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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机甲]优等生 作者:青浼-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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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智商没那么高。”骆佳白淡淡地说,“如果我们要陷害一个人,但是前提是必须要把自己扔进泥潭里,你觉得是你去还是我去?”
“当然是你去。”比塞尔毫不犹豫地说。
骆佳白微微眯眼,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我的回答和你一字不差。”
“喂,老子是觉得你比较轻,下沉得比较慢,是有科学依据的——骆佳白,不许再冲我傻笑了,你这个赔钱货。”
被骆佳白似笑非笑的表情搞得发毛,比塞尔不满地嘟囔着,手里动作还是没慢下来,开始东张西望地妄图在周围找到能起到救援效果的树枝。
……十五分钟后,那个古欧美机甲学院的学生站在了泥潭边。
全身狼狈不堪,他抹了把泥,告诉骆佳白他们他叫汤姆,骆佳白暗暗在心里称赞了这个够好记够亲切又够朗朗上口的名字。
“你的同伴呢?”比塞尔问。
“他们只愿意按照西比尔给的路线走。”汤姆阴郁地说,“这一次是我错了。”
比塞尔:“这一次?上一次是哪一次?”
“比塞尔,你就像一个女人似的那么敏锐。”正往前直走准备走回指定路线与他擦肩而过的骆佳白由衷称赞。
“我会揍你的,骆佳白,真的会。”
“没有上一次。”汤姆将脸上的泥擦干净了,显得十分淡漠,“昨晚宿舍里发生的一切我一概不知,别再问我了,我已经说了一百次我在睡觉,哦对了,谢谢你们救了我,再见。”
骆佳白:“…………”
比塞尔:“…………”
望着浑身沾满泥浆却依旧骄傲得就好像打了胜仗归来昂首挺胸的汤姆先生离去的背影,比塞尔用蛋碎的语气说:“他居然知道我要问什么,包括最后我正准备问他我们救了他为什么他不说谢谢……”
“你的好奇心已经写满在脸上了,”骆佳白看不下去了,将手上的水壶塞进比塞尔的手里,“喝水,然后继续前进,你注意到了吗,我们又被一个人超过了——”说完,少年指了指不远处那个走两步掉一块泥巴下来的背影。
比塞尔愣怔,片刻之后,叹息道:“我操。”
……
训练集中营军官楼中。
刚从床上爬起来的男人头发还像一堆从来没梳理过的杂草,下巴新长出的胡茬也没好好地清理,嘴角还有一点牙膏沫——从这可以看得出此人就连洗脸也是随便应付着来的。手边放着刚烤好的土司,上面均匀地抹上了一层黄油,土司旁边是一杯热咖啡。而男人却没有注意到它们,此时此刻,他双手交叉,下巴放松地放在手背上,幽暗绿的双眸正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光脑屏幕中的影像。
光脑中,那个大众脸少年正笑眯眯地拍着身边那个狗熊的肩说些什么,俩人之间看上去……气氛很不错。
哼。
连狗熊都不放过,还说自己不是荡妇。
男人阴沉着脸,视线从光脑上移开,飘忽了一会儿,最后定格在光脑边的有线通讯器上,想了想,还是万般不情愿地拨通了那个不到关键时刻他就没打算想去拨通的号码。
“喂?”
西别尔死人一样呆板的声音在那边响起。
男人深呼吸一口气,飞快地说:“编号SYL10和SYL11俩个人各加十分,理由是助人为乐,再见。”
“记录在案,但是我认为十分过于……”
“哔哔哔——”
电话已经被打来的那个人主动挂断。
西别尔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通讯器,不死心,拨打回去,响了三声,被那边掐断。
再打,再掐。
再打,很好,这回响都不响了——因为那边已经果断地把通讯器线拔掉了。
“幼稚。”
西别尔嗤了声,忽然想起,联邦军部终于在这一年即将拥有一位全联邦最幼稚最任性的少将,顿时感慨万分。
此人因为在某次出任务时,十分淡定地对指挥部里咆哮得几乎要把胃喷出来的希尔普上将回答“我不胡搞,我只乱来”在联邦军部出名……当然,事后他拒不承认自己有说过这句话,并坚持自己“有礼貌且十分优雅并遵守各种规矩”。
拿起手边的笔,西别尔随手在一个表格上找到了对应的两个编号,看了眼日期之后,各自在后面写了“+10”的字样,写完之后,将笔远远地丢开。
这时候,一名随从官制服的人轻轻敲门,在他的允许下推门进来,啪地一声站定敬礼并宣布:“报告指挥官,第一名学生已经到达目的地,编号GOM4,是否宣布加分?”
哦,动作倒是挺快的。
“GOM4?只有他一个人?”西别尔轻轻问。
来报告那随从官显然没料想到西别尔会这么问,微微一愣之后,点点头:“是,只有一个人。”
西别尔面上表情冷下来,看不出十分多其他的情绪,他并未马上做出回答,戴着白色手套的修长手指飞快地在面前的键盘上移动,面前的光脑上在几番查找之后,终于闪现出一个画面——俩个身着古欧美机甲学院制服的学生走在平地上,忽然不知道为什么中间有个人摔了下,滚下了山坡,之后似乎是摔伤了脚,监视器没办法录音,整个画面都是无声进行的。
西别尔点了支烟,叼在嘴角,若有所思地眯起眼。
然后他看见了自己要看见的东西。
其中一个人站了起来,将水和干粮塞进了那个受伤的同伴手中,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给他加二十分。”西别尔沉吟片刻后,淡淡地说。
“前三名奖励不是十分吗 ?”随从官疑惑地反问。
“架不住人家思想觉悟高啊。”西别尔嗤嗤地笑了,“今年这群熊孩子还真是百花齐放,什么类型都有,我都要心花怒放了。”
“思想觉悟高的境界难道不是背着同伴一起走?”
“然后等着过十二点一起被淘汰?在军队里哪来那么多高尚的童话故事?”西别尔叼着烟,含糊地说,“别杵在这碍眼,快滚蛋。”

第三十一章

在距离中午十二点还有四十五分钟的时候,骆佳白和比塞尔爬到了目的地,在终点处满脸淡定迎接他们的随从官告诉他们,他们分别是第五名和第六名,骆佳白点点头,接过随从官递过来的水低声道了声谢,就走到一旁的树荫底下靠着休息去了。
比塞尔戏剧性地在面无表情的随从官大人脚边一屁股原地坐了下来,扯开嗓子嚎——
“天哟,你错堪贤良妄为天!地也,你不分忠良妄为地!”
骆佳白:“刚运动完坐下来屁股会变大。”
比塞尔捶地:“大吧!我不管了!天哟,你——”
骆佳白走到随从官身后,看了看他手中的名单,啊了一声后低声道:“第四名是那个汤姆。”
嚎叫声戛然而止,世界终于重归了宁静。
比塞尔:“一分都没加?”
随从官声音平板:“西别尔长官说了,只有前三名。”
于是狗熊抹了把鼻涕,从地上吭哧吭哧地爬起来:“这种忽然觉得好多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骆佳白:“……”
比塞尔打了个嗝,说:“骆佳白,我要喝水。”
骆佳白默默地将水递了过去,然后在随从官默默的目送下,拽着这个从到了目的地就从来没有停止过一刻丢人的倒霉孩子往专门给到达学员休息的帐篷中。
里面已经坐了四个人,确切的说是三个人中间围着一个,听见骆佳白他们推开门走进来,只是淡漠地回过头来礼貌性地点了点头,被比塞尔从身后推了推,骆佳白往后不咸不淡地瞥了正笑嘻嘻的大男生一眼。
“我走过去往那一站多给人挡光。”比塞尔嘿嘿低笑,搓着手解释。
骆佳白无奈,只好走过去看。好在那三个人也没有要避开他的意思,见到骆佳白走过来纷纷让开了些,只见中间躺着一个人,小腿处被一根显然是人为的铁棍从侧面插入,裤腿已经被小心翼翼地剪开了,此时此刻,他面色苍白满脸冷汗,腿部以下的沙发垫子尽数被鲜血染红,一大朵一大朵的,由黑至鲜红,就好像本身印在垫子上的印花却又格外粗目惊心。
“他怎么了?”
“不知道踩到了哪个狗娘养的放的机关。”其中一个看上去是受伤的那人的同伴说,“会不会医术?在军医来之前我们至少要把他的血止住。”
骆佳白点了点头,其他人看见了多少都露出一些惊喜,纷纷给骆佳白让开了一条道,就好像等着他有什么大动作似的,骆佳白莫名其妙地扫了它们一眼,然后伸出手,在躺在椅子上的人骨沟中间摸了摸,当感觉到手下微弱的跳动时,牢牢地摁住,然后让了让,对身边的那个受伤者的同伴低声说:“摁住这里。”
整个帐篷里很安静,只能听得见相互呼吸发出的声音。
被叫住的那个人微微一怔之后,立刻小心翼翼地伸手摁住了骆佳白说的那个位置。
骆佳白退开了些。
“然后呢?”显得有些焦急的声音。
“然后……”骆佳白满脸尴尬,“然后,没有然后了。”
众人:“……”
“那里是股动脉,摁住就可以暂时减少出血量,然后等军医来就行了。”在水盆里洗了洗手,骆佳白在帐篷里绕了一圈最后选择于比塞尔身边坐了下来。这时候,一个随从官从外面走了进来,短暂了宣布了下目前的加分情况,在念了三个可能是前三名的名字后,骆佳白惊讶地发现自己被加了十二分——理由是乐于助人和乐于助人(……)。
有两分新鲜出炉,是刚刚才产生的。
骆佳白想提议其实第二条改成“学识渊博”可能会让理由看上去更加丰富多彩一些。
“那都是分,你管它怎么来的!”比塞尔翻了个白眼,看上去心情不错——因为一个乐于助人现在他从负分受欺压阶级一跃而成了正分先进集体,目前心测感觉优良。
……
接下来陆陆续续有人到达营地,在中午饭点之前,今早出发前全员四百七十四人,到达四百五十六,俩人失踪,十六人将面临被淘汰的命运。
然后开饭。
下午自由活动。
大部分人自己找了个树荫随地躺下睡了个昏天暗地。
到了夜幕即将降临的傍晚,骆佳白醒了,醒来的时候比塞尔正坐在他旁边擦一把雪亮的匕首,身边还煞有其事地点了一小堆篝火,见骆佳白醒过来,告诉了他三个消息:第一,那俩个失踪的人现在也没回来,介于上午汤姆的事件有目共睹,估计他们是回不来了。第二,那十六个被淘汰的哥们儿的告别仪式已经结束。第三,希尔普来了。
“什么时候来的?”骆佳白揉了揉眉间,微微蹙眉。
“傍晚,又是神不知鬼不觉。”比塞尔蹙眉,“一来就进了西比尔的帐篷,然后西别尔出来了,吆喝咱们搭帐篷,帐篷我已经搭好了,今晚就睡在这,估计明天还有活动——千万是别叫咱又照原样跑回去,老子非跟丫拼命不可。”
“我睡着时候你干的事倒是不少。”
“那是。”比塞尔眉眼间放松了些,然后他踹了骆佳白一脚,“赶紧起来,擦擦脸准备吃晚餐了,希尔普带了几箱子酒来,说是今晚放松放松。”
骆佳白愣了愣,随即迷茫地说:“我都忘记这是名义上的军事夏令营了。”
“头天晚上就死了个人,第二天又失踪俩,可不是就像恐怖片。”比塞尔云淡风轻地说着站了起来,将匕首插回腰间,然后两脚啪啪踩灭了篝火堆。
骆佳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舒活了下胫骨,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提图斯,那家伙跟自己说的最后一后一句话貌似是——
训练的地方很乱,保护好自己,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惊慌,只要从里面走出来就行。
独自站在原地,骆佳白眨了眨眼,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放空。训练营地后面的山最高峰,太阳已经变为了暗沉的橙黄,眼看就要沉沦下山。带着植物清香气息的夏风吹过,少年缩了缩脖子,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丝晚风特有的凉意。
夏天的联邦白天总是很短,不知不觉之间,夜幕已彻底降临。
自顾自无趣地耸耸肩,将手插入口袋,骆佳白脚下一顿,随即大步跟上了比塞尔的脚步,渐渐融入了夜幕的肃杀气息里。
夜晚的营地显得十分欢快,歌声吆喝声从未间断。
刚进入营地接二连三的事情始终如同沉重的石头一般压在所有人心头上,虽然大家表面嘻嘻哈哈谁都不说,但是眼底的阴郁却始终难以抹去。下午,送走了第一批被淘汰的人,他们是最特殊的第一批,大家难免都有些动容——或许当第三批第四批人被淘汰时,这些人就会变得麻木……但是至少在今晚,在酒精的作用下,围着火堆喝着酒,双眼朦胧地盯着架在火堆上烤得兹兹往外冒油的野兔子野猪,一堆年轻人没用多久就开始称兄道弟。
骆佳白怎么也弄不明白,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希尔普从哪来的野猪野兔子。
将自己的袖子从一个喷着酒气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的汉子手里拯救出来,勉强喝了已经戳在自己唇角边就差掰开他的嘴给他灌下去的酒,骆佳白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脸有些发热,他沿着火堆走了两圈,途经无数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的男人,最惊悚的是其中俩个人已经抱在一团开始热烈地亲吻,周围一堆人在拍手喊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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