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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芝兰玉庶-第42部分

小说: 芝兰玉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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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付新一再的要求下,才让人抱着,回凝香居。然后就又让春絮跟着,好随时知道付新的情况。临走时,更是千叮咛万嘱咐。付悦因为要到郑西宾这儿上课,所以远远地瞧着,面上的表情冷冷的。

    被抱走的付新也看到了付悦,姊妹两个对视着,谁都没有对谁笑一笑,或说一两句话。全都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对方,各怀着心事。

    回到凝香居,付新并没有急着去偏厅里给沈蓉上香行礼,换上孝服后,认认真真地让纪妈几个,将她自己收拾得与沈蓉在世时一样,才去偏厅里。

    付新的小心思是,若她娘果然在天有灵的话,她不想让娘娘为好担心。她要让她娘看到,她在付家生活得很好。

    纪妈进到付新起居室里,就见里面被翻得特别的乱,以前付伟给付新的好东西,被人拿得一个不剩。不知道的,还以为凝香园进了小偷。

    留在凝香园的小丫头吓得都快哭了:“不是奴婢拿的。是欢娘和着奶娘来,将憨娘的东西全都拿走了。”

    纪妈将剩下的东西归拢了下,说道:“你别怕,知道不是你们弄的。好了,以后在这儿要乖乖的听话,小心些,现在凝香园比不得以前了。”

    付新在偏厅里,在绣燕、春絮的侍候下,为沈蓉重上了香,亲手摆了供果香烛等物。坐到地上的圆蒲墩上,瞅着沈蓉的牌位,付新心下黯然。

    想了想,付新让绣燕将之前沈蓉教她识字的书拿来,坐在蒲墩上细细地看。回想着沈蓉活着时,耐心地在连上教她识字,如何读,什么意思。

    因为有两个吴婆子,吕氏也不能像以前一样,让厨房给剩菜剩饭了。付新的饭菜付新自己不挑什么,但两个吴婆子可是太守府出来的,什么好吃的没见过?

    每日里换这样给付新点菜,让厨房做,稍微晚点,就骂厨房的人。在加上付新的补品,养胃的药,平日里用的热水,煮好的消食的茶,一天厨房好像专为付新忙活。

    就是吕氏、付悦有时候都要等等。吕氏虽然恼怒,但事情多,转过身也就忘了。但付悦本就嫉妒付新,现在付新又恢复成沈蓉没死,付伟在时那般,事事都要付新先,她付悦差哪儿了?凭什么就要永远让着付新?付悦越发觉得,只要有付新在,她付悦就永远出不了头。

第十回 8

    付悦想,她要想尽办法,将付新赶出付家。因为实在生气,付悦去凝香园想瞧瞧付新,或许气气付新,也能出出气,但到了凝香园门口,守门的婆子拦着不让进。付悦执意要进去,就让自己的奶娘与守门的婆子说理。没几句,这两个婆子便就吵了起来。

    付新与平日一样,一身孝服,为沈蓉换了供果香烛,便就坐在蒲墩上看书。屋里燃着炭火,非常的暖和。初冬时冻的手脚,时不时的就会钻心得痒。

    每到这时,付新就想挠,因为怕挠破了留疤,纪妈都会拉住付新的手,或抱住她的脚,拦着不让付新挠。纪妈和绣燕会用一些个偏方,给付新治冻伤。

    吴氏姊妹就会去厨房催热水。吴氏姊妹可不管早晚,是不是做饭点。反正凝香园要用,厨房就得立即准备出来。一刻耽误不得。

    凝香园不大,门口传来吵嚷声时,纪妈正拉着付新,不让她挠手挠脚。付新痒得钻心,就对着纪妈撒娇。纪妈狠心不瞅付悦,转过头去道:“撒娇也没用,不许挠,要不然明儿留疤就坏了。”

    吴大娘笑了,道:“老奴去厨房打点儿热水来,痒就用热水敷一敷,完就不痒了。憨娘等着,一会儿就回来了。”吴大娘的话才落下,就听了门口传来有人争吵声,听着说话,不用出去,也知道来人是谁了。

    付新不挠手脚了,垂下眼角,低低的声音道:“我不想见她。”付新嘴上这么说着,又怕吴氏姊妹听了她的话,认为她不悌。所以才会将眼睛垂下来,谁也不看。

    吴大娘听了,倒是无所谓,语气轻快地说道:“这还不简单,老奴出去把她打发了。什么大姑娘不大姑娘的,老奴眼里只认得憨娘。”

    付新转过头看向别处,道:“我想我娘也不会想见到她的。她为什么就非要缠着我呢?我娘没了,爹爹也走了,家里二娘子掌家,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两个兄长也全都对她好,我还有什么值得她眼红的东西?”

    吴大娘冷笑道:“世上有这么一种人,从来无视自己有的,却总是盯着别人有的眼红,恨不得天下所有人,都要对她摇尾乞怜才满意。老奴虽然来的时日不长,但老奴见得人多了,欢娘绝对就是这一类人。”

    付新想,付悦就是吴大娘说的那种人。在付新看来,付悦已经全都拥有了。以前她不懂,可是自打沈蓉出事以后,她明白了嫡庶,明白了她与付悦之间的差距,也明白了原来她以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僭越。原来,无论是周老太太还是蒋氏,都应该更宠爱付悦才是。

    他们宠爱她,原来是会被人笑话的。虽然她与付悦一样,是付伟的女儿,是周老太太孙女儿,是付英与蒋氏的侄女儿。但付悦却永远要排在她的前面。因为付悦是嫡,她是庶。

    更不用说付家兄弟了,付图与付封,从小就对付悦好,只付毅和付凡会对付新更好些。

    付悦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付新想不明白,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付悦还能从她这儿夺走些什么?

    吴大娘带着两个小丫头出来,付悦正站在门口不肯走。那俩个吵架的婆子见了吴大娘,也都自动地停了嘴,分开站着。一个个面上带着巴结地笑。

    尤其是付悦的奶娘,脸笑得跟朵花似的,道:“哟,这不是吴大娘吗?带着两个小丫头,打算去哪儿?咱们欢娘想进去看妹妹,可这不长眼的婆子竟然拦着不让进。可没听说过,姊姊来瞧妹妹,会被拦外面的。吴大娘出来正好,跟这不长眼的说声,咱们好进去。”

    说着话,付悦的奶娘从腰上拿出一小块银子来,就递到吴大娘手上。吴大娘看了看,没说什么的就别到了腰上,也不藏着掖着。

    付悦知吴家姊妹是太守府派来的,见收了银子,以为事情好办,于是也笑盈盈地上前道:“吴大娘一向可好?来了咱们家,一直没机会与吴大娘正经的见过面呢。来咱们家,可住得还方便?有什么需要,大可以跟我或我娘提,不用客气。”

    吴大娘笑道:“真的?什么都可以提?”

    付悦道:“那是当然,吴大娘说,有什么不好开口的,我去与我娘说就是了,大娘不用客气。”

    吴大娘笑道:“那老奴不许外,可就提了。”

    付悦笑笑,没说话,侧耳倾听。

    吴大娘一本正经地说道:“老奴希望欢娘离开这儿,往后也不要再来凝香园,欢娘是嫡女,与二娘子亲近就好了,来这里干什么?别与老奴说什么姊妹情深,大姑娘说了,老奴都不好意思听。”

    付悦当时脸色就变了,她千万没想到这位吴婆子仗着自己是太守府的,竟然这般的目中无人,恼羞成怒:“别以为你是太守府的就目中无人,哪儿出来的,也都还是个下人。”

    吴大娘也不生气,笑意不减地说道:“大姑娘就是不提,老奴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但老奴还记得从太守府出来时,太守的吩咐,让老奴好好照顾好憨娘,至于付家别的人,太守说了,不用放在眼里,要是不服,就让付家其他人去太守府找太守去。”

    付悦怒道:“你别欺人太甚。”

    吴大娘笑道:“大姑娘不服,太守府见。要是大姑娘不认得,老奴可以带路,要不然付家人应该也认得吧?再不能,出门随便门,认得太守府的人应该不少。慢走不送,老奴还等着去厨房,给憨娘要热水呢。老奴多嘴,劝大姑娘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路走绝了,对谁都不好。”

    付悦哼道:“不过是狗仗人势,有句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只望大娘日后别后悔就成。”

    吴大娘道:“老奴听主家吩咐,明儿大姑娘有本事,也让太守派了老奴来侍候大姑娘,老奴他日也决不会比今天对憨少尽一丝心。”

    付悦气哼哼地转身离开。付新这儿,她是完全死了心。有太守府的人,守得如铁桶一般,她无机可乘。她进不到凝香园,那么就只有想办法让付新从凝香园里出来了。

第十回 9

    付悦回到宝安堂,一头倒到床上,直到天黑都不曾起来。

    吕氏忙完事,听丫头报告,有些奇怪,又担心付悦病了,过到付悦的起居室问道:“这是怎么了?听丫头说你出去回来就这样,可是受了谁的气?”

    付悦从床上坐起来,瞅了瞅吕氏。吕氏依旧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偶尔还会想下付伟,然后露出伤心的神情来。但只要一有事情忙,也就忘了。毕竟付伟留给吕氏的,全都是不好的回忆。唯一值得吕氏想的,大概也就是当年的初遇吧。

    吕氏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付悦想了想,笑道:“没事,天冷,懒怠动。娘都忙完了?今天没什么事吧?娘没事看着点儿四兄,照这么下去,女儿怕四兄学坏了。”

    吕氏不以为意地笑道:“我还当你怎么了,原来担心你兄长啊,你放心吧,你还小不懂,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再正常不过了。我跟你表兄打听了,已经从吕家选好,你的一个表姊,给你四兄定下亲,明儿成了亲,再抬俩房妾,还有栓不住人的?”

    付悦实在不能理解,吕氏一把年纪,怎么能想事情这么简单。从吕家兄弟的做派,应该也是靠不住的。话到嘴边,到底没说。事情得一样一样的解决。她要先解决了付新,完再管付封的事。

    她不能就这么放任付封不管,将来她所指望的,只有这两位兄长。付图吕氏给伤了,要是付封再走到歪道上去,那她将来的路可就不怎么好走。毕竟女人将来在婆家的地位,多半还是要娘家兄弟本事才行。

    而吕家那两表兄,付悦抿了抿唇,深觉靠不住。可惜吕氏还没发现,还一心觉得她娘家侄子好呢。

    晚上的时候,付悦让侍候的人给她加了几层的被子,睡到半夜,捂了一身汗的付悦穿着一身单衣服,侧耳倾听,外间的婆子、丫头都睡得正香。她悄悄地下到地上,将窗子打开,迎面冷风入骨,付悦身上的汗立时就消散得无影无踪。她忍不住打了一激灵,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付悦强忍着,迎着风站在窗下瑟瑟发抖,直到凉透了。正当她打算着要关窗子的时候,大概内间的冷风传到了外间,付悦新换的奶娘孟婆子举着灯进来,一见付悦一身单薄衣服站在窗下,惊道:“欢娘,这大半夜的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睡癔症了?”

    付悦心中有鬼,冷不丁地吓了一跳。

    孟婆子将灯放到桌上,上前急速地关了窗户,就将付悦抱到床上道:“都凉透了,快捂捂,要是得了伤寒可就坏了。这大冷的天的,这些日子天一直阴着,看样子要下雪,要是让姑娘躲病,可怎么好出行?”

    付悦躺回床上,却想着早上跟吕氏说,她要将这奶娘换了。

    可是孟婆子并不知道付悦的想法,直往付悦地身上盖了两层的被子,完就守在付悦身边,一会儿一摸付悦的头,就怕她发热生病。

    付悦心下烦躁,没好气地说道:“你出去吧,我这儿不用人瞅着。”

    孟婆子不放心,但付悦身边的人总换,孟婆子也不敢真当自己是付悦地奶娘,将她奶大的。只得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付悦几句,让她小心些,捂点儿汗出来之类的话。

    付悦并不感激,只极为烦躁地说道:“滚出去,我病了也不会埋怨你。别好像关心我似的,我知道你这是怕担责任。快走,深更半夜的,哪儿那么多话?一会儿早上喊我起来,我还得给老太太请安去呢。”

    孟婆子没敢再说什么,举着灯出去了。心下却觉得付悦戾气重了些。

    没意外的,早上的时候,付悦自己就感觉到浑身乏力、酸痛、害冷。

    孟婆子早上进来时,付悦已经醒了,孟婆子伸手就要摸付悦额头,付悦脸是红的,眼睛也有些肿,一偏头,道:“我没事,快给我穿衣服,哪儿那么多事?该你管的管,不该你管的少管。”

    付悦说这话时,声音都是沙哑的。

    外间侍候的丫头也都进来,孟婆子只得侍候着付悦穿衣服。付悦只一站起来,便就觉得一阵的头晕。勉强穿上衣服,吩咐孟婆子道:“你去与我娘说,让她先去万安堂,不用等我,我先去厨房看看祖母的早饭准备得如何了,完去万安堂给祖母问安。”

    孟婆子有心说让付悦别出去,再给老太太过了病气。但一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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