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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地藏曲-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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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秦歌才缓缓的睁开双眼,入眼处,一片白光刺目,眯着眼睛,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果不其然,这亦是个洞穴,与剑冢的洞穴颇为相似。
这洞穴三丈方圆,洞顶离地一丈高,石壁之上零星点缀着无数颗发光的石头,将这洞穴照的格外的明亮。其他并无奇特之处,而在他身旁不远处的地上则分布着几根白森森的骸骨,显然是误入洞穴中的野兽枯骨。
蓦然间,他脸色一红,这才发觉林月儿此刻伏在他胸膛之上,双手环在自己颈脖之间,姿势极是暧昧,心猿意马间,轻轻扭动身子,意图挣开。如此反复,挣脱不开,唯有默默等待林月儿醒来。
静静地看着伏在自己胸膛上的少女,此刻的她清丽不减,如谪落凡间的精灵,浑身散发着一股难以名状的圣洁气息,她微蹙的眉头更令人生起几分怜意。这少女仿佛正在做着一个恐怖的噩梦,她身子越发的滚烫,清丽的面容之上露出痛苦之色,微微挺起的琼鼻不断微微唏嘘着,一抹泪水从她眼中落了下来。
“月儿。”秦歌替她擦去额际的汗水与眼角的泪水,心中怜意大生,一口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自己起伏的胸膛硌着她了,呼吸随即也变得极为缓慢。
少女未见清醒,置身于噩梦之中的她泪水连连,而且还不断哽咽着低声呢喃。
秦歌听不清她的呓语,但是知道她此时必定非常的痛苦,输入一道真元进入她体内,才缓缓安定下来。
过得片刻,少女才幽幽睁开双眼,抬眼间看见自己伏在呆子身上,双手还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登时脸色一红,羞涩难当,正欲起身,身子却一阵力乏,微微直起的身子又倾斜反侧,扑在这呆子身上。
秦歌此时非常窘迫,讪讪笑道:“月儿,你没事吧。”
林月儿心慌意乱,一颗心上下跳动,犹如鹿撞,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子站了起来,为掩饰尴尬,故作凶巴巴地说道:“你这个呆子,看你表面忠厚老实,没想到却是个斯文败类,哼,这事暂且记下,再有下次,我一定饶不了你。”她浑然不知,上次秦歌亲她之时,她也说过类似的话来。
秦歌点头称是,曲腿跳了起来,却不料脖子一阵酸疼,当下便失声痛呼了出来。
“啊,呆子,你怎么了。”林月儿满脸关切,芊芊玉手放在他颈脖之间,为他按摩起来。
“不妨事的,只是脖子僵了而已,太久没动了。”说完,很自然地往自己脖子伸去,却不料正将林月儿芊芊玉手抓了个正着。
“啊。”林月儿如被电亟,玉手慌忙抽了出来。
秦歌一愣,好不尴尬,忙向四周看了过去,跑到洞壁处,敲敲打打,寻找出路。
林月儿亦好奇的走了过来,明亮的眼眸扫视了四周一眼,在墙壁之上敲击,欲寻到出路,可是将洞壁都敲了个遍,丝毫没有任何动静,也觉察不到什么机关。
最终,林月儿望着头顶的洞口,御气飞掠,但刚飞至洞口,便遇到一股庞大的推力,登时如被重锤撞击,折翅蝴蝶般翩然倒飞。
秦歌瞬间反应过来,以真元凝聚出一道屏障,将林月儿拖住,令她避免受伤。
林月儿骄哼一声,怏怏地说道:“这是什么鬼地方。”转而,神色一暗,道:“呆子,我们出不去啦。”
秦歌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四周流离变幻的石壁,说道:“这洞穴与青莲宗剑冢洞穴相似,是个绝地,任凭你道行如何高深,绝难逃出。”
林月儿脸色一变,娇喝一声:“破。”月晶轮夭矫横空,犹如电舞,一道月白色的光华从月晶轮中迸发而出,劈在这绚烂夺目的石壁之上。
“蓬。”光华大作,月晶轮忽而回旋,径直往林月儿之处电射而来。异变突起,林月儿惊慌失措,只觉一股劲风扑面,刮面生疼,如此近的距离如何躲避的及,眼见这月晶轮便要回旋击来。
忽而,秦歌暴起而动,风驰电掣般奔去,间不容发之际,扬起双掌,鼓荡起浩荡真元,层叠拍击在月晶轮之上。而这月晶轮本就灌注了林月儿的真元,再由这古怪的石壁反击,威力陡增。
将这月晶轮拍飞之后,秦歌连退几步,歪着身子撞在林月儿身上,脸色惨如白纸,双手几欲断折,疼痛难耐。
“呆子,你没事吧。”林月儿眼圈一红,见他惨白脸色,心中不由得一痛,哽声道:“呆子,你真傻,每次都强出头,要是你死啦,我一个人……一个人。”脸色羞赧,话锋一转继续道:“我一个人会害怕的。”
秦歌嘶声说道:“月儿,我没事的,我会陪着你,一直到死。”虽是冷汗涔涔,双手疼痛入骨,但是见少女这羞赧模样,心中却是温暖,话语之间流露出浓情蜜意。




第二十五章倾心
过得三个时辰,两人已是将这洞穴探寻了个遍,但仍未发现有任何出路。不由得气馁,脸上黯然,秦歌倒是无甚忧却,言笑尽欢,转而林月儿也心情大好,一扫先前阴霾。
聊得许久,秦歌只觉腹中饥饿,转念一想,心中冰凉一片,因为两人此刻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难题——没有粮食与水了。默然片刻,苦笑道:“罢了,看来我们是要死在这里了。”
林月儿也一脸苦色,道:“呆子,看来我们撑不了几天啦,哎!”
秦歌忽而笑了出来,从怀中掏了一掏,却是掏出一个馒头,笑道:“哈哈,昨夜甚饿,便在客栈之中拿了几个馒头,还剩一个。”说完,剥开包裹着馒头的纸皮,递给林月儿。
林月儿脸色一寒,陡然变白,面色变得冰冷,别过头去,一言不发。
秦歌不明就里,不知为何她方才还言笑晏晏,顷刻间就这般一言不发,遂关切问道:“月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运起真元,输入一道真元进入她体内,查探不到任何状况。
林月儿回过头,看着呆子一脸关切模样,心中稍觉愧疚,说道:“呆子,对不住啦,我……我不想这样的。”说完,明眸流转,怔怔盯在那个馒头上,颤抖着双手接了过来,缓缓的放在嘴边,轻轻一咬。
眼泪簌簌落下,满脸玉箸纵横,喉间哽咽,口中馒头更是难以咽下,一阵剧烈的咳嗽,馒头屑子吐了出来。
“月儿,你到底怎么了?”满脸关切,看着少女这般痛苦模样,真个是心如刀绞,却又无计可施。
林月儿放声痛哭了起来,哭得梨花带雨,好生悲切,哭完之后,将手中馒头咬牙吃完,像是发泄了无数怨气一般,再又破涕而笑,擦干眼泪,道:“反正快死啦,呆子你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说完,两人正襟危坐,林月儿凄然道:“从前有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她与她的娘亲一起住在小镇上,忽然一天洪水来了,这对母女被大水冲走了,幸而这女孩儿的娘亲在大水中抱着一截木头,才避免被洪水淹死,这对母女颠沛流离,来到另一个小镇上,她们三天都没吃过东西了,这女孩儿实在是太饿啦,看见小镇上有人卖馒头,叫嚷着要吃馒头,但是这女孩儿的娘亲身无分文,买不起馒头。”
说到此处,泪水盈眶,声音哽咽,秦歌与他并坐,拍了拍她的香肩,聊以安慰。林月儿强自欢笑,继续道:“那个小女孩实在是太饿了便跑到那个卖馒头的摊子上,抢了几个馒头,那个摊子的主人追来,想要打这个小女孩儿,但是小女孩儿的娘亲替她挡了下来。”
泪如决堤洪水,汹汹泪水滚滚落下,浸湿了胸前的衣衫,少女几乎是失声痛哭,哭哭泣道:“后来,这个小女孩儿的娘亲被这摊子的主人给活活打死了,那个小女孩儿看到之后,便昏过去了。”
“再后来这小女孩儿被她父亲救醒了,但她的娘亲再也活不过来了,这个小女孩儿看着她娘亲的尸身,她娘亲身上伤痕累累,让人看见都觉得恐怖。但是,这小女孩儿的娘亲脸上却一脸的慈爱,她手中还紧紧抓着一个馒头,想将这个馒头给她女儿吃。”
林月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缓缓转过头,盯着秦歌的双眼,说道:“从此以后,那个女孩儿看到馒头就会想起这段往事,每次想起这件事,这个女孩儿心中都悲痛欲绝,无尽的悔恨与悲痛每夜都折磨着这个小女孩儿,永远永远。”
“呜呜。”话一说完,女孩儿便扑入秦歌怀中,嘤嘤哭泣,仿佛要将心中无尽的悔恨与悲痛都哭将出来。
怜意大起,将这女孩儿揽入怀中,任由她的泪水冲刷着胸前的衣襟。直到,女孩儿哭的累了,她才沉沉睡去,脸上泪痕犹在,我见犹怜。
秦歌喟然长叹,这个看似无忧无虑的少女竟然有着这样的悲痛往事,虽然她并未说这小女孩儿是她自己,但是秦歌又怎会不知呢。
如此过了两天时间,两人已饿得饥肠辘辘。林月儿哭过一场之后,心情却好了起来,虽也饿得前胸贴后背,但是依旧容光焕发。
秦歌苦笑道:“再过几天,我们纵然不被饿死,也要渴死啦,这洞中水系灵气奇缺,我连凝冰诀都施展不出来了。”
林月儿反而不急,说道:“不知道死后能不能在地府之中看见娘亲的魂灵,如果能找到娘,就算是死也值得啦。”
听及此,秦歌满脸哀伤,喃喃道:“我自小就没见过我娘与爹爹,到了地府恐怕都找不到他们了。”
林月儿问道:“你爹娘是怎么死的?”
秦歌茫然的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秦氏一族是因为帮玄青子掌门躲避仇家追杀,才被牵连进来的。我也曾多次问过玄青子掌门,可他都不说。”
林月儿满脸气愤,道:“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玄青子这个老不死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连仇人都不告诉你。何况他乃是道门第一高手,要想报仇那还不是轻而易举,为何他像个无事人一般。”
秦歌一呆,摇了摇头,说道:“掌门对我恩重如山,他定然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再说以我现在的道行,就算知道了仇人是谁,也难以报仇,更何况我们困在这洞中,难以逃离,只怕要饿死于洞中了。”
林月儿嫣然笑道:“呆子,不说啦,反正我们时日不多,就聊点开心的事吧。”转而,双眸凝视着他的双眼,娇笑道:“我看你好像对馒头情有独钟,真是有趣呢。”
秦歌呵呵道:“是啊,我从小流浪,能够吃到香喷喷的馒头可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呢。”神思遥想,往事如画,历历在目,永乐镇中,青莲山间,事无巨细,皆款款而谈。
林月儿听的入迷,时而为他悲痛遭遇嘘唏不已,时而为他憨厚秉性大加赞叹,时而为他与郝仁之间趣事捧腹大笑,浑然不顾女儿家的仪态。
秦歌见她笑的开心,一向口才笨拙的他不知为何竟然变的舌灿莲花,每每一两句话就将林月儿逗的咯咯大笑,两颊笑涡,霞光荡漾,令他看的目瞪口呆。
这一番谈话,已近四个时辰,两人浑然不觉腹中饥饿如打鼓。说了四个时辰,秦歌已觉口干舌燥,但是见林月儿依然兴致勃勃,是以搜肠刮肚,将自己从玉虚殿中看过的杂学野史一一道来。
无形间,两人之间几近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两颗心也在不知不觉间紧紧系着,彼此相拥,不离不弃。
过了三日,两人已经唇干舌燥,说话也有气无力,只有两只手紧握着,不曾放开。探头望去,只见林月儿嘴唇干裂,气息微弱。眉头一蹙,抽出手来,拿起青莲剑在手腕上用力一割,鲜血汩汩而流,凑到林月儿嘴边,喂她喝下。
林月儿神智昏迷,忽觉口边有一道水流穿过,不觉用力吸了起来,这温热的水流吞入喉间,顿觉喉间那火烧火燎的感觉好了许多,用力吸了几口,全身如被甘霖沐浴,浑身舒坦,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秦歌抬起双手,止住手腕上的伤口,默默运功打坐,尽量避免损耗体内的能量。
又过得三日,秦歌脸色越来越苍白,而林月儿则是精气十足,这令林月儿狐疑不已,屡屡询问,却总是得不到头绪。当下娇嗔道:“呆子,我很生气,你生病啦,看你脸色这么苍白,要是你死了,我也不活了。”说完,眼圈一红,挥手拉着秦歌的手腕,说什么也要为他诊断。
不容秦歌推脱,反手撩开他的衣袖,入眼处触目惊心,见得他手腕伤口深可见骨,一只手掌毫无血色。蓦然明白过来,举剑架在颈脖之上,厉声道:“呆子,若是你再做这样的傻事,我就自绝于你面前。”
秦歌慌忙道:“月儿,别做傻事,我死不足惜,但是我不想你死,只要有一丝机会,我们都要去尝试。”
“若你死了,我也不活啦”转而哭道:“你倒是好,若先走了就能弃我于不顾,不用经历死别的痛苦。哼,我可不想你死后,面对着你冷冰冰的尸体。”
“月儿,把剑放下,我答应你就是了。”
林月儿破涕而笑,轻轻拂过秦歌手腕上的伤痕,柔声说道:“呆子,疼吗?”
芊芊玉手,柔情万千,拂过手上的伤痕,顿觉冰凉,极为舒服,伤口那火辣的疼痛也减弱了许多,怔怔看去,此刻的少女柔情万种,眼波如秋水,洋溢着浓浓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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