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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部分

富贵不能吟-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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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庆幸,她是这样一个有勇有谋的女子。

    不是说庆幸自己可以避开这么艰难的选择,维护了他的忠和义,而是她有这样的能力跟他并肩取得最好的结果,这是他的福气。

    身为武将,谁愿意放弃职责呢?

    是她成全了他。

    他知道的。

    “我只希望,这一战之外,再也不要有战争了。”

    戚缭缭靠在他怀里说。

    ……

    这一夜许是出征以来最为安静的一晚。

    早上起来天色已大亮,燕棠却还没走,正靠在床头看书。

    戚缭缭支着头欣赏他侧颜,尽管皮肤显得粗糙了些,但美人在骨不在皮,他骨相生得好,便怎么看都美。

    “好看么?”他懒洋洋地偏头看她。

    “好看。”她色迷迷地伸手插进他衣襟里。然后翻了个身,趴到了他身上。“我要睡元帅。”

    燕棠放了书,伸颈将她吻了吻,然后靠回去:“身上还有伤,先养几天。”

    “运动运动好得比较快。”戚缭缭一只手解了他的袍子。

    她又没落下什么大伤,说实在的,这些小口子带来的不适,比起圆房那晚上他给的伤好到不知哪里去了。

    说着她掀开他衣襟,从他胸口摸到他侧背,又从侧背摸到了他的腰腹。

    燕棠被逗笑,捉住她的手:“等会儿碰到伤口了。”

    “我立了功,你都不奖励我。”戚缭缭腾出手,又往衣裳剥落他肩膀。边剥边说道:“凭什么将士们都能论功行赏,我就不能?你就赏口唐僧肉给我吃呗。”

    燕棠拗不过她,索性不忍了。坐起来些,抱着她在腰上坐稳了,然后道:“来吧。”

    ……

    戚缭缭吃唐僧肉吃了。又补了个觉才起床。

    燕棠依旧生龙活虎,且嚣张地表示还可以立刻起来去带兵跑三圈。

    戚缭缭摸了他坚实有力的屁股一把,被他捉住手腕,把衣裳套上了。

    死里逃生那么一夜,紧接着跟他水陆两战,挺吃力的。

    “今儿就别出去了,不是想吃鲜果么?丘陵正好要回一趟清水营,我让他给你带些过来。”

    他拖了她坐起,又往她背后塞着枕头,边说又边拿来梳子给她梳头,“本想让你回清水营去歇歇的,料定你不会乐意。”

    戚缭缭气若游丝:“王爷错了,我乐意得很。拜托你这就派人送我回去吧。”

    燕棠面不改色心不跳,说道:“不是要吃唐僧肉吗?剂量没够?”

    戚缭缭白了他一眼。最烦这种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回想起当初那个被她摸了一把就恨不能要去撞墙以示清白的他,总觉得成了个假亲。

    明明就是孤傲清高到不能自已,如今怎么会变得这德行?……

    大战过了之后的松泛使得人每个关节都充满了慵懒的意味。

    出征这么久,大小战事不少,也取得了一定成就,但是还并没有真正动到乌剌的筋骨。

    游牧民族的作战能力不是吹的,如果不大程度地直接捣毁他们的兵力,基本打了胜仗跟没打一样。

    这次打赫古其实就是也没有太大的胜算,但是意外之中有了戚缭缭他们的捣乱,使得赫古部队一度在图真率军到时来时处于懵然状态,让燕棠和戚子煜的追杀相当于一次陡然而来的突袭。

    紧接着戚缭缭火烧大营,又扰乱了他们阵脚,再有燕棠的临急应变,调整战术包围攻击,却取得了空前的胜利。

    赫古军队两万人马,几乎被杀去七成,捋获战马八千余匹,擒杀对方将领七个,又在其营地抄获了好些幸存的军报,可以说是大大地提高了士气,殷军营地气象一新。

    而乌剌王庭里,此刻却只有贺楚的怒意。

    “这就是你在出征前说过的保证击退殷军三百里?!”

    他怒指单膝跪地的赫古,一脚踹在他当胸:“你们这群废物,连个黄毛丫头耍得团团转,素日夸的海口究竟都去了哪儿?!”

    赫古战衣被削去一半,左肩落下两处戟伤,胸前还插着一箭,喘息着说道:“是图真,他联同安达一起秘密买通了营地里的副将,在察罕西麓的额尔勒山脚下诱捕了戚缭缭,结果反被戚缭缭脱困劫持了安达。

    “燕棠到来之后属下才知道他们闯了大祸,而顾及到安达将军在戚缭缭手上,故而属下也不敢用强,后来才被她钻到了空子……”

    “图真呢?!”

    “死了。”赫古咽了口唾液,“被戚缭缭他们联手杀了,最后割了首级挂在察罕的旗杆上了。”

    贺楚双目圆睁,负手步过来:“那安达呢?”

第430章 镇邪之物

    “不认识!”安达面肌有些颤抖。隔半刻,他又道:“但我要是没看错,这个狼头,是我们乌剌王“也被戚缭缭擒走了,一直都被她当作人质扣押着。”

    贺楚怒目瞪视他们半晌,接而大步走出王殿,来到了王后的宫中。

    王后刚刚听完前来商讨对策的哥哥帖木儿的汇报,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听说贺楚来了,连忙又迎到门口俯了身:“大汗!”

    “这就是你们在德罕家出来的好儿子!”贺楚一掌拍在门口桌案上,瞪着他们一个个,“你们还敢在这里商量怎么来求我救人?他不回来倒好,他若回来,我必将亲手宰了他!

    “看来这些年我是太看得起你们德罕家了,从今儿起,你不许踏出这个门!”

    不踏出这个门,就是要幽禁的意思了。

    王后脸色突变,冲上去扯着他的袍角道:“大汗要这么对我?!”

    帖木儿夫妇慌忙跪下来。

    贺楚怒而扯出袍子,王后又扑上去道:“安达纵有错处,不也是为着乌剌着想吗?倘若他事成了,今日得意的就该是大汗了,大汗不过是恼他失败了而已!

    “可是胜败乃兵家常事,何以他遭此大难还要祸及我兄长?!”

    贺楚在门下停步:“那他在燕京的时候丢了那么大个脸回来,也是我的错吗?

    “他败在戚缭缭与燕棠手下一次,又败在他们手下二次,你的意思是我还要留着他败第三次,让我乌剌成为整个北地草原的笑话?!”

    “大汗!”王后厉声走过去,“你究竟是为了惩罚安达还是为了对付我?!”

    贺楚身子顿了顿,垂下头来看着她。

    王妃丰腴的脸上透着不甘:“大汗想整德罕家,想好久了是不是?”

    ……

    丘陵回了趟清水营,拉来了一些物资,其中就有一大筐子各种类的鲜果,还有些新鲜的蔬菜瓜类。

    戚缭缭当真在院子里呆了一日。

    等到果子来了,燕棠也正有了空,拿小刀批着梨皮,切成小块地装在玻璃碗里端给她。

    旁边不时有将领进来禀事,他也没有耽误,反倒是戚缭缭显得有些不务正业,因为她挂着营前令的职,却压根没在岗位上认真呆过几日。

    如今差事早就让燕棠另外找人给领了,程敏之他们因为下过战将,竟然颇得老将们欣赏,觉得又机灵又肯干,打算列入阵前候命了。

    戚子煜为此还特地前来揶揄她:“你这是玩忽职守!”

    “我准的,怎么了?”

    燕棠端着茶过来递给戚缭缭,凉嗖嗖这么一句,把戚子煜给气跑了。

    下晌歇了一觉,一把老骨头重新修整好了,她就又去见了安达。

    相对于图真那个老杂种,安达至少没有要玷污她的意思,所以她也顺手给了他一张凳子坐着说话。

    安达面对她始终没有好脸色,被挑断了手筋的左手软软地垂在身侧,这辈子都别想再发挥作用了。

    “我听说你上次自燕京回乌剌之后被贺楚狠狠罚了一通,看来他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人。那么这次就算我放了你,你觉得他能饶得了你吗?”

    戚缭缭把玩着手头的纸张问道。

    “这个用不着你管!”安达瞪着她,“你也根本不可能放我!”

    戚缭缭觉得他挺有出息的,居然这么识时务。

    她笑了下。“我就是假设一下,你激动什么?”

    说完她把手里的纸展开,露到他面前来:“认识这个吗?”

    白纸上墨线勾出来一只似手镯又似玉佩的圆形物事,夺睛的是那只栩栩如生的狼头,目光狠厉,呲着獠牙。安达即便是并没有打算正视这个女人,在乍见到它的那刻也还是怔了一怔。

    昨天夜里她明显没有把话问完,眼下正可继续。

    “认识?”她挑眉道。

    庭用来震住妖魔的徽识。但这个很少用,我只在王庭见过一次。”

    戚缭缭把纸折起来:“哪里见过?”

    “我们大汗身边。他的内殿床头有一只银环,上面刻着一只类似这样的狼头。”

    戚缭缭望着他,没有说话。

    她从安达的双眼里看到了惊讶之后的直白,至少在他透露的信息上,没有作假。

    只不过皇帝给她的东西,居然也会出现在贺楚的身边,这就耐人寻味了。

    安达并不知道贺楚来关外寻过容姬,那么很有可能王庭的人知道这事的也不多。

    但贺楚又在床头挂着有同样标识的狼头徽记,这是说贺楚被什么邪孽困扰,需要此物镇邪,还是说他跟皇帝找的根本就是同一个人,而且就是容姬?

    她想了下,又道:“二十一年前,你多大?”

    北地汉子都长得老相,她看不太出来。

    “几岁而已。”安达照旧没有什么好气。

    几岁而已,那所知依然有限。

    如果皇帝找的真是容姬,戚缭缭觉得自己这一趟估摸着要无功而返了。

    因为贺楚都停止找寻了,可见完全没有什么线索,她哪里还能找得到她?

    离开安达处之后她在草原上站了站,又去了黄隽屋里。

    他房里有些酒,是用来疗伤时镇痛的,她找了只茶杯倒了半杯在手里喝着。

    黄隽伤的是最重的。

    被劫之前他就已经被打昏,后来突围的过程里也挨了两箭。

    他能生还回来,他对草原地貌的熟悉,以及对骑术的驾驭程度要占首功。

    黄隽皱了皱眉头:“你在我屋里喝酒,回头王爷要瞪死我。”

    这次因为他而惹出来的祸事他就已经连遭了燕棠无数个白眼了。

    燕棠虽然在戚缭缭面前百依百顺,但是也仅只是对她好而已,对外没几个人能得他的好脸。

    尤其是他跟萧珩,萧珩倒罢了,被甩脸子也不冤,他才冤呢。

    戚缭缭笑嘻嘻,像个资深的酒徒一样晃着酒杯:“你觉得,贺楚跟皇上之间,可能会有什么交情么?”

    密旨的事情她至今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安达这里也是她第一次直白地打听这件事。

    但这终究是因为安达逃不掉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她在跟他打听这么一个东西。

第431章 骚成这样

    然而他两次透露出来的信息使她的脑子现在有些乱。

    根据容姬的年龄,她基本上认定容姬不会是燕棠的生母。

    可安达也说容姬的倾城绝色曾使王庭许多人将她视为祸国妖孽,如果是这样,那么他们当中会有人拿那个狼头纹样的物什用来“镇压”她,也就不奇怪了。

    镇压的物什就在容姬身上,以至于她失踪时与皇帝邂逅,所以留下了这个。

    贺楚喜欢她,所以身边也有这个。

    但是她却着实地疑惑,究竟一个女人得绝色到什么程度,才能令得两邦天子如此念念不忘?甚至完全无视她已经并不太小的年纪?

    她以为,若不是相濡以沫的感情,男人都应该是更容易对年轻漂亮的女子情根深种才是。

    再想了想,她又叹了口气。

    其实如果一定要说燕棠的身世就跟这位容姓的女子有关系,那么根据她的母亲知天命的年纪才生下她来看,也不是不可能……

    但皇帝要找的人是不是容姬,她并不知道。

    如果真是容姬,她压根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找。

    她想不通的事情,一无所知的黄隽当然更不能明白。

    回到房里,她想了又想,还是修了一封书信给皇帝,把查到的狼头图腾的线索与大营发给朝廷的战报一起,另行交给了信使带回了京师。

    事情做完了之后她就搬了张小板凳坐在院子里,看燕棠在太阳底下批军报。

    他随意地披着件袍子,头发是她绾的,整齐而洁净的一个发髻,半侧着对着她这边,就着张小案在写字。

    傍晚的夕阳颜色金红,温柔地将他完美的轮廓线勾出一抹发亮的金边,而沉浸在军务里的他浑身又散发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威严。

    戚缭缭心里就有些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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