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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部分

富贵不能吟-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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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小蓁未免多看了两眼,笑着打招呼:“真是久仰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

    蓝明仙跟戚子煜的事儿她早就听邢小薇私下念叨过,眼下见戚子煜把人带了出来,又是他组的局,多少猜到两人这是有眉目了。

    再打量他们两轮,也觉果然般配。

    戚子煜是豪爽之人,这蓝姑娘也大大方方,蓝家家世不如这泰康坊里任何一家显赫,但她在这么多人面前都不曾露怯,很是可以给戚家当宗妇的了。

    只是戚子煜性子强势,也不知道这蓝家小姐有没有办法驾驭住他就是了。

    又想到这是别人家的事,自己未免操心过头,便微扭头望着台下看起戏来。

    今日来这一班人,邢炙与苏慎慈是过了苏沛英这边明路的了,眼下两边正商量着提亲。

    戚子卿跟邢小薇这对冤家虽然没那么明显,但是从戚子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不躲她了。

    戚子煜和蓝明仙这里不用说,蓝明仙听见他先前那句“将来要住在泰康坊”,也已经抱着积极的态度融入他们。

    余下就只剩下苏沛英戚子赫程淮之单着,但因为有邢小蓁在,又显得没那么凄惨。

    戚子煜见程淮只手撑颌并没有怎么吭声,便跟他搭讪:“近来往咱们坊里来的媒人跑的可勤了,我听说程伯母也给你张罗着,有合适的没?别你们几个到时候赶一块儿了,那还不得累死我?”

    他们成亲,他必然得去帮着催妆跑腿什么的。

    程淮之看了眼对面,拿了颗花生在手里捻着:“是么?我没听说这回事。我曾经沧海难为水呢。”

    邢小薇手指微蜷,身姿未动,目光却晃荡了两下。

    “哟,有情况!”戚子赫好歹是混曲艺界的,对才子佳人什么的嗅觉总归不会太过迟钝到哪里去,闻言坐直身:“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曾经’?快说说,是谁?咋瞒得这么紧呢!”

    泰康坊里或者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八卦的耳朵。

    他这一出声,众人齐刷刷看过来,反倒一个端坐着的邢小蓁显得另类了。

    少顷,她只好也随大流地扭转了目光。

    程淮之目光不经意地略过她脸上,然后回转给戚子赫:“当年少不经事,弄丢了。”

    戚子赫张了张嘴:“人还能给弄丢啊?那找回来呗!”

    他但笑不语,手掌轻压在杯口上,摩挲着杯壁,不出声了。

    这世间总是弄丢了东西容易,找回来难,何况是人呢。

    戚子赫盯着他紧磕了几颗瓜子,又吐着瓜子壳看向众人。眼里的意思明显极了:看吧,大有猫腻。

    戚子煜看着程淮之,然后目光挪到了苏沛英身上:“沛英呢?跟冯家小姐该过聘了吧?”

    苏沛英没料会扯到自己头上,笑着喝了口茶:“没有。”

    “不是都好几个月了么?还没过聘?”邢炙听见也搭起话来,“是不是你又想反悔了?”

    “怎么会?我岂是那样言而无信之人。”

    “那是怎么回事?”程淮之问。

    苏沛英道:“是冯家那边没动静。”

    说到这里他目光微敛,眼底有些波漾,不过很快又随着垂眸的动作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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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9章 出了问题

    “不应该啊!”邢炙道,“冯詹事当初不是很属意你的么?是不是詹事府那边出了什么岔子?”

    大伙回来不过几日,这是头一次聚首,哪里知道这么些细节。

    “詹事府平静得很。莫不是跟前阵子冯良意想排挤武将勋贵那事儿有些干系吧?”

    戚子赫吐着瓜子壳说,“冯良意跟冯詹事沾亲带故,沛英当初写文章替武将们说话,驳斥他们那一党的挑衅,最后虽然是没让他们搞出什么浪花来,但冯詹事兴许是要避嫌。”

    自西北回来之后,苏沛英便即跟冯良意他们有意无意地对上了。

    以他的身份,当时敢于直击身为阁老的冯良意一党还是很有风险的。

    尤其当燕棠他们此战若是败了,或者没有取得后面双胜的结果时,冯良意等人势头必然高涨,到时他被冠上莫须有罪名针对打压也是可以意料到的事。

    而在他们最后大胜之前,他似乎也的确受到了一些波及,但他并没有退缩,一直坚持到底了。

    随着北真落败,众人用战绩狠打了冯良意等人的耳光,他这边也才开始逐步解压。

    近日也因为力挺燕棠而连续受到肯定,连公务的重心都逐步转到东宫去了。

    这些大伙都已经知道,兄弟之间动不动说谢字就矫情了,也就没有人刻意把这些挂嘴上。

    “至于吗?”戚子煜听完了就说道,“冯良意跟冯詹事都隔多少层了?顶多也就是个堂叔辈。

    “他冯良意就算在内阁,也管不了皇权的事,冯詹事是太子的人,就算权不如冯良意大,也犯不着看他的眼色行事。”

    说完他看向苏沛英:“冯家要没别的事,那会不会是冯小姐有什么想法?”

    苏沛英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笑了下:“你们到底看戏不看戏?不看就吃饭去,晌午在衙门里我可是没吃饱。”

    ……

    首次回来碰头燕棠就不在,总觉得缺点什么。

    晚饭在翠湖边找了个馆子吃的,出来时新月早已升上天空。

    蓝明仙回到府里,轻悄悄地避开蓝夫人回了房,刚进门丫鬟就上来道:“姑娘,镇北王妃下晌差人来请姑娘过府做客。来的时候您刚好出去了,然后留下话来。”

    戚缭缭找她么?

    她想不出来会有什么事。

    丫鬟便就笑道:“姑娘,奴婢听说靖宁侯府上晌差了媒人过来说亲。也许,王妃请您过府,是因为这桩亲事呢?”

    蓝明仙没想到被自己的丫鬟打趣,听完顿立半刻,脸上又泛起了热。

    不过倒不觉得戚缭缭找她会是为了婚事,戚缭缭又不是那多事人,虽是他小姑姑,却向来不管家里事儿,不可能为这个找她。

    想了想,就道:“你明儿一大早回个话到王府去,就说王妃若方便的话,那我上晌就去拜访。”

    泰康坊里这一行浩荡进坊,便在大槐树下各归各府了。

    戚子赫跟着戚子煜进了门,又拐到他屋里蹭茶吃:“淮之心里头那个人是谁你知道么?”

    戚子煜边解袍子边哼笑:“我哪里知道?我跟你知道的一样多。”

    说完坐下来,端了杯子,他倒是又道:“不过听他这意思应是从前有过接触,你只要想想早年他跟谁走得亲近,后来又生份了,便差不多有数了。”

    戚子赫若有所思点头。

    戚子煜问他:“你操心人家做什么?”

    他笑了下,掸掸袍子,起身走了。

    屋里空下来,戚子煜端茶到了唇边,不知想起什么,抬手在唇上摸了摸,又禁不住扬唇笑了。

    邢小薇一不小心吃多了,下了马之后揉着肚子在坊间消食。

    戚子卿说:“那我回去了。”

    “你回去呗。回去看看子湛睡了不曾,没睡的话烦他给我弄点消食的酸梅汤来喝呗,改天我请他。”

    隔了几个月没吃上燕京馆子里的饭菜,这会儿回去又哪里睡得着?

    戚子卿顿了下,又次翻身上了马:“他做的酸梅汤不好喝,出去遛两圈就好了。”

    邢小薇:“……”

    几个人席上都喝了几杯酒。

    苏慎慈让人准备了醒酒汤到苏沛英房里才回房。

    陈福跟进来:“爷,给东宫的折子是直接明儿您拿去给太子殿下,还是递去詹事府?”

    每日夜里他都得负责将主子要用到的东西分类归纳好。

    苏沛英泡在浴桶里把汤喝干净,头仰在桶沿望起屋顶来。

    冯凌对他的欣赏其来有自,与冯良意的交锋虽然让人捏了把汗,但冯家并没有因此做出过什么避嫌的举动。他欣赏冯凌的风骨,也渐渐接受了娶冯小姐为妻这个事实。

    也许是因为从小并没有感受过正常和睦的家的温暖,又早早地担起长兄如父的职责,在婚娶的事上他的想法其实较为实际,相较于戏里的才子佳人,他更想拥有细水长流般的稳定平凡的儿女之情。

    他不想图那些虚的,两个人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给将来儿女多给予些关怀也就够了。

    他仔细斟酌过冯家的家风,以及冯凌夫妇的为人,觉得以他们这样端正的家庭出来的冯小姐,意念上应该不会与他差到哪里去。

    之后又辗转看过她的一些诗词文章,也颇合志趣。所以对这门婚事,他倒是真上了心的。

    事出在一个月之前,那会儿燕棠他们差不多正准备打北真的时期。

    下衙时与冯凌在承天下遇见,邀他同往府里吃茶议事。

    半途冯凌离席去会临时造访的客人,传了冯小姐的哥哥前来作陪。

    两人就是家事及文章闲聊了一会儿,又说到坊间一些贵族间传闻,总之话题杂七杂八,具体他都想不起来说了些什么,但那之后就风向变了,原本约定的文定之期改了,到拖到如今没了音讯。

    这可不像是冯家作风……

    当然,未及文定,便不算订亲,没有订亲,对方不谈了,也不算悔婚。

    但终究应该有个说法。

    他直觉是那次谈话有问题,只不知道是哪个节骨眼上出了错,媒人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盯着梁上雕花看了会儿,他接过折子来看了两眼:“递个帖子去冯府,我先去问问冯詹事意见。”

第500章 一点私事

    护国公这两日跟靖宁侯等几个相约去庄子里弄水产吃去了,本来吴国公也是一腔的瘾,无奈亲戚多,各种宴会少不得得去应酬。

    即便如此一班人也玩得乐不思蜀,去了两天还没见着有回转的迹象。

    邢小蓁路过正房时见母亲房里还亮着灯,当她还没歇着,便绕过去看了看,只见人早就歇了,只是炕桌上一点残烛没燃尽而已。

    她悄声进去熄灯,看到案上放着母亲亲手给父亲做的一双鞋子,拿起来看了看,不由扬了唇,熄灯退出门下。

    门下正遇上丫鬟,嘘声不让打扰,而后回房去。

    进门解了披风,就着丫鬟倒来的水净面,水到了手上,又蓦地想起那句“曾经沧海”来。

    顺手打开身旁的簸箩,里面一篮子的平安符袋,只只鲜红底上泛着金灿的小字。

    “战无不克”,“四季平安”,句句都围着个空着没填字上去的圆圈。这满眼的红色便又像是波浪一般,推着她滚入了往昔画面。

    那年她四岁,他七岁。

    “淮之,我们来堆雪人!”

    “我要上学去了。”他扬扬手里的课本。

    “你会写字了么?”

    “当然会。”他捉起她圆乎乎的手心来:“喏,这是你的名字。”

    她七岁,他十岁。

    “淮之,我牙疼。”

    “我看看?”

    她仰着头,乖顺地张着嘴,任他伸手进来摇她的牙。

    “要换牙了。这几天吃东西小心点,别一小心吞进去了。”

    “吞进去又怎样?”

    “到时候头顶长出满脑袋的牙齿!变成丑八怪,嫁不出去!”

    她十岁,他十三岁。

    “大伙都在外面玩,你怎么不来?”他推门进来。

    “不想动。”

    他伸手探探她额头,她抿嘴一笑,却从身后拿出个绣得歪歪扭扭的荷包来:“你生日,给你的。”

    他反来复去地看着,笑着说:“真丑。”

    她十三岁,他十六岁。

    入了屯营的他已经成了城中出色的风景。

    他笑不拢嘴地回来。她问:“什么事那么高兴?”

    “刚才在通山营,路上帮着个官眷解了围,那官眷的小女儿送了个荷包给我,你看,绣的比你好多了!”

    荷包伸过来,她心里像塌了一块,笑道:“果然很好。”

    她十五岁,他十八岁……

    她手一攥,把簸箩又盖上了。

    总归是往事不堪回首,还说什么沧海不沧海。

    邢夫人刚等熄灯就睁开了眼睛,等门外没了动静又翻身坐起。

    嬷嬷早把灯重新点亮又掌了过来,躬身笑道:“您看您,打从世子订亲之后,反倒连觉也睡不好了。”

    邢夫人叹了口气:“睡得着才怪?你看她都多大了,连个亲事都还落定,这再往下拖,外头人怎么说且不管,到她这儿还能落着什么好人家么?我这会儿都不想看见她!”

    嬷嬷笑道:“昨儿还夸二姑娘比大姑娘三姑娘都更体贴您呢。”

    “我说错了。”邢夫人木着脸,“她要是体贴,就该立刻挑个定下来才是!

    “这么多年了,这个也看不中,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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