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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棠锦-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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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筝仔细看了看案卷,说多也不多,镇江府也算太平,几个月间,也不会有多大的案子。

    这些案情都是在她离开镇江之后发生的,每一件都陌生极了。

    她微微皱了皱眉,等通判出去了,才与陆毓衍道:“我再去库房里取一卷来。”

    陆毓衍挑眉,有些不解。

    谢筝捏着指尖,解释道:“六月末,城里有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遇害,那是父亲查的最后一桩案子……”

    那桩案子,只看案情并不复杂,进展却不算顺利。

    谢筝记得,谢慕锦为了那案子挑灯了几夜。

    她每回送点心过来,父亲都还在翻看着案卷,分析着各种可能。

    直到谢慕锦遇难,这案子也没有结。

    通判送来的案卷里并没有这一桩,许是他们只取了七夕之后发生的,却遗漏了谢慕锦经手,却由李三道结案的案卷了。

    陆毓衍知道谢筝意思,柔声道:“去吧。”

    谢筝走出书房,径直往库房去。

    与守备说了声,谢筝从架子上抽出了案卷,翻开看了看。

    前半部分,是谢慕锦的笔迹。

    一笔一划,熟悉得让谢筝眼眶发热,她略略平稳了心绪,才回到了书房里。

    陆毓衍接了案卷过去,还未来得及翻看,竹雾先回来了。

    “爷、姑娘,这是画像,”竹雾把画卷交给陆毓衍,道,“缘客来的东家说得磕磕绊绊的,说是大致就是这模样,稍稍有些不同,但到底是哪里不同,他也说不明白。”

    谢筝并不意外。

    缘客来每日里往来的客商不少,东家不可能将每一位客人的五官模样都记得一清二楚。

    那个人的身形较一般人不同,东家多是记他的虎背熊腰、身量高壮而已。

    陆毓衍看了眼画卷,眉头微微皱了皱。

    谢筝凑过去一看,也不由拧眉,沉思片刻,道:“似是有那么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又好像没有……”

    说完,谢筝自个儿先摇了摇头,她应当是不曾见过的一个身材壮硕的三十岁左右的男子的,又或许是街上擦肩而过,她留下的印象太模糊了?

    不料,陆毓衍却也道:“我也觉得有点儿眼熟。”

    可也仅仅是眼熟罢了。

    谢筝与陆毓衍思忖许久,都没想起来画像上的人到底像谁,只好作罢。

    “不急,”陆毓衍安慰谢筝道,“这人说着一口京腔官话,你我又都觉得眼熟,恐怕是在京中遇见过。等我们回到京城,拿着画像问问润卿他们,许是会有线索。”

    谢筝徐徐舒了口气,点头应了。

    原本就晓得,要查明白绍方庭的案子与当年齐妃娘娘的死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许需要几年、甚至更久,谢筝做好了长久的准备,可真当线索出现又断裂时,多少还是会有些起伏。

    不过,哪怕步子很小,他们总是再向前行的。

    将画像收好,两人又把心思放到了谢筝取来的案卷上。

    陆毓衍翻开仔细看。

    六月末,有百姓闻到一股臭味,寻到了隔壁人家,才发现一个少年人浮在井中。

    仵作查验了,少年死了有五天了,前几日一直下大雨,味道被掩盖了,一直没叫人闻到,今日一开太阳,立刻就明显了。

    泡了五日的水,少年的模样已经分辨不得了。

    邻居们说,这屋子的主人似乎不常住在镇江,一年里也难得见他家院门开一两回的,不晓得这少年是怎么进的院子,又为何会落到井里。

    有人说,前几日曾与这个少年打过照面,他看起来十四五岁,模样很清秀,在胡同里徘徊。

    “那人上去问他话,少年自称姓舒,说是来镇江寻亲的,亲戚似乎就住在这一带,只是他前回来时年幼,如今有些记不清了,”谢筝回忆着道,“那人当时急着出门,没有多问,等回来时,已经不见这少年了。”

第一百六十九章 空宅

    这条胡同是城里的老胡同了,几经修缮,数年里,有人搬离,也有人迁入。

    几年下来,也遇到过四五波来寻人的。

    那邻居便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少年找不到人,便往他处去了。

    直到衙役从井里捞起个人来,他围过来看热闹,才从衣装分辨出了少年。

    衙门里让画师依着那位邻居的描述画过画像。

    画像附在案卷里,陆毓衍翻开来一看,果真十分秀气。

    谢筝还记得,赵捕头当时说过,若不是捞起来让仵作验过,只看这画像,还当他是为了方便在外行走而女扮男装的。

    捕快们议论过,为何少年会在那无人居住的空院子里坠井。

    有说那少年可能是个偷儿,前几日在胡同里走动,最终选了这么个空院子,想趁着雨夜,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东西,却没想到,失足落井了。

    谢慕锦并不那样想。

    水井在院子的西墙边,除非从西墙翻进去,若不然,进了院子径直就往屋子里去,又怎么会在西墙脚下落水?

    而西墙的一墙之隔,是邻家宅子,少年不想打草惊蛇,又怎么会从西侧进入?

    哪怕少年就是个小偷,他也不太可能是失足落水的。

    那院子空着,园子里杂草丛生,没有人打理过。

    屋里的家具都盖着布,上头蒙了一层灰,并不见翻动过的痕迹。

    只东屋的罗汉床有被粗鲁擦拭过的痕迹,看起来愈发脏兮兮的。

    “父亲认为,少年是被人推下井的,只是捞起来时,身子已经发胀,仵作验不出生前是否有争斗痕迹,”谢筝缓缓道,“画像贴了整个镇江城,都没有人来认过,少年的身份都断定不了,案子进展不大。”

    遇难者的身份不明,周遭关系这条线就无法查下去,若是意外遇见歹人,那几日大雨,左右邻居都没听见动静,又要到哪儿去寻人?

    况且,这都过去了数日了,若凶手不是镇江本地人,大抵已经离开了。

    这个案子不好查,可这是除了绍方庭与齐妃娘娘的案子之外,谢慕锦身前查得最后一桩案子了。

    陆毓衍认真看着案卷,往后翻了几页,想看看李三道是怎么结案的。

    哪怕晓得李三道不会认真处置,可看到最后,陆毓衍还是不由得失笑摇头。

    李三道写着,是这少年盗窃不成反而失足落水,这是一起意外。

    最简单,也最省事的处置法子。

    反正没有知道少年身份,早些结案早了事。

    谢筝见陆毓衍失笑,凑过去看了一眼案卷,亦是忍不住撇了撇嘴。

    随着谢筝的动作,脸颊梨涡浅浅,陆毓衍抬手,指腹按在梨涡上,道:“一会儿去那院子看看。”

    谢筝微怔,只觉得梨涡一烫,她微微直起身子,点头应了。

    案发的胡同离府衙不远,谢筝推着陆毓衍过去,又叫了赵捕头来了解案情。

    赵捕头引着他们,站在空院子前,指着左右:“这家的主人闻到异味报的官,那家的儿子当日偶遇了少年。

    谢大人在的时候,我们都仔仔细细一家一户问了话的,说辞都一致。

    没人认得遇害的少年,案发那几天又是没日没夜的大雨,又有惊雷,哪怕有什么动静,都叫雷声雨声掩盖了,谁也没听见。”

    赵捕头说完,撕开了封条,请了两人进去。

    过了几个月了,里头越发乱糟糟的。

    西墙下的水井上盖上了盖子。

    赵捕头说:“这井原本就配着盖子的,只是不晓得以前这家主人离开时有没有盖上。”

    一进的小院子,屋里全是霉味,冲得厉害。

    东屋的罗汉床又回到了脏兮兮的样子,看不出数月前曾经擦拭过的痕迹。

    陆毓衍到处看了一圈,问赵捕头道:“我看案卷上说,这院子的主人是个外乡商客?”

    “查过房契,是永正十二年末,由一个叫安广财的中年人买下的,那人是个做药材生意的,蜀中人。”赵捕头道,“算起来也有十八年了。问过胡同里的老人,说是最初那一两年,是由一个四十岁出头的妇人住在里头。

    那妇人衣着打扮像是大家出身,买了几个小丫鬟和壮实的老妈子,也就没人敢打院子里的主意。

    妇人自称是安广财的妹妹,与夫家闹不和了,一气之下让兄长置了宅子,搬出来住了。

    她毕竟年纪在那儿了,也没人把她当作是安广财养外室。

    住了一两年,后来有马车来接走了,大约是与夫家谈拢了,又回去了。

    这宅子自从那之后就空了下来,隔了一两年,有人来清理一回,前一回有人来打扫,还是前年的事情。”

    谢筝听完,问道:“那安广财买了宅子就没出现过了?那妇人有没有说过,夫家是哪儿人,叫什么?”

    “十八年前住在这里的邻居,过世的过世,搬离的搬离,也就剩下一两户,但时间太久了,记不清后来安广财有没有出现过。倒是那个妇人,离开后就再没回来。哎,对了!”赵捕头一拍脑袋,道,“从前在这里当过差的丫鬟婆子,其中有一个是镇江人,我当时刚打听出来,还没来得及去问话,谢大人就出事了。再后来,李三道结了案子,我也没办法再查。”

    陆毓衍敛眉,到:“那就去问问看吧。”

    坐着轮椅,出入总归有些不便,陆毓衍与谢筝就先回了府衙,让赵捕头去打听。

    下午时,赵捕头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带到了书房里,说是当过差的那一家已经搬走了,这位老妪是他家邻居。

    老妪姓张,年过花甲,头一回进衙门里,整个人都不自在极了,低着头哆哆嗦嗦的,听说是大人要问话,进来就要跪下。

    陆毓衍朝谢筝抬了抬下颚。

    谢筝会意,搀住了张老妪,道:“妈妈莫慌,我就是问些旧事,我们去边上说吧。”

    对这个年轻姑娘家,张老妪放松了些,连声应了,她不肯做椅子,搬了把杌子来坐下,道:“姑娘想问谷家大娘子的事情呀?我与谷家是邻居,年纪也差不多,还晓得一些。”

第一百七十章 规矩

    谢筝在张老妪身边坐下,请她慢慢讲。

    张老妪眯着眼睛,回忆道:“谷家大娘子命苦,爹娘早死,看她兄嫂脸色过活,被兄嫂嫁给了个员外家当妾室,收了不少银子,后来那员外死了,夫家不肯养她,把她赶回了娘家。

    我与她是一道长大的,我比她好些,嫁了个知根知底的,娘家婆家一个胡同头,一个胡同尾,没搬过家。

    大娘子回来后,小时候相熟的姐妹们早就嫁得远远的,也就是我,还住在那儿。

    她就常常来与我说话,说家里生活不容易,兄嫂刻薄。

    十八年前,城里那安家要买下人,她兄嫂直接就将她卖过去了。

    她在里头做了一年多的活,直到主家离开镇江,她身子骨不好,主家没带上她,让她归家了。

    她跟我说过几次,主家那妇人脾气不大好,规矩又重,最早的时候她们各个都被骂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几乎是日日骂着教她们规矩,很是严苛。

    但主家的心倒是还不错的,月俸给得足,吃穿上也没小气过,熬过了最初因着规矩不对被扣月俸的一两个月,后来赏钱也不少的。

    要不是主家要离开,她倒是宁愿跟着主家多做两年,比看兄嫂脸色强。”

    谢筝问道:“她有没有说过,主家是哪儿人?离开时又去了哪里?”

    张老妪摆手,道:“她有一回与我说过,主家神神秘秘的,只知道是姓安,夫家姓甚名谁,她们谁也不晓得。

    倒不是没有问过,主家发了回脾气,后来就谁都不敢问了。

    便是来接回去的时候,也没有说过去向。

    不过,依她看,有这么重的规矩,只怕不是京城就是旧都出身了,一般的人家,哪里会有那么多讲究的?

    而且,那主家怪嘞。

    银子很多,搬到镇江时带来的几个大箱笼全部都没打开过,衣裳、首饰,都是到了镇江之后新做的,屋里的摆设也全是新买的。

    咱们镇江城的东西,哪里能入得了富贵人的眼?

    后来好些东西都是让去旧都采买的,这才算合了那主家的心意了。”

    谢筝听罢,略一沉思,道:“那位大娘子也搬走了吗?”

    “前几年过世了,她兄嫂觉得晦气,搬了家。”张老妪叹了口气。

    谢筝又问:“主家的规矩到底怎么样的,她跟妈妈说过吗?”

    “有说过的,”张老妪叹了口气,“就是十多年了,我这把年纪,一时半会儿还真什么都不记得。”

    张老妪皱着一张脸想了许久,站起身来,道:“说是站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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