙堂而不是江湖,凡与政治相关便容不得不得人随心所欲。
于是再怎么不情愿,戚少商也只得取消了围捕计划,撤回所有埋伏的人。眼看就要触到事情的真相,却蓦地被人喝止,他连生气愤怒的力气也没有,只觉得连日来累积的疲惫一下子涌上来,甚至懒得向神侯问明缘由。
起初被派办蔡京家的案子他便不大乐意。当朝这位蔡丞相为人很令他不齿,至于他那个只会吟诗画画吹笛忠蹴躏却身居高位的公子,更是没半点好感。依他的想法,这样的人被刺杀了也是世上少个祸害。不过随着案子的深入,作为捕快的职业精神到底压过了侠客心肠,可正当他抛开偏见,为揭穿真相确实投入心力去奔波时,一切却又戛然而止,所有努力倒进洛水。
进入六扇门两年来的捕快身涯令戚少商已经习惯了这种挫败感,然而这一次他还是多少有些难以释怀,仿佛从指尖到发稍,整个人的每一寸都深深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雨仍细细蒙蒙地下个不止。
戚少商转身走进街边一间酒楼。
这间酒楼叫作“寄朝云”,出名的是它的沙鱼丝儿和蜜炙鹌子。另有自酿酒,唤作“满城雪”,被视作酒楼一宝。
戚少商初到洛阳的时候偶然进去喝了一次,竟觉得那不留余地的浓香让人恍惚想起炮打灯——连云山下的旗亭酒肆里,要酒就只有这一种,未见得有多好,只是对喝过的人来说,它已不仅是酒。
或许是雨的关系,“寄朝云”里客人也不多。
在楼上能眺望洛水的座位坐下后,店伙殷勤地上前招呼。不过来过两趟而已,店伙的态度却似对待多年熟客。这里酒也不贵,一两银子一坛。戚少商不由得又想起连云山下那二十两一壶的酒来,还至少掺了半壶的水在里面。不过自旗亭酒肆的老板高鸡血死后,就是花上二百两银子也喝不到了。
靠近中午时,戚少商的桌上已有两只空了的酒坛。那隐约带着记忆中劲道的佳酿,仿佛令舌尖品尝到过去的时光,一碗接一碗地喝下去,不知不觉竟沉溺其间。
究竟叫人醺醺然的是酒还是回忆,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回头叫店伙再上酒的时候,戚少商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人从楼梯处走上来。
那人穿着一袭皂袍,身材颀长挺拔,自然有种卓尔不群的味道。待看清那人长相后,戚少商怔住了,不由地站起身,却一时因为惊讶而说不出话来。
对方此刻也看到了他。
“少商!”那人满脸惊喜地大喊,一边快步走过来。
“铁手兄。”
戚少商也是惊喜,向前跨了几步迎上去。
来的人是铁手。六扇门内四大名捕之一的铁二爷。两年前,他离职归隐,而戚少商便是接他的班。这两年的时间里,传闻他去了边关,自此就再没什么消息,不想居然会在洛阳的酒楼里遇上。
寒暄了两句后,铁手问及戚少商为何来到洛阳。
“查案。”戚少商道,“这会儿案子了了,等文书齐备就要回京。”接着便反问,“你呢?怎么会到洛阳?”
“探望朋友。”铁手答时神色微变,似乎不想多说。
戚少商笑了笑,感叹道:“咱们两年没见了吧?时间过起来真快。”
“是啊。”铁手缓缓点头,颇有感触。
他探问起几位故人的近况。
赫连小妖与红泪婚期渐近,老八回了连云寨,雷家庄与毁诺城均已重建,诸如此类的,戚少商都欣然一一告知,又问,“你呢?近来可好?”
“还行。长年在塞外,对着苍穹无垠碧草连天,只觉得自己渺小的很,什么都可以看得很淡。”
戚少商先是一愣,接着便大笑起来: “这可真不像你会发的感叹。”
铁手也笑,道:“真正对着天地的时候,不由会想很多。”接着问他,“对了,你怎么会到这间酒楼来的,等人吗?”
“因为这儿的酒。”
“酒?”
恰好此时店伙将“满城雪”送上来。戚少商便先替铁手斟满,笑道:“你尝尝,据说是这儿老板自酿的。”
铁手饮了一口,顿时皱眉。
“怎么跟刀子似的。”想了想又说,“不过追命大概会喜欢。”
戚少商哈哈一笑。铁手虽然酒量不差,却对酒没什么兴趣。六扇门里好酒出名的是他的师弟追命。
“你既然不喜欢满城雪,怎么也会来这儿?”
“哦,我是与人约在此。”
“朋友?”
“算是吧。”铁手又端起杯来喝了一口,浅浅的笑意浮上面容。
(2)

戚少商心中一突,蓦地一个奇异的念头涌上心来。
其实当他看到铁手的那一瞬,另一个人的影子便开始在脑中缠绕不散。而那过于荒诞的想法一旦冒头,就怎生也按捺不住了。推测与怀疑激烈地交战着,掩于其下却是呼之欲出的一份急迫心情。
越是如此反倒越不敢问铁手,他到底等的何人。
于是打趣道:“别是佳人有约吧?我会不会妨碍你们?”
铁手闻言苦笑,轻叹一声,道“我这片天上早就没有云了,什么佳人。”又说,“你戚少商几时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哪里会妨碍,我那个小朋友早说过想见见举世闻名戚大侠呢,今天倒是巧了。”
“是吗。”戚少商听了笑笑,随即低头喝酒。
到底只是无稽的耽想,他几乎能听到自己一颗心提起来又落下去的声音。不由地暗暗自嘲,难道曾经在酒肆遇上过的人,每到酒楼便都要想起么?
正胡乱想着,却听楼梯处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
“铁手大哥!”
戚少商回头去看,一个六七岁的少年上了楼,正朝这儿走过来。那孩子穿着一袭绛色衣袍,格外衬得人雪团儿似的白净秀美,他身上没带着刀剑之类武器,看起来更像普通人家子弟,与江湖无关。
想来这便是铁手在等的“小朋友”了。
果然,铁手一见他便立刻站起身,笑着招呼过来坐。此时的铁手神情就宛如位温厚的兄长,没半点名捕的冷傲。
“铁手大哥,我可想你了。”
少年几乎是扑过来,一把挽住铁手的胳膊笑眯眯地说。
随后他又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戚少商,转头问:“这个人是谁?铁手大哥的朋友?”
铁手笑道:“什么这个人,一点礼貌也没有。他就是‘九现神龙’戚少商。”
少年乌黑的眼睛立时瞪了老大。
“可我还以为戚少商是更……”少年冲口而出的话只说了一半,便生生地咽回去,冠玉似的脸上泛起浅浅红晕。
铁手朝他低声说了句“别乱说话”,再转向戚少商时已是满脸尴尬歉疚之色,似足为孩子失言抱愧的父母。
戚少商倒笑了。
“没关系,反正我也从不觉得自己卖相好。”他毫不介意地自嘲道,事实上,他也觉得自己现在更像个小官吏而不是什么“九现神龙”。
少年听了,低头吃吃地笑了一阵。
不过他倒还没全忘了礼节,笑完了便躬身施礼,朗声说:“在下姚怜幽,见过戚大侠。”只是还没等戚少商说什么客气话,他便自己拖了张凳子挨着铁手坐下了。
“铁大哥,我今天差点就出不来了。”才一坐下,姚怜惜幽就迫不及待地对铁手说。
铁手一边替他倒茶,一边关切地问:“怎么了?”
“还不是前阵子先生拣来的那丫头。”姚怜幽接过茶杯,道了声谢,又说,“她死活要跟我出来,还说不然就告诉先生。要真被先生知道我偷偷来见你,肯定会把我赶出门的。”
“他不会的。”铁手温柔地笑道。
“什么不会啊。上次你刚走他就把我好一顿教训,就因为我去送你耽搁时间太长。”这孩子说着还大大地叹了口气,很是委曲的模样。
铁手仍然笑着安慰:“那还不是关心你。怕你被我拐走了。”
听到铁手这么说,姚怜幽先是愣了愣,跟着又浅浅地笑了,轻声说:“那先生可真傻。谁舍得离开他呢。”
戚少商举着杯酒欲饮未饮,一时听他二人交谈听到入神。
他还是头一次见铁手与人这般家常似的对话,感觉已不止是惊奇,简直像见到做小鸟依人状的鹰隼。此外也很好奇,不知他们口中这位先生是何人,与铁手又是什么关系。
“你们先生近来好么?”铁手柔声问。
“一点也不好。”姚怜幽收敛了笑容,正色叹道,“他还是那样,整天不是看就是写,这两天倒春寒着凉伤了风还是不肯歇着,一边咳嗽一边写,还说他自己是‘啼莺如有泪,为湿最高枝’。急死人了。” 说着停下猛喝了几口茶,又开口道:“铁大哥,你去看先生的时候劝劝他,别那么辛苦,跟老天爷抢命似的。”
“他几时听过人劝?”
铁手说得有些无奈。
姚怜幽低头闷闷地喝了会儿茶。一时又搁下杯子,趴在桌上歪头端详戚少商。
“戚大侠,你跟我们先生说的一点也不一样。”
戚少商生平听过许多人喊他大侠,偏偏这少年一声“大侠”不但不像尊称,反倒带着鄙夷的味道。可对方是个江湖之外的少年,戚少商也气不起来。
“你们先生认识我?”他好奇地问那少年。
姚怜幽趴在桌上晃晃脑袋,大约是摇头的意思。“那我可不知道。只是听他说过,戚少商是天下第一伪君子、伪英雄。虽然看上去一派英雄气概,实是小人一个。可我看你,除了拿着把剑,半点也不像个江湖人,惶论英雄气概?”
铁手还未来及出声阻止,姚怜幽已将一长串的话说完了。而他话音刚落,戚少商手里满满一杯酒便全折在了衣襟上。
“他一个孩子,胡乱说话,你别跟他计较。”
铁手满是歉意地说着,一如护短的家长。
“我没事。” 戚少商冲他笑笑,毫不介意地拂去襟上酒迹,“就是有点吃惊。”
他确实没有生气。
有一句话说,有水井的地方就有人知道“九现神龙”戚少商,却从没人像姚怜幽这般形容他。那少年的话可叹之余竟有一丝熟悉的气息,让戚少商不得不注意。
他隐然觉得刚才那些胡思乱想并非真正荒诞无稽。
“你家先生叫什么?”他问姚怜幽。
语音未尽,就见铁手向少年施了眼色。不过姚怜幽显然没有注意,扬声就说:“先生只称字号,我也不知道他名讳,反正他姓顾。他的伊川书馆就在伊水东边,洛阳城里人人都知道。我们先生他……”
“行了,不许再说了。”
铁手轻声喝住了他,语气冷冽。或许从未见过这样的铁手,姚怜幽有些不知所措,立时截住了话题,不敢出声。
“当时他满身是伤又神志恍惚,我怕有人向他寻仇,只能带他离开汴京。”铁手略微沉吟一会儿后对戚少商说。
彼时彼地的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那人满身的血,浸染了柔黄的衫袍,一路蹒跚地走着。怀中还抱着一具没有生气的身体,任是扑倒几次,也不肯放开丝毫。到得他们旧居,那人依旧死死抱着怀中的人,倚着院墙坐下,一动不动地望着西边垂落的夕阳。地上一片血迹淋漓。
见戚少商没什么反应,他沉沉叹了口气,又说:“我想你们既然已经放过了他,对他的下落也未必关心。”
“你说要探望的朋友就是他吗?”
“是的。”铁手坦然应道,“我不放心他们,隔两三个月会来看看。”
戚少商面无表情地沉声问:“你称他作朋友?”
“少商,这两年里发生很多事。”铁手多少有些急切地解释,“他如今只是个教书先生,你就当世上再没有顾惜朝这个人吧。”
戚少商挤出一丝笑意。
“你放心。我早就不屑杀他,不会破坏你跟傅晚晴的约定。其实只要他不再作恶,就跟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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